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幽靈船升格A級:深潛者子宮>異常調查局將幽靈帆船列為C級——無害幻影。
>直到調查隊發(fā)現船體內部存在巨大生物腔體。>風暴夜,磁流體屏障開啟的瞬間,
幽靈船突然實體化。>老船長皮膚下蠕動著章魚般的觸須:“產房需要祭品。”>船體裂開,
隊員們看見船艙內并非人類骸骨。>——那是正在孵化的、屬于某種深海巨物的胚胎。
---午夜一點零七分。異常調查局地下七層,代號“檔案庫”的厚重鉛合金大門緊閉著,
隔絕了外界一切聲響??諝鈨艋到y發(fā)出單調的嗡鳴,
像是某種古老而疲憊的巨獸在胸腔深處緩慢地呼吸??諝獗涓稍铮?/p>
帶著紙張陳腐的微塵氣味和永不消散的消毒水味。頂燈慘白的光線,
均勻地灑在排列得如同鋼鐵墳墓般的檔案架上,每一層都塞滿了厚重的灰色文件盒,
盒脊上貼著冰冷的數字與字母組合,沉默地記錄著這個世界的怪異與危險。
檔案員埃德加·科里根蜷縮在角落一張磨損嚴重的人體工學椅里,
幾乎被面前三塊閃爍著幽綠字符的舊式終端屏幕吞沒。他五十多歲,
稀疏的灰白頭發(fā)緊貼著頭皮,鼻梁上架著一副厚如瓶底的眼鏡,
鏡片后的眼睛因為長時間凝視屏幕而布滿血絲,顯得渾濁而疲憊。
他的手指在布滿油垢的鍵盤上無意識地敲打著,發(fā)出細微的嗒嗒聲,如同某種刻板的節(jié)拍器。
他負責的,是“歸檔與清理”——一個聽起來枯燥乏味,實則充滿隱秘恐懼的崗位。
主要是處理那些已被判定為“無害”、“消散”或“徹底收容”的異常項目檔案,
將它們從活躍數據庫轉移到最深層的冷備份服務器,或者,在特定指令下,執(zhí)行物理銷毀。
C級項目,“幽靈帆船-瑪麗·塞勒斯特號幻影”,正是今晚的目標。
代號:瑪麗·塞勒斯特號幻影(Mary Celeste Phantasm)。
分類:C級(低危/可觀測)。
低于500米的海霧)于北大西洋特定坐標(詳見附錄A)出現的17世紀型三桅帆船幻影。
視覺形態(tài)穩(wěn)定,無物理交互記錄。對電磁場、聲納、紅外探測無響應。
行為模式固定:出現約15-30分鐘后自行消散。首次記錄:1932年。
最近目擊:2024年10月11日。收容狀態(tài):無(物理收容無效)。
處置建議:持續(xù)觀測,無需主動干預。歸檔指令:2025.07.07。典型的C級垃圾。
埃德加撇了撇嘴,在油膩的鍵盤上敲下“確認歸檔”指令。
屏幕上彈出一個簡潔的對話框:“檔案 MCP-1932 即將轉移至永久冷存儲庫。
是否確認?”他移動鼠標,光標懸停在那個紅色的“確認”按鈕上。就在這時,
極其輕微的“滴”聲從終端機箱內部傳來。埃德加的手指頓住了。這聲音……不對勁。
不是正常的系統提示音,更像是某種極其細微的電子元件過載發(fā)出的呻吟。幾乎在同一剎那,
終端屏幕猛地一暗!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瞬間掐滅了光源,只留下一片令人心悸的漆黑。
埃德加的心臟驟然縮緊,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壓抑的抽氣。緊接著,
那三塊屏幕又毫無征兆地同時亮起,刺眼的紅光如同粘稠的血液,
瞬間淹沒了整個檔案員的角落,將他驚恐扭曲的臉映得如同地獄惡鬼。屏幕上,
不再是熟悉的歸檔界面。
該被送入數據墳墓的檔案標題——“瑪麗·塞勒斯特號幻影(C級)”——被強行拽了回來,
