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集團(tuán)頂樓,總裁辦公室。
秦漠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端著一杯咖啡,神情冷漠地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他的秘書敲門進(jìn)來,“秦總,顧小姐來了。”
秦漠頭也沒回,“讓她滾?!?/p>
“她說,她有關(guān)于蘇沁的消息,想跟您談?wù)?。?/p>
秦漠端著咖啡杯的手,頓了一下。
“讓她進(jìn)來。”
我推門進(jìn)去的時候,他正轉(zhuǎn)過身來。
看到我,他眼底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復(fù)雜。
“你來干什么?”他聲音冰冷,“我以為,你應(yīng)該在慶祝你的新生?!?/p>
他以為我是顧卿。
“我不是來慶祝的?!蔽易叩剿麑γ妫_椅子坐下,“我是來跟你談一筆交易。”
“交易?”他嗤笑一聲,“顧卿,你覺得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交易?”
“就憑這個。”我從包里,拿出那本藍(lán)色的日記,推到他面前。
秦漠皺了皺眉,沒有動。
“這是什么?”
“我母親的日記?!蔽艺f,“你不想知道,二十年前,顧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嗎?你不想知道,你身邊睡著的那個女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魔鬼嗎?”
我的話,成功地勾起了他的興趣。
他拿起日記,翻開了第一頁。
辦公室里很安靜,只剩下紙張翻動的聲音。
秦漠的臉色,隨著日記內(nèi)容的展開,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變得凝重,震驚,最后是難以置信的蒼白。
當(dāng)他看到最后一頁,看到我母親那血淚般的詛咒時,他猛地合上日記,抬頭看我。
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你……”他聲音沙啞,“你是誰?”
“我是蘇卿。”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被你和顧卿,親手送進(jìn)精神病院的,蘇沁?!?/p>
秦漠渾身一震。
他手里的日記本掉在地上,咖啡灑了一身,他卻毫無察覺。
他死死地盯著我,像是要在我臉上,找出破綻。
“不可能……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
“沒什么不可能的?!蔽移届o地說,“我和顧卿,是雙胞胎。她為了搶走我的繼承權(quán),從小就想殺了我。五歲那年,她成功了。所有人都以為我死了,但其實(shí),我只是失憶了,被我爸送到了孤兒院?!?/p>
“后來,他們又把我‘領(lǐng)養(yǎng)’回來,是為了安撫我母親。他們給我取名‘阿沁’,告訴我,我是顧卿的玩伴。他們所有人都陪著顧卿,演了一場長達(dá)十幾年的戲?!?/p>
“而你,秦漠,你是這場戲里,最可笑的那個角色。”
我的話,像一把把刀子,將他引以為傲的理智和冷靜,切割得支離破碎。
“不……我不信……”他站起來,搖著頭,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落地窗上。
“你不信?”我笑了,“那阿錦呢?阿錦的死,你總該信了吧?”
提到阿錦,秦漠的身體,明顯地僵硬了一下。
“是顧卿,讓他接近我,玩弄我的感情。也是她,給我下藥,控制我,讓我親手掐死我最愛的人。然后,她拍下視頻,嫁禍給我?!?/p>
“而你,秦漠。你就是她的幫兇?!?/p>
“你把那段視頻,在訂婚宴上放出來。你親口對我說了那句‘你毀了她最心愛的東西’。你把我送進(jìn)警局,看著我被判刑,被關(guān)進(jìn)那個地獄。”
“秦漠,你告訴我,阿錦的死,你敢說你手上,沒有沾血嗎?”
我步步緊逼,將他逼到絕境。
“閉嘴!”他突然暴喝一聲,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他沖過來,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將我狠狠按在辦公桌上。
桌上的文件、電腦,被掃落一地。
“你給我閉嘴!”他雙目赤紅,額上青筋暴起。
窒息感傳來,和那天在精神病院門口,一模一樣。
但我沒有掙扎。
我只是平靜地看著他,看著這個被真相和愧疚,逼到崩潰的男人。
“怎么?想殺我滅口嗎?”我艱難地開口,“殺了我,你就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繼續(xù)和你那個蛇蝎心腸的未婚妻,恩恩愛愛,白頭到老?”
我的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他滔天的怒火。
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些。
“秦漠?!蔽铱粗蹨I,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你知不知道,我曾經(jīng)……有多喜歡你?!?/p>
“在顧家那個人吃人的地方,只有你會偶爾,給我一顆糖。只有你會,在我被顧卿欺負(fù)的時候,皺一下眉頭?!?/p>
“我以為,你是不一樣的。”
“我以為,你只是被她蒙蔽了?!?/p>
“可是阿錦死的時候,我才明白。你們,都是一伙的?!?/p>
“你們都希望我死。”
秦漠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看著我臉上的淚,看著我眼睛里的絕望和恨意,眼神里充滿了痛苦和掙扎。
他慢慢地,慢慢地,松開了手。
“對不起……”他聲音嘶啞,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蔽覐淖郎蠐纹饋?,咳著,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我需要你的幫助?!?/p>
他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著頭,痛苦地呻吟。
“我憑什么幫你?”他抬起頭,紅著眼睛問,“你恨我,你應(yīng)該殺了我?!?/p>
“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我冷冷地說,“我要你活著。我要你親眼看著,顧卿那個女人,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向地獄的。”
“我要你,一輩子都活在對我和阿錦的愧疚里。日日夜夜,備受煎熬?!?/p>
“這,才是我對你,最大的報復(fù)?!?/p>
秦漠看著我,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好。”他說,“我?guī)湍恪!?/p>
“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顧氏集團(tuán)。”我說,“我要拿回屬于我的一切。包括,顧卿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p>
“爺爺?shù)倪z囑里說,顧氏51%的股份,是我的。但是那份遺囑,現(xiàn)在下落不明。我需要你,幫我找到它?!?/p>
“還有,我需要錢。一大筆錢?!?/p>
秦漠沉默了片刻。
“好?!彼麖某閷侠?,拿出一張黑色的卡,推到我面前,“這里面有十個億。沒有密碼。夠不夠?”
十個億。
我看著那張卡,心里沒有任何波瀾。
錢,對我來說,只是工具。
“夠了。”我收起卡?!皬慕裉炱穑医刑K卿。顧氏集團(tuán)新上任的,市場部總監(jiān)?!?/p>
我要回到顧氏。
回到那個吃人的地方。
光明正大地,回到所有人的視線里。
我要讓顧卿看看,她以為已經(jīng)死掉的妹妹,回來了。
回來,向她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