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jī)屏幕上,蘇晴月剛剛發(fā)來一份文件?!盎槎Y設(shè)計最終稿,看看喜不喜歡。
”后面跟了個俏皮的吐舌頭表情。我點開,精美的PDF在眼前展開。
主色調(diào)是深邃的夜空藍(lán),點綴著無數(shù)細(xì)碎的、亮晶晶的滿天星。
她知道我喜歡這種低調(diào)又浪漫的調(diào)調(diào)。“滿天星的花語是真心喜歡、純潔、思念。
”我記得第一次送她花時,她靠在我懷里,一字一句地念給我聽。八年了。
從我還是個跑龍?zhí)椎男⊙輪T,到如今被冠上“影帝”的頭銜,她一直在我身邊。
我們一起擠過地下室,吃過一塊錢一根的烤腸,也一起走過無數(shù)紅毯,
分享過聚光燈下的榮耀。這份婚禮設(shè)計,像是我們八年長跑的終點線,也是新生活的起跑線。
我甚至能想象出婚禮那天,她穿著潔白的婚紗,走過這條由滿天星鋪成的璀璨星河,
向我走來的樣子。經(jīng)紀(jì)人老王推門進(jìn)來,看見我對著手機(jī)傻笑,忍不住打趣:“林大影帝,
又看什么呢,笑得跟個地主家的傻兒子似的。”我把手機(jī)遞給他:“看,我老婆發(fā)來的。
漂亮吧?”老王湊過來看了一眼,嘖嘖稱奇:“可以啊,蘇教授這品味絕了。日子定了沒?
我好提前把你的檔期空出來?!薄翱炝?,就這兩個月?!蔽艺f著,
老王的手機(jī)突然瘋狂震動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臉色瞬間就變了。“老王,怎么了?
”他沒說話,只是把手機(jī)遞給我,眼神復(fù)雜。我接過手機(jī),
一條加粗的娛樂頭條赫然映入眼簾。#驚爆!知名大學(xué)女教授與男學(xué)生酒店開房,
有圖有真相!#我皺了皺眉,這種標(biāo)題黨的新聞,我向來不屑一顧?!澳憬o我看這個干什么?
”我不解地問。“你……你往下滑?!蔽一瑒悠聊?,一張偷拍的照片跳了出來。畫面里,
一個穿著連衣裙的女人正和一個年輕男孩手牽手走進(jìn)一家酒店大堂。雖然照片模糊,
光線昏暗,但那個女人的側(cè)臉和身形,我熟悉到刻在骨子里。是蘇晴月。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看花了眼。
或者,只是長得像。對,世界上人有相似,這太正常了。我把手機(jī)還給老王,
勉強(qiáng)笑了笑:“這誰?。扛壹仪缭麻L得還真有點像?!崩贤鯖]接話,
只是用一種近乎憐憫的眼神看著我。我心頭一沉,搶過自己的手機(jī),點開了微博。熱搜第一,
是剛才那個詞條。熱搜第二,#蘇晴月 江思遠(yuǎn)#。熱搜第三,#林墨 未婚妻#。
我的世界,在這一瞬間安靜得只剩下心跳聲,一聲比一聲重,砸得我胸口發(fā)疼。
網(wǎng)友的評論像潮水一樣涌來。“臥槽,這個女教授不是影帝林墨的未婚妻蘇晴行嗎?
上個月才被拍到一起看畫展??!”“照片里的男的好像是她學(xué)生,叫江思遠(yuǎn),
我們學(xué)校的風(fēng)云人物?!薄八浴暗郾痪G了?”我顫抖著手,點開了蘇晴月的微博主頁。
她剛剛更新了一條動態(tài)。就在三分鐘前。一張照片,兩只手十指緊扣。
女人那只手上戴著的戒指,是我花了好幾個月,親手畫設(shè)計稿,
找了國外最有名的工匠定制的。世界上獨一無二。配文寫著:“正式向大家介紹,我的愛人,
江思遠(yuǎn)先生。我們已戀愛三年,昨晚他向我求婚,我很幸福。他不是我的學(xué)生,
而是我一生的伴侶?!睉賽廴辏孔蛲砬蠡??我盯著那枚戒指,感覺眼睛被狠狠刺痛了。
那是我上周才送給她的求婚戒指,她當(dāng)時感動得熱淚盈眶,
抱著我說“我愿意”的場景還歷歷在目?,F(xiàn)在,
這枚戒指成了她和另一個男人“愛情”的見證。那我們這八年算什么?我算什么?
