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睛，刺眼的白光讓我本能地抬手遮擋。消毒水的氣味鉆入鼻腔，身下是柔軟的病床。
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柯先生，您終于醒了。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模樣的人站在床邊，臉上掛著職業(yè)化的微笑，"感覺怎么樣？
"我猛地坐起身，一陣眩暈襲來。我最后的記憶是在那個古代世界，
完成了系統(tǒng)交給我的最后一個任務——幫助七皇子登上皇位。
當那把象征權(quán)力的玉璽被交到新皇帝手中時，系統(tǒng)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任務完成，
即將傳送回歸。""我...我真的回來了？"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喉嚨像是被火燒過一樣疼痛。醫(yī)生遞給我一杯水，"慢慢來，
時空轉(zhuǎn)換會對身體造成一定負荷。您已經(jīng)離開現(xiàn)實世界兩年了。"兩年？在那個世界，
我度過了整整五年。時間流速不同嗎？我顫抖著接過水杯，溫水滑過喉嚨的感覺如此真實。
窗外的陽光，床單的觸感，醫(yī)生白大褂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氣——這一切都在告訴我，
這里才是真實。"我父母呢？他們知道我回來了嗎？"我急切地問道。
醫(yī)生臉上的笑容微妙地變化了一下，"這個...您的家人很快就會得到通知。現(xiàn)在，
我們需要給您做全面檢查，確保穿越?jīng)]有對您造成不可逆的影響。"我點點頭，
順從地躺回去。各種儀器貼在我的胸口、太陽穴，冰冷的觸感讓我打了個寒顫。
五年在古代的生活，讓我?guī)缀跬浟爽F(xiàn)代醫(yī)療設(shè)備的樣子。檢查持續(xù)了整整兩個小時。
結(jié)束時，醫(yī)生告訴我可以換上便裝，公司代表要見我。"公司？什么公司？"我皺起眉頭。
"新紀元娛樂。"醫(yī)生說著遞給我一套嶄新的休閑裝，"他們贊助了這次穿越實驗。
"我隱約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回歸現(xiàn)實的喜悅沖淡了疑慮。換好衣服后，
我被帶到一間寬敞的會議室。落地窗外是城市的天際線，
我貪婪地望著那些高樓大廈和空中穿梭的飛行汽車——這些在我"穿越"前才剛剛開始普及。
會議室里已經(jīng)坐著三個人。中間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精英女性，梳著一絲不茍的發(fā)髻，
穿著剪裁利落的深藍色套裝。她左邊是個戴眼鏡的年輕男子，
面前攤開著平板電腦；右邊則是個滿臉笑容的胖男人，手里把玩著一支昂貴的鋼筆。
"柯瑾先生！"女性站起身，向我伸出手，"我是新紀元娛樂的CEO莫向晚。
歡迎回到現(xiàn)實世界。"我機械地與她握手，她的掌心干燥溫暖，指甲修剪得完美無瑕。
"謝謝...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會有娛樂公司參與科學實驗？"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莫向晚的笑容擴大了，"看來您真的不知道。請坐，我們有太多事情需要告訴您。
"我坐下后，年輕男子推了推眼鏡，在平板上點了幾下。會議室的主屏幕亮了起來，
顯示出一個我無比熟悉的場景——我在那個古代世界的街道，我親手幫助重建的貧民區(qū)，
我曾經(jīng)最愛去的那家小酒館..."這是什么？"我猛地站起來，
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音。"《穿越者》第一季，史上最成功的虛擬現(xiàn)實真人秀節(jié)目。
"胖男人興奮地說，"全球同步播放，峰值觀眾達到37億，創(chuàng)造了娛樂史上的新紀錄！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屏幕上開始播放片段——我與系統(tǒng)對話的場景，我在街頭行醫(yī)的畫面，
我與七皇子深夜密談的片段...甚至還有我與柳如煙在月下相擁的私密時刻。
"你們...監(jiān)視了我的一切？"我的聲音顫抖得幾乎無法辨認。"不只是監(jiān)視，柯先生。
"莫向晚平靜地說，"是創(chuàng)造。那個世界，那些人物，所有事件——都是我們設(shè)計的。
您以為的系統(tǒng)任務？只是編劇團隊精心編排的情節(jié)走向。"我胸口一陣劇痛，
