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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強勢的溫柔 道爺給我壓歲錢 91180 字 2025-07-25 04: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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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溫來得猝不及防。

江敘把洗好的襯衫收進衣柜時,窗外的風(fēng)卷著落葉撞在玻璃上,發(fā)出沙沙的聲響。手機放在床頭柜上,屏幕暗著,從昨天下午開始,那個熟悉的號碼就沒再亮起過。

她捏著襯衫領(lǐng)口的手指微微收緊。

周三匯報結(jié)束后,溫眠幾乎每天都會發(fā)來消息。有時是問她"學(xué)姐今天想吃什么",有時是分享他新練的曲子片段,偶爾還會發(fā)張他畫的小插畫——大多是她在圖書館皺眉看書的樣子,或者他自己抱著琴的側(cè)影,筆觸軟乎乎的,像他的人。

江敘通?;氐煤喍?,一個"嗯"或"好",偶爾會多問一句"練琴累不累"。但溫眠從不介意,依舊每天準(zhǔn)時發(fā)來消息,像只認(rèn)準(zhǔn)了主人的小狗,執(zhí)著又可愛。

可今天從早上到現(xiàn)在,手機安安靜靜的,連條推送都沒有。

江敘把襯衫掛好,轉(zhuǎn)身走到書桌前,目光落在那個空了的曲奇紙袋上。上周溫眠送來的湯確實好喝,清淡的排骨玉米味,帶著點家常菜的暖香。他當(dāng)時紅著臉說"我媽說多喝湯對身體好",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琉璃。

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懸了懸,最終還是放下了。她不是那種會主動追問的人,更何況...他們也沒熟到需要時刻報備行程的地步。

"叮鈴——"

手機忽然響了,屏幕上跳出"溫眠"兩個字,后面跟著只歪頭的小貓頭像。

江敘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幾乎是立刻接起:"喂?"

"學(xué)姐..."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還有點含糊,像是剛哭過,"你...你現(xiàn)在有空嗎?"

江敘皺眉:"怎么了?出事了?"

"我...我在琴房樓天臺..."溫眠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夾雜著風(fēng)聲,"我有點...有點難受..."

江敘沒再多問,抓起外套就往外跑:"等著,我馬上到。"

琴房樓的天臺風(fēng)很大。

江敘推開門時,看見溫眠正蹲在角落的欄桿邊,肩膀微微聳動著,像是在哭。他穿著件單薄的灰色衛(wèi)衣,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亂糟糟的,懷里緊緊抱著個保溫杯,背影看起來格外單薄。

"溫眠。"江敘走過去,把外套披在他肩上。

溫眠猛地抬起頭,眼睛紅得像兔子,睫毛濕漉漉地粘在一起,鼻尖也紅紅的??吹浇瓟?,他的眼淚掉得更兇了,卻還是咬著唇,不想發(fā)出聲音。

"怎么了?"江敘蹲下來,視線和他平齊,聲音放軟了些,"誰欺負(fù)你了?"

溫眠搖搖頭,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他抱著的保溫杯上,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他吸了吸鼻子,哽咽著說:"我...我的琴譜...被人撕了..."

江敘的眉頭瞬間皺緊:"誰干的?"

"不...不知道..."溫眠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早上來練琴,發(fā)現(xiàn)琴房被撬了...我準(zhǔn)備比賽的譜子...還有我媽給我寫的信...都不見了..."

他說著,從懷里掏出個被撕得破破爛爛的本子,紙頁邊緣還沾著腳印。江敘認(rèn)得,那是他一直用來記靈感的筆記本,上次在匯報廳,他還翻給她看過,里面畫滿了音符和小插畫。

"我找了一上午...只找到這個..."溫眠的手指撫過破爛的紙頁,眼淚掉得更兇了,"那是我...我準(zhǔn)備了三個月的比賽曲目...還有我媽...她去年生病的時候?qū)懙男?.."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乎變成了嗚咽。風(fēng)卷起他的花,散在空氣里,帶著濃濃的委屈和無助。

江敘看著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又悶又疼。她很少見人哭得這么傷心,尤其是溫眠——他總是軟軟糯糯的,受了委屈也只會紅著眼眶忍回去,像今天這樣崩潰大哭,還是第一次。

"別哭了。"江敘伸手,笨拙地拍了拍他的背,"哭解決不了問題。"

溫眠搖搖頭,眼淚卻停不下來:"可是...可是我找不回來了...那是我...我唯一的念想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針一樣扎進江敘的心里。她忽然想起自己小時候,被鄰居家的男孩搶走畫了很久的畫,也是這樣蹲在角落里哭,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那時候沒有人來抱她,也沒有人說"別哭了"。

江敘嘆了口氣,把他往自己這邊拉了拉,讓他靠在自己肩上:"沒事,找不回來我們就再做一份。譜子你記得大概,我們可以重新寫;信...你媽媽的話,你肯定記在心里了,對不對?"