我的微博評論區(qū)已經(jīng)徹底淪陷。“笑死,原來影帝才是小三???”“舔了八年,
結(jié)果人家早就有主了,真是年度最佳笑話。”“我就說嘛,一個戲子怎么配得上大學(xué)教授,
原來是自己造謠高攀,活該!”“林墨滾出娛樂圈!撒謊精!”“心疼蘇教授,
肯定是被林墨騷擾了很久,才不得已用這種方式澄清?!蹦切┎豢叭肽康脑~匯,
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精準(zhǔn)地插進(jìn)我的心臟。我成了小丑,
一個自作多情、撒謊炒作的跳梁小丑。老王在一旁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我已經(jīng)讓公關(guān)團(tuán)隊處理了,
你千萬別回應(yīng),一個字都別說!”我聽不見。我什么都聽不見。我只是死死地盯著手機(jī)屏幕,
一遍又一遍地看蘇晴月那條微博,看那張刺眼的照片,看那些誅心的文字。我慢慢地抬起頭,
視線落在桌面上那份還未來得及關(guān)閉的婚禮設(shè)計圖上。夜空藍(lán),滿天星。純潔,真心喜歡。
多可笑啊。我伸出手,點在鼠標(biāo)上,卻遲遲沒有按下關(guān)閉鍵。我看著那片璀璨的星河,
仿佛看到了自己八年的青春,八年的深情,八年的信任,全都被打包成一個精美的笑話,
呈現(xiàn)在世人面前。我拿起桌上的裁紙刀,對著打印出來的那份設(shè)計圖,一刀,一刀,
狠狠地劃下去。紙張碎裂的聲音在安靜的休息室里格外刺耳。碎片紛紛揚揚地落下,
像一場破碎的星雨。我停下手,看著滿地的狼藉,突然很想問問她。蘇晴月,為什么?
老王想攔我,但我已經(jīng)推門出去了?!傲帜∧闳ツ膬??你冷靜點!”我沒理他,
徑直走向電梯,按下了地下車庫的樓層。冷靜?我怎么冷靜。我的未婚妻,用我送的戒指,
官宣了她和另一個男人的“三年愛情”。全世界都在看我的笑話,
罵我是個自作多情的小三、撒謊精。
我成了她和她那個“純潔”學(xué)生愛情故事里的墊腳石和反派。而我,
連一句為什么都還沒問出口。車子在午夜的街頭飛馳。我直接開到了那家酒店。
大堂經(jīng)理認(rèn)識我,看到我臉色鐵青地走進(jìn)來,嚇了一跳?!傲窒壬?,您……”我不想廢話,
直接把他拉到一旁的角落,從錢包里抽出一沓現(xiàn)金塞過去?!皫蛡€忙,
我要昨天晚上2208房間門口的走廊監(jiān)控?!苯?jīng)理面露難色:“林先生,
這不合規(guī)矩……”我抽出手機(jī),調(diào)出另一張銀行卡的余額給他看了一眼,
然后冷冷地盯著他:“現(xiàn)在合規(guī)矩了嗎?”他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連連點頭:“合,合!
