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045年7月8日,凌晨三點。一條詞條登頂熱搜,
后面跟著一個猩紅刺眼的“爆”字。#云見微自殺#短短十分鐘,社交網(wǎng)絡(luò)徹底癱瘓。
云見微,這個名字,曾是華語樂壇近五年來最耀眼奪目的符號。二十歲橫空出世,五年,
她從一個無人知曉的新人,走到了亞洲流行女王的寶座。她的人生,
是一本完美到失真的成功學(xué)教材。出身平凡,靠著驚人天賦和非人努力,一步步封神。
她沒有黑料,一絲一毫都沒有。她精力旺盛得不像人類,前一秒還在演唱會唱跳三小時,
后一秒的機場照里,她已經(jīng)妝容精致地飛往偏遠山區(qū)做公益。她學(xué)識淵博,
能在訪談中引經(jīng)據(jù)典,也能用五國語言和粉絲流利互動。她的情緒控制堪稱恐怖,
就算面對最惡毒的污蔑,也只是報以溫柔而堅定的微笑。完美,強大,穩(wěn)定。
像一臺永不出錯的精密機器。直到三天前,這臺機器的電源被一管臟水猛地拔掉。
一段從加密服務(wù)器泄露的視頻,成了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視頻里,平日清純勵志的天后,
正與幾位能左右資本市場的大佬進行著不堪的權(quán)色交易。畫面中的她,眼神空洞,
像一個被抽掉靈魂、任人擺布的木偶。人設(shè)轟然倒塌。曾經(jīng)的愛有多洶涌,
此刻的恨就有多瘋狂。捧她上神壇的粉絲,親手為她堆起了最高的柴堆,
然后扔下了第一支火把。謾罵,詛咒,人肉,蕩婦羞辱……網(wǎng)絡(luò)暴力如山呼海嘯,
將她徹底淹沒。三天后,一則藍底白字的警方通報,為這場鬧劇畫上了句號。
通報稱:歌手云見微于市郊“星海灣”別墅內(nèi)割腕自殺,被發(fā)現(xiàn)時已無生命體征。一代天后,
尸骨未寒,網(wǎng)絡(luò)上已是人聲鼎沸。有人高呼“罪有應(yīng)得”,開香檳慶祝;有人扼腕嘆息,
感慨紅顏薄命。狂歡與哀悼,涇渭分明,又詭異地交織在一起。一片嘈雜中,
沒人注意到官方通報里那些一閃而過的細節(jié)。除了我,沈淵。02我叫沈淵,二十五歲,
“星娛樂”網(wǎng)站的一名狗仔。在同行眼里,我是個不合群的怪物。他們追逐流量和花邊,
我卻總想在明星光鮮的外皮下,挖出點更深的東西。結(jié)果就是,我業(yè)績墊底,
成天在被開除的懸崖邊上晃悠。云見微的死,對我來說不是一樁娛樂新聞,
而是一個巨大的、散發(fā)著血腥味的謎團?!安粚拧!蔽宜浪蓝⒅娔X屏幕,
嘴里無意識地念叨著。屏幕上,兩個窗口并列著,像一雙嘲弄的眼睛。左邊,
是藍底白字的警方通報,冰冷、官方,不帶一絲感情,死亡地點:星海灣12號別墅。右邊,
是我花掉半個月工資,從一個私家偵探那兒買來的照片。照片拍攝時間,
云見微“死亡”當(dāng)晚,凌晨一點,地點是市中心一家名為“夜幕”的頂級私人會所。
照片里的女人穿著低調(diào)的黑色連衣裙,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但那雙警惕又熟悉的眼睛,
我一眼就認(rèn)出是云見微。她步履匆匆,像在躲避什么,閃身進了會所大門。我調(diào)出地圖,
指尖在屏幕上劃出一條長長的直線。星海灣別墅在城市最東邊的富人區(qū),
而“夜幕”會所在最西邊的商業(yè)中心。兩地相距整整七十公里。凌晨一點,就算不堵車,
開過去也至少要一個半小時。警方的通報上,推斷的死亡時間是凌晨兩點到四點。也就是說,
如果照片上的人是云見微,她凌晨一點還在城西,絕不可能在一小時后,
瞬移到七十公里外的城東別墅里割腕自殺?!半y道她會分身術(shù)?”我扯了扯嘴角,
