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dāng)天,未婚夫竟然扔下我,跑去我養(yǎng)妹的婚禮上搶婚。
我憤憤不平地趕去制止,路上卻遇到了嚴重的車禍。
奄奄一息的我憑著最后的執(zhí)念,終于撥通了何嘉栩的電話。
可電話那頭卻傳來了他極不耐煩地怒吼:
“你一早上打了一百多個電話了!到底要干什么?我說了忙完就趕回去和你結(jié)婚,催什么催!”
我用盡最后的一絲力氣問他:“何嘉栩,這十年,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回答我的是冰冷的沉默。
這一刻,眼淚混著鮮血滾滾落下,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再睜眼,我回到了婚禮那日。
前世你去搶婚,今生我為什么不能換新郎?
1
“諾諾,你發(fā)什么呆呢,你知道何嘉栩去哪了嗎!”
閨蜜急紅了眼,似乎是看著我在發(fā)呆,搖著我的肩膀吼了一句。
我這才回過神來,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婚紗依然潔白,沒有被血污染紅,只有身上若隱若現(xiàn)傳來的疼痛提醒我,之前被大貨車撞死的痛苦,不是噩夢。
“知道,是去搶邱安安的婚了嗎?”
我淡淡說出口,甚至嘴角還掛著一絲笑意。
閨蜜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似乎根本不信這句話是從我嘴里如此云淡風(fēng)輕講出來的。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我愛何嘉栩愛了十年,從校服到婚紗,這是我的夢想。
可就在這幸??煲_成的一刻發(fā)生了這種荒唐事,我竟然還能如此淡定地面對現(xiàn)實。
“你……你什么時候知道的?這個何嘉栩簡直是個畜生,他怎么可以把你一個人丟在婚禮現(xiàn)場!我們?nèi)フ宜阗~。”
閨蜜氣沖沖地就想拉著我去找人。
我搖了搖頭,按下閨蜜的手。
上一世沒有記錯的話,開車的閨蜜比我更慘,當(dāng)場身亡。
就算不是為了自己,我也不能再讓閨蜜因我而死了。
“我們哪里都不去,既然他不來,這婚也沒必要結(jié)了?!?/p>
雖然這么說,我心里還是難以抑制地泛上了一陣苦澀。
愛了十年的男人……幾乎付出了我全部的心血和愛意,面對這樣的事情,
就算死過一次,我也很難一下子消化所有的情緒。
我直接扯下頭紗,丟在了地上。
我的動作瞬間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哎,諾諾,你干什么呢!”
何嘉栩的媽媽眼尖,看到了我丟頭紗的動作,立刻皺著臉迎了上來。
我知道,我和何嘉栩的婚姻不只是我愛他的緣故,因為我是邱家的真千金,他們需要通過我傍上邱家這條大船。
“阿姨,你兒子已經(jīng)遲到三小時了,而且電話打不通,看起來是已經(jīng)不準備結(jié)婚了,我也要回家了?!?/p>
我淡淡開口。
何母的臉色立刻更差了。
“他聯(lián)系不上人肯定是出事了,你現(xiàn)在不但不擔(dān)心他,還要鬧著悔婚?請柬都發(fā)了,容不得你胡鬧!”
“到底是誰胡鬧?你兒子現(xiàn)在就在另一個婚宴中心搶婚,與其為難我,不如去看看你寶貝兒為你挑的新兒媳婦吧?!?/p>
我冷笑一聲,直接回擊。
何嘉栩的父母對我態(tài)度一直不是很好,大概因為我在邱家也不得父母寵愛的原因吧。
只是原來我為了所謂的愛情一直對他們委曲求全,唯唯諾諾,現(xiàn)在我也沒必要再夾著尾巴做人了。
“放肆!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用這種語氣和自己的未來的公公婆婆講話?這場婚宴花了我們邱家?guī)资f,所有親朋好友也都請來了,是你說不結(jié)婚就不結(jié)的嗎?”
