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A大出了件大事。
生態(tài)系的外聘教師秦學，被爆出多項丑聞。
其發(fā)表的多篇核心論文被證實由槍手代筆、長期以“指導論文”“保研”為誘餌，騷擾威脅對女學生，一樁樁一件件都有完整的證據(jù)鏈，學校相應得很及時，已經(jīng)成立專項調(diào)查小組。
但在此之前這些聊天截圖和轉賬記錄已經(jīng)小范圍傳播開來。
姜雪蘅是接到系主任的電話才知道這件事，她來到系主任辦公室還見到了班主任。
班主任苦笑說：“雪蘅啊，當時你大學生創(chuàng)業(yè)項目的指導教師，由我變成了秦學，確實是因為我手上有省級項目走不開，絕對不是我和他有什么私下交易！我也不知道秦老師是那種沒有師德師風的人，他當時沒做出什么冒犯你的事吧？”
姜雪蘅猶豫了下：“沒有。”
系主任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發(fā)生這件事，暴露了我們平時管理的不到位，你放心！學校對師德師風問題絕對零容忍，絕對嚴肅處置！如果你有心理輔導之類的需求，要和老師們及時說?！?/p>
“我沒有，還是留給其他同學吧?！?/p>
“真是個好孩子?！?/p>
“不過這件事終究是學校內(nèi)部的事，傳出去對學校、對學生的聲譽都不好。最好啊，還是內(nèi)部處理比較好。你覺得呢？”
姜雪蘅明白了：“兩位老師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說？”
兩人對視一眼，想到院長給的任務，面露難色地對姜雪蘅說：“院長的意思是，學校已經(jīng)成立了調(diào)查小組，絕對會嚴肅處理。所以，謝燃那邊你能不能勸一勸，不要鬧到社會上去，自己事自家了嘛。”
“謝燃？這件事和他有關？”
班主任：“你不知道？昨晚謝燃把秦——”
“咳咳！”他們腳下這棟樓還有新修的圖書館都是謝燃他媽捐贈的，說話得有分寸。
“主任您說。”
“學校論壇上那些關于秦學老師的照片、截圖都是謝燃同學發(fā)出來的?！?/p>
系主任給她看了一眼論壇，謝燃用本人的學生賬號發(fā)了條帖子：
「秦學，你爹來咯（再刪我帖子試試）」
整整兩頁的照片和聊天記錄，按照時間順序有邏輯地排列。
這些證據(jù)一看就不止是一兩個人提供的，甚至有十年前的記錄，其中一些露臉的照片還可能涉及泄露個人隱私，別人不敢發(fā)，謝燃敢。
姜雪蘅明白了，謝燃讓學校頭疼了，想讓她勸勸。
她就說從昨晚到現(xiàn)在，謝燃一直安靜如雞，原來是搞了個大的。
姜雪蘅撥通謝燃的電話：“你在哪？”
“行政樓樓下?！彼麆偙恍ｎI導耳提面命一番。
姜雪蘅下樓便看見他那輛招搖的車，她坐上車，謝燃見她也從行政樓出來，蹙眉問：“他們還找上你了，說什么了？算了，你不說我也知道。不用搭理他們。”
“你為什么要發(fā)那個帖子？”
“為民除害?！?/p>
“既然學校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情開始著手調(diào)查了，肯定會出一個結果的。你那邊收一收吧，如果任由輿論發(fā)展的話，說不定會影響調(diào)查的公正性，而且你那些證據(jù)可能涉及到法律風險?！?/p>
“你覺得我會怕？怎么，你現(xiàn)在要幫著他們說話？”
“我不是幫他們?！苯┺靠粗x燃的眼睛說：“秦老師沒有傷害到我。”
從系主任和班主任的話來看，姜雪蘅猜到謝燃之所以做這件事一定是和她有關。他大概從哪里聽說了以前她和秦學鬧得不愉快的事。
這件事謝燃完全是摻雜了私心在做。
謝燃冷笑：“現(xiàn)在才坦白這件事是不是太晚了，姜雪蘅我問你，他騷擾你的時候我和你正在交往吧？”
“是?！?/p>
“那你怎么不說？”
“他并沒有對我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p>
“怎么就沒有了，你因為他連課題都放棄了，你知道他那些齷齪的心思嗎？知道他背地里怎么惦記你的嗎？”
謝燃一想起昨晚在秦學包間外聽到那些編排和意淫就氣得肺都炸了。
“世界上這么多人，難不成還能管得住每個人心里面想的嗎?！?/p>
“我來管！”謝燃散發(fā)著暴戾的氣息。“丫的老畜生，敢惦記我的人，我弄不死他?！?/p>
“謝燃你冷靜一點，這事不能亂來，你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
“我就是他最大的麻煩?！敝x燃想罵人，可看見姜雪蘅的臉又想起她在秦學那受的委屈，一時間忍住了?！澳氵€是別說話了，你最近說的話我都不愛聽。下車?！?/p>
“謝燃！”
“下去?！?/p>
謝燃丟下姜雪蘅，油門一踩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姜雪蘅嘆了口氣，一晚上的功夫謝燃又變成了炸藥包。
她打給陳柯，想問一問是不是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昨晚燃哥沖冠一怒為紅顏！帥炸了！你不知道，他把那老東西按水池里，說要給他洗洗臭嘴，對方一直求饒都尿褲子了！”
陳柯興奮得很，一直描述謝燃是怎么收拾秦學的，嘰里咕嚕說不到重點。
這時有人拿了他的手機，對姜雪蘅說：“昨晚有個服務生說樓下包間有人在議論我們，陳柯讓人去看了眼，發(fā)現(xiàn)是在編排你和謝燃。于是謝燃沖下去收拾了那人一頓，這才知道那人就是秦學。”
姜雪蘅聽出來說話的人是趙淮，他比謝燃陳柯都要穩(wěn)重得多。
“秦學沒出事吧？”
“在醫(yī)院，沒太大問題。謝燃很生氣，要不是我們攔著，可能要出大事。”
后來的事不用問姜雪蘅也清楚了，謝燃當晚就派人去查他的老底。沒想到秦學這人壓根就不干凈，不過一晚上就查出這么多東西。
趙淮提醒：“謝燃的脾氣你知道，火氣上來了做事就絕，你那邊好好哄一下，別最后鬧出人命。”
“我知道?！苯┺肯肫饋硎裁?，問：“傳話的服務員……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應該是恰巧聽見秦學的話，特意來要好處的，陳柯給了他一筆小費?！?/p>
姜雪蘅若有所思：“好，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