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教授剛剛說到了連翹?!苯⊥硖袅艘粋€熟悉的回答。
說完,江汀晚感覺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住,她低頭看向沈時染。
沈時染朝她擠眉弄眼的,看不懂。
傅錦懷眼神犀利,直直的盯著她。
江汀晚:“……”
完球,又說錯了?她怎么這么倒霉。
傅錦懷骨節(jié)有力的轉動著手中的激光筆,道:“很好,那就由你來說說連翹的作用”
江汀晚想了一下,回答道:“嗯……連翹味苦,微寒。歸肺、心、小腸經(jīng)。主要作用于清熱解毒,消腫散結,疏散風熱。和金銀花、蒲公英、板藍根等中藥相似功效?!?/p>
話落,會場一片安靜,許多同學都轉頭看向侃侃而談的女孩。
這張PPT教授才翻過來準備講,沒想到江汀晚能回答上來。
“她是誰啊,好厲害啊?!?/p>
“教授都沒還講解呢,全被她說出來了。”
“笑死,說不定是為了引起教授注意,亂答的?!?/p>
“對啊對啊,我不相信她能答對,就算答對了,那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p>
周圍的討論聲傳進江汀晚耳朵,她在心里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這些人,承認別人優(yōu)秀有那么難嗎。
這張圖片,她無意間在網(wǎng)上刷到過,刷到了就是看到,她上網(wǎng)了解一下不行嗎。
只是記性好,又剛好記得而已。
聽到回答,臺上的男人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微微的勾了勾唇角。
沒想到他傅錦懷看上的人,還挺聰明。
傅錦懷斂了情緒,不平不淡的說道:“這位同學很聰明,答對了基本的信息?!?/p>
聽到這話,沈時染的眼神從擔心轉換到了崇拜。拉著江汀晚坐下:“我去,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聰明了,這都能答對?!?/p>
江汀晚得意的笑了笑:“小意思啦,認真聽課”
沈時染:“……”
剛剛也不知道是誰,因為不認真聽課才被叫起來。
傅錦懷敲了敲黑板,學生的目光回到原處。
“連翹,又名黃花桿、黃壽丹、連殼等。為木犀科連翹屬落葉灌木,高一米至三米,枝干叢生,小枝略呈四菱形,節(jié)間中空,節(jié)部具實心髓。葉卵形至橢圓形花期3~4個月花冠黃色導卵狀長圓形裂片?!?/p>
江汀晚不敢分神了,強迫自己認真聽課。
看著傅錦懷認真的樣子,她覺得順眼多了,比起之前,好像沒那么冷,也沒有那么嚴肅,但是也不親和。
時間過得很快,江汀晚每天按部就班的忙著,學校樂園兩邊跑,還沒出社會呢,就體驗了一把兩點一線的枯燥生活。
周五下午沒課,上完早上最后一節(jié)課后江汀晚坐著公交車回家。
繼母在廚房里做飯,爸爸還沒有回來,江汀晚洗干凈手在廚房幫忙。
鄭樺剁著肉餡,道:“你說說你,在宿舍住的好好的就不用回來了,來回車費也貴,你爸身體好得很,不用操心?!?/p>
表面上關心她,但是江汀晚心里明白,這是不想她回來打攪她們一家三口的生活。
“沒事的,回來一趟要不了多長時間?!?/p>
自從上了大學后,她就再也沒有喊過鄭樺一聲媽。
她永遠記得高考結束后發(fā)生的那件事,她哭著找到鄭樺尋求安慰,卻沒想到是她一手主導的,就是為了讓她嫁給那個傻子換取彩禮錢。
鄭樺口口聲聲說會將她當自己親生女兒對待,就是這樣對待的。
江汀晚覺得可笑,上大學后很少回來家里,不想見到她這副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嘴臉。
沒過多久,父親江振國回來了,還有同父異母的弟弟江晨天。
江汀晚將煮好的素菜端出去,對著江振國打招呼:“爸”
江振國坐在沙發(fā)上,身上穿著一件泛黃的背心,褲腳高高的挽起,頭上身上灰塵撲撲的。嘴里吐著白霧,沾著泥沙的鞋隨意脫在一邊。
看到江汀晚,眼里也沒有對女兒許久不見的關心,只是點點頭:“回來了?!?/p>
“嗯”
江汀晚又隨意的瞥了一眼江晨天。
一個月不見,男孩似乎又長高了,面容介于青澀和成熟之間,額頭滿是汗水,手也臟兮兮的,書包隨意的丟在沙發(fā)上,校服拉鏈都沒拉,隨意耷拉在兩旁。
江晨天拿起籃球就在客廳拍,弄的空氣中全是灰塵:“你怎么回來了,在學校吃不起飯,回來乞討來了?”
說完,還將手中的球惡作劇般的砸到江汀晚身上。
江汀晚吃痛,也不客氣,撿氣球就砸了過去,被江晨躲開了。
鄭樺端著菜出來就看到這一幕,責怪道:“你是當姐姐的,讓著弟弟怎么了,他還小?!?/p>
“讓他讓他,我都還沒砸到,那他剛剛砸我你怎么不說?!?/p>
“沒砸到那是他躲開了,再說了,砸一下能有多疼,不要斤斤計較?!?/p>
這些話江汀晚從小聽到大,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
“在家里我讓著他,出社會了誰讓著他,再不管教管教,出社會遲早讓人給打死?!?/p>
“嘿,你這丫頭,說一句你要頂十句”說完,揚起手就要往江汀晚身上打去。
看到有人幫自己,江晨天更加猖狂:“爸媽,江汀晚咒我去死?!?/p>
坐在沙發(fā)上的江振國看不下去了,擺擺手:“好了好了,你姐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別打架?!?/p>
飯菜很簡單,炒白菜,素豆腐,炒豆子,還有個蛋花湯。
鄭樺拿來一個碗,里面放著一只雞腿,想都不用想,那是給他們寶貝兒子江晨天的。
江汀晚除了四季豆,其他的豆類以及豆制品從來都不吃。
夾了一筷子炒白菜在碗里,江汀晚一言不發(fā)的吃了起來。
鄭樺甩給江振國一個眼神,笑瞇瞇的道:“汀晚啊,前陣子你陳嬸來家里玩,還夸你長的漂亮又懂事呢”
又來了。
鄭樺撅個屁股,江汀晚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到鄭樺說:“你嬸子想討你做她家媳婦,彩禮給十八萬八呢!”
十八萬八,對于她們這樣的家庭,已經(jīng)算最高的了,普通都是八萬八和十二萬八。
十八萬八的,還沒聽說過哪家媳婦得的彩禮是十八萬八。
江汀晚沒好臉色,道:“嫁給誰啊,嫁給她老公還是她兒子?!?/p>
“你看你這孩子真會說笑,當然是嫁給她兒子了。人長的高,也帥,只是不怎么聰明。”
江汀晚:“……”
回想著陳嬸他兒子那樣,江汀晚覺得碗里的飯都吃不下去了,直犯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