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鏡面破碎時,
映照出的未必是真實,
而是深淵本身張開的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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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銀白色光芒被猩紅的警報徹底撕裂。
整個鏡淵之錨前哨站如同風暴中的孤舟,在狂暴的空間切割力量下劇烈顛簸、呻吟。刺耳的警報聲不再是單調(diào)的嗡鳴,而是變成了尖銳的、瀕臨崩潰的嘶鳴!虛擬沙盤上,代表防護層完整性的數(shù)字如同斷崖般暴跌!
【核心防護層完整性:59%… 55%… 51%…!】
【警告!空間錨定失效!結(jié)構(gòu)應(yīng)力突破臨界!】
【規(guī)則亂流侵入風險:極高!】
墻壁上光滑的銀白色能量紋路如同被燒紅的鐵絲,明滅狂閃,更多蛛網(wǎng)般的裂紋瘋狂蔓延,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咔嚓”聲。腳下堅硬的聚合物地板也在扭曲、起伏,仿佛隨時會塌陷??諝庵谐涑庵芰窟^載的焦糊味和空間被強行撕裂的、令人作嘔的扭曲感。
鴉的攻擊!如同附骨之蛆,帶著毀滅一切的暴怒,鎖定了這個鏡中堡壘!陸振華之前的“棱鏡折射”和規(guī)則亂流誘導,似乎只是短暫地激怒了這頭空間兇獸!
陸振華臉色鐵青,手指在虛擬沙盤的控制節(jié)點上幾乎舞成了幻影。汗水浸濕了他深灰色制服的領(lǐng)口,那張永遠冰冷平靜的臉上,第一次顯露出如此明顯的吃力與凝重。他不斷地輸入指令,試圖穩(wěn)定空間坐標,加固搖搖欲墜的防護層,但沙盤上代表鴉的暗紅色空間利刃,每一次斬擊都更加狂暴,更加精準!
“坐標偏移失?。】臻g曲率被鎖定!”
“誘導亂流被強行撫平!目標具備…空間親和特性!”
“防護層能量輸出達到極限!無法修復結(jié)構(gòu)損傷!”
冰冷的電子提示音如同喪鐘,宣告著防御體系的節(jié)節(jié)敗退。
“該死!‘鴉’的空間掌控力超出了預估!”陸振華低吼一聲,猛地轉(zhuǎn)頭看向靠在墻邊、臉色同樣蒼白的沈晦,眼神銳利如刀,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沈晦!聽著!前哨站守不住了!核心防護層崩潰只是時間問題!一旦防護徹底瓦解,規(guī)則亂流倒灌,整個鏡面夾層都會坍塌!我們會被徹底撕碎,或者流放到永恒的虛空亂流里!”
他的語速極快,每一個字都敲在沈晦緊繃的神經(jīng)上:“必須立刻轉(zhuǎn)移!放棄前哨站!利用最后的防護能量,強行撕開一條通往醫(yī)院更深層的‘鏡淵裂隙’!”
鏡淵裂隙?沈晦心頭一緊。鏡淵醫(yī)院的核心秘密?謝縈最后指引的方向?
“去哪?!”沈晦的聲音嘶啞,他需要知道目的地!這關(guān)系到謝縈碎片能否穩(wěn)定!
“去‘鏡之心’!”陸振華斬釘截鐵,“醫(yī)院規(guī)則污染的核心源頭!也是唯一可能存在的、相對穩(wěn)定的‘規(guī)則奇點’!只有在那里,才能暫時擺脫‘鴉’的空間鎖定,并嘗試建立新的‘錨點’!”他一邊說著,手指依舊在瘋狂操作沙盤,同時猛地拍下控制節(jié)點上一個刺目的紅色按鈕!
嗡——?。。?!
整個前哨站爆發(fā)出最后一聲絕望的哀鳴!所有流淌的能量紋路瞬間爆發(fā)出刺目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強光!大廳中央的虛擬沙盤劇烈扭曲,鏡淵醫(yī)院的模型瞬間放大、拉近,其核心區(qū)域,一個由無數(shù)破碎鏡面和無盡回廊構(gòu)成的、象征著混亂與悖論的復雜結(jié)構(gòu)被高亮標記出來——鏡之心!
同時,在沈晦和陸振華前方的光滑墻壁上,伴隨著令人心悸的金屬撕裂聲和能量過載的爆響,一道不規(guī)則的、邊緣閃爍著不穩(wěn)定銀白色和暗紅色能量電弧的“裂口”,被強行撕開!裂口內(nèi)部,并非磚石結(jié)構(gòu),而是翻滾扭曲的、如同萬花筒般破碎錯亂的光影!無數(shù)碎裂的鏡面殘片在其中懸浮、碰撞、折射出支離破碎的景象——扭曲的笑臉、蠕動的血肉、冰冷的金屬停尸柜……那是被強行扭曲、壓縮的醫(yī)院空間碎片!
