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前,祁漠挨個菜都嘗了一遍,眼底閃過驚喜,“哥哥很會做吃的?!?/p>
江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其實還好,小的時候奶奶上山,家里的飯菜都是我做的,后來初中寄宿,周末總會在宿舍煮點吃食給室友,一二來就熟了?!?/p>
祁漠問:“哥哥的家也在山里?”
江凌點點頭,“但是我不喜歡山里,那里沒有工作,也沒有朋友?!?/p>
祁漠眼底剛建立起的暖意轉瞬崩塌,“如果在山里有工作和朋友呢,你就會喜歡嗎?”
江凌搖搖頭,很誠實地說:“山里信號不好,而且我不大喜歡做飯?!?/p>
祁漠眼底浮起冷意,不死心的繼續(xù)追問:“如果山里信號好呢,有人給你做一日三餐吃呢?”
江凌繼續(xù)搖頭,“那也不太喜歡.......”
祁漠回以微笑,只是這個笑容冷的詭異,對上這雙豎瞳時,江凌冷冷打了個哆嗦。
而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江凌趕忙改口道:“抱歉,其實、其實山里空氣挺好的,我沒有說你家鄉(xiāng)不好的意思?!?/p>
祁漠:“那你一輩子陪我留在這里吧?!?/p>
“什么!”江凌瞳孔驟然瞪大,驚得猛地從椅子上坐起!
他很震驚地盯著祁漠,少年噙著笑,嗓音懶洋洋地說:“怎么了,哥哥害怕留下來陪我嗎?”
此刻,盯在他臉上的豎瞳遍布陰森,某一瞬間,江凌覺得那不是人的視線,更像是來自深林深處的某種野獸。
剛進古堡時那種被窺探的恐懼再次席卷全身,江凌心臟發(fā)抖,渾身上下如被網束縛住一樣,勒得他呼吸困難。
他嘴就算再笨也清楚,祁漠是生氣了。
祁漠并不是真的想留他在這里,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家鄉(xiāng)被嫌棄開的玩笑罷了。
江凌知道這種時候該說些好聽的。
他坐下,溫聲解釋:“沒有的,其實留在這里挺好的,你是一位很好的朋友,我很喜歡這棟古堡,想想以后有個朋友一起留在山里做自媒體也不錯,但是你要做飯哈,我挺懶的。”
隔了好幾秒,祁漠忽然笑了。
似乎很滿意江凌的回答。
回自己屋子后,江凌才松了口氣。
他快速打開直播,一溜煙鉆進了被子里。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江凌睡不著了。
雖說是小花,但祁漠剛看他的眼神好怪。
大學時,江凌曾做志愿者去精神病院待過一段時間,在那里,有幾個危險的精神病人就是那么看他的。
江凌蜷縮在被窩里,不知是不是神經高度緊張的原因,他隱約聽到“哐,哐,哐”有節(jié)奏的敲墻聲。
江凌直起身體,將耳朵貼到墻上,問:“祁漠?是你敲墻嗎?何金去欺負你了嗎?”
敲墻聲停了一下,而后又繼續(xù)敲。
江凌臉色難看。
比起恐懼祁漠是不是精神病,江凌更擔心何金上門騷擾。
祁漠生了張好臉,在這種脫離規(guī)則的深山里,何金那種人渣太有可能摸著黑去做點什么了。
江凌又小聲問:“祁漠,祁漠你在聽嗎?”
無人應答,江凌擔憂起來。
他掀開被子,跟直播間打了招呼后,搬開柜子,起身敲響了祁漠的門。
“祁漠?你睡了嗎?”
屋內依舊無人應答。
江凌一著急直接推開了門。
空無一人的大床映進他眼內。
江凌來到陽臺找了一圈,又敲了敲衛(wèi)生間的門,依舊無人應答后,他大著膽子推開了衛(wèi)生間的門,依舊沒人,他臉色難看下來。
難道,祁漠已經被何金打暈帶到樓下了嗎!
畢竟自己住在隔壁房間,做那種事何金是一定會帶回自己房間的,沒準還會和張?zhí)煲黄?.....
一想到后果江凌頭皮便一陣發(fā)麻,他趕緊朝樓下跑,剛到二樓,江凌便聽到慘叫聲從何金屋內傳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張?zhí)焓帜_并爬地從屋子里沖出來,哭嚎著朝江凌的方向爬。
“鬼、有鬼!”
張?zhí)爝B滾帶爬,渾身是血地出現在江凌面前,嚇破膽地指著自己身后,“鬼、好多鬼,撲、撲到金哥身上,把他吃了!”
江凌沒有膽子過去看,但看張?zhí)鞚M身的血便知道這事八九不離十。
江凌強忍住心中的恐懼起身朝樓上走,張?zhí)煜駛€孩子一樣無助地拉住他胳膊,“你瘋了嗎,這里有鬼你還敢回去!”
血腥味沖入江凌鼻中,江凌全身哆嗦,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道:“祁漠還在樓里,我得去找他。”
張?zhí)焱蝗槐l(fā)出怪異的大笑,“呵呵,你居然還有心思擔心一個陌生人的死活,你擔心去吧,我要走了!”
說完,張?zhí)煲涣餆熖映隽藰恰?/p>
在張?zhí)煜聵堑墓Ψ?,何金房間傳來“嘎吱嘎吱”聲,江凌下意識朝推開的門看去。
借著窗戶透進來的光,他清楚看到,一個孩童大小的東西像蜘蛛一般趴在地上,沖著他的方向歪頭。
江凌頭皮跟炸開一樣,拔腿便朝樓上跑!
那東西也手腳并用朝他爬來,在江凌身后發(fā)出怪異的笑聲。
江凌邊跑邊喊:“祁漠!祁漠你在哪,快跑!這棟樓里有鬼!”
與此同時,四樓的某間屋內,祁漠正慵懶地仰躺在沙發(fā)上,在他對面,坐著個穿洛麗塔扎馬尾的少女。
少女不悅道:“你忍心嗎,老婆在外面被你養(yǎng)的鬼追殺,你在這里不管不顧,萬一傷了怎么辦?!?/p>
祁漠閉著眼睛,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他算哪門子的老婆,他根本不喜歡男人,還很討厭山里,追不到我就毀了他!”
今晚,江凌從他房間離開后,祁漠便動了囚禁的心。
反正他只是想要個老婆。
人類,太過脆弱。
把那兩個同伴殺了,再將青年關進他剛裝修好的新房子里,日夜將人壓在身下任由自己玩弄,再將蠱蟲放進青年身體,讓之為自己誕下子嗣,帶回枯牢山深處,一切便完美了呀。
不過......
比起一個毫無活氣的寵物,祁漠更想要一位長相廝守的伴侶。
細長的五指在空中打了個響指。
下一秒,屋外,即將撲到江凌身上的小鬼跟受到命令一樣,突然捂住腦子抱頭嚎叫,而后一溜煙跑掉了。
江凌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祁漠便出現在了他面前。
少年站在黑暗里,很溫柔地同他打招呼:“在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