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著火鍋,和閨蜜大聊特聊曾經的心動男嘉賓。嗯?閨蜜為什么突然不說話了?
閨蜜努力眨巴著眼睛,視線一直向我頭頂飄。我莫名其妙的回頭,
看見記憶里的那個心動男嘉賓只手搭在我的椅背上。
他臉上浮著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你是說,是我不喜歡你嗎?”1向陽是我的同桌。
高中剛剛入學,心里難免有些落差和孤獨,看著同桌,不禁生出來一點“同病相憐”的感覺。
“你好,我叫董森森。”我揮揮手。“你好,我叫向陽?!彼f完,隨即笑了笑。陽光很好,
他的笑也很好。我看著他的模樣,覺得這應該會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事實證明,
他確實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我低頭撿東西的時候會用手蓋住桌角,
打水的時候也總是幫我把水杯打滿,時不時還會爆一點零食出來……最重要的是,
作業(yè)無償給我抄。第十節(jié)課下課鈴一響,教室里蠢蠢欲動的人群轟然沖向門口。
好友拿著飯卡向前沖不忘喊我,“森森,吃飯啊——”我忙回她:“不去了不去了,
作業(yè)沒補完!”她已經義無反顧的消失在了班門口,也不知道她聽到沒有。我嘆口氣,
深深地又嘆了一口氣,看著向陽卷子上的運算過程,無力的握了握筆。
這種讓老奶奶去耕十畝地的無力感。我硬著頭皮把向陽的解題過程抄了上去,
只能祈禱一會兒數(shù)學課上老師點人解釋思路不要抽到自己。
我在座位上埋在卷子里面焦頭爛額,突然聽見拉開椅子的聲音。我從書堆里抬起頭,
看見向陽坐在我前面,手指上掛了兩個塑料袋,他幫我整理著桌子上凌亂的書冊。
“你沒吃飯嗎?回來的好快啊?!毕蜿柊阉芰洗臀业娘埧ǚ旁谡砗玫臅焉?,“沒,喏,
”他解開塑料袋,“我給你帶的晚飯?!蔽疫B忙道謝,“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向老師。
”我松開筆,倚靠在椅背上,從塑料袋里拿了一袋面包出來。我餓的兩眼發(fā)昏,
捧著面包一味咀嚼著。向陽看著我笑了一聲,拿吸管戳開牛奶盒,遞了過來。
我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問他:“你不吃東西的嗎?”“怕有人看見吃的就護食。
”向陽說完才解開他的那只塑料袋,慢悠悠的拆開面包包裝袋。
“向老師上下嘴皮碰一碰看看能不能把自己毒死。”我不忿的吸了口牛奶。嗯,
熟悉的草莓牛奶。正品咂著美味牛奶,忽然發(fā)覺出哪里不對勁來,我看了一眼牛奶的包裝盒,
是我常喝的那個牌子。但我好像沒有讓向陽帶牛奶來著。疑惑了兩秒,我就釋然了,
興許是我和向陽說了但自己卻忘了,畢竟我對自己的記憶力一直持存疑態(tài)度。
向陽見我神色一頓,張嘴欲言?!班??”我眼神轉回他身上,看著他的眼睛。
神色如常的又吸了口牛奶。冬日的陽光拉的很長,斜斜的籠罩著我們,他眸色清淺,
像石板上流動的雨水。那捧雨水被蓋住,他閉了閉眼,“沒事……”說罷把頭埋入臂彎里,
只露出一雙眼睛。他趴在我的書堆上,手指叩了叩桌面,“吃完了就快點寫作業(yè)吧,
坐那和樂山大佛似的。”我回頭看了看時鐘,發(fā)出一聲哀嚎?!袄咸鞝?,我命不該絕啊。
”“想續(xù)命就快點寫,別等被老師抽查起來才說我還想再活五百年。
”看著抄的是他的作業(yè)的份子上,不和他計較?!罢O,正好你回來了,這題怎么做?