粗暴地頂在屏幕最上方。下面,原本記錄著無害觀測數據和歸檔指令的空白區(qū)域,
此刻正被一行行猩紅、扭曲、仿佛用滾燙烙鐵直接灼刻在屏幕深處的文字瘋狂地覆蓋、刷新。
那是一種難以名狀的字體,邊緣帶著毛刺般的鋸齒和令人眩暈的蠕動感,
像是瀕死生物的掙扎,又像是某種褻瀆儀式的符文。
埃德加能清晰地“聽”到那文字生成時發(fā)出的、無聲的、尖利的刮擦聲,
直接摩擦在他的神經末梢上。
提升……提升……*> *……A級……A級……A級……*最后三個“A級”被重復書寫,
字體一次比一次更大,更猩紅,更扭曲,幾乎要撐爆整個屏幕,
那刺目的紅光將埃德加眼中最后一點理智徹底燒熔。
“不……不可能……”埃德加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起來,
冰冷的汗水瞬間浸透了他漿洗得發(fā)硬的襯衫領口。他猛地從椅子上彈起,帶倒了椅子,
哐當一聲巨響在死寂的檔案庫里回蕩。他踉蹌后退,
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那不斷重復的、仿佛要滴出血來的“A級”,
直到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合金檔案架上,震得整排架子嗡嗡作響。
“A級……”他失神地喃喃,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它升格了……它……活了?
”屏幕上的紅光驟然熄滅,仿佛從未出現過。檔案庫重新陷入一片死寂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只有空氣凈化系統那單調的嗡鳴,此刻聽起來如同無數細小的牙齒在黑暗中摩擦。
埃德加·科里根癱軟在冰冷的地板上,蜷縮在檔案架的陰影里,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作響,
那三個猩紅、扭曲、不斷放大的字母,如同燒紅的烙鐵,深深烙印在他的視網膜深處,
再也無法抹去。---“風暴眼”行動指揮中心位于異常調查局總部大樓頂層。
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外,城市璀璨的燈火在厚重的雨幕中暈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
如同沉入深海后仰望的、扭曲的星空。室內燈光被刻意調暗,
空氣中彌漫著臭氧、咖啡因和緊繃神經特有的焦糊氣味。占據整面墻的主屏幕上,
正顯示著一幅動態(tài)海圖。北大西洋,靠近傳說中的“百慕大三角”邊緣區(qū)域,
一個刺目的紅色十字標記在劇烈閃爍。安娜·貝爾雙臂環(huán)抱,站在主屏幕前。
她是這次“風暴眼”行動的首席調查官,代號“鷹眼”。一身深灰色的戰(zhàn)術服剪裁利落,
勾勒出她挺拔而充滿力量感的身形。深褐色的短發(fā)緊貼著頭皮,幾縷碎發(fā)落在額前,
更襯得她下頜線條冷硬如刀削。她的眼神銳利得像淬過火的探針,此刻正穿透屏幕,
牢牢釘在那個閃爍的紅色十字上,仿佛要洞穿那片狂暴海洋下的秘密。一絲若有若無的疲憊,
像薄霧般籠罩著她緊抿的嘴角,那是長期與異常對抗烙下的印記?!澳繕俗鴺随i定,
誤差半徑小于50米。氣象衛(wèi)星和近地軌道探測器都確認了,
