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孩子保住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都能想象出沈徹那張帥氣的臉上,血色“唰”一下就沒了,整個人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兒,動都不動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我抱著我兒子,已經(jīng)坐上了早就等在別墅后門的一輛救護車。
救護車沒響警報,安安靜靜地開走了,直接奔向一個私人碼頭。
一艘開往歐洲的大貨輪,正在那兒等著我。
我站在甲板上,咸咸的海風(fēng)吹過來,把我身上那股血腥味都吹散了。
我回過頭,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燈火通明,但對我來說跟地獄沒兩樣的沈家別墅。
沈徹,白若曦。
等著吧。
這游戲,現(xiàn)在才算正式開始呢。
五年。
這五年,足夠一個剛生下來的小奶娃,長成一個粉嫩可愛機靈得跟個小猴兒似的小男孩。
也足夠一個被逼到死路上的女人,換層皮,重新活一次。
在歐洲那個遍地是錢的地方,我給自己取了個新名字,叫“Elara”??恐陷呑幼錾獾哪屈c記憶,還有沈老爺子給我的第一筆錢,我搞了個投資公司,名字挺俗,叫“涅槃資本”。
五年下來,“涅槃資本”投的那些高科技公司,就沒一個賠錢的。
我在圈子里混出了名堂,成了很多人想巴結(jié)又害怕的神秘女老板。
我兒子,沈念。
他是我心尖上最軟的那塊肉,也是我拼命的理由。
我把他養(yǎng)得很好,他聰明,聽話,那雙眼睛長得有那么點像沈徹,但性子比他爹穩(wěn)當(dāng)多了,像我,不愛說話。
而在國內(nèi),沈家那邊。
我聽說了,在我“死”了以后,沈徹有好長一段時間,跟個活死人似的,把自己關(guān)起來。
他把白若曦接進了沈家,名義上是沈太太了,可婚禮一直拖著不辦,甚至都不讓她進我和他以前住的那個主臥室。
那個房間,還保持著我“死”的那天晚上的樣子,一點沒變。
沒了“我”這個靶子,白若曦那些故意學(xué)我的樣子,那些裝模作樣的把戲,在沈徹眼里,開始變得越來越扎眼,越來越別扭。
他開始煩她,開始琢磨過去的事兒。
他經(jīng)常大半夜的,一個人坐在那個空房間里,看著我“生前”的照片,能從天黑看到天亮。
后悔和懷疑,就跟野草似的,在他心里瘋長,拔都拔不掉。
他開始查五年前那個下大雨的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把那張假的死亡證明翻來覆去地看,上面的每個字,都像在抽他的臉。
這就對了。
沈徹,你慢慢想,慢慢受著。
讓這后悔的滋味,一點一點啃你的心,爛你的肝。
這才剛開個頭呢。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壓死駱駝的,是最后一根稻草。
對沈徹來說,這根稻草,還是白若曦親手給他遞過去的。
有一次,沈徹碰巧在白若曦的電腦里,看見了一份她正在弄的商業(yè)文件。
那文件里偷對手公司機密的手段,跟他媽上輩子我被冤枉的時候,那份泄密文件的手法,簡直一模一樣。
這事兒就跟根毒刺似的,一下子扎進了他心窩子里,拔不出來,還帶著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