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搞笑的可以直接跳到第六章,前五章純惡搞)
陳默,一個普通的都市社畜,人生信條是“茍住,別浪”。
他最大的愿望是工資按時發(fā),地鐵不擠人,以及——老天爺啊——別再讓他撞見那些長得隨心所欲、挑戰(zhàn)人類審美底線的玩意兒了!
“又加班到這個點……”
陳默揉著酸痛的脖子,像條被曬干的咸魚一樣飄出寫字樓。
午夜的城市霓虹閃爍,本該是疲憊歸巢的寧靜時刻,陳默的神經(jīng)卻像繃緊的吉他弦。
經(jīng)驗告訴他,這種時候,最容易觸發(fā)“奇遇”。
果不其然,剛拐進通往他那棟老舊公寓樓的巷子,熟悉的、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咕嘰咕嘰”聲就伴隨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海藻腐爛和鐵銹的腥氣撲面而來。
巷子深處,幾個穿著濕漉漉、布滿詭異鱗片緊身衣的身影,正圍著一個冒著幽幽綠光的窨井蓋手舞足蹈,嘴里還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如同溺水的嗚咽聲。
“嘖,深潛者開趴體???”
陳默內(nèi)心瘋狂吐槽,
“大哥們,你們選地方能不能有點公德心?
這可是居民區(qū),下水道味兒還不夠你們聞的?
非得在垃圾桶旁邊搞儀式?
上次那個召喚‘大袞’的也是你們吧?
弄壞了我剛買的電動車充電器,物業(yè)到現(xiàn)在都沒賠!”
他熟練地掏出手機,打開一個叫“舊印導(dǎo)航”的APP,別問,問就是血淚教訓(xùn)換來的生存智慧,屏幕上立刻顯示出一條避開邪神崇拜者、下水道溢出點以及不明粘液區(qū)域的最優(yōu)路徑——繞道兩個街區(qū),從后門垃圾站溜進去。
“行吧,就當夜跑鍛煉了?!?/p>
陳默認命地嘆了口氣,內(nèi)心小人瘋狂捶地:
“我特么就想回家睡個覺!招誰惹誰了?!
隔壁老王天天廣場舞擾民屁事沒有,我就加個班,回來就得跟克蘇魯團建是吧?
這破世界,社畜沒人權(quán),連邪神都專挑軟柿子捏?”
好不容易避開深潛者狂歡派對,陳默躡手躡腳溜進公寓后門。
剛松一口氣,電梯門“?!币宦暣蜷_,里面彌漫著一股濃烈的、仿佛一萬年沒洗的舊書混合著硫磺和……呃,某種不可名狀排泄物的氣味。
一個穿著不合身黃色舊雨衣、兜帽遮住大半張臉的高瘦身影正站在電梯中央,手里捧著一本封面畫著扭曲幾何圖案、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出版物的書籍。
陳默:“……”
黃衣身影微微側(cè)頭,兜帽下似乎有兩道非人的視線掃過來。
“打擾了,您先上!我……我突然想起來得去樓下取個快遞!很重要的快遞!雙十一囤的廁紙!”
陳默一個激靈,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按下了關(guān)門鍵,動作行云流水,堪稱逃生教科書。
電梯門緩緩關(guān)閉,隔絕了那股可怕的氣味和黃衣身影。
“黃衣之王哈斯塔的化身……坐電梯?”
陳默靠著冰冷的墻壁,感覺心累,
“大佬,您這身份坐電梯合適嗎?
不應(yīng)該是‘嗖’一下空間扭曲直接出現(xiàn)在目標地點嗎?
還是說……您也怕爬樓梯?或者……沒帶門禁卡?”
他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黃衣之王被卡在電梯門口,用那修長扭曲的手指狂按開門鍵的滑稽畫面,差點沒憋住笑出聲。
“完了完了,我是不是要被精神污染了?都開始腦補古神喜劇片了……”
最終,陳默選擇了爬樓梯,十三樓,權(quán)當是今日份的“克系生存訓(xùn)練”了。
當他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地推開樓梯間通往13樓走廊的門時,一股更加熟悉、更加讓他胃部抽搐的甜腥腐臭味鉆入鼻孔。
走廊盡頭,公共垃圾桶旁,那個熟悉的身影——油光水滑的純黑色毛發(fā),標志性的彎曲犄角——正以一種極其不雅的姿勢,半個身子都拱在桶里。
“黑妞……”
陳默內(nèi)心哀嚎,
“祖宗!又來了!”
沒錯,就是那位李阿婆的“乖孩子”,那頭曾在陳默貓眼注視下表演過180度扭頭、直立行走、并且疑似拖拽過蠕動人形垃圾袋的都市傳奇黑山羊。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黑妞慢悠悠地把頭從垃圾桶里拔了出來。
粘稠的、顏色可疑的汁液順著它的口鼻滴落,嘴角還掛著一片……嗯,看起來像某種合成肉的包裝袋?
它那雙深不見底、毫無反光的漆黑眼珠,精準地鎖定了陳默。
陳默瞬間僵住,冷汗“唰”地就下來了,上次被那眼睛盯著,他可是做了整整一禮拜的噩夢,夢里全是濕漉漉的咀嚼聲和老太太那句“新玩具”。
“冷靜,陳默,冷靜!”