我馬上去辦!”不到十分鐘,我坐在監(jiān)控室里,看著屏幕上跳出的畫面。畫面里,
2208的房門打開,蘇晴月走了出來。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真絲吊帶睡裙,
裙擺堪堪遮住大腿根。她探頭探腦地從外賣員手里接過一個袋子,關(guān)上了門。
我的手不自覺地攥成了拳頭。那件睡裙,是我送她的周年禮物。她說太暴露了,
在家里都不好意思穿。時間快進(jìn)。凌晨一點,房門再次打開。一個年輕男孩赤著上身,
只在腰間圍了條浴巾,頭發(fā)還在滴水。他從后面緊緊抱住蘇晴T月,把臉埋在她的頸窩里,
像只貪婪的野獸。是江思遠(yuǎn)。蘇晴月沒有推開他,反而仰起頭,迎上了他的嘴唇。
兩個人就在門口,吻得難舍難分。我死死地盯著屏幕,直到畫面變成一片雪花。
那些關(guān)于背叛的猜測、懷疑,在這一刻,變成了最鋒利、最確鑿的刀,一刀一刀,
凌遲著我的心臟。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見江思遠(yuǎn)的場景。大概半年前,
蘇晴月開車來劇組接我收工。我拉開車門,看到副駕駛上坐著一個一臉青澀的男生。
“這是我的學(xué)生,江思遠(yuǎn),來我家討論畢業(yè)論文?!碧K晴月介紹得輕描淡寫。
我當(dāng)時還笑著跟他打招呼,那孩子緊張得臉都紅了,說話也結(jié)結(jié)巴巴的?!傲帧掷蠋?,
我是您的粉絲,能……能給我簽個名嗎?”我當(dāng)然簽了。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當(dāng)時的緊張,
哪里是因為見到了偶像,分明是小三見到正主的局促不安。而我,這個傻子,
還熱情地叮囑他:“論文加油,有什么需要幫忙的,隨時找我?!闭媸莻€天大的笑話。
我回到車?yán)?,靠在椅背上,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我拿出另一部手機(jī),
用一個早就注冊好的小號,搜索了江思遠(yuǎn)的微信號。頭像是他和蘇晴月的合照,
背景是某個海邊,蘇晴月笑得一臉燦爛。我點了添加好友,
驗證信息寫的是:【2208房的客人您好,我是酒店客服,您昨晚遺落了物品在房間,
請通過一下好友?!繋缀跏敲胪ㄟ^。我點開他的朋友圈,心臟又是一陣猛烈的抽搐。
他把朋友圈設(shè)置了三天可見,但僅僅是這三天的內(nèi)容,就足以將我打入地獄。最新的一條,
是蘇晴月官宣的那條微博截圖,配文是:“她說師生戀或許不得善終,但為了我,
她愿意與世界為敵。今天,她官宣了我們!我好愛她!@蘇晴月”下面一堆評論,
全是“臥槽牛逼”、“祝賀江少抱得美人歸”、“狠狠地幸?!?。再往前翻,
是昨天凌晨拍的照片。蘇晴月穿著那件吊帶睡裙,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睡顏恬靜。
配文是:“我的月亮。”還有一張,是那枚我親手設(shè)計的戒指,戴在蘇晴月的手上,
背景是酒店的窗簾。配文:“她說Yes!”我把手機(jī)扔在一邊,感覺一陣反胃?;氐郊視r,
天已經(jīng)快亮了。蘇晴月居然在家。她坐在沙發(fā)上,似乎在等我?!澳闳ツ膬毫??
一晚上不接電話?!彼恼Z氣帶著一絲不耐煩和質(zhì)問,仿佛做錯事的人是我。我沒有說話,
只是看著她。她化著精致的妝,身上噴著濃郁的香水,
但依然蓋不住那股混雜著酒店消毒水和另一個男人氣息的味道。“微博的事,你看到了吧?
”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拔倚枰粋€解釋?!蔽业穆曇羯硢〉貌幌褡约旱??!敖忉??
有什么好解釋的?”她竟然笑了,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傲慢,“林墨,你也是公眾人物,
應(yīng)該知道名譽(yù)對一個人有多重要。思遠(yuǎn)還是個學(xué)生,他的人生不能有污點。我是他的老師,
我有責(zé)任保護(hù)他?!薄氨Wo(hù)他?所以就犧牲我?”“我們是做學(xué)術(shù)的,
不像你們娛樂圈那么亂。師生戀傳出去,他的前途就毀了。我只能說我們是正常的戀人關(guān)系,
這樣才能把負(fù)面影響降到最低?!彼脑?,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我的傷口上撒鹽。
保護(hù)她的學(xué)生,保護(hù)她的學(xué)術(shù)聲譽(yù)。那我呢?我這八年的感情,我被千夫所指的名譽(yù),
又算什么?她看著我痛苦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忍,語氣放緩了一些?!昂昧耍?/p>
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你放心,我們的婚禮會照常舉行,我不會虧待你的。”婚禮照常舉行?
