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民宿沒有了往日的鍋碗瓢盆聲,反而飄著淡淡的洗發(fā)水香味。夏晴頂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從浴室跑出來,發(fā)梢的水珠滴在杏色睡裙上,像綴了串小珍珠:“導演說今天不營業(yè)!可以出去玩!”她舉著手機沖到院子里,屏幕上是導演發(fā)來的三個地點推薦,“你們看你們看,有海邊徒步路線、百年市集,還有山頂酒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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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蘇晚剛涂完防曬霜,聞言湊過去看,指尖點在“山頂酒莊”的圖片上:“這個酒莊看起來不錯哎,介紹說有手工奶酪和自釀葡萄酒,還能俯瞰整個五漁村!”她眼睛亮晶晶的,像發(fā)現(xiàn)了新零食的小朋友,語氣里帶著點雀躍,“而且據(jù)說莊主奶奶會做蜂蜜蛋糕,用的是酒莊自己養(yǎng)的蜜蜂采的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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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哇,蜂蜜蛋糕!”夏晴立刻被戳中,抱著蘇晚的胳膊晃,“蘇晚姐我們選這個吧!我要吃蛋糕!還要拍好多好多照片,發(fā)朋友圈饞死他們!”小姑娘的馬尾辮隨著動作甩來甩去,元氣得像剛從糖罐里撈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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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林澈正幫趙磊整理背包,聞言抬頭笑了笑,指尖拂過背包帶的褶皺:“酒莊確實不錯,海拔不高,徒步難度小,適合大家放松。而且離這里不算遠,車程半小時,時間剛好夠下午回來聚餐?!彼f話時語速放得慢,眼神掃過每個人,像是在確認大家的想法,溫柔得像清晨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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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陳宇軒舉著相機對準窗外的云,臺灣腔軟軟的:“我看圖片里酒莊的葡萄園超美的哎,拍出來肯定像電影海報!選酒莊選酒莊,我要給大家拍‘七人騎士團’的合照!”他說著比了個騎馬的姿勢,逗得趙磊都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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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趙磊攥著單詞本,小聲說:“酒莊……是不是有外國人?我可以練、練英語……”他翻到“葡萄酒”那頁,鉛筆字寫得工工整整:“wine——葡萄酒,cheese——奶酪”,耳尖紅撲撲的,像藏著小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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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江熠靠在門框上,看著蘇晚盯著酒莊圖片笑,喉間低笑一聲:“就酒莊吧,蜂蜜蛋糕配酸梅湯,應該不錯。”他昨天在廚房發(fā)現(xiàn)蘇晚悄悄泡了罐酸梅湯,大概是想著今天能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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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沈嘉言推了推眼鏡,調(diào)出地圖查路線:“酒莊不收門票,奶酪試吃免費,葡萄酒按杯收費,人均預算大概30歐元,在可接受范圍?!彼皖^在手機備忘錄里記了筆,抬頭時眼里帶著點難得的放松,“我查了,下午五點有場酒莊音樂會,剛好能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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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全票通過!”夏晴舉起手歡呼,像只剛掙脫籠子的小雀躍,“出發(fā)出發(fā)!我要坐在副駕看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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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車程比預想的更熱鬧。夏晴搶了副駕,卻不安分地回頭跟后座的陳宇軒打鬧,一會兒搶他的相機拍鬼臉,一會兒捏他的臉頰喊“小奶狗”。林澈坐在中間,左手扶著搖晃的夏晴,右手幫趙磊撿掉在地上的單詞本,指尖碰到趙磊手背時,還輕聲說:“別急,慢慢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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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蘇晚和江熠坐在最后排,車窗開了條縫,風卷著葡萄藤的清香飄進來。蘇晚正翻著酒莊的介紹冊,突然指著“蜂蜜蛋糕”的圖片戳江熠胳膊:“你看這個奶油,肯定是動物奶油,打發(fā)起泡的程度剛好,我猜莊主奶奶加了檸檬汁去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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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江熠湊近看,鼻尖差點碰到她的手指,喉結(jié)動了動:“可能還加了朗姆酒,提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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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哎你怎么知道?”蘇晚眼睛瞪得圓圓的,像發(fā)現(xiàn)了同好,“我上次做提拉米蘇就加了點,比不加的香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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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下次做給你嘗?!苯诘穆曇艉茌p,被風吹得散了些,卻剛好落進蘇晚耳朵里,她的臉頰悄悄熱了起來,趕緊轉(zhuǎn)頭看窗外,假裝被葡萄園的景色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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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沈嘉言坐在駕駛座,偶爾透過后視鏡看他們,嘴角悄悄彎了彎——這還是他第一次見沈大管家算賬時,眼里沒盯著數(shù)字,而是帶著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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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山頂酒莊比圖片里更驚艷。漫山遍野的葡萄藤順著山坡鋪下去,像塊綠色的絨毯,遠處的五漁村彩色房子像撒在海邊的糖果。莊主奶奶是個卷發(fā)老太太,看見他們就笑著用英語打招呼:“歡迎來我的小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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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奶奶好!”