“你想悔婚可以!把彩禮錢和婚宴的錢現(xiàn)在都賠給我們,再讓你父母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給我們道歉,不然這事不可能就這么算了!”
何母理直氣壯地威脅我。
她是拿準了我一個不受寵的女兒,不可能一下子掏出這么多錢來,更不可能讓我那對從不會低頭的父母當(dāng)眾給人道歉。
她這幾嗓門,周圍的賓客也都看向了我。
其中很多都是何家的親戚。
“就是啊,嘉栩是不是出事了,你這當(dāng)人老婆的,不去關(guān)心他出了什么事,還要悔婚,搞不好就是你搗的鬼?!?/p>
“這是騙婚嗎?收了這么多錢結(jié)果現(xiàn)在悔婚?”
你一言我一語,都是對我的圍攻。
“何嘉栩現(xiàn)在正在搶我老婆呢,大媽,你有這力氣,不如去管好你們家的兒子?”
我正不知如何開口,大門口忽然傳來了一聲中期十足的聲音。
所有人都瞬間忘了過去。
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緩緩走了進來,穿著一身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白色西裝禮服,儼然是也是婚禮的主角新郎。
只是……他是我妹妹邱安安的未婚夫,不是我的。
“沈檀?”
我愣了愣,沒想到這個人會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他是爸媽精心替妹妹找的聯(lián)姻對象。
雖然沈家并不是什么太耀眼的豪門大戶,但沈檀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又是國外知名醫(yī)科大學(xué)的博士,作為丈夫來說,是再適合不過的對象了。
何母的臉色瞬間有些蒼白,也少了幾分底氣:
“……你,你是什么人,不要胡說八道!”
沈檀笑了笑,揚了揚手里的手機。
“你兒子一早就過去搶我的新娘,看他們情投意合,我干脆讓給他了。”
“還好我錄下來了,怎么,你們不信的話……我投屏到大屏幕上給大家看看?”
他說得云淡風(fēng)輕,完全不像是剛剛被人攪和了婚禮的樣子。
“……你敢!”
“算了算了,我去找嘉栩問問,邱諾,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p>
何母有些心虛地看了我一眼,匆匆離開了會場。
我松了口氣,拉著閨蜜的手也準備離開會場。
和沈檀擦肩而過的時候,我輕輕開口:
“謝謝。”
沈檀嘴角一勾,笑道:“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p>
2
我裝作沒聽見沈檀的話,獨自回到了和何嘉栩的婚房。
這里的所有細節(jié)都是我親自設(shè)計布置的,全都是我對他的愛意,還有對未來生活的向往。
現(xiàn)在看來,仿佛都成了嘲笑我的聲音。
收拾好所有屬于我的東西,我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坐了一宿,幾乎將這十年都回憶了一遍。
也算是理清了自己的感情,給這十年的戀愛腦劃上一個句號。
第二天早上,何嘉栩才回來。
似乎是沒想到我就坐在客廳等他,他愣了片刻,隨即皺起了眉頭:
“正好,我還有話想問你?!?/p>
“昨天我只不過遲到了幾個小時,你就當(dāng)眾說要退婚?你把我的臉往哪擱?把我們何家親戚都當(dāng)小丑耍嗎?”
我抿了抿唇,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復(fù)他。
想過何嘉栩不要臉,沒想過他竟然如此不要臉。
“怎么,你婚禮當(dāng)日去搶別的新娘,還指望我眼巴巴地等你回來?”
我嗤笑一聲,冷冷望著他。
“我……”
他臉上閃過幾絲心虛。
“那是事出有因,安安昨天早上哭著求我去救她,她說自己根本不愛沈檀,不想隨隨便便結(jié)婚,所以才……”
“我是打算安頓好她再去和你結(jié)婚的,誰知道我媽找到我,說你當(dāng)眾悔婚!”