她居然覺得,發(fā)生了這種事,我還會若無其事地和她結(jié)婚?她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
一個可以隨意丟棄又隨時撿回來的垃圾嗎?那一瞬間,我心底里最后一絲對她的情分,
徹底被碾碎了。憤怒和絕望像是兩只巨手,死死地扼住了我的喉嚨。我看著她那張?zhí)搨蔚哪槪?/p>
忽然很想笑。我回到那個被我們稱之為“家”的地方,
她那句輕飄飄的“婚禮照常舉行”還在我耳邊嗡嗡作響。我沒理她,徑直走向書房。
我們倆的書房是連在一起的,中間只隔了一扇磨砂玻璃門,說是為了工作時互不打擾,
又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多諷刺。我剛坐下,就聽見隔壁傳來她刻意壓低的聲音,
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膩得發(fā)齁的甜味?!皩殞?,睡了沒?”我渾身一僵?!皩殞殹??
她從來沒這么叫過我。我們之間最親昵的稱呼,也就是“阿墨”。
我鬼使神差地打開了書桌下的電腦主機(jī),點開了一個圖標(biāo)。家庭安防系統(tǒng)。當(dāng)初裝修時,
老王非說我家安保級別不夠,硬是裝了這套東西,每個房間都有個不引人注意的攝像頭。
蘇晴月當(dāng)時還笑話他小題大做,沒想到,現(xiàn)在派上了用場。我點開書房的監(jiān)控畫面。屏幕里,
蘇晴月正靠在她的那張人體工學(xué)椅上,舉著手機(jī),笑得一臉寵溺。“想我了沒有?嗯?
小壞蛋?!彼穆曇敉高^電腦音箱傳來,又軟又媚,“今天嚇?biāo)牢伊?,還好我反應(yīng)快,
不然我們的小兔子就要被大灰狼叼走了?!毙⊥米??是指江思遠(yuǎn)嗎?那我又是什么?大灰狼?
手機(jī)那頭傳來一個年輕的男聲,帶著幾分得意和委屈:“晴月,我不管,你今天官宣了,
以后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那個姓林的,你什么時候跟他斷干凈?”“快了快了,別急嘛。
”蘇晴月對著屏幕做了個飛吻,“他那個人,死板又無趣,跟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要不是看他對我還算盡心,我早把他踹了。你再等等,等我把事情處理好,
就只屬于你一個人,好不好?”“那你親我一下?!薄班!9?,早點睡,夢里要有我哦,
我的純潔小寶貝?!蔽颐鏌o表情地關(guān)掉了監(jiān)控。純潔。又是這個詞。原來在她眼里,
那個在酒店里抱著她啃的男人是“純潔”的,而我這個談了八年,連婚期都快定了的未婚夫,
是“死板無趣”,是需要“處理”掉的麻煩。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我拿起手機(jī),
翻到一個號碼。白小欣。最近跟我合作一部戲的女演員,前兩天剛拍完一場吻戲,
被媒體捕風(fēng)捉影,炒成了緋聞。當(dāng)時蘇晴月還為此跟我大發(fā)脾氣,我再三保證那是借位,
是工作需要,她才勉強(qiáng)作罷。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林哥?這么晚找我,有事嗎?
”白小欣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意外。我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
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鞍仔⌒?,前兩天那場吻戲,感覺怎么樣?”那邊沉默了幾秒,
似乎在揣摩我的意圖?!啊玫陌?,林哥你演得特別好,很投入?!薄耙灰賾蛘孀觯?/p>
”“???”她顯然被我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問懵了,“林哥,你……你開玩笑的吧?
”“沒開玩笑。給我個地址,我來接你?;蛘撸覀冎苯釉诰频暌??!薄盀槭裁??
”“不為什么?!蔽翌D了頓,“就當(dāng)是,幫我個忙?!币苍S是我的語氣太不正常,
白小欣猶豫了片刻,還是報了個地址。我掛了電話,起身換衣服。經(jīng)過客廳時,
蘇晴月從沙發(fā)上抬起頭看我:“又要出去?”“嗯,跟導(dǎo)演討論劇本。
”我用她最喜歡聽的理由搪塞她。她果然沒再多問,只是不耐煩地?fù)]了揮手:“早點回來。
”我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一個小時后,我和白小欣出現(xiàn)在本市最豪華的酒店套房里。
狗仔的嗅覺比警犬還靈。從我開車進(jìn)地庫,到我們一前一后進(jìn)電梯,
至少有三四個鏡頭在暗處對著我們。我就是要讓他們拍。拍得越清楚越好?!傲指?,
你到底想干什么?”白小欣站在房間中央,一臉不解地看著我,“你知不知道,
這要是被拍到,明天頭條就是我們倆了。你的未婚妻……”“我沒有未婚妻?!蔽掖驍嗨?,
從酒柜里拿了瓶紅酒,倒了兩杯。我把其中一杯遞給她,她沒接?!澳愀K教授吵架了?