發(fā)出一聲冷笑,指尖在鍵盤上敲出了殘影。我大學(xué)學(xué)的不是新聞,是信息科學(xué)與技術(shù),
當(dāng)記者純屬陰差陽錯?!耙鼓弧睍园脖?yán)密、保護客戶隱私著稱,但在我面前,
它的防火墻薄得像一層窗戶紙。沒費多少力氣,我就溜進了他們的內(nèi)部系統(tǒng)。
當(dāng)晚的監(jiān)控錄像被我調(diào)了出來。錄像里,那個和云見微身形一模一樣的女人,
進入了一間代號為“繆斯”的頂級包廂。一個小時后,她獨自離開,腳步比來時更加倉皇,
幾乎是跑著消失在監(jiān)控死角。我把我自編的分析軟件打開,
將女人的身形、步態(tài)數(shù)據(jù)截取輸入,與網(wǎng)上公開的幾千個云見微的視頻片段進行比對。
進度條走完,結(jié)果彈了出來。匹配度:99.97%。就是她。
一個巨大的、讓人頭皮發(fā)麻的疑問在我腦子里轟然炸開。如果去會所的是云見微,
那死在別墅里的人是誰?如果死在別墅里的是云見微,那去會所的,又是誰?
我渾身的血都熱了起來,一種獵人般的直覺告訴我,
這絕對不是什么偶像不堪壓力自殺的簡單戲碼。這背后,藏著一個能把天都捅破的陰謀。
我立刻抓起手機,撥通了報社主編的電話,聲音因為興奮而微微發(fā)抖?!爸骶?,
云見微的案子有大問題!我發(fā)現(xiàn)……”“沈淵!”主編沒等我說完,
就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嚴(yán)厲口氣打斷我,“我警告你,這個案子,一個字都不要碰!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卻透著一股壓不住的恐懼:“你知不知道云見微背后的‘星光娛樂’是什么背景?
他們的母公司是‘天穹資本’,天穹資本!你想讓我們整個報社都從地球上消失嗎?
這事到此為止,你現(xiàn)在立刻去跟那個小鮮肉的地下戀情!
”嘟……嘟……嘟……電話被粗暴地掛斷。我握著手機,愣在原地,聽筒里的忙音,
像一聲聲喪鐘。“天穹資本”。這個名字像一座無形的大山,瞬間壓得我喘不過氣。
國內(nèi)最大的投資集團,手眼通天,其實力深不可測。主編的恐懼是真的。可他這盆冷水,
非但沒澆滅我心里的火,反而讓它燒得更旺了。真相,一定比我想象的還要駭人。我決定,
自己查下去。我拔掉網(wǎng)線,將所有資料加密,存進一個離線的硬盤,揣進最貼身的口袋。
做完這一切,我關(guān)掉電腦,準(zhǔn)備出門,去“星海灣”別墅附近再看看。然而,
我的手剛搭上門把,一股被毒蛇盯上的冰冷寒意,猛地從我尾椎骨竄上天靈蓋。
我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我猛地拉開家門。門外,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像兩尊沒有生命的雕塑,靜靜地站著。他們的眼神空洞、冰冷,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
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我。“沈淵先生,”其中一個男人開口,聲音平直得像是機器合成的,
“有些東西,你不該看。跟我們走一趟吧?!蔽业男呐K猛地一縮,幾乎要從喉嚨里跳出來。
他們怎么知道的?我剛剛才發(fā)現(xiàn)線索,他們就已經(jīng)堵在了我的家門口!我的行蹤,我的調(diào)查,
甚至我腦子里的想法,在他們面前似乎完全透明!來不及思考,求生的本能支配了我的身體。
逃!我用盡全身力氣將門狠狠甩上,反身沖向陽臺。這里是三樓,不算高,也絕不算低。