大西洋中部正在生成一個快速增強的低壓系統,代號‘夜叉’。
”技術分析員杰克的聲音透過內部通訊頻道傳來,清晰而冷靜。
他坐在環(huán)形控制臺下方的一排工作站前,手指在光潔的觸控板上飛快滑動,
調出密密麻麻的實時數據流?!邦A測顯示,‘夜叉’將在未來6小時內達到巔峰強度,
中心最大風力超過12級,伴隨強對流云團和能見度低于100米的超級海霧。
完美符合‘幽靈帆船’的目擊觸發(fā)條件?!卑材任⑽㈩h首,
氣壓梯度、風速矢量、海水溫度剖面……冰冷的數字無聲地描繪著即將到來的狂暴自然之力。
“我們的‘籠子’準備好了嗎?”安娜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背景噪音的金屬質感。
“磁流體屏障發(fā)生器已部署完畢,由‘深淵守望者’號科考船攜帶抵達預定坐標海域,
正在做最后錨泊固定?!绷硪幻夹g員回應,同時切換了主屏幕畫面。
一艘線條流暢、裝備著眾多奇特球狀天線的現代化科考船出現在畫面中央,
背景是波濤漸起的灰黑色海面。船體兩側,巨大的、如同多節(jié)昆蟲肢體的機械臂正緩緩展開,
末端閃爍著幽藍色的微光?!啊L暴壁壘’系統自檢完成,能量核心預熱至臨界點。
一旦目標出現,屏障將在0.3秒內完成全功率激發(fā),制造一個半徑三百米的動態(tài)約束場。
理論模型顯示,任何已知形式的能量或物質都無法在屏障穩(wěn)定期穿透它。
的瞬間:無數道幽藍的、如同極光般扭動的能量束從“深淵守望者”號的多個發(fā)射節(jié)點涌出,
迅速交織成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的球形力場,將中心一片海域牢牢籠罩。力場內部,
洶涌的海浪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撫平,形成一個詭異的、相對平靜的圓形區(qū)域。
“理論模型……”安娜低聲重復了一遍,那絲若有若無的疲憊似乎加深了一瞬,
隨即被更深的銳利取代,“我們面對的是未知,杰克。模型在它們面前,往往只是安慰劑。
”“明白,首席。”杰克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但我們總得有個起點。
”安娜的目光移向主屏幕旁邊一個較小的分屏。
那里正播放著一段極其模糊、充滿雪花噪點的黑白錄像。畫面劇烈晃動,
只能勉強分辨出在翻滾的巨浪和濃得化不開的灰白色海霧中,
一艘古老的三桅帆船幽靈般的輪廓。它無聲無息地破開浪濤,風帆鼓脹,
卻看不到任何船員活動的跡象。船體在霧氣和浪花中時隱時現,
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非現實的質感。
這就是C級異常檔案里那艘無害的幻影——瑪麗·塞勒斯特號。
“無害的幻影……”安娜的指尖無意識地劃過戰(zhàn)術服堅硬的臂章邊緣,
那里印著調查局的徽記——一只被荊棘纏繞的眼睛。
檔案里那些平靜的描述詞句在她腦中閃過,此刻卻顯得如此蒼白和充滿諷刺。
埃德加·科里根那驚恐扭曲的臉和他失魂落魄的警告——“它升格了……活了?
”——如同冰冷的鋼針,刺穿著所有看似嚴密的邏輯?!皢印顫撜摺瘏f議。
所有行動隊員,一級戰(zhàn)備。這不是觀測,是……捕捉。”她的聲音斬釘截鐵,下達了命令。
指揮中心的氣氛驟然凝固了一瞬。一級戰(zhàn)備!捕捉一個C級幻影?
