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目光,輕輕拍開陳旭的手:“胡說,小叔才沒管我?!?/p>
陳旭挑眉,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是嗎?那上次是誰半夜發(fā)消息問我論文格式,結(jié)果被小舅舅抓個正著?”
姜宜耳尖微熱,瞪他一眼:
“那是意外!”
車內(nèi),周秉言收回視線,手指在方向盤上微微收緊。
他降下車窗,聲音溫和卻低沉:
“諾諾,該走了?!?/p>
夜風(fēng)裹挾著他的嗓音傳來,姜宜下意識站直了身子,沖陳旭揮揮手:“我先走啦,微信聯(lián)系?!?/p>
陳旭笑嘻嘻地點頭,又朝車?yán)锏闹鼙該]了揮手:
“小舅舅慢走啊!”
周秉言淡淡頷首,目光掃過姜宜小跑過來的身影,她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身上還帶著夜風(fēng)的涼意。
“安全帶。”
他提醒道。
姜宜“哦”了一聲,低頭去拉安全帶,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袖口,她微微一僵,迅速縮回手。
周秉言沒說話,啟動車子,黑色邁巴赫緩緩駛離老宅。
后視鏡里,陳旭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夜色中。
車內(nèi)很安靜,只有引擎低沉的轟鳴。
姜宜偷偷瞥了眼身旁的男人,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在路燈的映照下忽明忽暗,薄唇微抿,看不出情緒。
“小叔……”她猶豫著開口。
“嗯?!彼麘?yīng)了一聲,嗓音低沉。
姜宜捏了捏指尖,小聲道:
“陳旭剛才就是跟我聊學(xué)校的事,沒別的,你沒等著急吧?!?/p>
周秉言目光未動,淡淡道:
“我知道,沒事。”
車內(nèi)再次陷入沉默。
姜宜抿了抿唇。她轉(zhuǎn)頭看向窗外,霓虹燈光在玻璃上劃過模糊的痕跡。
半晌,周秉言忽然開口:
“下周要去看他活動?”
姜宜一愣,點點頭:
“嗯,他們有個藝術(shù)節(jié),陳旭負(fù)責(zé)VR展區(qū),想讓我去看看。”
周秉言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兩下,語氣平靜:
“幾點結(jié)束?”
“大概下午四點。”她乖乖回答。
“到時我去接你?!?/p>
姜宜眨了眨眼,轉(zhuǎn)頭看他:
“不用麻煩小叔,你最近不是忙嗎,我自己可以……”
“不麻煩,你什么時候還懂得跟我說麻煩這個詞了?”
他打斷她,嗓音低沉而篤定。
周秉言側(cè)眸睨了她一眼,那一眼幽深銳利,是要通過她懵懂無知的眼睛看進她的心底,讓她所有的小心思無處遁藏。
是啊,什么時候開始覺得會麻煩小叔了呢,以前她無論什么事,即便是小到一件剪手指甲這種事都要讓周秉言來,還口口聲聲說:
“小叔,我手笨怕剪流血,你給我修剪一下唄?!?/p>
姜宜張了張嘴,最終沒再反駁,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車子駛?cè)胍股钐?,路燈的光影在兩人之間流轉(zhuǎn),誰都沒有再說話。
回到和璽公館,庭院里的地?zé)粼谝股蟹褐S的光暈。
周秉言將車停穩(wěn),側(cè)身替姜宜解開安全帶時,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她微涼的手背。
“先去洗澡。”他收回手,聲音里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我已經(jīng)交代趙姨煮了紅糖姜湯,待會送到我房里。”
姜宜耳尖一熱,攥著書包帶子的手指微微收緊:
“我、我在自己房間喝就好……”
周秉言已經(jīng)推門下車,聞言駐足回頭。廊燈在他眉骨投下深邃陰影,西裝袖口的鉑金袖扣泛著冷光:
“你上個月生理期疼得睡不著的事,忘了?什么時候才能長記性?!?/p>
這句話讓姜宜瞬間紅了臉。
他連這種事都記得清楚,只能低頭跟著他走進電梯。
鏡面轎廂映出兩人身影,她垂眸盯著他西裝下擺的細(xì)微針腳,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檀木氣息混著夜風(fēng)的涼。
二十分鐘后,姜宜穿著毛絨睡衣站在主臥門前。
發(fā)梢還滴著水,蒸騰的熱氣讓她臉頰泛著粉色。
推門便看見周秉言坐在沙發(fā)里看文件,茶幾上的姜湯冒著裊裊熱氣。
“把頭發(fā)吹干?!?/p>
他頭也不抬地說,鋼筆在紙上劃出沙沙聲響。
姜宜正要去拿毛巾,忽然被他握住手腕拽到身前。
男人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帶著薄繭的拇指擦過她鎖骨處的水珠:
“著急什么,怎么不擦干再出來,著涼了怎么辦?”
姜宜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輕顫,潮濕的發(fā)梢掃過男人手背,在深色西裝面料上洇開幾道透明水痕。
浴室?guī)С龅臒釟膺€凝在她瓷白的肌膚上,鎖骨凹陷處積著未擦干的水光,像盛著碎鉆的淺灣。
周秉言的拇指蹭過那里時,她慌得睫毛直抖,
睡衣領(lǐng)口歪斜露出一截泛粉的肩頭,絨毛面料下隱約透出少女玲瓏的曲線。
“我、我忘了拿干發(fā)帽……”
她聲音比平時更軟,帶著熱水泡過的綿糯,手指無意識地揪住睡衣下擺。
毛絨布料被攥出褶皺,露出半截纖細(xì)腳踝,
連圓潤的腳趾都因緊張微微蜷起,在深色羊絨地毯上顯得格外瑩白。
周秉言目光掃過她滴水的發(fā)尾,水珠正順著脖頸滑進衣領(lǐng)。
他突然摘下腕間的沉香手串繞在她腕上:
“過來坐我身邊?!?/p>
檀木珠子還帶著他的體溫,沉甸甸壓住她亂跳的脈搏。
“哦?!?/p>
姜宜低頭看見自己泡得發(fā)紅的指尖,像十片小小的花瓣,在黑色真皮沙發(fā)上白得晃眼。
身后的周秉言給她擦頭發(fā),
周秉言的手指穿過姜宜濕漉漉的發(fā)絲,羊絨毛巾輕柔地包裹住她的長發(fā)。
姜宜能感覺到他指尖偶爾擦過她耳后的皮膚,激起一陣細(xì)微的戰(zhàn)栗。
“頭發(fā)又長長了。”
周秉言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低沉而平靜。
周秉言此刻愈來意識到那個曾經(jīng)只到他胸口的小姑娘已經(jīng)長得亭亭玉立,坐在他面前,從容又不失優(yōu)雅端莊,
耳后是一片潔白的肌膚,睡衣下隱約可見窈窕婀娜的身體線條。
長發(fā)及腰,年輕漂亮,乖乖的。
他越看心里越滿意,這是自己親力親為養(yǎng)了十一年的姑娘。
姜宜低頭盯著自己交疊的膝蓋,毛絨睡衣的布料柔軟地貼著她的皮膚。
“嗯,開學(xué)后就沒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