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穿越北宋,獲得殺戮升級系統(tǒng)。他以為自己在游戲世界的新手村刷怪升級。
村民在他眼里都是頭頂血條的NPC,殺得越多經(jīng)驗越高。當他屠光整個村子,
系統(tǒng)突然提示:“新手保護期結束,記憶屏蔽解除?!笨粗鴿M地殘肢斷臂,
陳默才想起自己殺的全是真實人類。更恐怖的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穿越前就是個連環(huán)殺人魔。
此刻開封府外,包拯的鍘刀已經(jīng)架起。陳默的刀,又卷了刃。他嫌惡地“嘖”了一聲,
手腕一抖,將那柄沾滿粘稠暗紅的破鐵片遠遠擲開。鐵片撞在土墻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又無力地滑落,在泥地里拖出一道猙獰的血痕??諝鉂獬淼没婚_,
血腥、泥土被反復踩踏后泛起的腥氣,還有某種內(nèi)臟破裂后特有的、令人作嘔的甜膩,
混雜在一起,沉沉地壓著人的肺腑。“垃圾裝備。”他低聲咒罵,聲音干澀沙啞,
在死寂的村落里像砂紙摩擦。腳下是粘膩的泥地,每挪動一步,
都發(fā)出“噗嗤噗嗤”令人牙酸的聲音。他低頭看了看腳上那雙破草鞋,
早已被血和泥糊得看不出原色,粘稠的液體頑固地裹著腳趾縫,帶來冰冷滑膩的觸感。
真他媽煩。視野里,一片狼藉。斷臂殘肢以一種詭異而扭曲的姿態(tài)散落各處,
像被頑童隨手丟棄的破布娃娃。土黃色的墻壁上,潑灑著大片大片尚未干涸的暗紅,
如同最拙劣的潑墨畫。幾具還算“完整”的尸體疊在一起,構成一個低矮、沉默的肉丘。
系統(tǒng)面板在陳默的視網(wǎng)膜角落里閃爍著微弱的藍光,
那是這片混沌天地中唯一熟悉而穩(wěn)定的坐標。他習慣性地瞟過去。
【經(jīng)驗值:+1】【生命值:+0.5】【生命值:+1】一行行冰冷的白色小字,
流水般穩(wěn)定地向上滾動。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他揮刀的動作,
伴隨著一個“NPC”頭頂那根鮮紅的血條徹底消失。這是他力量的源泉,
是他存在的唯一意義。在這個操蛋的“新手村”,殺怪,升級,變強,然后離開。
規(guī)則簡單明了??蛇@效率……真他媽慢得像蝸牛爬!陳默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
油膩的觸感讓他眉頭擰得更緊。這破村子,窮得叮當響,連個像樣的武器都爆不出來。
剛才那把破刀,砍了不到十個“怪”就卷了刃,廢鐵一塊。他目光掃過四周,
那些低矮歪斜的茅草屋,土墻斑駁,屋頂?shù)拿┎菹∠±伙L吹得瑟瑟發(fā)抖。
典型的低級資源點。村民?不,在他眼里,
這些都是頭頂頂著鮮紅血條、會移動會叫嚷的經(jīng)驗包。一個瘦得只剩骨架的老婦人,
蜷縮在自家門檻旁,懷里死死護著一個同樣干瘦如柴、連哭都哭不出聲的小崽子。
陳默走過去時,她渾濁的眼睛里爆發(fā)出驚人的恐懼和哀求,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嘶聲。
她頭頂?shù)难獥l,只剩下薄薄一層,在微微顫抖。陳默面無表情,甚至懶得揮刀。太弱了,
殺了也加不了幾點經(jīng)驗。他抬腳,像踢開擋路的石子,“砰”一聲悶響,