這就是鏡淵裂隙!通往規(guī)則核心的、極度危險的臨時通道!
【執(zhí)行最終協(xié)議:‘斷尾求生’!】
【核心防護層能量…超載注入裂隙穩(wěn)定器!】
【持續(xù)時間:預估120秒!】
【警告:裂隙穩(wěn)定性極低!規(guī)則亂流侵蝕風險:100%!】
冰冷的倒計時如同死亡的倒計秒表,瞬間在沈晦和陸振華腦海中響起!
“走!”陸振華厲喝一聲,沒有絲毫猶豫,身影如同離弦之箭,率先沖向那道翻滾著致命光影的裂隙!他的動作迅捷而精準,在沖入裂隙的瞬間,身體微微蜷縮,似乎規(guī)避了一道無聲掠過的、由破碎鏡片構(gòu)成的亂流!
沈晦看著那翻滾著死亡氣息的通道,心臟狂跳!左眼空洞深處,那冰冷的寄生體似乎也感受到了外界狂暴的空間亂流,傳來一陣帶著貪婪和興奮的悸動!意識深處,謝縈那點幽藍碎片傳來微弱的不安波動。
沒有選擇!
沈晦咬緊牙關(guān),將殘存的所有力氣灌注雙腿,猛地沖向裂隙!就在他即將踏入的前一刻——
“咔嚓?。?!”
一聲遠比之前任何震動都要恐怖的巨響,如同天穹崩塌,從頭頂傳來!只見前哨站大廳那光滑的、流淌著能量紋路的銀白色穹頂,被一只無形巨手狠狠撕開了一道巨大的、邊緣閃爍著暗紅色空間湮滅光芒的恐怖裂口!
一只覆蓋著黑色金屬臂甲、指尖縈繞著空間坍縮波紋的手,如同地獄探出的魔爪,猛地從裂口外伸了進來!緊接著,是鴉那張覆蓋著半張金屬鴉嘴面具、僅剩的獨眼中燃燒著滔天怒火和毀滅欲望的臉!
他找到了!在防護層崩潰的最后關(guān)頭,他強行撕裂了空間壁壘,鎖定了目標!
“想逃?!”鴉的聲音透過空間裂縫傳來,扭曲而瘋狂,帶著毀滅一切的殺意!他那只完好的左手五指張開,掌心瞬間凝聚起一團足以將整個大廳徹底湮滅的、吞噬光線的空間黑洞!目標,直指即將沖入裂隙的沈晦!
死亡的寒意瞬間凍結(jié)了沈晦的血液!太快了!太近了!根本避無可避!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哼!”沖在前面的陸振華冷哼一聲,身影在裂隙入口猛地一個急停、回旋!他背對著裂隙,面對著撕裂穹頂探入的鴉,右手閃電般從腰間一抹!
一道刺目的、凝練到極致的銀白色光束,如同審判之矛,瞬間從他手中激射而出!光束并非射向鴉,而是射向大廳中央那即將徹底崩潰的虛擬沙盤核心!
【指令覆寫:自毀協(xié)議‘零和’!】
【目標:前哨站核心能源爐!】
【引爆倒計時:3秒!】
“你——?!”鴉的獨眼中第一次爆發(fā)出真正的驚駭!他凝聚空間黑洞的動作瞬間被打斷!
轟隆——!??!
比太陽爆炸更刺眼、更純粹的銀白色光芒,瞬間從虛擬沙盤的位置爆發(fā)開來!那不是火焰,而是純粹規(guī)則能量的湮滅!恐怖的沖擊波混合著狂暴的空間碎片和規(guī)則亂流,如同海嘯般席卷了整個大廳!
沈晦只感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后背,將他如同破布袋般狠狠“砸”進了前方翻滾的鏡淵裂隙之中!劇烈的翻滾和失重感瞬間襲來!
在視野被狂暴的光影徹底吞噬前的最后一瞬,他看到了:
撕裂的穹頂被銀白色的湮滅光芒徹底吞噬、抹平!鴉探入的那只手臂和半張扭曲的臉,在湮滅光芒中如同被投入熔爐的蠟像般迅速分解、消失!只留下一聲充滿了極致憤怒和不甘的、非人的尖嘯,被狂暴的亂流撕碎!
陸振華的身影,在引爆核心的瞬間,也被那股恐怖的能量風暴狠狠沖飛,緊隨著沈晦,一同沒入了翻滾扭曲的鏡淵裂隙!
