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話音剛落,陸書城瞳孔驟縮,噌的一聲上前?!澳愫f什么!
死的那個人是……是……”他不敢說下去,聲音也干澀的嚇人。警察皺眉,深嘆一口氣。
“死者是今年高考唯一的滿分狀元,陸年。”“也就是……您的兒子。”理智騰地一聲炸開,
陸書城想起兒子剛出生的時候,他拉著我的手,
興高采烈地給孩子取名:“以后咱們兒子就叫陸年,希望他能年年歲歲,平平安安。”兒子,
死了?不、不可能。陸書城搖了搖頭,竭力說服自己。十八年來,自己一直在窮養(yǎng)兒子。
他不僅沒有像陸卓航一樣,從小有各科家教老師輔導,;就連讀的高中也只是普通公辦學校,
怎么可能成為高考的全市第一,還是滿分。這太荒謬了。他不相信,絕不相信。
陸書城猛地看著警察:“死者的家屬呢?”“死者從小被單親媽媽帶大,
對方母親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律師,拒絕接受和解。”聽到這話。夏夢琴臉色慘白,
陸書城卻莫名地松了一口氣,伸手擦去了額頭上不知何時冒起的冷汗。
原來是單親家庭啊……好,太好了,死的不是自己的兒子。陸書城嘴角微勾,心才放下,
下一秒夏夢琴就哭著哀求:“阿城,卓航還是個孩子,什么都不懂,他才剛成為全市第二,
還有大好的未來,你快想辦法救救他?!标懽亢揭膊恢螘r跳下了床?!鞍⒊鞘迨澹?/p>
我不想坐牢……”換做以前,他們只要開口,陸書城就必定會豁出性命去做。
沒有什么得不到的??蛇@次,聽見夏夢琴和陸卓航的聲音,
陸書城只丟下一句:“我會幫你們聯(lián)系律師?!苯又涂觳诫x開了醫(yī)院往家趕。
路上還不忘給兒子打電話。經(jīng)過剛才的虛驚一場,陸書城心里慌得厲害,
他迫不及待想要看見自己的兒子。確保他的安全?!班健健钡谝煌娫?,沒人接。
第二通,沒人接。第三通、第四通、第五通……直到第37通電話,終于有了回應?!澳?,
您撥打的電話已注銷,請確認再撥……”“注銷?”陸書城握著方向盤的手僵住,
差點撞上欄桿??呻S即,他又安慰自己:“沒事,可能只是換了個新手機,
畢竟年年的手機都那么爛了。”他笑笑,表情卻僵硬的難看。好不容易趕到家。
破敗的出租屋內(nèi)陳設(shè)依舊,一切都沒有變,卻又好像都變了。桌上沒有了熱氣騰騰的飯菜,
沒有了系著圍裙等自己回家的妻子。更沒有了乖巧懂事跑出來迎接他的兒子。
陸書城連忙拿出手機,瘋狂給我發(fā)消息?!拔业郊伊耍趺礇]看到你和兒子?
”“你還沒出院嗎?是不是兒子去醫(yī)院看你了?”“給我個地址,我去找你們,
今天給你和兒子準備了一個驚喜?!毕⒁粭l條發(fā)出,卻始終沒有回應。
陸書城越發(fā)的急躁起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在心中浮現(xiàn)?!扒锢?!回消息!
”最后一條消息發(fā)出,陸書城看著屏幕上鮮紅的紅色感嘆號,心中猛地一顫。自己被拉黑了?
陸書城將手機重重地摔在床鋪上,氣得渾身發(fā)抖。陳秋梨也太不懂事了!
自己只是念著已逝大哥的遺愿,多照顧照顧夢琴和卓航而已,又沒有虧待他們?