那枯瘦的身體撞在土墻上,不動了。懷里的孩子滾落在地,發(fā)出微弱的、貓兒似的嗚咽。
陳默看都沒看一眼。視野里,那孩子頭頂?shù)难獥l倒是比老婦人長那么一絲絲?!皣K,小怪。
”他嘟囔著,一步跨過那小小的障礙物,繼續(xù)搜索。村子死寂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的腳步聲,
還有遠處隱約傳來的、壓抑到極致的嗚咽,像風穿過破損的窗欞,
又像某種小獸臨死前的悲鳴。陳默毫不在意。他甚至覺得有點吵鬧,
干擾了他搜尋下一個目標的專注度。他拐過一堵矮墻,眼前豁然出現(xiàn)一小片空地。空地上,
幾個身影在晃動。陳默眼睛一亮。終于來了點“硬菜”?那是幾個衣衫襤褸的漢子,
手里拿著鋤頭、釘耙之類的農(nóng)具,身體緊繃,如臨大敵。他們圍成一圈,
似乎在保護著中間一個穿著稍微齊整點、但同樣面黃肌瘦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手里緊緊攥著一卷發(fā)黃的紙,紙邊磨損得厲害。
他臉上混雜著絕望和一種近乎瘋狂的悲憤?!扒嗝缳J!又是青苗貸!”一個漢子嘶吼著,
聲音因為恐懼和憤怒而扭曲變調(diào),“王相公的新法……逼得俺們活不下去了!去年借一石,
秋后還兩石!俺們拿什么還?拿命還嗎?!”“狗官!你們比蝗蟲還狠!
”另一個漢子用釘耙狠狠頓著地面,塵土飛揚,“地里收成不夠,就搶走俺們最后的口糧!
連種子都搜刮干凈!這是要俺們?nèi)逅澜^?。 敝虚g那個攥著紙的中年男人,
大概是村里的里正或識字人,嘴唇哆嗦著,
臉色灰?。骸皼]……沒辦法了……上面催得緊……再交不出,
官差……官差就要來鎖人了……” 他聲音越來越低,帶著哭腔,
“俺們的婆娘、娃兒……都要被拉去抵債了……”陳默聽得斷斷續(xù)續(xù),只覺得聒噪。
什么青苗貸?什么王相公?大概是游戲背景里強行加入的所謂“歷史事件”吧,
增加點所謂的“真實感”和“代入感”。他嗤之以鼻?;ɡ锖诘?,耽誤老子升級。
他目光鎖定在那個情緒最激動、揮舞著釘耙的漢子身上。這家伙頭頂?shù)难獥l最長,顏色最深,
比其他幾個“小怪”顯眼多了?!俺乘懒??!标惸吐曌哉Z,彎腰,
從一具尸體旁撿起一把豁口更少些的柴刀。刀柄粗糙,沾滿了黏膩的血污。他掂了掂,
勉強能用。他邁步,走向那群人。腳步聲在死寂中異常清晰。那群人瞬間被驚動,
猛地轉過頭。當他們看清陳默的樣子——渾身浴血,眼神空洞,手里提著滴血的柴刀,
如同地獄爬出的惡鬼——所有人的臉上都失去了最后一絲血色?!澳АЧ恚?/p>
是那殺人的魔鬼!”有人失聲尖叫,聲音劈了叉?!八牙侠铑^一家……全殺了!
”另一個聲音帶著崩潰的哭腔。恐懼像瘟疫一樣在幾人中間炸開。
剛才的悲憤瞬間被無邊的絕望吞噬。他們下意識地后退,手里的農(nóng)具顫抖著舉起,指向陳默,
卻顯得那么蒼白無力。陳默咧嘴,露出一個在對方看來猙獰無比,
在他自己卻只是肌肉習慣性牽動的笑容。他根本不需要什么戰(zhàn)術。力量、速度、反應,
在“系統(tǒng)”的加持下,早已碾壓這群“新手村小怪”。他動了。像一道裹挾著血腥的風,
直接撞入人群。柴刀劃出一道凄厲的弧線。那個揮舞釘耙、血條最長的漢子首當其沖。
他甚至沒能做出像樣的格擋動作,柴刀便帶著令人牙酸的撕裂聲,狠狠劈進了他的脖頸。
鮮血如同高壓水槍般噴射而出,濺了陳默一臉,溫熱,腥咸。
【經(jīng)驗值:+3】【生命值:+2】白色提示在眼角愉悅地跳動?!鞍 ?!