”我沒說話,只是走到窗邊,故意沒有拉嚴(yán)窗簾,留了一道縫。我知道,對面樓的某個窗口,
此刻一定有長焦鏡頭正對著這里。為了蘇晴月那個所謂的“清譽(yù)”,我八年來,
別說跟女演員開房,就連殺青宴多喝兩杯,都會被她念叨半天。我活得像個苦行僧,
把自己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生怕給她帶來一點點麻煩?,F(xiàn)在,我親手撕碎了這層偽裝。
我仰頭喝掉杯里的酒,辛辣的液體灼燒著我的喉嚨。第二天,天還沒亮,老王的電話就炸了。
“祖宗!你瘋了!你跟白小欣開房被拍了!現(xiàn)在全網(wǎng)都是你們倆的照片!”我嗯了一聲,
掛了電話。沒過多久,臥室的門被人從外面粗暴地推開。蘇晴月沖了進(jìn)來,手里舉著手機(jī),
屏幕上正是我和白小欣在酒店窗邊的照片。她氣得渾身發(fā)抖,眼睛通紅,
哪還有半點大學(xué)教授的端莊?!傲帜∧闶裁匆馑?!”她把手機(jī)狠狠摔在我面前,
“你敢背著我偷吃?”我慢悠悠地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忽然覺得很好笑。
“你不是說,你是去討論劇本的嗎?”她死死地盯著我,像一頭發(fā)怒的母獅?!皩Π ?/p>
”我點了點頭,“討論劇本?!薄坝懻搫”拘枰ゾ频辏啃枰徽??”“嗯,
有些劇本比較深入,需要沉浸式體驗。”我學(xué)著她昨晚的語氣,輕描淡寫地說。
“你……”她氣得語無倫次,忽然上前一步,伸手就要來扯我的睡衣,“我看看!
她有沒有在你身上留下什么痕跡!”這變態(tài)的舉動徹底點燃了我壓抑了一整晚的火。
我一把揮開她的手,力道大得讓她踉蹌著后退了兩步。“蘇晴月,你有什么資格質(zhì)問我?
”我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你和你的學(xué)生在酒店卿卿我我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我?
你用我送你的戒指,官宣你們‘三年愛情’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我?你對著他叫寶寶,
說我死板無趣的時候,又怎么沒想過我?”我的每一句話,都讓她臉上的血色褪去一分。
她震驚地看著我,嘴唇哆嗦著:“你……你怎么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冷笑,“教授,這個道理,不用我教你吧?”她徹底慌了,眼神躲閃,
之前的囂張氣焰消失得一干二凈?!拔摇夷鞘菫榱吮Wo(hù)他!我跟你不一樣!”“哦?
有什么不一樣?”我看著她,眼神里再也沒有一絲溫度,“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你做就是保護(hù)純潔學(xué)生,我做就是背叛偷吃?蘇晴月,你這雙重標(biāo)準(zhǔn)玩得真溜啊。
”“你混蛋!”她終于撕破了最后一絲偽裝,揚起手,一巴掌就要朝我臉上扇過來。我沒躲。
我就那么看著她。她的手在離我臉頰幾厘米的地方停住了。我們對視著,空氣仿佛凝固了。
八年的感情,在這一刻,像一部快進(jìn)的黑白默片,在我腦海里飛速閃過。最終,
她那只揚起的手,帶著無盡的憤怒和不甘,狠狠地砸向了旁邊的墻壁?!芭椤钡囊宦晲烅?。
墻皮簌簌落下。她的手背上,瞬間血肉模糊。鮮紅的血順著她的指縫滴落下來,砸在地板上,
濺開一朵小小的、刺目的花。她捂著鮮血淋漓的手,怨毒地看了我一眼,轉(zhuǎn)身沖出了家門。
我沒有動,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她會去哪兒?用腳指頭想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