何嘉栩說著說著,又理直氣壯起來。
“你是不是和沈檀合伙的?他怎么會去找你?”
我本來想說很多,好好和他理論理論。
可是看到何嘉栩開口說的這些話,忽然覺得說什么都沒有意義。
“沒什么,退婚分手吧,婚房是我家買的,給你一天時間搬出去,彩禮我會想辦法退給你,至于婚宴的費用……過錯方是你,你自己承擔(dān)損失吧?!?/p>
聽到我說退婚分手,何嘉栩的眼睛瞬間睜大了。
大概他也從來想不到,一直給他當(dāng)舔狗的我,會這么冷靜說出來分手的話。
“……你真是瘋了,行,這是你說的,分就分,到時候你來求我我也不會再和你和好!”
“我真的很忙,每天一堆煩心事,沒空再去哄你!”
何嘉栩不耐煩地直接倒在沙發(fā)里,像是只覺得我在和他賭氣。
我沒說話,拎著行李箱徑直離開了婚房。
走出去呼吸到新鮮空氣的一剎那,我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不是為了何嘉栩傷心,而是在為自己撿回一條命而開心。
3
不過何家人有一句話說的沒錯,我現(xiàn)在手里確實沒有什么錢。
婚前何家給的嫁妝,也大多是公司股份等等無法讓我自由變現(xiàn)的東西?!?/p>
可笑的是,我現(xiàn)在甚至連可以住的地方都沒有,只能拎著行李回去邱家。
一進門,就看到邱安安滿臉淚痕地坐在沙發(fā)上抽泣,旁邊是一臉擔(dān)憂的爸爸媽媽。
“……邱諾,你還知道回來!”
“你知道你給我們捅了多大的麻煩嗎?我們的人都被你丟光了!”
爸爸媽媽看向我的眼神立刻變得有些厭惡和憤怒。
這一幕讓我不禁感覺有些好笑。
明明……我才是邱家唯一的親生女兒啊。
我出生的時候,被家里的保姆惡意和她自己的外甥女做了調(diào)換。
我從小跟著殘疾人養(yǎng)父母生活,吃不好穿不暖,他們心情不好了還會將我當(dāng)做出氣筒打罵一頓。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到了我十五歲那年。
保姆又試圖在另一家貍貓換太子的時候被那家主人發(fā)現(xiàn)了,保姆被抓捕,于是扯出了我的陳年舊事。
保姆和我的養(yǎng)父母都去坐牢了,我也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可爸媽說什么都舍不得將養(yǎng)了十五年的養(yǎng)女邱安安送走,百般安撫我,說要我和她做親姐妹相親相愛。
從十五歲到如今二十五歲,我一直像是這個家里的局外人。
我什么都要讓著邱安安,她說的話父母會無條件相信。
我不敢哭,不敢鬧。
好像我才是那個和他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養(yǎng)女。
就連我的未婚夫在婚禮當(dāng)日去搶邱安安的親這種事,他們還是會怪我不懂事。
“爸媽,你們搞清楚,我才是受害人,何嘉栩婚禮當(dāng)天去找邱安安,有考慮過我的臉面嗎?換城邱安安,你還愿意讓她嫁給何嘉栩嗎?”
我不再忍氣吞聲,直接反駁了出口。
爸媽被我一下子噎住了。
沉默了幾秒,爸爸猛地一拍桌子,朝我吼了起來:
“你真是翅膀硬了!現(xiàn)在何家問我們要回彩禮,那些股份早都辦好了手續(xù),你知道有多麻煩嗎!”
“而且你當(dāng)眾大聲宣揚退婚,賓客里有多少都是我的客戶,你知道別人會怎么議論我們邱家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嘉栩就是一時不清醒,你這么拎不清,做邱家的女兒都讓我覺得丟人!”
“這些爛攤子你去給我解決!解決不好,你一分錢都別想再從家里拿!”
