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就不符合人設(shè)了。
沈沐克制的輕咳一聲,雙手背在身后,揚起下巴對蘇逸笑:“只要你答應(yīng)做本尊的人,別說這些區(qū)區(qū)小事了,本尊沒有什么不能應(yīng)你?!?/p>
蘇逸定定看著面前的人,許是今日陽光不錯,對方冷白的皮膚泛著柔光,說著話的時候,眼中泛著淺淺的笑意.
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雖然沈沐口口聲聲,做這一切只是為了自己,但蘇逸卻下意識的覺得事實并非如此。
更像是他自己想要這樣做,只是礙于身份而不能,因為他不但沒有半點惱悅目的同事,相處起來應(yīng)當(dāng)是輕松愉快的……現(xiàn)在沒有想到還如此心有靈犀,合作無間。
一個賞心悅目又充滿默契的同事,說真的,如果蘇逸是個女的,他可能真的會動心也不一定。
這段時日,沈沐只要有公事要處理,就帶著蘇逸,只要有人來求見他。
就讓蘇逸過來旁聽,總而言之,除了木淵以外……其他所有人來找他,他都絲毫不避諱著蘇逸。
反正不就魔門的那點事兒嘛,繞不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沒有什么不能讓蘇逸知道的。因為沈沐的行為,漸漸來找沈沐的人都少了,因為——他們完全繞不過蘇逸啊!而只要蘇逸在場,必定啥壞事都干不成。
萬劫山上下怨聲載道,議論紛紛,這蘇逸到底給尊上灌了什么迷魂湯,讓尊上對他言聽計從!以前只道蘇逸性格孤傲、清高自持,倒沒有看出竟有做禍水的本事,當(dāng)真是小瞧他了!
沈沐則很高興,他的日子又清靜了。
雖拘泥于情節(jié)人設(shè)不能坦誠相見,但沈沐還是很喜歡和蘇逸一起,畢竟這偌大的萬劫山,就只有這么一個合心意的人啊。
……
這天,蘇逸和沈沐正在吃飯,沈沐為了惡心蘇逸,給他夾了塊魚肉。
蘇逸怔住了,壓下視線,落在碗中魚塊上,這魔頭越來越?jīng)]分寸了,得意忘形之下竟開始給自己夾菜了,他們之間何曾這樣親近過?
蘇逸冷冷瞥了一眼,正要把那塊魚給挑出去。卻對上沈沐含笑的雙眸……
蘇逸握緊了筷子,遲疑片刻,將魚塊送進(jìn)了口中,香滑綿膩,味道極好。
沈沐身為一個專注的干飯人,夾完菜就沒再看蘇逸,而是開心的享受眼前美食,穿書的福利倒是極好的。
快要吃完的時候,木淵忽然過來了。
木淵身為沈沐身邊最得力的親信,進(jìn)來無需通報,他暗紅的豎瞳瞥了蘇逸一眼,神色陰冷,眉心蹙起,尊上這些天日日在蘇逸這里,就算是為了做戲給仙界看,又何至于做到這個地步,想到尊上很有可能動了真心,木淵憂心忡忡,對蘇逸就充滿了敵意。
蘇逸同樣抬眸看向沈沐,淡淡雙眸似有覆寒冰,沈沐見所有人都不避諱自己——唯有木淵是例外。
沈沐沒有想到木淵會突然過來,一看兩人之間氣氛不太對,當(dāng)即站了起來,對木淵輕笑:“找本尊有事?走吧,回去說?!?/p>
原著里面木淵就和蘇逸不對付自己如今好不容易才緩和了他倆的矛盾,可不想木淵再走之前的老路。說著就起身往外走。
木淵恭敬的應(yīng)了聲“是”,不再看蘇逸,轉(zhuǎn)身快步跟上了沈沐。
蘇逸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眨眼間院中就無人了……不論何時何地,只要木淵出現(xiàn),沈沐就會毫不猶豫的離開。而他們之間說了什么,更從不讓自己知曉絲毫。也不知做些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蘇逸垂眸看了看眼前的菜,忽然就索然無味了。
沈沐帶著木淵回到自己的寢殿,關(guān)上門,然后才道:“找本尊到底何事?”