幾個技術員交換著難以置信的眼神,但無人質疑。安娜·貝爾的直覺和判斷力,
在無數次險死還生的任務中早已成為調查局的傳奇??刂婆_上,
代表最高警戒級別的深紅色指示燈無聲地亮起,整個空間的燈光似乎又暗了一分,
只剩下主屏幕上那片翻滾的、孕育著風暴與未知的深藍色海域,
以及其中那個如同墓碑般矗立的紅色十字標記。---北大西洋,坐標點 X-7。
代號“夜叉”的風暴正肆無忌憚地展示著它毀滅性的力量。天空仿佛被潑滿了濃墨,
沉重得令人窒息。沒有閃電,只有連綿不絕、震耳欲聾的雷鳴在墨黑的云層深處翻滾,
如同無數巨獸在頭頂的深淵中咆哮、撕打。暴雨不再是垂直落下,
而是被狂暴的颶風擰成無數條灰白色的、瘋狂抽打的鞭子,
狠狠抽打在“深淵守望者”號厚重的船體上,發(fā)出持續(xù)不斷的、密集如鼓點的轟鳴。
海水不再是液體,而變成了狂怒的固體。數十米高的巨浪如同連綿不絕的黑色山脈,
帶著碾碎一切的威勢,從四面八方轟然撞向科考船。每一次撞擊,
都讓這艘萬噸級的鋼鐵巨艦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劇烈地傾斜、搖晃,
仿佛隨時會被掀翻、撕裂、拖入無底深淵。船橋內,氣氛如同繃緊到極限的弓弦。
所有非必要的照明都已關閉,只余下控制臺和儀表盤發(fā)出的幽綠、暗紅光芒,
映照著一張張被緊張和疲憊刻滿的臉龐??諝饫锍涑庵鴿庵氐暮刮?、嘔吐物的酸腐味,
以及無處不在的海水咸腥氣息。船體每一次劇烈的顛簸,
都伴隨著金屬扭曲的吱嘎聲和物品摔碎的脆響。安娜緊抓著固定在控制臺前的扶手,
身體隨著船體的瘋狂搖擺而晃動。她身上的防水作戰(zhàn)服早已被冰冷的浪沫打濕,
緊貼在皮膚上,帶來刺骨的寒意。
著前方的主觀察窗——那里大部分時間都如同蒙上了一層厚厚的、不斷流動的灰白色毛玻璃,
只有偶爾被探照燈穿透的瞬間,才能短暫地瞥見外面地獄般的景象:如山般傾倒的巨浪,
翻滾的白色泡沫,以及濃得化不開的、仿佛擁有實質的海霧?!奥晠?!有動靜嗎?
”安娜的聲音透過內部通訊器,在船橋的轟鳴和警報聲中顯得異常清晰。
“被動聲吶陣列持續(xù)監(jiān)測中,首席!”聲吶操作員的聲音因為高度緊張而有些變調,
他雙手死死按著耳機的隔音罩,眼睛幾乎貼在聲吶屏幕上?!氨尘霸胍簟罅?!
全是風暴的咆哮和船體結構噪音!等等……等等!”他的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有東西!方位……正前方!距離……難以置信!五百米!
它……它就在那里!信號特征……老天,它像是憑空出現的!和檔案記錄吻合!
”幾乎在聲吶操作員尖叫的同時,船橋前方那被濃霧和海浪模糊的觀察窗外,
一道撕裂般的慘白閃電毫無征兆地劈開了厚重的墨黑天幕!那光芒刺眼奪目,
瞬間將翻滾的怒濤和濃密的海霧照得一片煞白,如同地獄的底片被驟然曝光。
就在這慘白光芒定格的萬分之一秒內,一個龐大、陰森的輪廓,
如同從噩夢深處直接投射到現實,清晰地烙印在每一個船橋內人員的視網膜上!
一艘巨大的、古老的木質三桅帆船!
它就那樣突兀地矗立在距離“深淵守望者”號船頭不足五百米的驚濤駭浪之中!
高聳的桅桿刺破翻滾的霧氣,
巨大的、布滿補丁的方形帆在狂風中鼓脹得如同垂死的巨獸的肺葉,
呈現出一種不祥的灰黑色。船體飽經風霜,深色的木頭上布滿了鹽霜和海藻侵蝕的痕跡,
透著一股跨越了幾個世紀的腐朽氣息。沒有燈光,沒有旗幟,沒有任何活物存在的跡象。
它就那么靜靜地、詭異地破開滔天巨浪,仿佛那些能輕易掀翻鋼鐵巨艦的力量對它毫無影響。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對物理法則的無聲嘲弄?!吧系郯 庇腥说刮豢诶錃?,
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艾旣悺と账固靥枴卑材鹊吐暷畛鲞@個名字,
心臟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親眼目睹帶來的沖擊力,遠非模糊的錄像帶可比。
那艘船散發(fā)出的死寂與詭異,穿透了厚重的船體和狂暴的風暴,直抵人心深處?!澳繕舜_認!
