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看著用雙拳拍擊車窗的高翥，不僅沒有一絲還被他壓在身下的人的慌亂和緊張，還嫌不夠的轉(zhuǎn)回身體，俯身又想要去親人。
“干嘛！快起來！”梁博手腳并用的把人推開。
“你怕什么？他可以車震，我們還不是可以。他想看就看，我們不是也看過他的活春宮嗎？當(dāng)還給他了?！?/p>
“我/操！”梁博氣得罵了出來，“你tm還沒被人打夠啊！”
兩個人你推我擋的纏斗，讓車窗的響動聲明顯加劇。
“你以為我的車是便宜貨嗎？我這是防彈車，骨頭拍碎了都——”
徐哲的話被車窗玻璃清脆又巨大的碎裂聲打斷……
高翥赫然伸入車內(nèi)的拳頭像是隔山打牛般正中的兩個人的腦門。
“我/操！”梁博終于把身上愣住了的人推開了。他一遍不停地去推車門，一邊罵罵咧咧道：“你不是說防彈的嗎？開門?。 ?/p>
司機(jī)明顯也嚇到了，在梁博的呵斥聲里手忙腳亂的按下開鎖鍵。
梁博打開車門后就朝另一側(cè)的高翥沖了過去。他拉住想要鉆到車?yán)锏母唪悖瑔柕溃骸澳阍趺丛谶@里？”
高翥回過頭來，主動放棄了進(jìn)到車?yán)锏膭幼?，嘶吼道：“我不在這里，你預(yù)備跟他怎么樣？就在這里跟他做嗎？”
“你管我們？”
徐哲從梁博下車的那一頭走了出來，絲毫不懼的挑釁道：“我跟梁博愛在哪里做、就在哪里做。只要我們兩個高興，大街上做你都管不著！”
高翥紅著眼，指人道：“你再說一遍？我警告過你吧？你再碰他試試！”
梁博眼看著就要拉不住人了，他靈機(jī)一動，對高翥大聲道：“高翥！我們回去！我們回家！我們一起回家！”
高翥聽到“回家”這兩個字，驀的安靜的下來，站定，轉(zhuǎn)頭看人。
徐哲一聽急了，繞著車尾，朝倆人走去，“你要跟他回去？梁博你有沒有搞錯??？”
梁博一手拉著人向后退，一手朝向他走來的徐哲做出退拒的動作，呵止道：“回去！別過來！”轉(zhuǎn)頭又對高翥道：“走！你車停哪在？我們先回家！”
高翥不再看徐哲一眼，他用力抓住梁博的手腕，不再作聲，拉著看向地面上散落了一地日用品的梁博，把人徑直帶往停車場另一頭的方向。
坐進(jìn)藍(lán)色汽車的梁博，在關(guān)上車門、自己本能的扣下安全帶的那一霎，恍若隔世。
身體的反應(yīng)總是比大腦慢一拍。他的身體記憶還停留在兩人親密無間的日子，但那已經(jīng)成為了并不遙遠(yuǎn)的曾經(jīng)。
高翥一路上都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表情。梁博在手機(jī)里安撫好徐哲后，在心里盤算起：把高翥安全送回別墅以后，再順便跟人好好談?wù)?，這樣他也好跟人母親交差。但轉(zhuǎn)念一想：這樣回去的時候就太晚了，那里不好打車，他也不能留宿。
汽車開進(jìn)了小區(qū)里，梁博打算把人送到別墅門口便告辭離開。高翥卻第一次把汽車開進(jìn)了別墅的院子里。以前，高翥的汽車一直都是停在院門外的馬路上。院子里的車庫被他們用來堆放雜物。
難道是自己不在的時候，高翥把車庫清理出來了？
進(jìn)入院門的汽車沒有駛進(jìn)車庫，而是停在了車庫門前。這讓梁博更加奇怪。他好奇的特地朝車庫大門看了一眼：庫門還是和從前一樣緊閉著。
車一停穩(wěn)，高翥熄火下車。梁博的雙腳剛踩到地面，高翥拉住他的手腕，硬生生的把他又推進(jìn)了汽車后排。緊接著的是一聲干脆的鎖門聲。預(yù)感不妙的梁博剛朝反方向的車門爬了兩步，就被高翥一把拉到身邊，抱住強(qiáng)吻。
“你瘋了？你干嘛？”梁博雙手抓在高翥的肩膀上，將人推開。
“你不是想在車?yán)镒鰡幔课页扇?。來啊?！?/p>
梁博氣得又想罵臟話了，“你是不是真的瘋了啊高翥？是你想在車?yán)镒霭?？你又不是找不到陪你的人，跟我發(fā)什么瘋？放我下車！”
“你不就是記恨我在停車場那次嗎？…博文，你不要用這種方式懲罰我可以嗎？你想要我怎么補(bǔ)償你，你想要我怎么做，我都愿意！就是別這樣，行嗎？”
剛剛的傷感和那幾分他拼命壓抑的憐惜全都變成了他可笑和愚蠢的證據(jù)。他猛地把人向上一推，坐起道：“高翥！你別那么自戀好嗎？我今天是過來gay吧玩，給自己找找樂子，結(jié)果就撞見徐哲了。我倆在車?yán)锾炖坠吹鼗?，關(guān)你什么事？你少在那里自作多情了好嗎？我都要跟你離婚了，我找個人解決正常需求怎么了？都是男人，你有忍不住的時候，我就沒有嗎？你不來打擾我們，我現(xiàn)在不知道多爽！”
