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我愛你。從大學到現(xiàn)在，一直是你。"
程晏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姜雨楠腦海中轟然炸開。她瞪大眼睛，嘴唇微微發(fā)抖，一時分不清這是現(xiàn)實還是幻覺。
"你...你說什么？"她的聲音細如蚊吶。
程晏的眼神堅定而溫柔："我愛你，姜雨楠。七年了。"
姜雨楠的心臟狂跳，幾乎要沖破胸腔。她下意識抓住座椅邊緣，指尖發(fā)白："可是...為什么從來沒說過？"
"時機不對。"程晏輕嘆一聲，"大學時你眼里只有周毅。畢業(yè)后我進入娛樂圈，不想把你卷入這個復雜的圈子。后來你終于也進了這行，但我想等你站穩(wěn)腳跟..."
"所以那天在觀景臺..."
"我想吻你。"程晏坦然承認，"但蘇曼的電話打斷了。"
姜雨楠臉頰發(fā)燙，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指："那現(xiàn)在為什么又說了？"
"因為我受不了看你誤會我。"程晏伸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的眼睛，"也受不了看許修遠接近你。"
這個動作讓兩人呼吸交融。姜雨楠能聞到程晏身上淡淡的木質(zhì)香氣，混合著一絲薄荷的清涼。他的睫毛在路燈映照下投下一片陰影，眼神熾熱得幾乎要將她融化。
"我..."姜雨楠剛要開口，手機再次響起。又是蘇曼。
程晏無奈地松開手："接吧。"
姜雨楠接起電話，蘇曼急切的聲音傳來："楠楠！你看到熱搜了嗎？你和程晏在一起？"
"呃...算是吧。"姜雨楠偷瞄了程晏一眼。
"那你快看新的熱搜！程晏和前女友密會照片被爆出來了！"
姜雨楠手指一抖，差點摔了手機："什么？"
她慌忙打開微博，熱搜第三赫然是：#程晏林妍深夜密會#。點進去，是幾張模糊的照片，程晏和當紅女星林妍在一家高檔餐廳包廂里交談，看起來頗為親密。
"這是..."姜雨楠把手機遞給程晏。
程晏皺眉看了看："上周的事。我們在談一個合作項目。"他抬頭看姜雨楠，"只是工作。"
姜雨楠點點頭，強裝鎮(zhèn)定："嗯，我相信你。"但心里卻泛起一陣酸澀。照片上林妍明艷動人，正傾身向程晏說著什么，而程晏嘴角含笑的樣子刺痛了她的眼睛。
程晏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不高興了？"
"沒有啊。"姜雨楠擠出一個笑容，"工作嘛，理解。"
程晏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笑了："你吃醋的樣子很可愛。"
"誰吃醋了！"姜雨楠炸毛，"我們又不是...又不是..."
"不是什么？"程晏挑眉。
姜雨楠語塞。確實，他們現(xiàn)在算什么關(guān)系？他剛說了愛她，但他們并沒有正式確定關(guān)系。
看出她的窘迫，程晏沒再逗她："林妍是我大學同學，現(xiàn)在是制片人。我們在籌備一個新項目，僅此而已。"他頓了頓，"不過，我很高興你在意。"
姜雨楠紅著臉不說話。程晏重新發(fā)動車子："送你回家。"
接下來的路程，兩人都沒再提剛才的告白，但氣氛明顯不同了。姜雨楠時不時偷瞄程晏的側(cè)臉，心里像打翻了蜜罐，甜滋滋的。
車停在她公寓樓下，程晏繞到副駕駛為她開門："早點休息。"
姜雨楠鼓起勇氣："要...要上來喝杯茶嗎？"
程晏眼神一暗，但很快恢復平靜："今天不了。你好好考慮我說的話。"他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我不急。"
姜雨楠既失落又松了口氣。她點點頭，轉(zhuǎn)身走進公寓樓。直到進了電梯，她才允許自己露出傻笑——程晏愛她！七年！這簡直像做夢一樣！
回到家，她立刻給蘇曼打電話匯報情況。蘇曼聽完沉默了很久。
"曼曼？你還在嗎？"
"在。"蘇曼的聲音有些奇怪，"所以...你們在一起了？"
"還沒...他說讓我考慮。"姜雨楠抱著抱枕在床上打滾，"天哪，我到現(xiàn)在還不敢相信！程晏居然喜歡我七年！"
"是啊...難以置信。"蘇曼輕聲說，"那你怎么想？"
"我當然也喜歡他??！"姜雨楠脫口而出，隨即害羞地把臉埋進枕頭，"只是...有點害怕。"
"怕什么？"
"怕差距太大。"姜雨楠翻身看著天花板，"他是影帝，我連代表作都沒有。外界會怎么說？我配得上他嗎？"
蘇曼嘆了口氣："楠楠，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如果你喜歡他，就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