距離四百八十米!相對速度……零!它像是錨定在海里!”導航員的聲音也變了調。
“屏障組!啟動‘風暴壁壘’!全功率!立刻!”安娜的命令如同出鞘的利劍,
斬斷了瞬間的驚駭?!按帕黧w屏障啟動!全功率激發(fā)!
”控制臺前負責屏障的操作員幾乎是吼叫著按下了那個被透明防誤觸罩保護著的猩紅色按鈕。
嗡——!
覺極限、卻又強橫到足以引發(fā)內臟共振的轟鳴瞬間從“深淵守望者”號的船體深處爆發(fā)出來!
船橋內所有未被固定的細小物品,包括桌上的咖啡杯、數據板,
都在這低頻的沖擊波下劇烈震顫、跳動!船體兩側,那如同巨大昆蟲肢體的機械臂末端,
幽藍色的光芒驟然變得刺眼奪目!嗤啦——!
數道粗大的、熾亮得如同熔融藍寶石般的能量光柱猛地從發(fā)射節(jié)點噴射而出!
它們并非直線射出,而是在船體前方狂暴的海域上空瘋狂地扭曲、交織、旋轉!所過之處,
傾盆的暴雨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壁,瞬間被蒸發(fā)、推開!洶涌的海浪被強行撫平、壓制!
濃密的海霧更是被狂暴的能量流撕扯得支離破碎!不到半秒鐘,
一個巨大無比的、半透明的、表面流淌著幽藍電弧的球形能量屏障,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憑空生成!它像一個由純粹能量構成的、倒扣的巨碗,
將“深淵守望者”號船頭前方大約三百米半徑的海域,連同那艘剛剛顯形的幽靈帆船,
死死地扣在了里面!屏障內部,景象瞬間變得詭異無比。狂暴的風雨和海浪被強行隔絕在外,
形成一個相對平靜、甚至有些死寂的圓形區(qū)域。只有屏障外壁上瘋狂扭動的幽藍電弧,
如同無數條憤怒的藍色電蛇,無聲地宣告著這“平靜”之下蘊藏的毀滅性力量。
探照燈的光束毫無阻礙地穿透了屏障內部相對干凈的空氣,如同舞臺的聚光燈,
清晰地打在那艘被囚禁的幽靈船上。它靜靜地漂浮在能量屏障構成的“囚籠”中央,
距離“深淵守望者”號僅兩百余米。失去了風暴和海霧的遮蔽,
它的細節(jié)在強光下暴露無遺:船首像是一個面目模糊、飽受侵蝕的女性形象,
木質的甲板開裂、翹曲,布滿黑色的污漬,船舷多處破損,像是被巨大的利爪撕扯過。
整艘船散發(fā)出一種令人作嘔的、如同海底淤泥和腐爛海藻混合的濃烈腥氣,
這氣味甚至穿透了科考船的過濾系統,彌漫在船橋內。死寂。
絕對的死寂籠罩著屏障內的空間,也籠罩著“深淵守望者”號的船橋。
只有屏障外壁上能量流發(fā)出的、持續(xù)不斷的低沉嗡鳴,以及船體自身在風暴中掙扎的吱嘎聲。
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那艘被“捕獲”的幽靈船。它一動不動,
仿佛真的只是一具無害的、被時光遺忘的木乃伊。就在這時,
聲吶操作員發(fā)出一聲短促、尖銳到變形的驚叫,
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內部掃描有反應!船體內部!巨大空腔!
天吶……這……這信號特征……這不是木頭!不是!它在……震動!像……像心跳!