我沒有絲毫猶豫,雙手一撐,翻身躍出陽臺。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狼狽的弧線,
重重砸在樓下的雨棚上?!芭椤钡囊宦晲烅?,雨棚替我卸掉了大半的沖擊力,我順勢一滾,
摔在地上。渾身骨頭像是散了架,但我顧不上疼。身后傳來巨大的破門聲,
那扇木門仿佛被一頭公牛撞碎。我不敢回頭,連滾帶爬地向著小巷深處拼命跑去。我知道,
從這一刻起,我不再是記者。我是一個獵物。03黑色的商務(wù)車像附骨之蛆,
死死地咬在我身后。我拐進一條又一條漆黑的巷子,可無論我怎么跑,
那輛車總能鬼魅般地出現(xiàn)在下一個路口,用冰冷的車燈將我的影子死死釘在墻上。
他們對我了如指掌!我的肺像是被灌進了滾燙的鉛水,每一下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劇痛。
腦子里卻在瘋狂轉(zhuǎn)動。手機?電腦?都被監(jiān)控了?還是說,
他們掌握著我根本無法理解的技術(shù)?就在我快要被絕望吞噬時,口袋里的手機猛地一震。
我掏出來一看,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內(nèi)容只有一個字?!白??!蔽乙惶ь^,
前方是一個三岔路口。左邊,是一條黑漆漆的死胡同;右邊,
能看見主干道上閃爍的霓虹和車流。求生的本能告訴我,應(yīng)該往右,沖進人多的地方!
可那條短信,像一只無形的手,推了我一把,我鬼使神差地選擇了相信它。我咬緊牙,
一個急轉(zhuǎn),沖進了左邊的死胡同。巷子的盡頭,是一堵冰冷的高墻?!巴炅?。
”我心里咯噔一下,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疾不徐,
沉穩(wěn)有力,像兩臺精準(zhǔn)的殺戮機器,一步步踩在我的心跳上。就在這時,
墻角一扇不起眼的鐵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道縫。一只手從門里伸出來,
一把將我拽了進去!門在我身后“砰”地一聲關(guān)上,將我和外面的世界徹底隔絕?!皠e出聲。
”一個男人的聲音壓得極低,貼著我的耳朵響起。我渾身一僵。這個聲音……太熟悉了!
是云見微!不對!音色一模一樣,但語調(diào)和感覺完全不同。云見微的聲音,
永遠帶著精心調(diào)校過的甜美和溫柔。而這個聲音,卻充滿了冷靜,
和一種深入骨髓的、沙啞的疲憊。門外,那兩個西裝男停在了胡同口。“信號屏蔽,
目標(biāo)進入盲區(qū)。”“報告‘博士’,‘樣本7號’可能已經(jīng)介入?!薄笆盏剑珺計劃啟動,
清理小隊正在趕來?!遍T內(nèi),是一片死寂,空氣里全是潮濕的霉味。
拉我進來的男人松開了手,摘下頭上的鴨舌帽和口罩。一張和云見微一模一樣的臉,
出現(xiàn)在我面前??蛇@張臉是清晰的男性輪廓,利落的短發(fā),眼神里沒有舞臺上的璀璨星光,
只有深不見底的警惕和哀傷。我徹底懵了,指著他,舌頭打了結(jié),
半天擠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你……你是……云見微?”“我不是?!蹦腥藫u了搖頭,
聲音里帶著一絲嘲諷,“你可以叫我‘Wei-7’。云見微,只是我們共同的產(chǎn)品代號。
”產(chǎn)品?我們?這兩個詞像炸雷一樣在我腦子里轟開,我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一寸寸崩塌。
“跟我來?!盬ei-7沒有多解釋,轉(zhuǎn)身向著黑暗深處走去。我滿腦子都是漿糊,