說著,他還順手拎起一個花瓶朝著我腳下砸了過來。
我連忙閃躲,但濺起的碎片還是劃破了我的小腿,鮮血直流。
我看著這個家,心里只覺得寒冷到了極點。
“行,那我走?!?/p>
我看了他們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脫離了邱家又能怎么樣?再苦的日子我也過過。
更何況我現(xiàn)在還有自己的工作,沒理由養(yǎng)不活自己。
4
現(xiàn)在我倒是很慶幸,當(dāng)時大學(xué)畢業(yè),因為邱安安在背后說怪話,爸爸媽媽就不愿讓我進邱氏工作,說要么叫我去繼續(xù)讀書深造,要么叫我從底層做起。
我知道自己前十幾年沒有接受過好的教育,好不容易考入了一所二流大學(xué),不是什么適合讀書的料子,不如早點工作經(jīng)濟獨立。
我找了一家和邱氏完全沒關(guān)系的公司,全當(dāng)自己是一個普通人家的社畜青年。
現(xiàn)在看來,這倒是幫了我大忙。
拿著手里的積蓄租了間小房子,我也就開始安心工作。
只是,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
我忙了一個月的一個設(shè)計稿被打了回來。
理由是我的方案數(shù)據(jù)完全錯誤,不予通過。
而且在半年一次的全公司會議上,判定我工作態(tài)度有問題,要將我調(diào)去小縣城里的分公司。
“部長,當(dāng)初對接的人發(fā)給我的原數(shù)據(jù)還在,我的設(shè)計圖里沒有任何問題?!?/p>
我還在據(jù)理力爭。
部長支支吾吾,卻只用各種荒謬的理由來搪塞我,根本不正面回答。
眼看著全公司都在望著我,部長忽然漲紅了臉,猛地一拍手里的方案。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一味地找別人的毛病,要是全公司員工都像你這樣,公司還怎么運行!”
“這是領(lǐng)導(dǎo)一起商討的意見,你要是不服就去總部申訴,和我爭論沒有任何意義!”
眼看部長怒氣沖沖的樣子,沒有一個人敢替我講話。
甚至還有平時對我不怎么友善的跟著說風(fēng)涼話,落井下石。
砰的一聲,會議室的大門被突然推開了,打斷了眾人對我的圍攻批評。
在看清來人的一瞬間,部長馬上換了臉色:
“啊,是邱小姐,怎么不提前說一聲?”
來的人正是邱安安。
她妝容精致,一身名牌珠光寶氣。
儼然就是眾星捧月的富家千金。
不用猜我也知道,她大抵是不想讓我好過,又借用邱家的背景,答應(yīng)了公司什么合作請求。
不然我無法解釋為什么忽然領(lǐng)導(dǎo)會用各種奇怪的原因來打壓排擠我。
“怎么,你們這種廢物員工還留著呢?!?/p>
邱安安挑釁地瞥了我一眼。
“若是貴公司都是這種水準的員工,那說好的項目,我可不敢簽?!?/p>
這話把部長嚇了一跳,他看向我的眼神更厭惡了。
“邱諾,你被炒了,現(xiàn)在就給我滾!”
看我不動,他甚至還急得大步走過來,粗暴地扯著我的衣服想將我拖出去。
部長人高馬大,我根本抵不過他的力氣。
甚至有人發(fā)出了惡意的笑聲。
邱安安更是捂著嘴笑了出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公司不是你撒潑的地方!”
我被部長狠狠推出了會議室的門,我一個趔趄沒站穩(wěn),徑直向后仰去。
那一瞬間嚇得我似乎血液都凝滯了。
可迎接我的不是預(yù)想中的疼痛。
我直接撞進了一個人的懷里。
隨即,我聽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你是誰?真是膽子大了,敢在公司里對女員工動手動腳!”
部長的臉色瞬間變了,方才的囂張無影無蹤。
他垂下腦袋,聲音顫抖:
“沈……沈董,您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