"你說得對。"姜雨楠深吸一口氣，"明天我就告訴他我的答案。"
掛斷電話，姜雨楠輾轉(zhuǎn)反側(cè)，腦海里全是程晏說"我愛你"時的表情。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著。
第二天一早，她被林姐的電話吵醒："雨楠！《夏日香氣》的投資方想見你！今天下午三點，華悅酒店！"
姜雨楠一個激靈坐起來："投資方？為什么？"
"說是對女主角很滿意，想當面聊聊。"林姐興奮地說，"這是個好機會！好好表現(xiàn)！"
姜雨楠趕緊起床準備。她選了一條得體的米色連衣裙，化了淡妝，看起來清新又不失專業(yè)。
下午，她準時來到華悅酒店。侍者引領(lǐng)她到一個私人包廂，推開門，她瞬間僵在原地——
程晏坐在里面，西裝革履，正在看文件。
"你...你怎么在這？"姜雨楠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程晏抬頭，同樣驚訝："姜雨楠？"
兩人面面相覷，同時反應過來。
"你是投資方？"姜雨楠聲音發(fā)顫。
程晏站起身："星輝娛樂是主要投資方之一，我是股東。"他頓了頓，"我不知道他們叫你來..."
姜雨楠的大腦一片混亂。所以她的第一個女主角機會，真的是程晏給的？昨天他剛表白，今天就揭曉這個事實，這算什么？施舍嗎？
"我需要解釋。"程晏看出她的情緒變化，快步走過來。
姜雨楠后退一步："不用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明白為什么導演會選我這種沒經(jīng)驗的新人。"姜雨楠強忍淚水，"是你安排的。"
程晏皺眉："我只是推薦了你。最終決定權(quán)在導演手里。"
"有區(qū)別嗎？"姜雨楠聲音提高，"如果不是你，我連試鏡的機會都沒有！"
"這就是娛樂圈的規(guī)則！"程晏也提高了聲音，"每個新人都是靠前輩提攜起步的！"
"但不是靠...靠這種關(guān)系！"姜雨楠哽咽道。
程晏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什么關(guān)系？你認為我把角色給你是為了什么？交換條件？"
姜雨楠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驕傲讓她無法低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沒有你幫忙，我可能永遠得不到這種機會！"
"所以呢？"程晏逼近一步，"你寧愿放棄機會，也不愿接受我的幫助？"
"我..."姜雨楠語塞。
程晏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姜雨楠，我推薦你是因為你適合這個角色。我看過你的表演，你有天賦，只是缺少機會。"
"那為什么不告訴我你是投資方？"姜雨楠質(zhì)問。
"因為我知道你會是這種反應！"程晏無奈地說，"你自尊心太強，寧可繞遠路也不愿接受幫助。"
這句話刺痛了姜雨楠。她抬起頭，眼中含淚："你是不是覺得沒有你幫忙我就一事無成？"
"我從沒這么想過！"程晏提高聲音。
"那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一直...一直..."姜雨楠說不下去了。
程晏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因為我愛你！我想看你成功，想看你發(fā)光發(fā)熱！這有什么錯？"
"愛不是施舍！"姜雨楠掙脫開來，"愛是尊重和信任！你連讓我靠自己的實力爭取角色的機會都不給！"
"我給了你機會！"程晏厲聲道，"導演原本根本不考慮新人，是我堅持讓你試鏡！你用自己的表演征服了他，這難道不是實力？"
姜雨楠愣住了。程晏說的有道理，但她心里還是堵得慌。
"你以為我喜歡你是因為你是影帝嗎？"她突然說，"如果今天你只是個普通人，我一樣會..."她猛地住口，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
程晏的眼神瞬間變了："會什么？"
姜雨楠別過臉："沒什么。"
"姜雨楠。"程晏扳過她的臉，"說完它。"
"會喜歡你！"姜雨楠沖口而出，"行了吧？就算你一無所有，我還是會喜歡你！但我不想活在'程晏女友'的光環(huán)下，我想靠自己的實力獲得認可！"
程晏沉默了很久，最后松開手："我明白了。"他的聲音異常平靜，"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會再干涉你的事業(yè)。你可以完全靠自己的實力。"
姜雨楠心頭一緊，隱約覺得自己說了過分的話："程晏..."
