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傳來了笑聲,郁霧緊繃的情緒沒有絲毫的緩解。
夏琳在笑郁霧天真。
倒是她這些年把郁霧保護的這么不諳世事,到頭來生了如此逆反之心。
“既然如此,那就后果自負吧。”
夏琳說完這句話就掛了。
郁霧甚至以為,還要承擔她的一通怒火。
憑借對夏琳的了解,她知道,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去到片場。
郁霧照例去到化妝間準備化妝。
化妝師小吳走進來,看見坐在椅子上的郁霧眼里都是詫異:“郁姐,你咋來了?”
郁霧轉頭看向小吳:“怎么了?”
她話音剛落,小吳壓低嗓音走近了好幾步:“導演不是說,你的戲份壓著先不拍嗎?你是不是得罪誰了啊?”
郁霧抿唇。
早上那通電話,導演估計是怕得罪她,說的很含蓄,原來是讓她先解決掉自己負面新聞的事,再來拍戲。
她站起身子,對著化妝師小吳笑了笑:“多謝提醒,我知道了?!?/p>
直到走出片場,阮靜才像打開話匣子的機關:“那我現(xiàn)在給夏姨打個電話嗎?郁姐?!?/p>
郁霧掃了眼阮靜,聲音空靈:“不必,送我回家吧。”
到公寓后,阮靜跟著一起進來,郁霧雙手捏著身上的披肩:“給你放假,等我要開始拍戲了,再聯(lián)系你?!?/p>
阮靜眼巴巴的看著郁霧:“姐,我擔心你,要不這幾天我陪著你?”
郁霧扯出一抹笑:“我沒事,給我點安靜的時間,可以嗎?”
“那你要記得好好吃飯啊姐?!?/p>
門關上。
郁霧徑直走進了衛(wèi)生間,打開了淋浴頭的水,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浴室里就薄霧彌漫。
再出來。
郁霧從抽屜里翻出白色瓶子,在里面倒出了四粒藥,沒有水干咽下去就躺在了床上。
整個屋子,窗簾被拉的嚴嚴實實的。
她大腦一片混亂,心里像堵塞浸了水的棉花,悶沉難受,又喘不上氣。
藥性很快發(fā)揮作用,郁霧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再睡醒,已經(jīng)是一天一夜后,身體告訴她,睡吧,睡吧,睡著了就什么煩惱都沒有了。
可腦子卻告訴她,身體此時難受,需要起來去醫(yī)院看看。
郁霧坐起來,屋里昏暗,一瞬間有了被全世界遺忘的孤寂情緒。
頭很疼,呼吸都帶著滾燙的灼熱感,站起身來,郁霧才知道,自己發(fā)燒了。
在家里藥箱里翻出了退燒藥,就著水吃下肚。
視線觸及到盒子上的生產日期,才發(fā)現(xiàn)退燒藥已經(jīng)過期大半年。
郁霧瞬間涌上來的惡心反胃,抱著客廳的垃圾桶,干嘔了好半天。
外賣點了美團的藥送到家。
打開手機,才發(fā)現(xiàn)微博上,好幾條關于她的熱搜。
#郁霧被包養(yǎng)
#郁霧買粉
#品行不端的y姓藝人滾出娛樂圈
鋪天蓋地全是關于她的負面新聞,好像整個世界的人,都對她抱有了強烈的惡意。
點開微信。
除了阮靜發(fā)來的幾條消息,其他就是一些劇組群消息,沒有絲毫的動靜。
夏琳不會主動發(fā)消息,她太懂這個時候不能留下把柄的道理。
郁霧頭疼到快炸裂開來,門鈴響了,戴好口罩在門口取了藥,防盜門重新關上。
沒力氣燒一壺熱水。
郁霧就著一瓶冰箱里的礦泉水,把藥吃下肚。
重新躺在了床上。
屋里漆黑一片,她盯著黑暗,就像躺在深淵里,整個人被無盡的黑暗包圍,空洞到只有她一個人。
這么多年頻繁換學校,她沒有一個能交心的朋友,身邊的親戚都是夏琳的親戚,一到過年回去的那幾日。
親戚圍在她身邊,無外乎都是找她要簽名照,或者問接下來一年拍什么戲,她們只關心郁霧飛的有多高,能帶來什么樣的利益。
卻從來沒有一個人關心郁霧到底累不累。
自從父親去世后,爺爺奶奶也相繼離世,夏琳帶著郁霧搬來了京城,早就和父親家里的親戚斷絕了來往。
好失敗。
她恍惚間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連一個可以傾訴對象的人都沒有。
這朵嬌艷的玫瑰終究快凋零在京城的艷陽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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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穿著白色襯衫,領帶被隨意的解開丟在了椅子扶手旁,紐扣被隨意的解開兩顆,露出弧度流暢性感的喉結。
襯衫袖子隨意的挽起來,又換了手表戴在手腕上,唯一不變的是表依然不下七位數(shù)。
他摸過牌桌上的一張牌,只一秒,唇角微彎,嗓音溫潤:“走了?!?/p>
下一秒,傅隋禾便推倒自己手里的牌,微頷首,笑意盈盈。
對面穿著黑色高領毛衣的男人“嘖”了一聲:“傅哥,手下留情啊,你這一晚上,都贏走了一套房子錢了?!?/p>
旁邊路禹笑了起來:“沒事,反正傅哥以后不走了,我們啊細水長流?!?/p>
“趕緊的吧,我要聽牌了,我打賭下一張牌,我也能走?!?/p>
屋子里說話聲不斷,此起彼伏。
陳敘在沙發(fā)上處理著臨時的一份文件,手邊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掃了一眼是一個陌生來電。
這個手機是傅隋禾的私人手機,從沒有陌生來電,這會兒已經(jīng)是深夜一點半了,居然有電話打進來。
他站起身來,拿著手機走到傅隋禾的身旁,微頷首:“傅先生,來電話了?!?/p>
錢德森:“我說,半夜三更還有電話來,傅哥動作快啊,才回國就有紅袖添香了?”
傅隋禾掀起眼簾,掃了一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察覺到是私人手機的來電后,站起身來,拿過手機,微側頭看向陳敘:“幫我玩兩把?!?/p>
說完,就朝著外面走去。
路禹望著傅隋禾的背影,八卦的笑了起來:“陳助理,你老板這是好久的紅顏知己?。俊?/p>
陳敘坐了下來,聞言頓了頓。
我倒是想知道。
但老板的私事是我一個小助理可以操心的嗎?
傅隋禾走到了外面露臺上,望著昏黃的路燈,接通了電話。
那頭安靜極了。
傅隋禾也不急,歪頭夾住手機,從包里摸出煙盒和鐵皮打火機。
一支香煙叼在唇邊,只聽“欻”的一聲,幽藍的火苗亮起,左手擋風,一抹猩紅在漆黑的夜里搖曳。
做完這一切,傅隋禾這才重新拿過手機,呼吸間,煙霧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