緊接著,是整個鏡淵之錨前哨站,在最后的銀白色光芒中,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畫作,徹底分解、消失!只留下狂暴的規(guī)則亂流在鏡面夾層中肆虐、咆哮!
……
冰冷?;靵y。失重。
沈晦在翻滾的光影洪流中掙扎。無數(shù)破碎的鏡面碎片如同高速飛行的刀片,擦著他的身體掠過,在破爛的衣服上留下新的血痕?;靵y的空間規(guī)則撕扯著他的意識,比虛空亂流更加狂暴、更加無序!左眼空洞的劇痛在空間亂流的刺激下如同復燃的炭火,灼燒著他的神經(jīng)。意識深處,謝縈的碎片傳來陣陣痛苦的顫栗。
他努力地想要穩(wěn)住身形,想要尋找方向,但在這破碎萬花筒般的通道里,上下左右的概念完全崩塌。只有無盡的、令人眩暈的錯亂景象在眼前飛速掠過:前一秒是醫(yī)院慘白的走廊墻壁,下一秒是停尸間冰冷的金屬柜門倒影,再下一秒又變成了扭曲蠕動的血肉管道……所有景象都破碎、顛倒、毫無邏輯地拼接在一起!
“呃??!”一塊尖銳的鏡片碎片狠狠劃過他的手臂,鮮血飛濺!
就在這時,一道深灰色的身影如同炮彈般從側(cè)后方翻滾著撞了過來!是陸振華!他顯然也在亂流中吃了虧,衣服多處撕裂,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但那雙眼睛依舊冰冷銳利,如同鎖定獵物的鷹隼!他在翻滾中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沈晦的肩膀!
“別亂動!”陸振華的聲音在混亂的亂流中顯得異常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跟著我的力!這裂隙是醫(yī)院規(guī)則扭曲的具現(xiàn)化!它的流向就是通往‘鏡之心’的路徑!但路徑本身在不斷破碎重組!必須找到相對穩(wěn)定的‘碎片流’!”
他的手掌如同鐵鉗,帶著一種奇異的節(jié)奏和力量,強行帶著沈晦在狂暴的光影碎片洪流中穿梭、規(guī)避!每一次拉扯、每一次變向,都險之又險地避開致命的亂流漩渦和空間碎片!沈晦感覺自己像一個被操控的木偶,身體被巨大的力量牽引著,做出各種極限的規(guī)避動作,每一次都牽動全身傷口,痛得幾乎昏厥!
真理之瞳徹底失明,沈晦只能依靠陸振華的指引。他能感覺到陸振華并非隨意亂闖,他的每一次變向,都似乎踩在某種無形的、稍縱即逝的“節(jié)點”上——那是破碎規(guī)則洪流中,短暫穩(wěn)定的“礁石”。
“左前方!那塊映著血月殘影的碎片!跳!”陸振華厲喝。
沈晦毫不猶豫,用盡全力朝著那塊懸浮在洪流中的、邊緣閃爍著暗紅色光芒的巨大鏡面碎片躍去!
就在兩人即將落腳的瞬間!
異變陡生!
那塊巨大的血月鏡片碎片,內(nèi)部映照的景象猛地扭曲!一只由無數(shù)扭曲笑臉縫合而成的、巨大的腐爛手掌,竟然從鏡片內(nèi)部的血月殘影中猛地探了出來!帶著濃烈的規(guī)則污染氣息和令人作嘔的腥風,狠狠抓向躍在半空的兩人!
鏡中怪物!微笑社區(qū)的殘留污染,竟然滲透進了這條裂隙?!
沈晦瞳孔驟縮!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他此刻身在半空,無處借力!
陸振華眼神一厲,抓住沈晦肩膀的手猛地發(fā)力,將他狠狠向側(cè)后方甩去!同時自己借力,身體如同陀螺般在半空中強行扭轉(zhuǎn),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腐爛巨掌的抓握!
“噗嗤!”
雖然避開了要害,但那腐爛巨掌邊緣探出的、如同絲線般的黑色觸須,還是擦著陸振華的左臂外側(cè)掠過!他深灰色的制服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大洞,下方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敗、腐爛!一股帶著甜膩腥氣的黑氣瞬間纏繞而上!
“哼!”陸振華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白了幾分,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但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他看也不看傷口,右手在腰間一抹,一道銀白色的能量光刃瞬間彈出,如同熱刀切黃油般,精準地將沾染了黑氣的腐爛皮肉連同制服碎片一起削掉!傷口深可見骨,鮮血瞬間涌出,但那股詭異的黑氣也被強行剝離!