"我尊重你的選擇。"程晏后退一步，"如果你需要時間考慮我們的關(guān)系，我也理解。"
他轉(zhuǎn)身拿起外套，走向門口。在離開前，他停頓了一下："但請記住，接受別人的幫助不是軟弱，給別人機會愛你也不是施舍。"
門輕輕關(guān)上，姜雨楠站在原地，淚水終于滑落。她不知道這場爭吵誰對誰錯，只知道自己心里疼得厲害。
接下來的日子，程晏徹底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沒有電話，沒有消息，連共同好友都默契地不在她面前提起他。
姜雨楠全身心投入《夏日香氣》的拍攝。導演確實很欣賞她的表演，經(jīng)常給她加戲。隨著拍攝進行，她越來越確信自己配得上這個角色——不管有沒有程晏的推薦。
與此同時，她的代言和邀約也越來越多。香奈兒的廣告鋪天蓋地，她的臉出現(xiàn)在各大雜志封面。曾經(jīng)的小透明終于有了姓名，微博粉絲突破五百萬。
表面上看，她事業(yè)蒸蒸日上，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夜深人靜時心里那個空洞有多大。她無數(shù)次拿起手機想給程晏發(fā)消息，又無數(shù)次放下——驕傲和愧疚讓她無法邁出第一步。
殺青那天，劇組舉辦了盛大的慶祝會。姜雨楠喝了不少酒，微醺之際，許修遠突然出現(xiàn)在派對上。
"姜姜！"他熱情地擁抱她，"恭喜殺青！"
姜雨楠有些意外："你怎么在這？"
"我來見導演，談下部戲的主題曲。"許修遠笑著說，"聽說你們今天殺青，特意來祝賀。"
他拉著姜雨楠跳舞，講笑話逗她開心。在旁人看來，他們親密得像一對情侶。姜雨楠知道許修遠對她有好感，但她心里始終裝著另一個人。
"你最近和程晏怎么樣？"許修遠突然問，"好久沒看到你們同框了。"
姜雨楠的笑容僵在臉上："我們...沒什么。"
許修遠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他最近在籌備新電影，聽說很拼命，幾乎住在片場。"
姜雨楠心頭一緊："他...還好嗎？"
"不知道。"許修遠聳聳肩，"我和他不熟。只是聽說而已。"
派對結(jié)束后，姜雨楠回到酒店房間，鬼使神差地打開了程晏的微博。他已經(jīng)一個月沒更新了，最新一條還是轉(zhuǎn)發(fā)《暗夜行者》的宣傳。
她點開評論區(qū)，看到粉絲們的留言：
"晏哥好久不見！想你了！"
"新戲籌備得怎么樣？注意身體啊！"
"聽說新電影是自導自演？太期待了！"
自導自演？姜雨楠有些驚訝。程晏什么時候開始做導演了？
她猶豫再三，還是給王德海發(fā)了條消息："王哥，聽說程晏在籌備新電影？"
王德海的回復很快："是啊，可拼了，人都瘦了一圈。你們還沒和好？"
姜雨楠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問："什么題材的電影？"
"好像是愛情片，他自己寫的劇本。"王德海發(fā)了個嘆息的表情，"具體我不清楚，他保密得很。"
愛情片？姜雨楠心里一動。程晏以前說過對導演工作感興趣，但沒想到第一部會選擇愛情題材。
第二天，姜雨楠回到公司開會。林姐興奮地告訴她："雨楠！有個好消息！《時尚先生》年度盛典邀請你了！這可是頂級盛會！"
姜雨楠勉強笑笑："謝謝林姐安排。"
"還有更好的消息，"林姐壓低聲音，"聽說程晏也會出席，你們不是好久沒見了嗎？"
姜雨楠心跳漏了一拍："他...確定參加？"
"百分之百。"林姐點頭，"他是頒獎嘉賓。"
盛典當晚，姜雨楠穿了一條銀色亮片長裙，美得驚心動魄。紅毯上，記者問她關(guān)于程晏的問題，她一律微笑回避。
內(nèi)場座位安排得很巧妙——她和程晏在同一桌，但中間隔了兩個人。當程晏入場時，姜雨楠的呼吸幾乎停滯。他瘦了很多，輪廓更加鋒利，一身黑色西裝襯得氣質(zhì)愈發(fā)冷峻。
整個晚宴，姜雨楠都如坐針氈。她能感覺到程晏偶爾投來的目光，卻不敢與之對視。直到頒獎環(huán)節(jié)，主持人突然宣布："下面有請程晏先生和姜雨楠小姐共同頒發(fā)年度最佳新人獎！"
姜雨楠驚愕地看向舞臺，程晏同樣一臉意外——這顯然是主辦方刻意安排的"驚喜"。