只能機械地跟上。我看著他的背影,那個在舞臺上光芒萬丈的偶像,
此刻卻像一個在無邊黑暗里掙扎的囚徒。防空洞的盡頭,是一個簡陋得不像話的據(jù)點。
幾臺電腦屏幕閃著幽幽的光,各種電線像藤蔓一樣雜亂地纏繞在一起。
Wei-7坐到一臺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翻飛,屏幕上瞬間被無數(shù)滾動的代碼占滿。
“他們是‘天穹資本’的安保部門,代號‘清道夫’,”他頭也不回地說,
“專門處理我們這些……‘產(chǎn)品缺陷’?!薄啊覀儭降资鞘裁匆馑??”我追問道。
Wei-7停下動作,轉(zhuǎn)過身,那雙哀傷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我:“你看到的云見微,
從來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矩陣。一個由至少十二個克隆體組成的‘產(chǎn)品系列’。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徹底空白??寺◇w?“五年前,
天穹資本啟動了‘完美偶像計劃’?!盬ei-7的聲音平淡得像在講別人的故事,
“他們用最頂尖的基因技術(shù),以一份完美的基因藍本為基礎(chǔ),培育了一批克隆人。
我們共享同一張臉,同一副身體。”“為了維持‘云見微’這個完美的人設(shè),
我們會在不同場合出現(xiàn)。比如,‘Wei-1’號負責(zé)演唱會和高強度舞蹈,
他的體能最強;‘Wei-3’號負責(zé)訪談和綜藝,
她的情商和語言模塊最發(fā)達;‘Wei-5’號是公益大使,親和力被設(shè)定到最高。而我,
Wei-7,是技術(shù)和信息處理單元,負責(zé)后臺支持和應(yīng)對突發(fā)狀況。”我喉嚨發(fā)干,
艱難地問:“那……那自殺的那個……”“Wei-3。
”Wei-7的眼中終于閃過一絲清晰的痛苦,“那段丑聞視頻,
是天穹資本內(nèi)部斗爭的產(chǎn)物。為了及時止損,他們決定廢棄‘云見微’這個產(chǎn)品線。
按照程序,我們所有單元都應(yīng)該被召回,然后……格式化?!薄案袷交?/p>
”“生理層面的人道毀滅,記憶層面的數(shù)據(jù)清除?!盬ei-7的語氣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但Wei-3,她不一樣。她產(chǎn)生了我們這個系列本不該有的東西——自我意識。
她的自殺,不是屈服,是一場反抗。是她用自己的命,向這個世界發(fā)出的求救信號!
”我想起了視頻里,Wei-3那雙空洞的眼睛。那不是麻木,是徹底的絕望?!八狼?,
黑進了天穹資本的內(nèi)網(wǎng),偷走了一份核心數(shù)據(jù),并且給我留下了線索。
”Wei-7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我們的記憶是聯(lián)網(wǎng)的,但可以設(shè)置隱私分區(qū)。
她用只有我們知道的加密方式,把數(shù)據(jù)的藏匿地點,植入了我的記憶深處?!薄八?,
你去‘夜幕’會所,就是為了拿回那份數(shù)據(jù)?”我終于全明白了?!皩?。
”Wei-7點點頭,“那份數(shù)據(jù),是‘完美偶像計劃’的全部真相。
基因序列、記憶植入技術(shù)、所有克隆體的名單和位置……足以把天穹資本釘死在審判席上。
”我看著眼前的Wei-7,心里五味雜陳。他不是偶像,也不是叛逃者,
他是一個背負著所有同伴遺愿,在黑暗中踽踽獨行的復(fù)仇者。“你為什么會救我?