“你再說一遍？”高翥神色平靜得只似與人在日常交流。
憤慨讓梁博失去了對危險的嗅覺，“我說，我想要跟徐哲就是單純的想要在那里做而已，跟你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我跟人換個花樣玩玩，礙著你什么事了？難道只準(zhǔn)你在車?yán)锿?，別人就不行嗎？你申請專利了嗎你？我告訴你，我不僅要在車?yán)锿?，我以后——?/p>
“你以后要怎么？！說?。〕翩蛔?！”
梁博瞪圓了眼，看著騎跨在他身上從未見過的高翥，他一時也不知道是高翥掐著他脖子的行為讓他更震驚，還是他高翥口中聽到了臟話這件事讓他更意想不到。這兩件事都是他從來沒在眼前這個人的身上設(shè)想過的。
“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恨不得把心都挖給你！我為了你變成同性戀，為了你受了多少冷嘲熱諷！為了你放棄那么好的工作、前途！你知道讓我父母有多傷心！你呢？你在外面找男人?。俊?/p>
高翥粗暴的扯開他的衣褲，沒有愛撫、沒有親吻，維持呼吸都困難的脖子讓他沒有余力去表達(dá)被肉體上的痛苦。
就在梁博以為自己過不了多久會窒息而亡的時候，他又重新得以正常的呼吸——盡情的呼吸——梁博張開嘴、餓極了似的大口吸氣，從未有過的驚覺空氣竟然是如此的甘甜可口。
“還想找別人嗎？”高翥撐在梁博頭頂大聲道。
“她是怎么說的？你跟那個女人做的時候，她是怎么回答的？”
梁博顛簸的身體突然靜止了，這是他第一次完整的感受到了不摻雜其他任何雜質(zhì)的復(fù)仇快意。
他滿足的繼續(xù)道：“這也不妨礙啊?！?/p>
高翥猛地?fù)纹鹕眢w，一只手重新掐住梁博的脖子，怒喊道：“騷貨！你要找誰？說！你要找誰！”
黑夜里高翥看不清梁博的膚色，但身體比之剛才劇烈得多的掙扎，讓高翥下意識的放松了手上的力度。
梁博咳嗽完，罵道：“我操！老子愛找誰找誰！就你能找人，我憑什么就不行？我離婚——”
“做夢！”高翥的雙手重新掐在了梁博脖子上，這一次他很好的掌握的力度，不會讓梁博呼吸不過來，也不會讓人有反抗的機(jī)會。
“我不會跟你離婚的！你不要做夢了！你只能有我一個！還想跟別人生孩子？我告訴你，不可能！你只能生我的孩子！我高翥的孩子！聽到?jīng)]有！？”
梁博早就忘了在醫(yī)院里和徐哲的打趣，無意識的皺了一下眉頭，卻被草木皆兵的高翥誤解為抵觸。
“啪”的一個巴掌打到在了梁博無法轉(zhuǎn)動的面頰上。
“說！”高翥幾經(jīng)癲狂，“說你愛我！說啊！說你絕不會離開我！只會生我的孩子！說啊！結(jié)婚的時候，你發(fā)過誓的！”
才燃起的火辣很快又在梁博另一側(cè)的面頰上蔓延開來。梁博對臉上的“無妄之災(zāi)”做出了錯誤的解讀，他恨恨的想：這根本就是高翥的“欲加之罪”！被掐住脖子的他根本沒有辦法開口說出高翥要他重復(fù)的話！
梁博此時早已被人折騰得沒有了力氣，由著人將他抱著走進(jìn)別墅。高翥將他放進(jìn)浴缸里，又給他脫掉所有的衣褲。梁博以為高翥是要給他清洗，想要趕人出去，一轉(zhuǎn)頭就看見了站在浴缸旁正在脫衣服的高翥。他剛想要要站起，就被一絲不掛跨進(jìn)浴缸的人攔腰按住，用整個身體壓得他躺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渾身干爽的被人抱出浴室，房子臥室的大床上。他以為自己終于可以解脫了，結(jié)果沒想到高翥又覆在了他的身上，含住他的嘴唇……
梁博用力一咬，因為吃疼而蹙起眉頭的人還是不肯松扣，但他趁機(jī)將人推開，靠著本能膝行向前，結(jié)果還沒爬到床邊，就被高翥拉著腳腕又拽了回來。高翥直接將自己整個身體壓在他的背上，讓他根本動彈不得……
到最后，本來就剩多少力氣的梁博索性也就放棄了。
