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局時已經凌晨了，霍燁來到審訊室，嚴謹搖搖頭，“不配合，一句話沒說。”
霍燁：“先關一夜，明天再審，大伙都回去休息?！?/p>
嚴謹出了審訊室，看到佘正，笑著說：“可以啊，小正，聽說是你把姜漢按住了，傷口還好吧?！?/p>
佘正垂頭喪氣的說：“嚴隊，我沒事?！?/p>
嚴謹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早點回去休息吧?！?/p>
“嚴隊?！辟苷凶乐敚盎絷牶孟癫惶吲d?！?/p>
嚴謹笑笑說：“沒事，他應該是看到你受傷了，想到了小寒?！?/p>
佘正問：“小寒也是我們隊的嗎？來了這么久我還沒見過他呢?！?/p>
嚴謹眼睛暗了暗，“他三年前犧牲了?！?/p>
嚴謹嘆了一口氣，接著說：“三年前一次夜里的追捕過程中，被嫌疑人用刀扎中左肺，由于當時在郊區(qū)，送到醫(yī)院后人就不行了?；絷牭浆F(xiàn)在還在怪自己?！?/p>
嚴謹安慰道，“霍隊不高興，是不想自己的兄弟再出現(xiàn)那樣的情況。”
“你還在實習期沒有配槍，也缺乏實戰(zhàn)經驗，一個人追捕持刀的歹徒，幸好只是劃到了手臂，萬一呢？”
佘正這次明白，自責的說：“是我沖動了嚴隊?！?/p>
“你還年輕，有拼勁是好的，但也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心里。早點回去休息吧，這幾天大家都累了?！?/p>
嚴謹打著哈欠，準備去回家。
剛走到停車場，一輛車停在他面前，車窗降下，露出張爽的笑臉，“走吧，辛苦一天了，我開車送你?！?/p>
嚴謹不想理他，準備離開，“滴”，張爽按響喇叭，“如果不想有人看到，就麻溜上車?！?/p>
“操”嚴謹罵了一聲，打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嘟囔了一句：“二隊工作是不飽和嗎？”
張爽笑笑說：“累了就先睡會，到了喊你?！?/p>
嚴謹是真的累了，靠在車窗上睡了過去。
車子停在了嚴謹小區(qū)樓下，張爽看著他安靜地睡著，額前的碎發(fā)隨意地垂落，遮住了半邊眉眼，睫毛在微弱的光線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像是蝴蝶停駐在眼瞼上。
高挺的鼻梁，紅紅的嘴唇，輪廓分明的下頜線，皮膚在光影交錯中顯得格外柔和。
他的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截修長的脖頸，再往下，停，張爽逼著自己收回視線，不能再看了。
不一會，嚴謹就醒了，迷瞪了一下，打開車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張爽氣笑，早知道多看兩眼了。
佘正坐在工位上，看著霍燁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腦袋里回想著嚴謹說的話，意識到今天自己確實魯莽了。
鼓了鼓勇氣，敲響了霍燁辦公室的門。
“進?！被魺钇v的聲音傳出。
佘正推門進來，看到霍燁站在窗前一手拿著香煙，一手拿著煙灰缸。
煙灰缸里的煙頭已經堆成小山了。
“什么事?！?/p>
“霍隊，今天的抓捕行動，我魯莽了?！?/p>
“嚴謹跟你說了？”
“嗯，他就是我們群里那個黑色頭像的人嗎？”
“他叫沈寒?！?/p>
“霍隊，沈寒應該不希望看到您還處在自責當中。每個警察穿上制服的那天起，就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他的犧牲，不是您的錯?！?/p>
霍燁掐滅手里的煙，“我沒事了，今天對你嚴厲了些。你回去好好休息，傷口不要碰水。”
佘正站直身體，神情嚴肅“霍隊，我明白了，您放心，下次我肯定聽從指揮，不魯莽行事?！?/p>
“嗯，回去吧?！?/p>
“那您呢？”
“我等下在沙發(fā)上瞇一會”，說完霍燁又點了一根煙，看著窗外，也沒有再繼續(xù)說話。
佘正看了眼霍燁，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悲傷，看到了疲憊。
佘正沒有回去，坐在工位上看著霍燁辦公室的方向，不知道為什么，佘正感到微微心疼，只想在這里默默的陪著霍燁。
霍燁辦公室的燈亮了一夜，早上5點鐘，霍燁走出辦公室，看到佘正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這小孩，胳膊受傷了還趴著睡。
霍燁脫下外套，蓋在了佘正身上。
佘正醒的時候看到身上外套，咧嘴一笑，霍隊應該不生我氣了吧。
抬頭看了眼霍燁辦公室，門開著，走過去一看，里面沒人。
正準備走時，霍燁拎著早餐回來了，看到佘正說：“醒了？趴著睡覺沒壓到傷口吧?！?/p>
佘正動了動胳膊，“沒有，我有注意的?！?/p>
“嗯，吃早飯吧?！闭f著把一份生煎一杯豆?jié){遞給了佘正。
佘正開心接下，“謝謝霍隊”，順手把衣服也還給了霍燁。
“啊，今天早上有生煎，我就說早點來肯定有好吃的?！?/p>
張小琳跑了過來，接住了霍燁另一只手里的一大袋早餐。
“去分一分，吃完都來我辦公室?！?/p>
張小琳：“我去催催他們?！闭f完笑嘻嘻的走了。
“小正，你等下去法醫(yī)室叫下陶法醫(yī)過來開會。”
“好的，霍隊，我等下就去?！?/p>
“不用急，吃完再去，陶法醫(yī)應該還沒來?！?/p>
“小看我了吧，我可一夜沒回去，加班加點把尸檢報告整理出來了?！?/p>
陶桃笑著走過來說：“給你報告，早餐有我的份嗎？”
霍燁接過報告，佘正把手里的早餐遞給陶桃，“陶法醫(yī)，給，還熱乎著呢?！?/p>
陶桃沒有接，“佘正是吧，你自己吃吧，我開玩笑呢?！?/p>
說完看了眼霍燁，見對方沒反應，失落的表情一閃而過。
她笑笑說：“會議我不參加了，尸檢報告里都寫著呢，我回去補覺了?！?/p>
“陶法醫(yī)再見。”佘正看陶桃離開辦公大樓，霍燁已經回到辦公桌前，在認真的看報告。
不一會人基本上都到齊了，嚴謹黑著臉走了進來，后面跟著孔程康。
孔程康倒是笑瞇瞇的，進了霍燁辦公室，直接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嚴謹坐在佘正旁邊，“嚴隊，昨晚沒休息好？”
嚴謹抓了抓頭發(fā)：“讓我冷靜一下?！?/p>
佘正不再管他，安靜的坐在辦公桌前吃著早餐。
“都進來?！被魺钫局k公室門口喊了一聲。
不一會，霍燁辦公室里站滿了人，王狀還在后面吧唧吧唧的吃著生煎。
霍燁看了他一眼，王狀頂著油嘴回了霍燁一個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