外人說再多謝懷如何禍水,沈沐如何鬼迷心竅,木淵都是不會聽信的,但是他卻信自己親眼所見,即便沈沐一再表明對蘇逸無意,但他的所做作為是騙不了人的……
木淵難免憂心,不想尊上被蘇逸所傷,但自己說別的尊上都聽,卻唯獨在蘇逸這件事上,獨斷專行,不允許他有絲毫置喙。
有時候,木淵都不禁有些懷疑。
蘇逸是否真的給尊上喂了迷魂湯,才令尊上對他這般與眾不同。
………
木淵神色恭敬,微微躬身,輕聲道:“尊上,一切都已經(jīng)按照您的吩咐準(zhǔn)備妥當(dāng),不知尊上打算何時下山?”說罷,他靜靜佇立,眼神中滿是等待指示的專注。
沈沐微微仰頭,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層層云霧,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慵懶地說道:“過段時間吧,且讓他們再瀟灑幾日?!闭Z氣中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從容與淡定。
“是?!蹦緶Y應(yīng)下這一個字,聲音簡潔有力,隨后轉(zhuǎn)身,步伐沉穩(wěn)地離開了。
……
蘇逸無意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心中頓時疑云密布。沈沐為何突然要去攻打云天宗呢?云天宗向來與魔道并無太多瓜葛,沈沐這一舉動背后究竟藏著怎樣的深意?他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沈沐心情不錯,腦海里想著情節(jié)進(jìn)展順利,腳步也不自覺地輕快起來。完成了一段重要情節(jié),接下來的安排倒讓他犯了難。待會兒,是先回房好好休息一番,還是先去飽餐一頓,慰藉一下腹中的饞蟲呢?他有些走神,思緒在休息與吃飯之間徘徊不定。
忽的,沈沐感到手腕一緊,一股炙熱的溫度透過肌膚傳來,仿佛要將他的血脈都點燃。他錯愕地回過頭,就見蘇逸不知何時已來到身后,緊緊握著他的手腕,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滿是復(fù)雜的情緒,蹙眉定定地看著他,目光中似有質(zhì)問,又似有責(zé)備。
蘇逸薄唇微動,聲音低沉,緩緩開口:“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每一個字都仿佛從齒間擠出,帶著壓抑的憤怒。
沈沐臉上露出些許詫異之色,在他的印象里,蘇逸向來與自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從不主動觸碰自己,今日這般舉動實在是反常。難道是因為自己攻打云天宗的決定惹他生氣了?也是……他可是在吩咐木淵滅掉云天宗?。≡谑廊搜壑?,魔道此舉無疑又是一次濫殺無辜的惡行。但凡是個堅守正道的人,又怎能容忍這樣的事發(fā)生呢?
(不對啊,蘇逸怎么會知道這件事的?難道是剛剛被他聽到了談話?)
沈沐心中暗自思忖,可自己又不能直接說你放心,他只是殺那些罪有應(yīng)得之人,無辜的人不會有任何危險。
他微一沉吟,臉上便換上了那副平日里不屑狂妄的表情,冷笑一聲道:“本尊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管不著!”語氣中充滿了霸道與不容置疑。
哦?真是如此嗎?
蘇逸差點要氣笑了,他冷冷地瞥著沈沐,心中滿是憤懣。這話你自己信嗎?蘇逸很清楚,沈沐絕非如此草菅人命之人,可他為何又要故作這般冷酷無情的模樣?
可是……他們又算得什么關(guān)系呢?自己憑什么要求沈沐坦誠相待?蘇逸心中一陣苦澀,意識到自己似乎并沒有立場去質(zhì)問沈沐。
蘇逸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fù)內(nèi)心翻涌的情緒,緩緩閉了閉眼睛,像是要將所有的不甘與無奈都隱藏起來。忽的,他松開了緊緊握著沈沐手腕的手,轉(zhuǎn)身大步離去,每一步都邁得堅定而決絕,仿佛要與這段莫名的糾葛劃清界限。
沈沐望著蘇逸離開的背影,緩緩抬手撫了撫泛紅的手腕,蘇逸的手勁兒確實有點大,現(xiàn)在還隱隱有些疼痛。唔……不過……生氣好啊。
今日真是一舉兩得,沈沐更加滿意了。
……
因為蘇逸不高興了,沈沐這幾日就索性沒去蘇逸那邊,免得給他添堵,讓他一個人靜靜。
系統(tǒng)一看宿主又開始咸魚,每日憂心忡忡,宿主之前說要讓蘇逸恨他,到底指的是什么事情?難道就是指云天宗的事?可每次自己問,宿主都說再等等再等等……
所以宿主到底有沒有在想情節(jié)啊?