溫眠的頭靠在她肩上,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干凈的皂角味,混合著外套上的陽光氣息,讓他混亂的心緒莫名平靜了些。他點點頭,眼淚卻還是止不住,把她的襯衫哭濕了一小塊。

"是誰干的?"江敘的聲音冷了下來,"是不是李哲他們?"

溫眠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我...我早上看到他們在琴房樓門口...鬼鬼祟祟的...我的琴房鑰匙...昨天落在排練室了..."

江敘的眼神沉了下來。她就知道,那個李哲沒那么容易罷休。上次匯報被打臉,肯定是懷恨在心,才想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等著。"江敘扶著溫眠站起來,"我們?nèi)フ宜?

"別...別去了..."溫眠拉住她的手,手指冰涼,"我不想...不想再惹麻煩了..."

他的手心全是冷汗,攥得很緊,像是怕她真的去找李哲算賬。江敘看著他紅紅的眼睛,心里的火氣忽然被一陣心疼壓了下去。

這個男生,總是這樣。被欺負(fù)了只會自己躲起來哭,卻還想著不要給別人添麻煩。

"好,不去。"江敘反手握住他的手,把他冰涼的手指包在自己掌心,"但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她的手很暖,帶著讓人安心的溫度。溫眠看著她堅定的側(cè)臉,忽然覺得心里沒那么難受了。他吸了吸鼻子,小聲說:"學(xué)姐,謝謝你。"

"謝什么。"江敘拉著他往樓下走,"先跟我回去,你都凍成這樣了,想感冒?"

溫眠乖乖地跟著她走,腳步還有點踉蹌。風(fēng)卷起他額前的碎發(fā),露出光潔的額頭,眼睛紅紅的,像只剛被安撫好的小貓。

江敘把溫眠帶回了自己租的公寓。

這是溫眠第一次來她的住處。小小的一居室,收拾得干凈利落,客廳的書架上擺滿了書,大多是文學(xué)理論和經(jīng)典名著,角落里放著盆綠蘿,葉片綠油油的,充滿生機。

"先去洗澡,我給你找身干凈衣服。"江敘把他推進浴室,"熱水在左邊,沐浴露在架子上。"

溫眠抱著她遞過來的干凈毛巾,看著緊閉的浴室門,臉頰忽然有點發(fā)燙。他剛才靠在她肩上哭的樣子,一定很丟人吧?還有...她握著他手的時候,他的心跳快得像要炸開。

熱水淋在身上時,溫眠才慢慢緩過神來。鏡子里的自己眼睛紅腫,鼻尖通紅,樣子狼狽極了。他想起江敘剛才毫不猶豫跑來找他的樣子,想起她把外套披在他肩上的溫度,心里忽然暖暖的。

洗完澡出來,江敘已經(jīng)把飯菜擺在桌上了。簡單的兩菜一湯,番茄炒蛋,清炒時蔬,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

"趕緊吃,吃完了吃藥。"江敘把一杯溫水和感冒藥放在他面前。

溫眠在她對面坐下,看著桌上的飯菜,忽然鼻子一酸:"學(xué)姐,你不用對我這么好的..."

"吃飯。"江敘沒看他,低頭吃面,聲音卻軟了些,"總不能看著你餓死在我這兒。"

溫眠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著。番茄炒蛋炒得很入味,帶著點甜甜的汁水,是他喜歡的味道。他偷偷看了江敘一眼,她正低頭吃面,側(cè)臉的線條很柔和,不像平時在學(xué)校里那么清冷。

"學(xué)姐,你一個人住嗎?"溫眠小聲問。

"嗯。"江敘點頭,"學(xué)校宿舍太吵,不方便看書。"

"那...你爸媽不擔(dān)心嗎?"