”他猛地將聲吶屏幕的畫面切到了主屏幕上。只見代表幽靈船船體的聲吶輪廓圖上,
在船體中部靠近吃水線以下的位置,
一個極其龐大、形狀不規(guī)則的深紅色區(qū)域正劇烈地閃爍著!
那區(qū)域幾乎占據了幽靈船內部三分之二的空間!而更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是,
這個深紅色區(qū)域并非靜止,它正以一種緩慢、沉重、卻帶著某種恐怖生命韻律的節(jié)奏,
一明一暗地搏動著!怦…怦…怦…那搏動的頻率,低沉而有力,透過聲吶系統的揚聲器,
被放大了數倍,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船橋內,敲打在每一個人的心臟上!
“這……這是什么鬼東西?!”一名年輕的調查員失聲叫道,臉色慘白如紙。
安娜的臉色也在瞬間變得鐵青,她銳利的目光死死釘在那個搏動的巨大深紅區(qū)域上,
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脊椎骨瞬間竄遍全身。無害的幻影?內部巨大空腔?生物性共鳴?
檔案里那些被強行抹去的警告文字,此刻如同毒蛇般噬咬著她的神經。她放在控制臺上的手,
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八袉挝唬∽罡呓鋫?!這不是……”她的話音未落。異變陡生!
那艘被磁流體屏障幽藍光芒籠罩、一直死寂不動的幽靈帆船,船首甲板靠近主桅桿的位置,
空間毫無征兆地扭曲了一下。空氣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揉皺,光線在那里發(fā)生了詭異的折射。
緊接著,一個佝僂的身影,如同從浸透了水的舊畫布里擠出來一般,由模糊到清晰,
緩緩地、無聲無息地顯現在了甲板上。探照燈的光束瞬間聚焦過去。
那是一個穿著古老船長制服的男人。厚重的、沾滿鹽漬和海藻的深藍色呢絨外套,
黃銅紐扣早已失去光澤,寬邊帽的帽檐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他背對著探照燈,
佝僂著身軀,雙手似乎拄著一根扭曲的……手杖?不,
那形狀更像是某種巨大的、分叉的……骨頭?船橋上,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
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了。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懼扼住了他們的喉嚨。
他出現的太突兀,太安靜,與這狂暴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反而散發(fā)出一種令人窒息的惡意。
那佝僂的身影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了頭。寬邊帽的陰影下,
一張臉暴露在刺目的探照燈光中。那是一張飽經風霜、被海鹽和歲月嚴重侵蝕的臉。
皮膚是死尸般的青灰色,布滿深深的溝壑和潰爛的斑點。嘴唇干癟開裂,
露出里面發(fā)黑、殘缺的牙齒。但最令人魂飛魄散的,是那雙眼睛。沒有眼白。
只有一片渾濁的、如同最污濁海底淤泥般的暗黃色!在那片暗黃的中心,
兩點針尖大小的、幽綠色的光點,如同來自深淵的鬼火,
冰冷地、毫無感情地穿透了空間和屏障的阻隔,直直地刺向“深淵守望者”號的船橋,
精準地鎖定了站在主控臺前的安娜!被那兩點幽綠鬼火鎖定的瞬間,
安娜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被浸入了萬年冰窟,
一股無法抗拒的、凍結思維的寒意瞬間攫住了她。那張非人的臉,那雙深淵般的眼睛,
無聲地傳遞著超越死亡的腐朽與怨毒。老船長青灰色的、布滿潰爛斑點的臉上,
干癟開裂的嘴唇極其緩慢地、極其僵硬地向上拉扯開。那不是笑,
更像是一具被無形絲線強行扯動的木偶,露出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的表情。
嘴角一直咧開到耳根下方,
露出更多發(fā)黑腐朽的牙齒和深不見底的、仿佛連接著無盡黑暗的口腔。然后,他開口了。
聲音并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如同無數根冰冷的、帶著粘液的觸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