沈沐這些天很閑,在魔宮過著紙醉金迷的日子,偶爾去山上到處逛逛,視察一下浮丘山的基業(yè)……
有天,沈沐在巡視完,回來遇見了合歡宗宗主,來了來了,重要的情節(jié)點來了,沈沐有些高興。
合歡宗宗主彎著腰,高高抬起雙手越過頭頂,手心中捧著一枚透明珠子.琥珀般的珠子里,有一對漂亮的金色小蟲。
合歡宗宗主道:“此乃本宗的鎮(zhèn)宗之寶——情蠱,只有本宗歷代宗主可以培育出來,屬下嘔心瀝血也僅僅只培育出一對。它可使服下子蠱之人對母蠱主人死心塌地,言聽計從……
沈沐一個人坐在屋中,指尖摩挲著琥珀珠子,若有所思。
合歡宗宗主離開前,將情蠱的用法盡數(shù)告知,按照合歡宗宗主的說法,這玩意兒絕對沒人扛得住,只要服下了情蠱子蠱,哪怕是修了無情道,再清心寡欲意志堅定之人,也得化身咳咳咳咳咳。
任何時候只要主人想要,服下子蠱之人就必定發(fā)作……且唯有主人可解。且主人可以控制對方生死等等等。
嘖。
完全是個小黃蚊設(shè)定道具。
原著中墨塵給蘇逸服下情-蠱,揚言要讓蘇逸哭著求他,結(jié)果當(dāng)然是——失敗了。
蘇逸憑著超凡脫俗的意志力,生生克制住了自己;而墨塵即便連這樣的法子都用了,卻也換不得蘇逸一絲妥協(xié)哀求。這段情節(jié)的重點,就在于展現(xiàn)蘇逸的頑強(qiáng)不屈,從而令墨塵進(jìn)一步折服于他。
蘇逸并不意外,這情蠱雖然絕頂厲害,但也不看看蘇逸何許人也——他可是本文主角受啊!
就算全靈仙界的人都扛不住這情蠱,擁有主角光環(huán)的蘇逸也是扛得住的。
這個人是即便打斷他每一根骨頭,用最為無所不用其極的惡毒手段,也是絕對無法折服的,墨塵對蘇逸自是又愛又恨,然后又是大篇大篇強(qiáng)制愛情節(jié)。
簡而言之:這個合歡宗宗主口中無所不能的鎮(zhèn)宗之寶情蠱,對蘇逸而言就只是一個沒啥效果的劣藥,唯一的作用,就是給墨塵又制造了很多吃肉的機(jī)會……
看似又是沒營養(yǎng)的無效情節(jié)……但沈沐這次卻不打算省略。相反,這是個很重要的道具。
沈沐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著,這情蠱對他而言,作用自然不是為了吃肉。這段時間自己為了方便,省略了不少情節(jié),和蘇逸相處也算不錯。
蘇逸是個光明磊落的正道修士,雖說不太可能因此而放棄殺自己,更不會改變他除魔衛(wèi)道的立場,但一點點小變故也可能影響情節(jié)……
蝴蝶效應(yīng)不容小覷。
但有了這個情蠱就不一樣了。
蘇逸一旦服下了這個情蠱,就勢必對他所厭憎的自己產(chǎn)生情欲,而對蘇逸而言,即便他意志力驚人能夠克制自己,但僅僅只是產(chǎn)生這樣的感覺也足夠令他惡心。
蘇逸是何等高傲孤冷之人,只要想想他這樣的人會受欲望支配,對有著師門血仇的魔頭動情,被人操縱七情六欲,如同牽線木偶不能自已……這可比打斷他的每根骨頭,不,比殺了他更令他難以容忍,羞辱百倍啊!
生不如死不過如此。
且只要母蠱主人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得擺脫這種束縛,唯一得到解脫的辦法——就是殺了母蠱主人。
這仇恨值還不拉的妥妥的?
即便自己別的事上放放水,但只要蘇逸還受情蠱控制,他就必定殺自己而后快。
這便是他給自己準(zhǔn)備的后路。
蘇逸緩緩睜開眼睛,眉心蹙起,封印石在他不斷的沖擊下,隱隱已有一些松動,但最近到了瓶頸期,已經(jīng)好幾日沒有進(jìn)展了。
但這并未超出他的預(yù)料。
欲速則不達(dá),蘇逸起身從床上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已經(jīng)涼了,但蘇逸卻并不介意。
他垂眸抿了口茶。
自從那日分開之后,沈沐許久不曾來了。
他在做些什么?
可是和木淵在一起?但隨即他又露出自嘲之色,沈沐在做什么,來與不來又與他何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