”我指了指倒數(shù)第二道大題。向陽探頭看了一眼,
“輔導腦子里面混水泥的同學要另外收費的,這位家長?!蔽乙а狼旋X,正要發(fā)作,
看見一袋子零食從天而降?!皼]吃飯吧,一會第二節(jié)歷史課可勁吃吧,包管飽的。”我抬頭,
看見好閨蜜陸志茗裹著棉襖搓著手,笑的狡黠。說完看了一眼向陽,打趣道:“s哥好。
”向陽微微一笑,以示禮貌。向陽s哥這個稱呼和我m姐這個稱呼由來已久。
我和向陽自從高一剛來的時候就一直是同桌,每次換座位的時候就我倆的同桌關系從未變過。
向陽嘴毒,但我貪戀他的作業(yè)和他的—那顆善良的心,尤其是“善良的心”。
所以有人提出和我倆換座位時,我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向陽也拒絕了。
于是喜提s哥和m姐的“美”稱。“這位老師,你這樣態(tài)度是會被投訴的。
”我戳了戳他的手指。“那投訴吧,敬請期待?!卑嗌系娜岁戧懤m(xù)續(xù)回來了,
眼看著快要上課,我沒心思和他繼續(xù)斗嘴,連忙埋頭苦抄作業(yè)。
向陽起身給回來的前座讓出來位置,站我身側拍了拍我的頭,“芝麻開門。”“滾蛋。
”雖然我嘴上說著滾,身體還是十分誠實的向前挪了挪椅子。向陽側身擠進來,沒再騷擾我,
拿走了他擱在桌子上的零食,默默進食。我抄完作業(yè),數(shù)學老師也走了進來,
上課鈴在他踏入教室門的后一秒響起。我邊站起來向老師問好邊祈禱,
倒數(shù)第二道大題千萬不要纏上我?。∈聦嵶C明,墨菲定律是非常準的。我生無可戀的站起來,
面對數(shù)學老頭雄赳赳氣昂昂的陣勢,和他手里拍痧板,慌的我心肝直顫。無他,
他手里的拍痧板打人真的很疼啊,打完手掌豐滿的像打了玻尿酸,
一板子下去滿足酸麻爽辣所有需求。再見了媽媽,今晚我就要遠航。我正要下定決心說不會,
接受暴風雨的洗禮,一張紙悄悄遞了過來。我接過向陽遞給我的紙條,清了清嗓子,
把紙條上所寫的解題思路,一字不差的念了出來。這小子筆這么快嗎,
我站起來沒兩分鐘就寫好了?數(shù)學老師面露疑色,但還是大發(fā)慈悲的讓我坐了下來。
我乖巧坐下,連忙龍飛鳳舞了兩個大字,翻了翻桌兜里的袋子,
看看陸志茗給我?guī)У牧闶忱镉惺裁刺侵惖?。不翻不知道,一翻嚇一跳?/p>
陸志茗給我?guī)Я艘粋€面包一瓶牛奶之外,只有兩塊壓縮餅干。怪不得說管飽呢。
我取出一塊壓縮餅干,想了想,
又在紙背上的謝謝后面添了幾個字:好朋友要有福同享^v^。向陽接過紙包,打開之后,
應該是看到了我在背面寫的字和那塊壓縮餅干,發(fā)出了一聲輕笑。2俗話說春困秋乏夏打盹,
尤其語文老師的聲音,猶如催眠的白噪音,一直催著我見周公。
我在第n次垂頭抖腿一條龍后,又陷入了昏迷。朦朦朧朧感覺有人在拿機關槍打我的頭。
我被驚醒,猛然抬眼一看,一臉嚴肅的語文老師抬了抬眼睛,反手指向班門口,“你倆啊,
同桌真是坐好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蔽覀妊劭戳丝聪蜿?,果然,
他也站起來了,半邊臉上還有睡覺時壓出來的紅紅的印子?!皠e以為這次考好了,
下次還有這樣的運氣,”語文老師卷起課本敲著講臺,“你倆,給我出去!”我嘆口氣,
拿起課本乖乖走向門口,向陽跟在我身后。我倆踏出班門沒一秒,老師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別以為就說他倆沒說你們啊,年紀輕輕哪里來那么多覺……”向陽拿胳膊肘戳戳我,
“聽見沒,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會長眠?!蔽姨а劭此澳氵€說我,
自己不是也睡得挺香?!毕蜿柟戳斯创?,又對我說,“走嗎,出去吃飯?!薄俺允裁??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離下課還有半個小時。不過確實餓了,這是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
肚子囂張的叫囂著要食物。向陽還在思考,我拿肩膀碰碰他,“吃什么吃什么。
”“羊雜湯吃不吃?”他問我?!俺猿猿??!蔽颐嗣?,嗯,幸好今天錢放褲兜里,
沒往書包揣。我拽著他的袖子悄聲溜走。四下安靜,只有偶爾的讀書聲傳來,
只有我和他走在白瓷磚的走廊上,夕陽透過窗戶落下,我突然生出一種隱秘的快樂。
向陽步子大,沒過一會便成他拉著我的袖子往前走。出了教學樓,向陽帶著我走向校園西角。
“來,你先上?!彼钢珘Α_@片草地都種著紫丁香,我抬手撥開一條花枝,
抬頭看了看那矮墻?!拔疑喜蝗??!蔽覠o奈的看著他。他看看我又看看矮墻,揚了揚手,
“算了,高估你了,那我自己去吃了?!蔽乙宦犨@話急了,忙拉住他校服袖子,“不行不行,
不帶我去你也別想走?!蔽乙娝麩o動于衷,急忙拉住他的衣袖晃了晃,“向老師向老師,
你最心地善良貌美如花溫柔大方帥氣逼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行行行。
”他壓著唇角輕咳一聲,“放開我袖子,等我坐墻上給你拉上去?!薄安或_我?