在眾人的掌聲中，兩人不得不一起走上舞臺。站在聚光燈下，姜雨楠緊張得手心冒汗。程晏紳士地幫她拿話筒，手指不小心相觸，兩人都像被燙到似的縮了一下。
"很榮幸能頒發(fā)這個獎項。"程晏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wěn)，"新人時期是最珍貴的階段，充滿無限可能。"
姜雨楠接話："是的。作為剛剛度過新人期的演員，我深深理解這個獎項的意義。"
按照流程，他們需要閑聊幾句再開獎。程晏轉(zhuǎn)向姜雨楠："姜小姐最近在忙什么？"
這個客套的問題刺痛了姜雨楠。他們之間，竟然生疏到這種地步了？
"剛拍完《夏日香氣》，"她勉強笑道，"程老師呢？"
"在準備新電影。"程晏簡短回答。
主持人適時插話："聽說程老師這次是自導自演？能透露一下題材嗎？"
程晏看了姜雨楠一眼："是一個關(guān)于暗戀的故事。七年暗戀。"
姜雨楠的心臟猛地一跳。七年？是巧合還是...
開獎環(huán)節(jié)后，兩人匆匆下臺?；氐阶磺?，程晏突然拉住姜雨楠的手腕："結(jié)束后別走，我有話跟你說。"
這個突如其來的接觸讓姜雨楠渾身發(fā)燙。她微微點頭，程晏便松開手，若無其事地回到座位。
剩下的時間對姜雨楠來說簡直是煎熬。她不斷猜測程晏要說什么，是徹底結(jié)束，還是...
盛典結(jié)束后，姜雨楠借口去洗手間，讓林姐先走。她在洗手間磨蹭了十分鐘，才鼓起勇氣走向約定的地點——酒店后花園。
程晏已經(jīng)等在那里，背對著她，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孤獨。聽到腳步聲，他轉(zhuǎn)過身："來了。"
姜雨楠站在幾步之外，不敢靠近："有什么事嗎？"
"我看了《夏日香氣》的預告片，"程晏直接說，"你演得很好。"
這個突如其來的夸獎讓姜雨楠鼻子一酸："謝謝。"
"我欠你一個道歉。"程晏向前一步，"那天我說的話太傲慢了。你有權(quán)選擇自己的路，我不該干涉。"
姜雨楠搖搖頭："我也該道歉。你說得對，接受幫助不是軟弱...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害怕。"姜雨楠終于說出心里話，"害怕自己真的配不上你。"
程晏的眼神瞬間柔軟下來："傻瓜。"他上前一步，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從來都是我害怕配不上你。"
姜雨楠僵了一下，隨即放松下來，將臉埋在他胸前。程晏的心跳聲透過襯衫傳來，穩(wěn)健而有力。
"這一個月，"他在她耳邊低語，"我每天都在想你。"
姜雨楠抬起頭，正想說些什么，突然注意到程晏右手上纏著的繃帶："你的手怎么了？"
程晏下意識把手藏到背后："沒什么，拍戲小傷。"
"給我看看。"姜雨楠不由分說抓過他的手，輕輕解開繃帶——掌心一道猙獰的傷口，看起來剛縫過針。
"天?。?她倒吸一口冷氣，"這還叫小傷？怎么弄的？"
"拍動作戲時出了意外。"程晏輕描淡寫地說，"真的沒事。"
姜雨楠心疼地撫摸傷口邊緣："疼嗎？"
"看到你就不疼了。"程晏用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姜雨楠，這一個月我想明白一件事。"
"什么？"
"我愛你，與你的成就無關(guān)。無論你是十八線小透明還是當紅女星，我愛的只是你這個人。"程晏的眼神熾熱而真誠，"但我尊重你想要證明自己的心情。所以，我會等你準備好。"
姜雨楠眼眶發(fā)熱："那你的電影..."
"是我的故事。"程晏輕聲說，"我們的故事。如果你不愿意，我不會拍。"
姜雨楠再也忍不住，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程晏僵了一秒，隨即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月光下，兩個分離已久的身影終于重新合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