梁博自我安慰的想，兩個人到底也還沒離婚，半推半就的做一場，也不丟人。這么想著，心理負(fù)擔(dān)一下子就少了大半。不知道是被折騰暈了還是徹底沒了力氣，赤身裸/體的梁博最后以平躺著的姿勢，沉沉的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和煦的陽光、悅耳的鳥鳴，整潔的房間、干爽的身體，如果不是腰背的酸痛提醒著他昨晚的激烈，梁博很有可能誤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過于冗長、真實的春/夢。
應(yīng)季的衣物基本都被他前前后后的帶去了淮市，好在屋子里適宜的溫度，讓只披了件浴袍的他也不覺有任何不適。
一走出房間，梁博就看見了在廚房忙活的高翥。
高翥見到走向客廳的人，慌亂到語無倫次，“你醒了…那個，我做了早飯…已經(jīng)做好了，我怕吵醒你…你想吃什么？面條還是包子？我在出去買的你喜歡那家的包子。你想吃哪樣？”
拿著碗碟走去餐桌的人，看到梁博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又忙不迭的調(diào)頭，把早餐整齊的擺放在沙發(fā)前的茶幾上。
白色的針織衫，配著駝色的長褲，寬厚結(jié)實的高挑身材，溫柔得體的舉止…整個人顯得比初夏陽光還要溫暖。
梁博看著在他面前忙活的人想：誰能想到他和昨夜對自己施暴的人是同一個人……
高翥像是怕自己的動作會把人彈起一樣，小心翼翼的在梁博身側(cè)坐下，將梁博面無表情，不動筷也不開口，小聲試探著問道：“你…你不餓嗎？還是，還是想吃別的？我給你去買?！?/p>
梁博慢慢轉(zhuǎn)過頭，看著高翥一幅為情所傷的模樣，真心不解，“高翥，我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你是這么虛偽的人？”
高翥慌亂道：“不是的博文——”
梁博根本不想聽人回答，沒等人說完就甩著胳膊、用盡全身的力氣打向高翥一側(cè)的臉頰，嘶吼道：“到底誰才是臭婊子？說啊！”
頭都沒被打偏的高翥，看著梁博“吱”的一聲甩著剛才打人的手掌，立刻直起身體雙手握住，緊張的問道：“怎么了？是不是打疼了？”
梁博嘀咕了句臟話，惱羞成怒的站起，厲聲道：“你tm昨天是怎么對我的？以為我也被你打得腦震蕩、失憶了嗎？道歉都不知道說一句嗎！”
高翥猛然雙膝跪地，兩只手輪番扇臉，“博文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對不起！我昨天氣昏了頭才會那樣！我發(fā)誓！我以后絕對不會了！我再這么對你，你就殺了我，拿刀殺了我！”
這陣勢把梁博唬得一愣。他雖然生氣但也沒想過要讓高翥給自己下跪。沒幾下，高翥的面頰就被自己扇得通紅。
梁博有些坐不住了。于是他只得又坐下，伸手去攔高翥還在往自己臉上招呼的巴掌，“好了好了，別打了！你這苦肉計演給誰看？不知道還以為是我打的！”
高翥乘勢又抓住梁博的手，用膝蓋向前走了一小步，“博文！你原諒我好不好？求求你！我可以打到直到你消氣為止！你怎么懲罰我都可以！只要你別離開我！我怎么樣都可以！真的！”
梁博只覺頭疼，他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被發(fā)覺的高翥抓得更緊。無奈道：“何必呢，高翥？我們已經(jīng)不可能回到從前了，何必彼此折磨呢？”
“不不不！”高翥急的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繼續(xù)祈求人道：“不是折磨！我發(fā)誓，我再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了！你相信我博文！就一次！就再相信我一次就好！我當(dāng)時昏了頭了，就跟昨天晚上一樣昏了頭了！”他見梁博轉(zhuǎn)頭，又忙道：“你不原諒我也沒關(guān)系，那你就懲罰我！你說我們在一起是折磨，那你就把跟我在一起當(dāng)做是對我的懲罰，懲罰我一輩子！折磨我一輩子！就當(dāng)做是懲罰我，好不好？”
梁博無話可說的嘆了口氣，正要開口再勸人，伴隨一聲熟悉的又清脆的卡扣聲，房門從外側(cè)被應(yīng)聲打開——
跪在地上傷心欲絕的兒子、坐在沙發(fā)上衣衫不整的梁博，兩個人的手還糾纏在高翥血紅的面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