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答。
而是故意怯生生地看了滿臉興奮期待的陸庭川。
咬著嘴唇,囁嚅著低下頭,說:
“不不是這樣的……”
我抱住自己。
刻意營造出那種惶恐不安的瑟縮和顫抖。
“我想說的是,我身上有病了……”
婆婆尖叫一聲跳了起來:
“林靜秋!你身上有病還敢叫我們過來!你是不是想讓我們死啊!”
她拎起冰箱上的雞毛撣子,試圖來打我。
我嚇得往陸庭川身邊躲。
他就像這三年里無數(shù)次的那樣,對這一切無動于衷。
“有什么病趕緊治,你不要影響到肚子里的孩子!”
“讓他受傷,你有幾條命賠?”
我抬起滿含水霧的眼,故意擺出可憐而又痛苦的模樣。
迅速低頭,雙手捂臉:
“我……不能生育……”
“你說什么?!”
婆婆尖叫得差點跳起來:
“我老陸家要絕后了?!”
就連剛剛還護著我的陸庭川也一改方才的溫柔,粗暴地將我推開。
“你耍我們?!”
陸庭川的手還殘留著剛剛推開我時的力道,臉上滿是震驚后的猙獰。
“林靜秋,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說你不能生?你不是才說要談孩子的事?”
我低垂著眼睫,嘴唇輕顫,聲音故意壓得很低——
“……醫(yī)生說,是我子宮出了問題,先天性的,根本……懷不上?!?/p>
“賤人!”
婆婆一巴掌拍在桌上,眼睛幾乎瞪出來:“你就是故意的!你早就知道你不能生,還賴在我們家三年?!”
“九代單傳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是來斷我們香火的?!”
“媽,冷靜點?!毙」米觿裰?,眼神卻像毒蛇一樣釘在我身上:“也不能全怪她,說不定她就是圖我們家的錢和戶口,裝傻充愣拖到現(xiàn)在。”
“林靜秋,”公公也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壓得我耳膜發(fā)痛,“做人要有點羞恥心,你既然不能生,那就早點簽字離婚,別再耽誤我們家庭川了?!?/p>
而真正的當(dāng)事人陸庭川卻凌厲著眉眼,將我仔仔細細地打量一番:
“林靜秋,這該不會是你為了離婚想出來的托詞吧?”
“你是不是覺得我家虐待你了,你想逃離我們?”
我心頭狠狠一緊。
終究是睡在枕邊的人,稍有破綻,他就看出來了。
我咬了咬牙,緩緩抬起頭,正好撞進他那雙瞇起的眼,眼底寒意森然,像要把我剖開來看個清楚。
我深吸一口氣,神情刻意露出一絲絕望與悲愴。
“你知道,對一個女人來說,不能生孩子——是一種多么羞恥的事嗎?”
“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一個孩子嗎?”
我看著他,聲音低得發(fā)顫,卻一字一句:
“庭川,如果是我出問題了,你愿意為我去治嗎?”
“你開什么玩笑!”
我話音剛落。
陸庭川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罵道:
“林靜秋!你算什么東西!這么多年你在我家吃我的喝我的!我連一分錢伙食費都沒有找你要!你現(xiàn)在居然還想要我給你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