”我懷疑的問他。他之前老拿瓣酸橘子騙我說是甜的。“不騙你?!毕蜿柾犷^,無奈的笑笑。
我松開他衣袖,他蹬上墻面,手指扳住墻頭輕輕一躍就上去了。他跨坐在墻頭上向我伸出手,
背后是燦爛熱烈的火燒云,紫丁香馥郁的香氣四溢,占據(jù)了我的鼻腔,腦海。
忽然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就像沙漏最后一顆沙漏進下方的腔體,就像落著池塘的第一滴雨,
就像11點59九分最后一秒,秒針劃過,落到十二的方向。就那么剛剛好,
激起我心里一點漣漪?!鞍l(fā)什么呆呢,上來呀?!毕蜿栒f。我回過神來,拉上他的手,
蹬住墻壁,成功翻了出去,我們到店里的時候,因為沒放學,整個店里只有老板坐在前臺。
羊雜湯很快就端上來了,我洗完手坐在向陽對面,接過他遞給我筷子,低下頭吃著羊雜湯。
我在想,我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紫丁香的味道了。3“馬上要文理分科了,
我知道有些人不學理科就不想聽了,但是別給我影響其它同學。
”物理老師拿黑板擦敲了敲黑板。班里邊略微喧嘩的吵鬧聲靜了靜。我偏著頭看向陽,
拿按動筆的按動扭無意識的戳著臉。向陽正在做題,眉頭微微蹙起。我好像第一次發(fā)現(xiàn),
他其實挺好看的。怪不得總有人給他遞情書?!翱次腋墒裁??”向陽突然出聲,
我的按動筆啪嗒一聲,我連忙旋回頭?!澳莻€,一會物理作業(yè)借我抄抄?!蔽益?zhèn)靜道,
感覺熱意從耳根子漫上臉頰。“知道啦,不至于在旁邊監(jiān)督吧,小老師。
”向陽抽出練習冊給我遞過來。我不說話,接過練習冊。物理老師趴在講臺上寫題,
下面同學又漸漸熱鬧起來?!澳氵x什么?”向陽說。我知道他在說選科的事:“文科啊。
而且陸志茗也選文科。”“要不選理科吧,我教你,包教包會?!毕蜿柍烈髁艘粫赫f。
“要不起?!蔽覔u搖頭,“選理科我真的只能去賣紅薯了。”“那多好,
我一天在你攤上買十個紅薯,爭取成為榜一?!蔽冶凰盒α耍靶⌒姆牌ńo自己熏死。
”“安靜!”物理老師站起來,黑板擦猛拍黑板,“啪”的一聲蕩起一陣粉塵。
說罷左手輕輕一抬擊中了我和向陽。我倆摸著腦袋,垂下了頭。食堂的飯雖然難吃如豬食,
可是該吃得吃。我看著盤里的飯,嘆了口氣。我和陸志茗來的晚了,連米飯都沒搶上,
吃的是冷饅頭。但是他這冷饅頭是上一頓剩下來沒熱過的吧,怎么這么硬。還有這鍋包肉,
比鍋還硬,真要和我的牙硬碰硬,這不得扒我牙一層皮。受不了了。我拿起饅頭,
和陸志茗說,“我要去找食堂管理員。”陸志茗是個葷素不忌的,咽下飯菜,問我,
“你要拿饅頭敲死他?。俊蔽覕[擺手,“你還能咬動,說明敲不死他。
”陸志茗趁我說話又咬了一口梆硬饅頭。點了點頭。此等勇士,我真是膜拜她?!拔易吡?,
鐵齒銅牙陸志茗?!蔽移鹕碜呦虼翱谀沁?,那個食堂管理員正坐在椅子上和別人聊大天。
我走過去出示我的饅頭,“大叔,這饅頭都冷了,又冷又硬?!薄白尠⒁探o你換一個。
”他說,向窗口揚揚頭。我轉頭看了看窗口里的饅頭,和我的饅頭一樣,一看就是一家人,
死死的肯定不好吃?!袄锩娴囊部隙ò鹩??!蔽艺f。“那你想咋辦?!彼荒蜔┑奶ь^。
“給我整點米飯,要不給我退點錢吧。”大叔不再理我,轉回頭繼續(xù)聊天。居然無視我!
氣死我了。“怎么了?”我聞聲回頭,是向陽過來了?!澳憧础!蔽夷闷痧z頭拍向墻壁,
饅頭毫發(fā)無損?!白摺!彼戳艘谎凼程霉芾韱T,拉起我的袖子,走向教室用餐處。
他逮住教導主任,把饅頭放到他桌子上?!罢灿??”教導主任問?!安荒艹浴!毕蜿栒f。
“有啥不能吃,我們小時候想吃點白面饃饃還沒有呢,
你們現(xiàn)在的小孩就是嬌氣……”教導主任絮絮叨叨的說著。我看見向陽深呼吸了一下,
抓起饅頭和我說,“走?!蔽覀z走出來,他讓我先把飯吃點,填填肚子。我扒了幾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