仿佛有人用鈍器重擊我的心臟。柳如煙...那個笑起來眼睛會彎成月牙的女子，
那個在我受傷時整夜守護的姑娘，
那個承諾等我"完成任務回來"就與我成親的愛人...她從來就不存在？"你們這群畜生！
"我抓起桌上的水杯砸向屏幕，玻璃碎裂的聲音在房間內(nèi)回蕩。"那是我的生活！我的感情！
你們怎么敢——"保安立刻沖了進來，但我已經(jīng)撲向了莫向晚。在即將碰到她的瞬間，
一股強烈的電流貫穿全身。我抽搐著倒在地上，視線模糊前看到的最后畫面，
是她俯視著我時冷漠的眼神。"帶他去鎮(zhèn)靜室。第17號協(xié)議。"當我再次醒來，
發(fā)現(xiàn)自己被束縛在一張?zhí)刂频囊巫由?，頭上連著各種電極。房間沒有窗戶，
只有一面巨大的單向玻璃。莫向晚的聲音從揚聲器中傳來："柯先生，
我們理解您的情緒反應，但暴力行為是不可接受的。根據(jù)您簽署的合同第37條，
我們有權(quán)利對威脅公司員工安全的參與者采取必要措施。""我從來沒簽過什么合同！
"我怒吼道，掙扎著想要擺脫束縛。"2023年4月15日，
您在'虛擬現(xiàn)實體驗志愿者'申請表上簽了字。"那個眼鏡男的聲音插了進來，
"合同第8頁明確說明可能用于娛樂目的，您勾選了同意。"我停止掙扎，記憶逐漸清晰。
那時我剛被科技公司裁員，急需用錢。
到的高薪志愿者廣告像是救命稻草...但那份合同明明說的是"短期虛擬現(xiàn)實體驗測試"！
"你們欺騙了我！那根本不是短期測試，你們偷走了我五年的人生！""實際上，
現(xiàn)實時間只有兩年。"莫向晚糾正道，"而且您獲得了豐厚的報酬——每月5萬元基礎(chǔ)薪酬，
加上收視率獎金。您的賬戶現(xiàn)在有超過200萬元。"錢？他們以為錢能彌補這一切？
我冷笑起來，"我不在乎你們的臭錢。我要召開記者會，告訴全世界你們的騙局！
"玻璃另一側(cè)傳來一陣輕笑。"柯先生，您已經(jīng)簽署了保密協(xié)議。違約將面臨5億元賠償金。
"莫向晚的聲音變得冰冷，"此外，
您在那個世界的所有行為都在法律邊緣——您策劃了政變，協(xié)助暗殺，
甚至親手殺死過三個人..."我的血液凝固了。那些都是系統(tǒng)任務要求的！
為了"改變歷史進程"，我不得不做出那些選擇...每次我都告訴自己那些只是NPC，
不是真人..."那些都不是真的！只是你們設(shè)計的虛擬人物！""法律上，
虛擬殺人同樣構(gòu)成犯罪。"眼鏡男推了推眼鏡，"特別是當數(shù)億觀眾親眼目睹時。
我們保存了所有錄像證據(jù)。"我如墜冰窟。他們早就算計好了一切。
莫向晚的聲音又恢復了那種虛假的溫和："柯先生，與其對抗，不如合作。
您已經(jīng)成為全球巨星，《穿越者》第二季的主角位置非您莫屬。
片酬可以翻倍...""我寧愿死也不會再參與你們的骯臟游戲！"我咬牙切齒地說。
"真遺憾。"莫向晚嘆了口氣，"那么只能執(zhí)行第17號協(xié)議了。帶他去記憶編輯室。
"記憶編輯？他們要做什么？恐懼如潮水般淹沒了我。兩個穿白大褂的人走進來，
給我注射了某種藥物。我的意識開始模糊，最后的念頭是柳如煙的笑容...即使是虛假的，
那也是我唯一珍視的東西...不知過了多久，我再次醒來。這次是在一間舒適的公寓里。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電視上正在播放新聞。"《穿越者》第一季男主角柯瑾昨日出院，
面對記者提問，他表示對參與史上最成功真人秀感到榮幸，
并期待未來與New Age娛樂的更多合作..."我走向鏡子，
里面的男人面容憔悴但帶著微笑。我的手機響起，屏幕顯示"莫總"。
我自然而然地接起來："早上好，莫總。""休息得怎么樣？第二季的劇本已經(jīng)準備好了，
下午三點來公司開會。"莫向晚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好的，我很期待。"我聽見自己說，
語氣輕快得不像自己。掛斷電話后，我站在窗前望著城市景觀，
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心底有個微弱的聲音在尖叫，
但很快就被一陣愉悅感淹沒。電視上開始重播《穿越者》精選片段。
看著屏幕里那個在古代世界叱咤風云的男人，我感到一陣莫名的自豪。
"那真是...太精彩的演出了。"我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說，嘴角揚起完美的弧度。
我坐在New Age娛樂的會議室里，面前攤開著《穿越者》第二季的劇本。
紙頁上的文字在我眼中跳動，那些場景、對話、任務提示，全都似曾相識又陌生異常。
"柯先生對第一階段的情節(jié)有什么建議嗎？"編劇期待地看著我。我強迫自己露出微笑，
"很精彩，特別是與柳如煙重逢的橋段。"提到這個名字時，我心臟突然漏跳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