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蘇晚晴的瞳孔驟然收縮,她死死盯著我手中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澳阏f什么?”“顧沉!
你再說一遍,你要和我離婚?”周圍賓客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幾道探究的目光順著她的喊聲投來。我迎著她充血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重復(fù):“你沒聽錯。
我今天來,就是要和你離婚。”“離婚?”蘇晚晴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突然嗤笑出聲,
卻又在下一秒情緒崩潰。她猛地向前一步,“你瞞著我辭職就算了,現(xiàn)在居然要離婚?
”“顧沉,這五年你吃我的穿我的,你對得起我嗎?!”她的呼吸驟然急促,胸口劇烈起伏,
“是不是因為林哲?你是不是覺得我提拔他當(dāng)副總,你就心生不滿?還是說你出軌了?!
”“蘇總!”林哲不知何時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他快步走到蘇晚晴身邊,
伸手?jǐn)堊∷澏兜募绨?。轉(zhuǎn)頭看向我時,眼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指責(zé),“顧沉哥,
就算你妒忌我和蘇總的關(guān)系,也不能用這種方式報復(fù)她吧?”“項目丟了她已經(jīng)很難過了,
你怎么還能在這時候提離婚?”他說著,又轉(zhuǎn)向蘇晚晴,語氣放軟,
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委屈:“蘇總,都怪我不好,我不能破壞你和顧沉哥的感情,
我回去就提交辭職報告。”“你辭什么職?”蘇晚晴一把推開他的手,猛地轉(zhuǎn)向我,
眼神里的瘋狂幾乎要溢出來,“顧沉!都是我的錯,是我錯信了你!
”“這五年我哪點對不起你?你現(xiàn)在為了這點小事就要毀了這個家?!”她突然抬起手,
指甲幾乎要戳到我臉上,“你這個白眼狼!”她帶著怒火,一腳踢向我的腹部,
術(shù)后的虛弱讓我踉蹌半步。就在這時,一只手精準(zhǔn)地攥住了蘇晚晴的手腕。
沈曼莉不知何時走到了露臺邊,眼神冷冽地掃過蘇晚晴因激動而扭曲的臉:“蘇總,
請你對我的副總客氣一點?!彼⑽P了揚下巴,示意不遠(yuǎn)處的保安,“再這樣下去,
我可要叫人把你趕出去了?!碧K晚晴被攥住的手腕猛地一顫,
猩紅的眼睛死死瞪著沈曼莉:“你算什么東西?!憑什么管我的家事?!
”她突然爆發(fā)出尖利的笑,指著沈曼莉的鼻子怒罵,“我早就知道你對顧沉有意思!
從大學(xué)時候就盯著他看。”“現(xiàn)在看他跟我離婚,就急著來撿漏是不是?知三當(dāng)三的賤人!
”她的話像淬了毒的針,扎得空氣瞬間凝固。我望著她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腦海里突然閃過大學(xué)圖書館的午后。那天在圖書館,
我和她的手握住了同一本期末論文的資料。我把資料讓給了她。她笑著開口,“要不,
我們一起看?”她接過筆記本時睫毛輕顫的模樣。讓我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心動。
而不遠(yuǎn)處的書架后,沈曼莉抱著一摞經(jīng)濟(jì)學(xué)書,目光沉沉地望著我們。
那是我后來才讀懂的失落。蘇晚晴和沈曼莉是世交。
從小就在成績、競賽、甚至連穿哪件裙子都要暗暗較勁。我曾以為蘇晚晴答應(yīng)我的表白。
是因為這些年我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死心塌地的苦苦追求。
卻沒想過她后來醉酒時說漏的話:“顧沉,你知道嗎?沈曼莉喜歡你四年了,
我就是要讓她看看,你最后娶的是我?!薄八肋h(yuǎn)也比不上我!”原來從一開始,
這場婚姻就是她贏過對手的籌碼。而我這個籌碼,卻傻乎乎地以為自己得到了真愛。
5、露臺與宴會廳的連接處早已圍滿了人。西裝革履的董事們端著香檳杯交頭接耳。
幾位拿著手機(jī)直播的財經(jīng)記者悄悄調(diào)整著鏡頭角度。
盛天集團(tuán)總裁沈曼莉、蘇氏科技創(chuàng)始人蘇晚晴。以及這場牽涉離婚、職場背叛的鬧劇,
足夠成為明早財經(jīng)版的頭題。蘇晚晴的罵聲越來越尖利,從狐貍精到商業(yè)間諜。她每說一句,
周圍賓客的眉頭就皺得更深。幾位與沈家有生意往來的老板已經(jīng)不動聲色地掏出手機(jī),
準(zhǔn)備取消合作。我看著蘇晚晴指著沈曼莉鼻子罵出破鞋二字時。
心里積壓已久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我上前半步,將曼莉護(hù)在身后:"蘇晚晴,夠了。
"“你把嘴巴放干凈一點!”她的睫毛上沾著不知是淚水還是香檳的水珠,"顧沉?
你現(xiàn)在要幫她說話?"她的聲音帶著破碎的哽咽,"我跟你結(jié)婚五年,
你居然為了這個女人兇我?”“你變了,
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對我......"她話音未落,
沈曼莉已經(jīng)將一個牛皮紙袋拍在旁邊的吧臺上。袋口散開的瞬間,一疊照片滑出來。
馬爾代夫的海景房里。蘇晚晴穿著絲質(zhì)睡袍靠在林哲懷里,兩人舉著香檳杯對鏡自拍。
最刺眼的是張酒店監(jiān)控截圖。林哲摟著蘇晚晴進(jìn)電梯時,
低頭吻她耳垂的動作熟練得仿佛演練過千百遍?!斑@些照片的拍攝時間,
可比顧沉辭職早的多。”沈曼莉戳了戳其中一張合影,“蘇總,
你說林哲胃黏膜脆弱不能喝酒。”“可這些照片里,他在酒吧連干三杯威士忌的樣子,
看起來不像胃不好的人?!碧K晚晴盯著照片上自己笑得燦爛的臉,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沈曼莉按下錄音筆播放鍵。林哲的聲音透過麥克風(fēng)傳來,“蘇晚晴還不知道,
顧沉剛做完手術(shù)?!薄澳莻€傻女人被我騙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估計晚上還會讓顧沉幫我擋酒,哈哈哈。
”錄音戛然而止。蘇晚晴猛地踉蹌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托盤。玻璃杯碎裂的聲響里,
她難以置信地轉(zhuǎn)向林哲:“你說什么?顧沉他......他真的做了手術(shù)?
”林哲臉色煞白,張口結(jié)舌地想辯解,卻被蘇晚晴一把推開。她跌跌撞撞地?fù)湎蛭遥?/p>
眼神里的瘋狂徹底褪去,只剩下茫然的恐懼:“顧沉,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病了?
醫(yī)生說你要禁酒三個月?”她的手指顫抖著想去碰我的胸口,卻在半空停住,
“你病的那么重為什么不告訴我?”我看著她眼底翻涌的慌亂,胃里的舊傷突然不再疼痛,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空洞。幾位原本站在蘇晚晴身邊的合作方老板立刻后退兩步。
有人低聲吩咐助理:"通知法務(wù),終止和蘇氏的所有合作意向。
蘇晚晴的淚水掉在離婚協(xié)議書的紙頁上:“顧沉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別離婚好不好?
”“我們重新開始……”她的聲音嘶啞得不成調(diào),像個摔碎了心愛玩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