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小同學”這個稱呼,江域臨并沒有做過多解釋。
那幾個女生倒是被這個稱呼萌到了,看向俞勉的眼神多了幾分喜歡。
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而是朋友之間的喜歡。
如果說非要形容一下,那大概是……對小孩子的那種喜歡。
“這位小同學是高二的吧?看起來有些眼熟?!?/p>
“我想起來了,你好像那位榮譽墻上的那位?!?/p>
“叫什么來著?俞勉?對吧?”
出于禮貌,俞勉點了點頭,“對?!?/p>
“小同學還是個學霸呢,常年占據(jù)高二年級第一的位置?!?/p>
“羨慕啊,又帥又聰明?!?/p>
幾人三言兩語,頓時把俞勉夸的面紅耳赤。
他極少接觸異性,因為他的性取向是男。
這還是第一次跟這么多異**流,俞勉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江域臨說:“該上課了,散了吧?!?/p>
幾個女生只好打住,不情不愿離開。
也不算不情不愿,嚴格來說,她們也算是跟江域臨搭上話了。
這一趟,沒白來。
待她們走遠,江域臨理了理褶皺的褲子:“我們也該走了?!?/p>
秦池:“嗯?!?/p>
江域臨突然看向俞勉:“你能走么?需不需要我背你?”
俞勉跟受驚的鳥兒似的,連忙擺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p>
吃了藥,又喝了熱水,胃里總算有了熱乎氣。
身體恢復(fù)大半,他完全可以自己回教室。
如果再讓江域臨背他,不出兩個小時,恐怕全校的人都會認識他。
沒辦法,跟耀眼的人走得近就是這樣。
總要沾點他身上的光環(huán)。
江域臨深深看他一眼:“行?!?/p>
-
俞勉回到教室,剛好上課鈴響起。
亂糟糟的教室頓時變得安靜,只有一些人在小聲說話。
何陵說:“下課的時候我給你接了杯熱水,你多喝點?!?/p>
俞勉:“謝謝?!?/p>
何陵欲言又止:“你上節(jié)課去哪了?”
俞勉把揣在口袋里的藥拿出來,放到桌子上:“去了趟醫(yī)務(wù)室?!?/p>
“很嚴重嗎?”何陵擔憂。
俞勉說:“已經(jīng)沒事了。”
“那就好。”
下午第二節(jié)課,俞勉終于有了精神聽課。
十年前的知識,他在十年后都忘得差不多了。
如今再聽起來,略顯吃力。
真是重生有重生的好處,也有壞處。
上課到一半,教室前門出現(xiàn)了兩道身影。
主任敲了敲門,站在講臺上的物理老師停止講話。
主任走進教室:“今天我們班新轉(zhuǎn)來一位同學,大家歡迎?!?/p>
坐在前排的學生已經(jīng)在交頭接耳,并且時不時偷笑。
俞勉的位置在中間,他這個角度,看不到門口站的人是誰,只能看到那人背著一個黑色的書包。
這書包……有些眼熟。
“讓我們歡迎宋北珞,宋同學!”主任帶頭鼓掌。
教室里響起震耳欲聾的鼓掌聲。
俞勉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他甚至連呼吸都忘了。
主任剛才說什么?
宋北珞?
宋北珞今年不是讀高三么?怎么會突然念高二?還轉(zhuǎn)來了他所在的教室?
難道真的有天意,冥冥之中,天意又強行把他們湊到一起?
細思極恐!
俞勉不敢多想,越想越覺得可怕。
宋北珞不緊不慢走進教室,站在講臺下方:“你們好,我是宋北珞,未來多指教?!?/p>
“指教指教!宋同學,我這里有空位,跟我坐一起唄?!?/p>
“宋同學,我這兒也有空位!”
一時之間,宋北珞好像成了什么搶手貨,人人都想要。
除了俞勉。
想要反抗命運,那就不給命運鉆空子的機會。
在宋北珞走進教室的那一刻,俞勉就垂下了腦袋看課本。
無論教室里再怎么鬧,再怎么吵,他都不曾抬頭。
主任搓了搓手,冷不丁說:“宋同學先坐那里吧,俞同學和何同學都是年級前五,學習上有什么不懂的,直接問他們就好。”
轟隆——
仿佛有無數(shù)道雷劈在了俞勉的天靈蓋上。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p>
他都這么躲避了,命運又把他們安排到一起?
宋北珞:“好的。”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俞勉捏著鋼筆的手驟然收緊。
他屏住呼吸,強迫自己保持低頭的姿勢,不去看宋北珞。
宋北珞跟他擦肩而過,僅僅兩秒,他拉開俞勉身后座位的椅子,坐下。
主任又說了幾句話,離開了。
物理老師:“繼續(xù)上課。”
教室里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樣,但又好像沒有恢復(fù)。
因為只有俞勉知道,這是一種煎熬。
他像是被丟進油鍋里炸,翻身,再炸,再翻身。
俞勉脊背緊繃,再也沒心思聽課。
下課。
俞勉第一時間拿著保溫杯去接熱水,遠離宋北珞。
這節(jié)課他聽得暈頭暈?zāi)X。
腦袋里想的全是宋北珞為什么轉(zhuǎn)來他所在的教室?
為什么他要復(fù)讀高二?
為什么事情的發(fā)展跟上輩子完全不一樣?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熱水接滿溢出來,燙到俞勉的手指。
他嘖了聲,另只手立馬關(guān)了開關(guān),順便捏住水杯。
那只被燙到的手甩了幾下,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減輕痛感。
何陵恰好看到這一幕,連忙問道:“怎么了這是,被燙到了?”
“嗯。”
“趕緊用涼水沖洗?。 ?/p>
何陵把他的水杯放到一邊,拖著俞勉就往外跑。
俞勉:“……”
水并不是特別燙的那種,他的手只有在被燙到的時候疼,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疼了。
不過何陵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就把他拉到洗手池前,打開涼水對著他的手指沖洗。
何陵:“被燙傷的話,會很麻煩的。”
俞勉動了動嘴唇,不知道要說什么。
千言萬語,到最后只變成一句:“謝謝?!?/p>
看啊。
一個普通同學,在這種情況下,都能做到這種地步。
那么宋北珞呢?
上一世,他們確認戀愛關(guān)系后,他第一次下廚給宋北珞做飯。
手被劃到,手背被燙到。
換來的并不是宋北珞的關(guān)心,而是他的不耐。
——笨手笨腳,為什么要折騰廚房?
一想到又蠢又離譜的自己,俞勉巴不得給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水流還在繼續(xù),宋北珞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旁邊,也在洗手。
他瞥了眼俞勉:“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