“走!”他看準另一塊相對穩(wěn)定的、映照著冰冷金屬通道的鏡片碎片,再次抓住被甩到附近、驚魂未定的沈晦,強行拖拽過去!
沈晦看著陸振華手臂上那深可見骨、血流如注的傷口,以及他削肉時那冰冷決絕的眼神,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這個人……對自己都如此狠辣!
兩人在狂暴的裂隙洪流中艱難求生,每一次落腳都是刀尖跳舞,每一次變向都在與死亡擦肩。陸振華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手臂的傷口不斷在劇烈動作中崩裂,但他指引的動作依舊精準、冷酷,仿佛受傷的不是他自己。
沈晦的狀態(tài)同樣糟糕。連續(xù)的透支、傷勢和空間亂流的撕扯,讓他的意識開始模糊。左眼空洞深處,那冰冷的寄生體在周圍狂暴的規(guī)則污染刺激下,變得異?;钴S,不斷地傳來充滿誘惑和扭曲的低語,試圖干擾他的意志。意識深處,謝縈的碎片波動也越發(fā)微弱。
就在沈晦感覺自己的意志即將被劇痛、疲憊和寄生體的低語徹底壓垮時——
前方翻滾破碎的光影洪流,突然出現(xiàn)了一片……相對“平靜”的區(qū)域。
那并非真正的平靜,而是無數(shù)破碎的鏡面碎片,以一種奇異的、緩慢旋轉(zhuǎn)的方式,圍繞著一個中心點盤旋。那個中心點,是一個……巨大的、不斷旋轉(zhuǎn)的、由無數(shù)破碎鏡面構(gòu)成的……漩渦之眼!
漩渦之眼內(nèi)部,不再折射外界的破碎景象,而是一片深邃的、如同宇宙深淵般的黑暗!黑暗深處,似乎有一點極其微弱、極其不穩(wěn)定的……銀白色光芒在閃爍,如同黑暗宇宙中一顆垂死的星辰。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極致混亂與一絲詭異秩序的矛盾氣息,從那個漩渦之眼中散發(fā)出來。它像是一個巨大的傷口,又像是一個扭曲的……核心。
“鏡之心!”陸振華的聲音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沙啞,但更多的是凝重,“就是那里!規(guī)則奇點!跳進去!”
跳進那個看起來就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渦?!
沈晦看著那旋轉(zhuǎn)的、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漩渦之眼,心中警鈴狂響!左眼的寄生體更是傳來一陣強烈的、混合著渴望與恐懼的悸動!
“那是唯一生路!”陸振華的聲音不容置疑,他抓住沈晦肩膀的手再次用力,帶著他猛地沖向那片相對平靜的碎片盤旋區(qū),目標直指中心的黑暗漩渦!
就在兩人即將投入漩渦之眼的瞬間!
沈晦右眼的余光,猛地瞥見漩渦邊緣,一塊緩慢旋轉(zhuǎn)的巨大鏡面碎片上,映照出的景象——
不是醫(yī)院,也不是扭曲的怪物!
那是一個……冰冷、布滿粗大管道和閃爍故障燈光的金屬實驗室!實驗室中央,一個巨大的、由旋轉(zhuǎn)齒輪和發(fā)光管線構(gòu)成的機械核心正在發(fā)出痛苦的呻吟!而在核心旁,一個穿著白大褂、臉上覆蓋著詭異銜尾蛇面具的身影(醫(yī)生?),正將一支閃爍著暗紫色光芒的注射器,狠狠刺入一個被束縛在金屬座椅上的、赤裸著上半身的男人肩膀!
那個男人有著寸頭,面容剛毅,即使被束縛、被注射未知液體,眼神中依舊燃燒著不屈的怒火和刻骨的痛楚!
陳荒?!
是陳荒!他在哪?他正在被銜尾蛇的“醫(yī)生”進行污染植入?!
這個景象一閃而逝,如同幻覺!但沈晦的心臟卻如同被重錘擊中!陳荒還活著!但他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
這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但身體已經(jīng)被陸振華強大的力量帶著,無可抗拒地沖入了那旋轉(zhuǎn)的、深邃的黑暗漩渦之中!
冰冷!粘稠!比穿過鏡面漣漪時更強烈的失重感和被剝離感瞬間包裹了全身!所有的光影、聲音、甚至痛覺都在迅速遠去,被純粹的黑暗和一種令人窒息的、仿佛來自宇宙本初的寂靜所取代!
只有意識深處,謝縈那點幽藍碎片傳來最后一絲微弱的悸動,以及左眼空洞深處,那寄生體冰冷而滿足的低語:
“終…于…”
“來…到…源…頭…”
“滋…養(yǎng)…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