她居然這么不識大體,還敢?guī)е鴥鹤与x家出走?!俺C情!”陸書城恨恨地吐出這兩個字,
癱倒在床上。他很了解陳秋梨。這次就算是他過分了點又怎么樣,
她自己找個地方撒撒氣也就回來了,到時候再買點禮物隨便哄哄她們母子。比如鮮花,
她不是一直舍不得買嗎?去年情人節(jié)他送了一束花,陳秋梨哭得稀里嘩啦,
說什么這輩子都不后悔嫁給他……但事實上,那些花只是他給夏夢琴訂花的時候,
花店送的贈品。她那么好騙,那么愛自己,怎么可能會離開?突然,敲門聲響起。
快遞員推開門,手里抱著一個樸素的紙箱?!坝腥藛??快遞!收件人是陸年,從學校寄來的。
”7陸書城躺著的身子一僵,立刻起身簽收。打開一看,
里面裝著的都是些文具和寫滿了字的試卷筆記。陸書城隨意地翻看了一下,
幾乎每張都是滿分。兒子的成績這么好?陸書城下意識勾唇,有些欣慰。但下一秒想,
他又想到了什么,指尖莫名顫抖。警察說……死者是高考滿分狀元?難道……不,
絕對不可能!他陸書城是誰?陸氏集團總裁,安市一半都是他家的。自己兒子死了,
怎么可能沒有人通知?沒通知那就是好好的。安慰好自己,陸書城又繼續(xù)翻動紙箱。
最底下的夾層里,他找到了一個褪了色的存錢罐。陸書城記得很清楚,這是兒子七歲那年,
他送他的。里面的錢不少,陸書城倒出來數(shù)了數(shù),一共有八百五十三塊。
兒子怎么會有這么多錢?不知道家里窮嗎?難不成又學壞了?陸書城皺眉,
選擇性忽略了他每天給陸卓航吃飯的錢都不止這個數(shù)。掏出手機正準備質(zhì)問我,
余光卻瞥見了存錢罐后面貼的紙條?!揪嚯x兼職攢夠錢給爸媽買按摩器,
還差三百七十塊】原來這些錢,是……陸書城身子晃了晃。難怪這些天兒子總是不在家,
原來是去兼職了嗎?他能去干什么,發(fā)傳單?洗碗?還是送外賣?
夏夢琴花著幾百萬的美容卡,在會所做spa的時候;陸卓航開著豪車,
帶狐朋狗友徹夜狂歡的時候,自己的兒子,是不是頂著烈日在大街上遭人白眼?
陸書城不敢再想,合上紙箱給助理打去電話?!叭陶胰耍瑒毡亟o我把陸年和陳秋梨找到!
”8兩周過去,陸書城還是沒有收到任何消息。那個可怕的想法也在他的心中越來越落實。
而我也已經(jīng)帶著兒子在老家定居。這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沒有大城市的喧嘩,
沒有夜晚燈光的璀璨,但它很溫暖,也足夠安定。葬禮那天,我沒有請親戚。
只是一個人給兒子置辦了靈堂,又在老家山坡上挑了顆百年老樹,將兒子葬在樹下。
我想在這里,兒子一定能好好安息。我還將兒子的骨灰留了一部分做成項鏈,
打算帶著他周游世界。兒子跟我提過好幾次,他想去外面看看,
只是每次又因為家里的拮據(jù)被迫放棄?,F(xiàn)在他不在了,我要完成他的心愿,帶他去看看世界。
出發(fā)那天,陸書城也剛好得知我落腳的消息,搭乘了最早一班飛機趕到這里。兒子的墓碑前。
陸書成臉色蒼白的站在大樹下,看著墓碑上由我親手刻上去的陸年二字,心中氣血翻涌,
吐出一口鮮血?!澳昴辏职纸K于找到你了。”陸書城身形踉蹌,跌坐在地上,
悔恨的眼淚成串落下。他連起來了,一切都連起來了。難怪我對他那么冷漠,
難怪兒子的手機會被注銷,難怪那天警察在醫(yī)院看他的眼神,同情中帶著憐憫。
原來都是因為那個被陸卓航害死的人,是他的親生兒子。可他呢?他都做了什么?
兒子出事那天,他在酒店給陸卓航慶祝升學宴。兒子因為5000塊醫(yī)藥費危在旦夕,
他給陸卓航送了價值600萬的法拉利。甚至就連我給他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
求他見兒子最后一面,他也只以為我們母子倆在胡鬧,讓兒子含恨而終。
陸書城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只覺得心神俱裂。助理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神情怯懦:“陸總,
夏小姐來了。”陸書成一頓,抬起頭。夏夢琴兩個眼睛紅成了核桃,哭哭啼啼的撲進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