夏晴立刻沖過去,用剛學的意大利語說“您的莊園像童話”,逗得老太太拉著她的手往屋里帶,“給你嘗剛出爐的蜂蜜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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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陳宇軒舉著相機跑前跑后,一會兒拍葡萄藤上的露珠,一會兒拍蘇晚站在山坡上的背影,嘴里念念有詞:“蘇晚姐這個角度超美的啦!江熠哥你站過來點嘛,跟蘇晚姐拍張‘莊園情侶照’好不好?”江熠瞪他一眼,卻還是往蘇晚身邊站了站,蘇晚笑著推了陳宇軒一把:“再胡說把你的蛋糕分給趙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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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趙磊跟著莊主爺爺學認葡萄品種,手里的單詞本寫得密密麻麻:“這個是‘霞多麗’——Chardonnay,那個是‘赤霞珠’——Cabernet Sauvignon?!睜敔斂渌麑W得快,他紅著臉說“謝謝爺爺”,聲音比平時大了些,帶著點小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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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林澈坐在葡萄藤下的木桌旁,幫大家倒剛榨的葡萄汁。夏晴跑過來搶著喝,被他按住手腕:“慢點喝,冰的,別嗆著?!敝讣鉁販氐模凵窭锏臏厝嵯窕谄咸阎锏奶?。沈嘉言則坐在旁邊,手里拿著本酒莊的歷史冊,偶爾抬頭看一眼打鬧的眾人,嘴角的弧度比平時柔和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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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中午聚餐在酒莊的露天餐廳,長桌上擺著奶酪拼盤、烤羊排、蜂蜜蛋糕,還有莊主自釀的淺粉色葡萄酒。蘇晚和江熠湊在一起研究羊排的烤法,蘇晚說“肯定抹了迷迭香和橄欖油”,江熠點頭“火候是關鍵,表面焦脆內(nèi)里多汁”,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像在開小型廚藝研討會,眼里的光比酒杯里的酒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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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們倆再聊吃的,蛋糕要被我吃完啦!”夏晴舉著塊蜂蜜蛋糕,奶油沾在鼻尖上,像只偷吃東西的小花貓。林澈抽了張紙巾,伸手幫她擦掉,動作自然又溫柔:“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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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陳宇軒突然站起來,舉起酒杯(里面是葡萄汁):“我提議!為我們在五漁村的第九天干杯!雖然每天累得像狗,但有你們在,超開心的啦!”他的臺灣腔在風里飄著,帶著點哽咽,“尤其是……昨天雨那么大,客人還來的時候,我覺得我們像家人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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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大家都安靜了一瞬,然后一起舉起杯子,碰出清脆的響聲。趙磊的臉紅紅的,小聲說:“我、我以前沒跟這么多人一起玩過……很開心。”沈嘉言推了推眼鏡,難得沒提預算,只說:“謝謝大家,讓我的賬本多了很多‘非必要支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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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午后的音樂會開始了,小提琴聲順著風飄過來。蘇晚靠在葡萄藤架上,看著江熠幫莊主爺爺修理松動的木椅,他的側(cè)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柔和,和平時在廚房嚴肅的樣子完全不同。她突然想起什么,從包里掏出個小罐子:“江熠,你看我?guī)Я耸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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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是她泡的酸梅湯,裝在玻璃罐里,亮晶晶的。江熠接過去,打開嘗了口,酸中帶甜,剛好中和了蛋糕的膩。他抬眸看她,眼里帶著點笑意:“比酒莊的葡萄酒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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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蘇晚的心跳漏了一拍,趕緊轉(zhuǎn)頭看遠處的海,卻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角翹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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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傍晚下山時,每個人手里都多了樣東西:夏晴抱著老太太送的蜂蜜罐,林澈幫大家拎著買的奶酪,陳宇軒的相機里存滿了照片,趙磊的單詞本多了頁“酒莊常用語”,沈嘉言手里拿著本莊主簽名的食譜,江熠的口袋里塞著蘇晚偷偷放進去的酸梅湯(只剩半罐了),蘇晚則被江熠硬塞了串剛摘的葡萄,說是“比市場買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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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車窗外的夕陽把天空染成橘紅色,夏晴靠在林澈肩上睡著了,呼吸輕輕的。陳宇軒的臺灣腔變成了哼歌,趙磊在小聲背新學的單詞,沈嘉言看著窗外的風景,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著節(jié)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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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蘇晚看著手里的葡萄,又看了眼旁邊望著窗外的江熠,突然覺得,這趟異國旅程最幸運的,不是遇到了美味的食物,而是遇到了這一群人——像這山頂?shù)娘L,帶著葡萄的甜,和彼此的暖,輕輕吹進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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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明天的餐廳,又會飄起新的煙火氣吧。她想著,往江熠那邊靠了靠,把葡萄遞到他嘴邊:“嘗嘗,真的很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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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江熠咬了一顆,甜絲絲的味道在舌尖散開,像這個下午的風,也像身邊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