”旁邊的漢子目眥欲裂,悲吼著掄起鋤頭砸向陳默后腦。陳默甚至沒回頭,反手一刀撩出,
精準地磕在鋤頭木柄上。巨大的力量直接將那粗壯的木柄劈斷,余勢不減,
刀鋒斜斜切入那漢子的胸膛?!窘?jīng)驗值:+2】尸體倒下?;靵y。絕望的嚎叫。
農(nóng)具碰撞的脆響。肉體被撕裂的悶響。中間那個攥著紙的中年男人,嚇得癱軟在地,
那張代表著催命符的青苗貸文書從他顫抖的手中飄落,被混亂的腳步踩進血泥里,
瞬間被染得污黑一片。他徒勞地伸出手,想去抓住什么,嘴里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嗬嗬聲。
陳默一步跨過,刀鋒順勢向下,終結了他的無謂掙扎?!窘?jīng)驗值:+1】空地上,
只剩下陳默粗重的喘息,和幾具迅速失去溫度的尸體。他甩了甩刀上的血珠,環(huán)顧四周。
視野所及,一片死寂。茅屋歪斜,土墻沉默,再沒有一個能活動的“紅條”。
整個“新手村”,似乎被他清空了?!敖K于干凈了?”陳默喃喃,
一股巨大的疲憊和煩躁涌了上來。殺了這么多“怪”,經(jīng)驗值漲了不少,
但離升級好像還有段距離。這破系統(tǒng),也太摳門了!他踢開腳邊一具礙事的尸體,
剛想調(diào)出面板看看具體數(shù)值——毫無征兆!視網(wǎng)膜中央,
猛地彈出一個巨大的、刺目的猩紅窗口!那紅色濃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液,
帶著強烈的警告意味,瞬間覆蓋了其他所有信息!【警告!】【新手保護期結束!
】【記憶屏蔽解除程序啟動!】【3… 2… 1…】猩紅的倒計時數(shù)字,像冰冷的鐵錘,
一下一下,狠狠砸在陳默的神經(jīng)上。他腦子“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什么新手保護期?
什么記憶屏蔽?這他媽是什么鬼?!倒計時歸零的剎那。轟——!不是聲音,
是純粹的信息洪流!如同決堤的江河,又像沉寂萬年的火山轟然噴發(fā)!
無數(shù)破碎的、混亂的、被強行壓抑的畫面、聲音、感覺,海嘯般瘋狂涌入他的意識!
不再是像素塊!不再是模糊的建模!他看到的不再是頂著血條的人形輪廓。
他看到的是……一張張臉!那個被他踢開的老婦人,
枯槁的臉上每一道深刻的皺紋都在訴說著饑餓和苦難,
渾濁的眼睛里凝固著臨死前最深的恐懼和對懷中孫兒的不舍。
那個被他無視的、滾落在地的小崽子,干瘦的小臉憋得青紫,小嘴徒勞地張合著,
小手無意識地抓撓著冰冷的泥土,似乎想抓住一點早已失去的溫暖。
還有剛才空地上那些漢子。
他們臉上的悲憤、絕望、被逼到絕境的瘋狂……那個揮舞釘耙的漢子,臨死前瞪大的眼睛里,
映出的不是怪物,而是陳默自己那張沾滿鮮血、如同惡鬼的臉!那眼神里的不解、仇恨,
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陳默的靈魂上!
青苗貸……還不起……娃兒……抵債……”“王相公……新法……活不下去了……”“狗官!
