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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一下子熱鬧起來。
路斐然噓寒問暖,關謹舟親手煲湯,匆忙趕來的家庭醫(yī)生…
而我,自己翻出退燒藥,就著冰涼的水吃了下去。
路斐然下來替許晴安倒水,隨手從島臺上拿了我的杯子。
那是我們一起捏的,他偷偷在杯面印上自己的指紋,笑著說以后我每次喝水都能想起他。
可他好像忘了,我最討厭別人碰我的東西。
我燒得迷糊,卻還是卯著勁奪走杯子。
他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脫了手,杯子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關語禾,你簡直無可救藥!」
我張開干裂的唇想說些什么,他卻沒心思聽,轉(zhuǎn)頭換杯子重新倒水。
算了,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我強撐著身體上樓,路過客臥時,看見關謹舟的手搭在許晴安額間。
他臉上寫滿溫柔,自言自語地說:
「這副模樣真讓人心疼,你要是我的妹妹就好了?!?/p>
看來是我的體溫又升高了,連流下的淚都是滾燙的。
我獨自回房間,昏昏沉沉睡去。
睡夢中,路斐然和關謹舟好像來過。
他們接到學校導員的電話,得知我申請加州的交換生項目。
「她從沒離開過我們身邊,你怎么能讓她一個人去呢?不行!」
「最近語禾是有些反常,沒有告訴我這個當哥哥的,我不會同意,她只能在我身邊?!?/p>
……
二人很快達成共識,要勸我放棄這個想法。
醒來時,他們試探地問我要不要出國。
我扯出笑,說:
「有過這個念頭,但想想還是算了?!?/p>
二人長舒一口氣,遲來地關心起我的病情來。
「燒退了嗎?要不要哥哥給你量下體溫?」
「想不想吃黃桃?你小時候每次生病都要吃的,我現(xiàn)在去買。」
我不搭話,撐起身子取出床頭柜里的兩個禮物盒。
「最近我有些無理取鬧,這是給你們陪罪的禮物,一周以后再拆開吧?!?/p>
他們剛想接過,隔壁的許晴安輕聲咳嗽,二人迅速起身趕了過去。
禮物也不要了啊,那就算了吧。
我翻出枕頭下的機票。
只有一周了,一周后,我就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