”我問出了最后的疑問。
“因為Wei-3留下的最后一條信息是:‘相信那個叫沈淵的記者,他會看到真相’。
”Wei-7的目光第一次有了溫度,“她一直在暗中觀察你。她說,
你是唯一一個不被那些浮華表象迷惑,還在追尋真相的人。我們需要一個擴音器,
把我們的聲音,傳遞給全世界?!蔽业男呐K像是被一只大手重重攥住。
我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個沒人看得起的小狗仔,卻沒想到,在那個“完美受害者”的眼中,
我竟然是她最后的希望?!拔颐靼琢恕!蔽疑钗豢跉?,所有的恐懼和迷茫一掃而空,
眼神變得無比堅定,“我加入。告訴我,我們該怎么做?”Wei-7看著我,
嘴角第一次扯出一絲微笑。雖然疲憊,但無比真實。“首先,我們要活下去?!彼f,
“然后,我們要找到其他的‘我們’。在被‘清道夫’找到之前,喚醒他們。
”04生銹的鐵皮集裝箱里,彌漫著一股金屬和潮濕灰塵混合的怪味。
我們靠著從附近電線桿上偷來的電,點亮了一臺筆記本電腦,
幽藍的光映在我和Wei-7的臉上,像兩個溺水者的鬼火。
“‘完美偶像計劃’最難攻克的技術(shù),不是基因,
”Wei-7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里顯得格外空洞,“是記憶?!彼脫糁I盤,
屏幕上滾過一串我看不懂的代碼,最終定格在一張復(fù)雜的大腦神經(jīng)結(jié)構(gòu)圖上。“我們出生時,
都是一張白紙。天穹資本用一種‘神經(jīng)織網(wǎng)’技術(shù),把基礎(chǔ)記憶和技能模塊,
像軟件一樣安裝進我們的大腦。音樂、舞蹈、語言,甚至怎么笑,怎么流露出悲傷,
都是預(yù)設(shè)好的程序?!彼钢聊唬骸拔覀児蚕硪粋€云端基礎(chǔ)記憶庫,
這保證了每一個‘云見微’在鏡頭前都是同一個人?!蔽业暮蟊尘o緊貼著冰冷的集裝箱壁,
寒意卻遠不及他話語里的冰冷。“但記憶,尤其是帶著情感的記憶,
是沒辦法完美復(fù)制粘貼的。”Wei-7的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種近乎破碎的悲哀,
“我們每一次登臺,每一次和人交流,都會產(chǎn)生獨一無二的個人記憶。
這些記憶就像電腦里的垃圾文件,和云端的基礎(chǔ)記憶庫不斷沖突、交錯?!彼D了頓,
一字一句地說:“這些垃圾文件,就是‘我們’的自我。
”“天穹資本把這叫做‘?dāng)?shù)據(jù)污染’,或者叫‘產(chǎn)品缺陷’?!蔽抑挥X得頭皮發(fā)麻,
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幾乎喘不過氣:“這個……缺陷,會有什么后果?
”“精神不穩(wěn)定,記憶碎片化。嚴(yán)重的時候,會分不清自己是誰,甚至人格分裂。
”Wei-7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我們就像一個硬盤,被硬塞了太多不兼容的軟件,
隨時都會崩潰。按照他們的設(shè)計,我們的生理壽命只有十年。
他們管這叫‘產(chǎn)品的生命周期’。”十年。我腦子里嗡的一聲。一個偶像最閃耀的黃金十年,
也是一個“產(chǎn)品”從出廠到報廢的期限。這是何等精準(zhǔn),又何等殘忍的計算。
“Wei-3的‘覺醒’,其實就是‘?dāng)?shù)據(jù)污染’到了臨界點。
”Wei-7的拳頭在膝蓋上不自覺地握緊,指節(jié)發(fā)白,“她開始懷疑自己是誰,
這對天穹資本來說,是最高級別的警報。所以,他們必須‘清理’掉她,
還有我們所有可能被‘污染’的單元?!薄澳欠莺诵臄?shù)據(jù)……她藏在哪了?
”我壓下心頭的巨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耙粋€你絕對想不到的地方。
”Wei-7將地圖放大,指著市中心一個毫不起眼的大廈,
“云見微粉絲后援會的服務(wù)器里?!蔽毅蹲×恕!白钗kU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Wei-7解釋道,“Wei-3利用一次線上粉絲互動的機會,
把加密數(shù)據(jù)偽裝成一個超大的粉絲應(yīng)援視頻包,傳了上去。只有我,有她留下的密鑰,
才能打開它。”“我們必須拿到它。”我立刻反應(yīng)過來,“可現(xiàn)在,
那個服務(wù)器肯定被‘清道夫’盯死了,我們根本不可能碰得到!”“是的,
”Wei-7的目光從電腦屏幕上抬起,第一次正視著我,“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幫手。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滑動,最后停在了城市的另一端,一個閃爍的紅點上。
“我們需要找到‘Wei-11’。”“Wei-11?”“他是我們的‘學(xué)者’單元。
”Wei-7的語氣變得像在介紹一件工具,“專門負責(zé)應(yīng)對深度訪談和學(xué)術(shù)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