姜宜默不作聲,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那份不該有的情愫就在她心里生根發(fā)芽,
如今已長成參天大樹,無法拔除。
“茉茉,我該怎么辦?”姜宜的聲音帶著顫抖,
“每次見到他,我都覺得自己像個罪犯,內(nèi)心克制不住地想更靠近他一點。
周家收養(yǎng)了我,給了我一切,而我卻……愛上了周秉言,
我真是罪大惡極,十惡不赦?!?/p>
林錦茉看著姜宜的掙扎與懊悔 嘆了口氣,“姜宜,首先,你沒有犯罪。感情是無法控制的,這不是你的錯。”
“這是錯的。”姜宜固執(zhí)地說,
“趙姨昨晚又提醒我了。她說我還年輕,會遇到更適合的人。她是對的?!?/p>
林錦茉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強迫她直視自己的眼睛:
“聽著,我不認為周秉言對你完全沒有感覺?!?/p>
姜宜遲鈍地抬頭:“什么?”
“想想看,”
林錦茉壓低聲音,眼中閃爍著分析的光芒,
“他為什么一直單身?二十九歲事業(yè)無人能及,掌舵著市值萬億的華世集團、長相俊美無鑄、氣質(zhì)沉穩(wěn)矜貴的男人,身邊不可能沒有追求者。
而且,他為什么同意讓你和他一起住在那棟別墅里?明明可以安排你去學校宿舍的?!?/p>
姜宜的心跳加速:
“那只是因為……因為離學校近,而且方便照顧我,他當初當著周爺爺?shù)拿孢@樣說的?!?/p>
“得了吧?!?/p>
林錦茉翻了個白眼,“周家那么有錢,真想照顧你,大可以在學校旁邊給你單獨買套公寓,何必非要和他住一起?”
姜宜沉默了。
她想起這兩年多年來和周秉言相處的點點滴滴。
他記得她所有喜好,會在她考試前特意調(diào)整工作時間陪她復習,即便是每周回來一次,
也會給她帶禮物,甚至在她十九歲歲生日那天,送了一條與她母親遺物極為相似的項鏈……
“還有昨晚。”
林錦茉繼續(xù)分析,“他喝醉了抱著你。醉酒后的人往往會暴露最真實的想法,
說明他潛意識里是習慣你的存在、需要你的。”
姜宜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她覺得林錦茉說得不完全正確,
林錦茉不知道昨晚周秉言是因為把她當成八九歲的時候,以為她害怕,所以才抱著她哄她。
想到這里,姜宜道:
“不會的,他只是把我當成一個后輩,他不會也不能喜歡我的,社會不會接受,
周家不會接受,他自己……那么克己復禮的一個人,更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
“這就是問題所在?!绷皱\茉嘆了口氣,“你們被困在了這樣的角色里。但事實上,
你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年齡差也不算離譜。如果不是周家收養(yǎng)了你,這段關系根本不會有人質(zhì)疑?!?/p>
姜宜痛苦地閉上眼睛:
“但事實就是,周家收養(yǎng)了我,給了我一個家。我不能……不能恩將仇報。”
尤其想到周家老爺子夫婦倆每次見她就猶如把她當成親生的孫女。
她真的做不到傷害他們,更不會不顧周秉言的想法就跟他袒露心意,
畢竟,小叔是頂好的一個人。
溫貴沉穩(wěn),待她悉心照料,事無巨細,她最不想傷害的就是周秉言。
“愛一個人不是恩將仇報?!?/p>
林錦茉輕聲說,
“問題是,你愿意繼續(xù)這樣痛苦下去嗎?每天看著他,卻不能表達真實感受?”
姜宜睜開眼,淚水無聲滑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林錦茉遞給她一張紙巾,語氣變得柔和:
“或許……你需要和他保持距離?申請學校的交換生項目,出國幾年?時間和距離有時候是最好的解藥?!?/p>
姜宜擦掉眼淚,思考著這個提議。離開周秉言?
可是想到可能好長時間見不到他,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一般疼痛。
但繼續(xù)這樣下去,她遲早會崩潰。
“我會考慮的?!?/p>
她最終說道,聲音里滿是疲憊。
林錦茉摟住她的肩膀:
“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會支持你。但姜宜,答應我一件事,不要再責怪自己了。
愛本身沒有錯,錯的是時機和身份。這不是你的罪過?!?/p>
姜宜靠在好友肩上,感到溫暖的安慰。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們身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遠處傳來學生們歡快的笑聲,與她內(nèi)心的陰郁形成鮮明對比。
“謝謝你,茉茉?!彼p聲說,“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早就瘋了?!?/p>
“生分了啊諾諾。”
林錦茉調(diào)皮地眨眨眼,“不過下次你和周秉言有什么進展,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可是你們感情的'頭號粉絲'?!?/p>
姜宜忍不住笑了:
“不會有什么進展的?!?/p>
“誰知道呢?”林錦茉神秘地說,“生活總是充滿驚喜。”
她們又坐了一會兒,直到上課鈴聲響起。
走向教室的路上,姜宜的心情比來時輕松了一些。
林錦茉的分析給了她一絲希望,盡管那希望渺茫得如同風中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教室里,陳旭已經(jīng)替她們占好了座位。
看到她們進來,他夸張地揮著手:“兩位大小姐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們私奔了呢?!?/p>
陳旭跟她們不是一個專業(yè),無事要忙,總是閑著沒什么事了就幫她們占位子。
林錦茉:“你那個畫稿畫完了?今天這么閑?!?/p>
陳旭:“我的水平你還不了解,不就是那一張簡單畫稿嗎,不在話下好吧?!?/p>
林錦茉笑一聲,“那你改天給我和諾諾畫一張,讓我們看看你畫功進步了沒有?!?/p>
陳旭倏地投降:“姑奶奶饒了我吧,我不把你們倆畫成四不像都算好了。”
姜宜被逗笑,看著他們斗嘴。
這一刻,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和朋友們一起上課、打鬧。
沒有禁忌的感情,沒有道德的枷鎖,只有青春應有的簡單快樂。
直到上課——
“姜宜,”教授突然點名,“你能回答這個問題嗎?”
姜宜猛地從充滿著周秉言的腦海里回過神,心虛又懊惱。
唉,怎么還是控制不住想他。
她視線掃了一圈,發(fā)現(xiàn)全班同學都轉頭看著她。
她的臉瞬間燒了起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林錦茉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腳,小聲提示:“選C!”
“選……選C?”姜宜不確定地重復。
教室里爆發(fā)出一陣笑聲。教授無奈地搖頭:
“姜宜同學,這是簡答題,不是選擇題。”
姜宜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下課后,她懊惱地趴在桌子上:
“完了,我在'鐵面張'的課上走神,這下期中考試要慘了。”
“誰讓你滿腦子都是你小叔,趕緊學習吧,讓自己變得優(yōu)秀比什么都強。”
林錦茉毫不留情地說。
她知道姜宜一直很努力,她們報的是同一個專業(yè),金融學,姜宜一直在專業(yè)里排名第一,綜合績點遠超第二名一大截,
努力讓自己有配得上周秉言的才華,所以她付出比別人多幾倍的時間,
有時林錦茉半夜醒來,還能看到姜宜躲在床上帶著耳機學習金融方面的英文術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