他瘋狂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
“根據(jù)《都市克系生物不完全觀察手冊(陳默版)》,第7條:遭遇黑山羊幼崽(疑似)時,保持鎮(zhèn)定,緩慢移動,切勿尖叫或做出挑釁動作……
雖然我覺得它拖垃圾袋的樣子就很挑釁!”
他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自認為充滿善意的微笑,對著黑妞的方向微微點頭示意。(內(nèi)心瘋狂祈禱:大佬,我只是路過!垃圾您隨便吃!當我不存在?。?/p>
然后屏住呼吸,踮起腳尖,用慢動作回放般的速度,一點一點地、極其謹慎地向自己1302的房門挪動。每一步都像是在雷區(qū)跳舞。
就在這時,1304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李阿婆那張過分和善的臉出現(xiàn)在門縫里,渾濁的眼睛先看了一眼黑妞,又轉(zhuǎn)向幾乎要貼到墻上的陳默。
“喲,陳先生,又加班這么晚呀?”
李阿婆的聲音依舊干澀沙啞,帶著那種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寵溺,
“黑妞,別嚇著陳先生,人家累了一天了?!?/p>
她對著山羊說完,又笑瞇瞇地對陳默解釋:
“黑妞乖,就喜歡吃點……嗯,大家不要的‘邊角料’,幫我們清理垃圾呢。”
黑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低沉的、仿佛悶雷滾過的“哞~”,眼睛依舊死死盯著陳默,那眼神仿佛在說:
“小子,你身上有沒有‘邊角料’?”
陳默感覺自己快尿了,
“是……是啊!
阿婆……黑妞真是……太、太懂事了!
環(huán)保先鋒,模范寵物!”
他語無倫次,聲音都在抖,
“那個……我……我先回去了!您……您和黑妞也早點休息!”
他幾乎是撲到自家門上,鑰匙抖得差點插不進鎖孔。
終于,厚重的防盜門在身后“砰”地關(guān)上,將走廊、甜腥味、李阿婆過分慈祥的笑容以及黑妞那深淵般的凝視隔絕在外。
陳默背靠著門滑坐到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感覺像剛跑完一場馬拉松,還是被不可名狀之物追著跑的那種。
“蒼天??!大地??!”
他對著天花板無聲咆哮,
“我陳默上輩子是炸了多少敬老院,還是往太平洋倒了多少核廢水?
怎么什么破事兒都讓我攤上了?
深潛者搞團建!
黃衣之王坐電梯!
黑山羊在十三樓翻垃圾當環(huán)保標兵!
這破公寓的房租里是不是包含了‘克系怪物驚嚇體驗費’?”
他掙扎著爬起來,走到冰箱前,想拿瓶冰啤酒壓壓驚,一打開冰箱門,他愣住了。
冰箱冷藏室的角落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小小的、濕漉漉的、散發(fā)著淡淡海腥味的……章魚觸手吸盤?
旁邊還貼著一張用歪歪扭扭、仿佛由無數(shù)小觸須蠕動而成的文字寫的小紙條:
“新鄰居,你好!我是樓下1207的克蘇魯(幼年期)。
今天練習(xí)‘空間投送’不小心把零食送到你家冰箱了,請幫我保管一下,明天我來??!
PS:你家冰箱有點空,建議多囤點魚。
——你忠實的鄰居,小克”
陳默拿著那張紙條,看著冰箱里那個還在微微蠕動、仿佛有自己獨立生命的吸盤,沉默了足足十秒。
然后,他面無表情地關(guān)上冰箱門,走到客廳沙發(fā)前,把自己重重地摔了進去。
“行吧?!?/p>
他望著天花板,眼神空洞,語氣帶著一種被生活反復(fù)蹂躪后的終極麻木,
“深潛者、黃衣之王、黑山羊幼崽……現(xiàn)在連克總家親戚都來合租了是吧?
還特么是幼年期?
練習(xí)‘空間投送’?
你當這是哈利波特學(xué)移形換影呢?”
他掏出手機,手指顫抖著,卻異常堅定地打開了一個黃色袋鼠圖標的外賣軟件。
“喂?對,是我,1302陳默。”
他的聲音異常平靜,
“麻煩,給我送兩箱……不,五箱冷凍秋刀魚。
對,最便宜的那種,越快越好。
哦,再帶兩包特大號保鮮袋,加厚防漏的那種……
原因?”
陳默瞥了一眼冰箱方向,嘆了口氣,
“沒啥,新鄰居有點挑食,還……有點漏?!?/p>
掛掉電話,陳默癱在沙發(fā)上,喃喃自語:
“這日子沒法過了……明天得去找物業(yè)談?wù)?,看能不能把‘遭遇不可名狀生物’也加到房屋保險里……
或者,干脆在門口掛個牌子:‘內(nèi)有社畜,驚嚇過度,邪神與狗(特指黑山羊)不得入內(nèi)’?”
他想象了一下黑妞或者“小克”看到牌子的表情,絕望地捂住了臉。
算了,活著,就好。
至少這次,冰箱里的“零食”沒打算吃他……
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