江敘的動作頓了頓,眼神暗了暗:"他們忙,顧不上。"

溫眠察覺到她語氣里的疏離,沒再追問。他想起自己的媽媽,雖然身體不好,卻總是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他忽然有點心疼江敘,覺得她總是一個人硬撐著,一定很累吧。

"學(xué)姐,"溫眠放下筷子,認(rèn)真地看著她,"以后...如果你覺得累了,可以告訴我。我...我雖然幫不上什么大忙,但我可以聽你說話。"

江敘抬眼,對上他真誠的目光。那雙眼睛很亮,像藏著星星,帶著種純粹的、想要關(guān)心她的心意。

心里某個地方忽然被輕輕撞了一下,有點酸,又有點軟。

她其實很少和人說起家里的事。父母關(guān)系不好,常年冷戰(zhàn),對她的關(guān)心也只停留在"成績怎么樣""有沒有拿到獎學(xué)金",從來沒問過她"累不累""開不開心"。久而久之,她也就習(xí)慣了什么事都自己扛著。

可現(xiàn)在,這個才認(rèn)識沒多久的學(xué)弟,卻對她說"可以聽你說話"。

"好。"江敘低下頭,繼續(xù)吃面,聲音輕得像嘆息,"謝謝你。"

溫眠看著她微紅的耳根,忽然笑了。左邊臉頰的梨渦淺淺地陷下去,像盛著顆小小的糖。

吃完飯后,溫眠主動提出要洗碗,被江敘推出了廚房。

"你去客廳坐著,我給你找鋪子。"江敘系上圍裙,"你比賽的曲子,還記得多少?"

"大部分...都記得..."溫眠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她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心里暖暖的,"就是有幾個難點...記不太清了..."

"記不清的地方,我們慢慢想。"江敘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帶著水流的嘩嘩聲,"總能想起來的。"

溫眠點點頭,目光落在客廳的書架上。他忽然看到最上層放著個眼熟的東西——是他第一次送給她的那個手繪書簽,被小心地放在一個透明的書簽夾里,旁邊還放著他后來送的幾張小插畫。

原來...她都留著。

溫眠的心跳忽然快了起來,像有只小鹿在心里亂撞。他看著那個小小的書簽,忽然覺得,今天丟失的譜子和信件,好像也沒那么重要了。

至少,他還有這個。還有...身邊的這個人。

晚上,江敘把客房收拾出來,讓溫眠睡在那里。

"這是新?lián)Q的床單被罩,放心睡。"江敘把一杯溫牛奶放在床頭柜上,"睡不著就叫我,別自己扛著。"

"嗯。"溫眠點點頭,看著她轉(zhuǎn)身要走,忽然叫住她,"學(xué)姐。"

江敘回頭:"怎么了?"

溫眠掀開被子下床,走到她面前,從口袋里掏出個小小的東西遞過來。是顆用玻璃紙包著的糖果,粉色的,上面畫著只小兔子。

"這個...給你。"他的聲音有點小,耳根紅紅的,"我媽說...吃點甜的,心情會變好。"

江敘看著那顆糖,忽然想起白天在天臺,他也是這樣,自己明明哭得那么傷心,卻還想著安慰別人。

她接過那顆糖,指尖觸到他的指尖,兩人都像觸電似的縮了一下。

"謝謝。"江敘把糖放進睡衣口袋,"晚安。"

"晚安,學(xué)姐。"

回到房間,江敘靠在門上,摸出那顆粉色的糖果。玻璃紙在指尖發(fā)出輕微的響聲,透過薄薄的紙,能聞到淡淡的草莓味。

她想起溫眠紅紅的眼睛,想起他靠在她肩上哭泣的樣子,想起他小心翼翼遞糖的神情。心里忽然有種奇異的感覺,像被溫水浸泡著,暖烘烘的。

或許,她也不是那么喜歡一個人。

第二天早上,江敘被一陣香味喚醒。

走出房間,看到溫眠正在廚房忙碌。他穿著她的白色襯衫,袖子卷得高高的,露出纖細(xì)的手腕,正低頭專注地煎著雞蛋,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畫面溫暖得像幅畫。

"學(xué)姐,你醒了?"溫眠回頭,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我做了早餐,快好了。"

江敘站在原地,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個有點冷的秋天,好像也沒那么難熬了。

她走過去,從身后輕輕抱住了他。

溫眠的身體瞬間僵住,手里的鍋鏟差點掉在地上。他能感覺到她靠在他背上的重量,還有她平穩(wěn)的呼吸,帶著淡淡的皂角味。

"溫眠。"江敘的聲音很輕,帶著剛睡醒的沙啞,"以后被人欺負(fù)了,不許再自己躲起來哭。"

溫眠的眼眶忽然濕了。他點點頭,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嗯。"

陽光落在兩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長,像首溫柔的詩。

江敘知道,從今天起,有些東西不一樣了。她不再是那個只想著自己硬撐的江敘,而溫眠,也不再是那個只會自己躲起來哭的小男孩。

他們會成為彼此的依靠。

(第五章 完)


更新時間:2025-07-25 04:13: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