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未開燈,唯一的光亮還是傾瀉進來的月光。
以及謝長宴亮著的手機屏幕。
向來不刷短視頻的謝長宴播放這視頻一遍又一遍。
手機里傳來了慕清杳的聲音。
謝長宴眉頭越發(fā)擰起。
分明是哭過的,卻還要強撐笑容。
讓謝長宴都要感慨什么叫做演員的自我修養(yǎng)。
他不喜歡這個女人。
這個虛假的女人。
謝長宴在心底對自己說著,比起有感而發(fā),更像是次次強調(diào)。
選中這個女人不過是因他們二人有過一夜情,僅此而已。
即便謝長宴這樣想,他仍舊沒退出短視頻軟件。
視頻播放完后,自動播放到慕清杳下一個視頻。
之前的慕清杳都沒有露臉,就算是拍些小日常,也是用貼紙蓋住自己的臉。
謝長宴的目光下意識落在慕清杳的雙手上。
她有極好看的雙手,手指纖細(xì),若青蔥般。
望著那雙手,謝長宴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一畫面。
纖細(xì)的雙手貼在充斥著水霧的落地窗上,留下道道指痕。
被他扣住的手腕泛著好看的緋色。
因謝長宴動作突然,她的雙手下意識張開。
謝長宴也不知是情到深處還是怎的,見她張開雙手后,他的大手隨之壓下,與她十指相扣。
他們的手型很契合。
契合的不只是手。
略有些失神的謝長宴被門鈴聲打斷了思緒。
門鈴聲響起后,面前的手機界面跳轉(zhuǎn)到了微信語音通話。
是沈珈嵐打來的。
沒由得生出的煩悶和怒意叫他快速回神。
謝長宴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了沈珈嵐欣喜的聲音,但沒等她說幾個字,就被謝長宴打斷了。
“阿宴,我......”
“滾?!?/p>
他甚至不想再多說幾個字。
被拒之門外的沈珈嵐咬緊下唇,她從沒被謝長宴這樣對待過。
之前就算謝長宴再討厭她,也會看在兩家的情誼上忍下來。
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說重話。
望著面前緊閉的大門,沈珈嵐知曉謝長宴不會開的。
但她也不算是毫無收獲。
沈珈嵐側(cè)過身,看到代拍給她比了個OK的手勢,沈珈嵐轉(zhuǎn)身離開了。
她確定謝長宴就在那里面。
就在半小時前,代拍在這里拍到了謝長宴。
回到車上的沈珈嵐有不好的預(yù)感。
她的家人告訴她,謝長宴對謝家長輩承諾,一個月內(nèi)帶妻子回家。
大家都知曉,謝長宴不做無準(zhǔn)備的事。
他能提出結(jié)婚一事,就說明他已經(jīng)有目標(biāo)人選了。
她當(dāng)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若是當(dāng)初沒為了資源和獎項走向那條路,謝長宴的聯(lián)姻對象就是她了。
可現(xiàn)在呢,帶了個拖油瓶不說,謝長宴對更厭煩她了。
還不晚。
還有挽回的機會的,一定有的。
她不相信謝長宴能對別人動心。
她沈珈嵐纏了謝長宴這么多年都沒能成功,怎么會有人僅用了幾年的時間就成功了。
***
掛斷沈珈嵐電話后,謝長宴本想收起手機,但手機又跳轉(zhuǎn)到了慕清杳的視頻。
謝長宴原本煩躁的心情竟在慢慢變好。
慕清杳像是有魔力般,能將簡單平淡的生活過得很有趣。
對于謝長宴而言,她每天的生活枯燥無味,可卻有讓謝長宴看下去的沖動。
將慕清杳的視頻從頭到尾看完后,坐在沙發(fā)上的謝長宴久久不能回神。
慕清杳的家里看不到男人存在的痕跡。
她和誰生下的孩子。
賬號是三年前注冊的,她第二個視頻就提到自己懷有身孕。
慕清杳沒正面回過網(wǎng)友有關(guān)她孩子父親的問題。
對于孩子父親,粉絲們有兩個說辭。
死了。
還不如死了。
謝長宴擰起眉,他有些預(yù)感,那個叫聲聲的小男孩和自己有關(guān)。
那一晚,他沒控制住。
不止一次。
孩子會是他的嗎?
如果是的話,他只需將孩子帶回謝家就好。
謝老爺子等人要的是繼承人。
算了。
這個念頭剛跳出來,就被謝長宴親自打消了。
他是涼薄是無情,但他還不是畜牲。
搶走別人的孩子算什么。
還是把慕清杳一起帶回謝家吧。
整理完思緒的謝長宴又要起身,手機上方又彈出了幾條消息。
以為又是沈珈嵐胡攪蠻纏,拿起手機要將她拉黑的謝長宴點開消息后發(fā)現(xiàn)那幾條新消息是助手發(fā)來的。
他讓助手做了件事。
網(wǎng)絡(luò)上放出的慕清杳試衣服的圖片被人做過手腳。
對方PS的水平不低,但謝長宴還是看出有幾人被P掉了。
試衣鏡折射的光不對勁,有男人的背影沒被P干凈。
誰陪她去試的衣服。
莫名有些不爽的謝長宴讓助理以他的名義帶來了當(dāng)時的監(jiān)控。
整個商廈都是他的產(chǎn)業(yè),帶回來個監(jiān)控輕而易舉。
看著那被放大到連對方五官都能看清楚的監(jiān)控視頻,謝長宴薄唇抿起。
好煩。
果然是男人。
還是慕時然那家伙。
他和慕時然關(guān)系不佳,二人都是各家族最有成績的年輕一代,在事業(yè)上難免會有競爭。
他搶過慕時然的合作,慕時然也給他使過絆子。
兩人是死對頭。
本以為和慕時然不會再有其他方面的交際,誰曾想慕時然竟接近了他謝長宴看上的女人。
視頻中,慕時然看著慕清杳的眼神算不上清白。
這讓本想多觀察慕清杳幾天的謝長宴改了主意。
三天內(nèi)帶杳杳去領(lǐng)證。
不管這“林杳”和慕時然相處到什么程度。
他謝長宴,絕不會將杳杳拱手于人,尤其是他的死對頭。
想到這,謝長宴讓助理聯(lián)系了娃綜的導(dǎo)演。
很快,導(dǎo)演給謝長宴打來了電話。
對方的聲音都在顫抖,好像是被這天降的餡餅砸了個七葷八素。
“謝總,謝總,您有什么吩咐,我,我一定會,那什么,給您安排的妥妥的,您是不是想要來一場訪談啊,關(guān)于成功人士........”
“推掉娃綜的所有贊助,我要當(dāng)娃綜唯一的贊助商。”
“???謝總,這,不太好,我們不敢得罪贊助商啊......”
“告訴他們是我的要求?!?/p>
“謝總......”
“錢不是問題?!?/p>
“沒問題謝總!能得到您的贊助是我們的榮幸!我們一定會給您辦的妥妥的!謝總......”
嘟嘟嘟。
不想說太多廢話,更不想聽太多廢話的謝長宴掛斷了電話。
這誤會也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