比蝗蟲還狠!”剛才那些被他當成背景噪音的嘶吼,此刻變得無比清晰,
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鋼針,狠狠扎進他的耳朵,扎進他的腦子!這不是什么狗屁游戲背景!
這是……真實發(fā)生的歷史!這是北宋!熙寧年間!王安石變法!
青苗法在基層官吏的層層盤剝下,成了敲骨吸髓的酷政!他殺的不是NPC!他殺的是人!
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父母妻兒,有喜怒哀樂,被苛捐雜稅逼得走投無路,
只能在絕望中等待死亡降臨的……真實的人!“嘔——!”胃部猛地一陣劇烈痙攣,
陳默再也控制不住,彎下腰,劇烈地嘔吐起來。胃里空空如也,
只有酸澀的膽汁混合著濃烈的血腥氣,灼燒著他的喉嚨和食道。他雙手死死撐在膝蓋上,
身體篩糠般抖得厲害?!凹俚摹际羌俚摹彼噲D說服自己,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帶著濃重的哭腔,“是游戲……是系統(tǒng)故障……一定是……”然而,
那股剛剛解鎖的記憶洪流,并未停止。它冷酷地、不容抗拒地繼續(xù)沖刷著陳默的認知堤壩。
更多的碎片涌現(xiàn)。不是在這個村莊。是更早!更黑暗!逼仄潮濕的小巷?;椟S搖曳的路燈。
女人驚恐扭曲的臉,脖頸被死死扼住,眼睛絕望地凸出。
溫熱的、噴濺在臉上的液體……不是游戲里那種毫無觸感的“血霧”,
而是粘稠、滑膩、帶著濃烈鐵銹味的……真正的鮮血!還有……實驗室冰冷的金屬臺面。
束縛帶勒進皮肉的疼痛。穿著白大褂的人影晃動。刺眼的無影燈。
耳邊是冰冷的、毫無感情的聲音:“樣本C-7,
人格障礙……極度危險……記憶清除……人格重塑……實驗性投放……”這些碎片如此清晰,
如此真實!
冰冷的觸感、刺鼻的氣味、深入骨髓的疼痛感和……一種熟悉的、令人顫栗的掌控感和快感!
陳默的嘔吐停止了。他僵在原地,身體依然在劇烈顫抖,但眼神卻一點點變了。
那剛剛涌起的巨大恐慌和惡心,像是被一種更冰冷、更堅硬的東西凍結、覆蓋。他想起來了。
全部想起來了。他根本不是什么穿越者。他叫陳默,編號C-7。
一個被秘密機構捕獲、研究、進行了記憶清除和人格重塑實驗的……連環(huán)殺人魔。
所謂的“系統(tǒng)”,不過是植入他大腦的某種控制程序和強化裝置。所謂的“新手村”,
不過是一場殘酷的投放實驗場!殺戮升級?
那“經(jīng)驗值+1”、“生命值+0.5”……每一個跳動的數(shù)字,
都代表著他親手終結的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他用無數(shù)無辜者的鮮血和生命,
澆灌著自己這具被改造過的、扭曲的軀殼!
“呵……呵呵……”低啞的笑聲從陳默喉嚨深處滾了出來。先是壓抑的,斷斷續(xù)續(xù)的,
接著越來越響,越來越癲狂,在死寂的村莊上空回蕩,如同夜梟的尖嘯。“新手村?
哈哈……哈哈哈……新手村?!老子殺了一村子的人!老子他媽就是個……殺人魔!
”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里,最后一絲屬于“玩家”的困惑和掙扎徹底消失,
只剩下一種近乎非人的、冰冷而瘋狂的赤紅。那不是悔恨,不是恐懼,
而是……一種扭曲的、徹底釋放的狂喜!仿佛掙脫了某種無形的枷鎖,露出了獠牙的野獸!
