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的錢就不用你還了?!?/p>
穆商垂在身側(cè)的手微微蜷起,黑卡懸在兩人之間泛著冷光,他卻恍若未覺。
目光死死鎖在少年脖頸處滲著血漬的繃帶上,喉結(jié)艱難滾動,最終溢出一聲壓抑的嘆息:“小朋友,從你覺醒魂契的那一刻,你就和所有人都不一樣了?!?/p>
少年挑眉正要反駁,卻被他驟然逼近的動作驚得后退半步。
穆商蒼白指尖幾乎要貼上他纏著繃帶的傷口:“不加入我們,你活不了?!?/p>
路津不以為然:“那我簽你們的保護協(xié)議,成為你們保護的一員,不就不怕那什么勞什子詭異了嗎。”
“沒有你想得那么簡單?!?/p>
穆商驟然逼近,墨色長發(fā)如瀑傾瀉,眼底翻涌著令人心悸的冷芒,"魂契覺醒者就像黑夜里的燈塔,所有詭異都能順著血腥味找到你,與普通人當然不一樣,在更為強大的詭異面前,自己都護不住自己的魂契者,死得連骨頭都不剩。"
他抬手扯開領(lǐng)口,鎖骨下方猙獰的鱗片狀紋路若隱若現(xiàn),"你以為我這傷是怎么來的?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訓練的覺醒者,不過是提前寫好地址的包裹,保護不了家人,也保護不了自己。"
路津猛地抬手捂住眼睛,耳尖卻不受控地泛起紅。
這個女人居然……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指尖縫隙里漏出的余光,讓他后知后覺捕捉到異樣——那抹艷麗紅裙包裹下的輪廓,竟沒有絲毫起伏,緊實的線條在動作間繃出遒勁弧度,分明是常年訓練打磨出的胸肌。
他僵在原地的模樣像只炸毛的貓。
何希終于憋不住,“噗”地笑出聲,睫毛上還掛著笑出的淚花。
她斜睨著自家老大緊繃的后背,故意拖長尾音:“小帥哥,是不是害羞了,我們老大沒有惡意的!”
穆商黑著臉扯了扯領(lǐng)口,喉間溢出一聲悶哼,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獅子。
“那也得等我高考完畢吧?!?/p>
路津思來想去還是妥協(xié)了。
固然他是多么厲害的一號人物,但面對超自然生物,他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渣渣。
還是需要受到保護的。
她們說他覺醒了所謂的魂契?
真的假的?
聽起來就……挺玄幻的。
何希揉著被掐紅的胳膊,話沒說完就被穆商狠狠剜了一眼。
她訕訕地縮了縮脖子,卻還是硬著頭皮補充:"當然,念在你只是個高三學生,這段時間我們老大會埋伏在你身邊保護你......嘶——老大,你又掐我做什么?"
穆商松開手指,紅色裙擺掃過地面發(fā)出沙沙聲響。
他垂眸冷笑,眼尾的朱砂痣隨著動作微微顫動:"我可沒閑工夫去保護這么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沒事的,還是讓何希姐姐來保護我吧,畢竟何希姐姐看起來比這個大姐姐更厲害!”
路津笑嘻嘻補上,“可能大姐姐是害怕了吧,要是真遇上危險,大姐姐可能要我躲在我這個‘小屁孩’身后吧。"
何希剛要開口解釋"我哪比得上老大",卻被少年悄悄碰了碰手背。
對上那雙盛滿狡黠的桃花眼,她瞬間反應過來,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果不其然,自家老大雖然面不改色,實際上暗自捏緊了拳頭。
“不用了,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干,我來保護你?!?/p>
路津夸張地瞪圓眼睛,攤開雙手作無辜狀:"喲,大姐姐不是嫌我乳臭未干?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話音未落,穆商已經(jīng)將燙金名片甩在他胸口。
硬卡紙擦過皮膚的刺痛還未消退,那抹艷麗的身影就裹著冷香轉(zhuǎn)身離去,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脆響像催命符般急促。
何希憋笑憋得直顫,朝路津飛速豎起大拇指,轉(zhuǎn)身時故意提高聲調(diào):"老大等等我!"
尾音還在空中飄著,人已經(jīng)小跑著追了上去,留下路津捏著名片,望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笑得狡黠。
免費的保鏢,他收下了。
那女人周身的氣場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有她護著也不愁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
“小津,你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了?”
路父推門而入,后面還跟著個穿著干練的女士。
路津愣怔半晌,一時半會也想不出這位女士是原文中的什么人物。
“路建國,你是怎么照顧我崽崽的?!?/p>
單雨晴審視的目光落在路父臉上,路父連連擺手:“我的錯我的錯,是我照看不周?!?/p>
路津的記憶終于被喚醒。
在這段利益交織的聯(lián)姻中,單家與路家不過是借婚姻維系商業(yè)合作。
兩位商界精英厭倦了無休止的相親,一拍即合選擇結(jié)婚,甚至通過試管嬰兒技術(shù)預先規(guī)劃家族繼承人的分配。
單昱本是單女士摯友的遺孤,被收養(yǎng)后展現(xiàn)出驚人的商業(yè)天賦。
單女士與路父離婚后,這位養(yǎng)子便正式歸入單家戶籍,成為單氏集團的得力臂膀。
作為單女士和路父通過試管技術(shù)孕育的長女,單瑤在路氏集團的管理事務(wù)上展現(xiàn)出超凡的適應能力。
盡管戶籍已遷至母親名下,她依然是路家繼承人的有力競爭者。
至于路臨和路津,則是路家戶口。
單雨晴的目光里盛滿擔憂,最讓她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小兒子。
路津從小叛逆難馴,又因誤解父母離異與自己的出生有關(guān),愈發(fā)自我放逐。
"媽,真沒事。"
路津強撐著從床上坐起,踉蹌著走了幾步,試圖用行動讓母親安心。
單雨晴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夸張地撫著胸口:"嚇死媽媽了!"
說著便將兒子摟進懷里,掌心輕柔地拍著他的后背。
突然她眼前一亮,上下打量著兒子,嘴角揚起滿意的笑:"崽崽這模樣才精神!說吧,怎么突然轉(zhuǎn)性了?"
一旁的路父搓著手指,試探著開口:"雨晴,你...這次是一個人回來的?"
他小心翼翼的神情,顯然平日里沒少被單雨晴氣勢壓迫。
就在這時,路臨風風火火地推門而入,看到久違的母親,眼中瞬間迸發(fā)出驚喜的光芒。
但很快,這份喜悅中又摻雜進一絲期待——母親難得回來,是不是意味著有機會和父親破鏡重圓呢?
想到這里,他下意識瞥了眼路津,眼底藏不住的埋怨昭然若揭。
在他心里,弟弟的出生就是長輩感情破裂的導火索。
“當然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單雨晴斜睨著路建國,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怎么可能是一個人?"
她故意停頓片刻,才慢悠悠續(xù)道,"我?guī)Я藗€合作伙伴回來,這會兒正和瑤瑤聊項目,晚點讓孩子們見見。"
路父眼底的光驟然黯淡,垂頭無聲嘆息。
這細微的神情變化瞬間點燃了路臨心底的憤懣。
他攥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那個男人,分明就是母親的新歡!
早有風聲說單家掌舵人藏著位神秘愛人,低調(diào)到連財經(jīng)狗仔都挖不出半點實錘。
他倒要看看,那個男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