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這通電話后不久，王助理就再次跟他回了電話，說沈樂瑤愿意跟他吃最后一頓飯，地點也定在他們第一次吃飯的頂層餐廳。
姜屹川激動不已，連連道謝，掛斷電話后，他重新看向面前的沒有任何標(biāo)簽的小瓶子。
用指甲從里面扣了一點點粉末。
耳畔邊又回想起賣藥人的話。
“這次性癮的藥比上次的要烈的多，中藥的人會比以前性欲更重，嚴(yán)重會導(dǎo)致死人，如果中藥的人沒有及時解藥或者一直不做，也會死的?！?/p>
死人？
他都要失去了她了，還在意這些做什么。
只要他還能繼續(xù)呆在沈樂瑤身邊，只要沈樂瑤還癡迷他的身體，離不開他。
哪怕他死了或者她死了，他也絕不后悔！
兩天后，頂層餐廳。
夜色被城市奢侈的燈光切割成無數(shù)碎片，冰冷地鑲嵌在餐廳巨大的落地窗外。
餐廳內(nèi)一個精心布置過的角落，姜屹川端坐著，背脊挺得過分筆直，像一張繃緊的弓。
他身上是一條奢侈品牌當(dāng)季最新的白西裝，剪裁完美地勾勒出他的身形，昂貴的面料在燈光下流淌著光澤。
然而，他的胸前卻戴著一枚發(fā)黃、碎鉆快要掉完的胸針，顯得格格不入——那是很久以前，高一所有班級集體過生日時，沈樂瑤給全班顧云琛送的禮物。
雖然她已經(jīng)不記得了，但姜屹川一直戴著。
那是他十四年以來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生日禮物，也就是那一次，當(dāng)沈樂瑤把胸針遞給他，兩人手指相觸碰的一瞬間，他也徹底對她動了心。
很快，剛從公司出來，風(fēng)塵仆仆趕來的沈樂瑤也在姜屹川對面落座。
她的風(fēng)衣隨意敞開，邊角還帶著點外面的寒風(fēng)。
在姜屹川精心打扮下，沈樂瑤這一身更顯得及其隨意。
見她這樣，姜屹川也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招手喚來侍者上菜。
很快一盤盤精致美味的佳肴就被端上了桌——這些菜全都是沈樂瑤愛吃的，就連上的紅酒也是她的愛好。
看到這里，沈樂瑤原本因找不到施清煊的煩悶心情也消散了一點。
但這也不妨礙她繼續(xù)對眼前的人冷漠。
“何必這么正式?！彼Z氣有些冷漠，目光從這桌精致的飯菜轉(zhuǎn)移到他的臉上，“就是吃個飯而已?！?/p>
就是吃個飯而已。
這幾個字像細(xì)小的針精準(zhǔn)地刺入姜屹川繃緊的神經(jīng)末梢。
在姜屹川看來的最后一餐，最重要的晚餐，在沈樂瑤的眼里只是普通一餐。
他放在桌布下的左手猛地一蜷，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最后一次了，樂瑤?！?/p>
姜屹川抬起頭看著她，聲音有些發(fā)緊，努力擠出一個蒼白的笑容，那笑容像一張易碎的紙，隨時會被撕破。
“畢竟……認(rèn)識這么多年，總該……體面地道個別。”
他刻意將“體面”兩個字咬得很重，像是在說服她，更像是在警告自己。
沈樂瑤聞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她太了解姜屹川性子，但也是第一次希望他說到做到。
不要像以前那樣，每次都說放棄。
可沒過幾天，又跑到她的面前來。
上完所有的菜后，侍者無聲地走上前，開瓶倒酒，開瓶前還轉(zhuǎn)門給沈樂瑤看，表示這瓶酒是新的，沒有動過任何手腳。
這是沈樂瑤現(xiàn)在的要求。
她不想再發(fā)生任何意外，尤其是中藥的意外。
當(dāng)如紅水晶一樣的液體緩緩流進(jìn)透明的杯壁，并被侍者送到姜屹川面前的時候。
姜屹川就知道時機(j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