他低頭,看著自己沾滿血污的雙手。那粘膩的觸感,那刺鼻的氣味,不再讓他惡心。
一種久違的、無比熟悉的、令人顫栗的興奮感,如同電流般竄遍全身。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我……”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舌尖嘗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臉上露出一個極度扭曲的笑容,猙獰而滿足。就在這時,
一陣極其輕微、如同受驚小獸般的抽泣聲,從附近一間倒塌了半邊的茅草屋里傳了出來。
陳默猛地轉頭,赤紅的瞳孔精準地鎖定了聲音的來源。那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zhì)的寒流,
瞬間彌漫開來。他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提著那柄卷刃的柴刀,一步步,
踩著粘稠的血泥,朝那廢墟走去。腳步沉穩(wěn),再沒有一絲猶豫和迷茫。開封府。
肅殺之氣如同無形的鉛云,沉甸甸地壓在府衙內(nèi)外。平日里車水馬龍的府前街,
此刻寂靜無聲。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頂盔摜甲的禁軍士兵,手持長槍,腰懸利刃,
面甲下的眼神銳利如鷹隼,警惕地掃視著每一個角落??諝饩o繃得仿佛擦根火柴就能點燃。
府衙大門洞開。沉重的朱漆大門被完全推開,陽光直射而入,
照亮了正堂前那片寬闊的石板地。地磚縫隙里,似乎還殘留著往日里洗刷不盡的血污痕跡,
在陽光下泛著幽暗的光澤。大堂之上,一片令人心悸的白。
包拯端坐于“明鏡高懸”巨匾之下,一身紫色官袍,腰束玉帶,頭戴長翅烏紗。
那張被后世傳頌為“鐵面”的臉上,此刻沒有絲毫表情,如同千年寒鐵鑄就。濃眉之下,
一雙眸子深邃如淵,冷冽似冰,目光掃過之處,仿佛連空氣都要為之凍結。他端坐如山岳,
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無聲地彌漫開來,壓得堂下所有吏員、衙役都屏住了呼吸,
大氣不敢喘一口。大堂兩側,肅立著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名親隨護衛(wèi)。
四人皆身著勁裝,手按腰刀,面色凝重,眼神如刀鋒般銳利,死死盯著府衙大門之外,
仿佛那里隨時會沖進一頭噬人的兇獸。大堂中央,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三口巨大的鍘刀!
龍頭鍘、虎頭鍘、狗頭鍘!三具沉重的鍘墩早已安置妥當,深褐色的木質(zhì)表面,
浸透了不知多少代罪囚的恐懼和亡魂的怨氣。三柄鍘刀,刀身寬厚,寒光凜冽,
在穿過大堂門洞投射進來的陽光照射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冷芒。
那鋒刃上似乎還殘留著未曾洗凈的暗紅銹跡,無聲地訴說著過往的殺戮。尤其是那柄龍頭鍘,
尺寸最大,造型最為威嚴猙獰。鍘刀刀背之上,一條張牙舞爪的蟠龍浮雕盤踞,龍目圓睜,
龍口大張,仿佛隨時要吞噬罪人的魂魄。鍘刀被高高抬起,用粗大的木架支撐固定,
鍘刀口張開著,像一頭擇人而噬的洪荒巨獸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只待一聲令下,
便會轟然落下,身首異處!鍘刀旁,站著兩個膀大腰圓、赤裸著上身、肌肉虬結的劊子手。
他們面無表情,如同兩尊石雕,粗大的手掌緊緊握著鍘刀的木質(zhì)握柄,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身上油亮的肌肉在堂內(nèi)幽暗的光線下微微起伏,滲出的汗水順著古銅色的皮膚滑落,
砸在冰冷的地磚上,發(fā)出輕微卻驚心動魄的“啪嗒”聲。那鍘刀之下,
特意鋪開了一張寬大的、吸水性極強的草席。草席的顏色是陳舊的枯黃,
上面沾染著大片大片無法洗去的深褐色污漬,那是無數(shù)亡魂留下的最后印記。整個大堂,
除了沉重壓抑的呼吸聲,再無其他聲響。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