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裹挾著初雪掠過三中的紅磚墻，陸野和林小夏的爭吵聲混著踩雪的咯吱聲在走廊回蕩。"陸野！你這巡查記錄寫得跟鬼畫符似的，主任看了又要訓我們！"林小夏舉著皺巴巴的牛皮紙表格追到樓梯口，馬尾辮隨著劇烈動作左右晃動。
黑發(fā)男生單手插兜轉身，黑色羽絨服肩頭落著層薄雪，睫毛上的雪粒在晨光中閃著細碎的光："嫌難看？有本事你來寫！我昨晚給流浪貓搭窩到凌晨三點——"
"關我什么事！"林小夏跺腳時，棗紅色圍巾末端掃過陸野手背，"再這樣拖后腿，就去跟溫學姐說把你踢出去！"
這話讓陸野瞬間黑了臉，他突然逼近，身上帶著雪松混著煙火的氣息："你敢！"兩人鼻尖幾乎相觸，驚飛了廊下覓食的麻雀。林小夏這才發(fā)現(xiàn)，陸野眼尾有道淡粉色疤痕，在冷白的膚色下若隱若現(xiàn)。
程若檸抱著文件路過，正巧看見溫晚意站在轉角。紀律部主席裹著米白色針織大衣，淺咖色毛線圍巾上繡著小雛菊，手機屏幕幽光映著她微蹙的眉——對話框里又是那串神秘數(shù)字，末尾綴著個雪花表情。"別鬧了。"溫晚意收起手機，從帆布書包側袋掏出兩個暖手寶，"都拿著，感冒了又要耽誤工作。"暖手寶套著卡通刺繡布套，還帶著淡淡的茉莉香。
當晚秘密基地，煤油燈在木桌上投下暖黃的光暈。陸野蹲在角落組裝新貓爬架，扳手擰螺絲的聲音格外用力。林小夏抱著剛領養(yǎng)的奶貓哼歌，故意把音量調(diào)得很大。"吱呀——"門被推開，帶著寒氣的冷風灌進來，溫晚意的男友戴著寬檐帽出現(xiàn)在陰影里，懷里抱著個裹著防水布的金屬箱。
"這是他改良的自動喂食器。"溫晚意眼底藏著星星，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紅繩手鏈，"用的是......特殊材料。"金屬箱打開的瞬間，程若檸看見內(nèi)部復雜的齒輪結構，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銀光。陸野突然扔了扳手湊過來，黑色衛(wèi)衣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新鮮的抓痕："這玩意兒能防野貓搶食嗎？校門口那只三花總被欺負。"
"你怎么知道不是三花欺負別人？說不定就是個霸王貓！"林小夏反駁時，奶貓突然伸出爪子拍了拍陸野手背。
"你見過瘸著腿的霸王？"陸野擼起袖子，疤痕隨著動作扭曲，"昨天為了護它......"話沒說完又梗著脖子閉嘴。林小夏的聲音突然軟下來："誰、誰讓你多管閑事......消毒了嗎？"她轉身從醫(yī)藥箱翻出碘伏，卻發(fā)現(xiàn)陸野已經(jīng)自己處理好傷口，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
這時溫晚意的男友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試設備，金屬零件碰撞聲清脆悅耳。程若檸發(fā)現(xiàn)他操作時始終戴著黑色手套，袖口隱約露出半枚齒輪狀紋身。當他低頭時，帽檐陰影完全遮住眉眼，只能看見下頜線繃得筆直。
深夜辦公室，程若檸送完文件，透過虛掩的門看見驚人一幕：溫晚意的男友正在破解匿名舉報信的加密文件，屏幕藍光映著他專注的側臉。"查到IP了。"他聲音低沉如大提琴，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是......"話被突然響起的短信提示音打斷，溫晚意拿起手機，臉色瞬間蒼白。她咬住下唇的樣子，和平時溫柔的模樣判若兩人。
程若檸慌忙躲進陰影，聽見紙張翻動聲。等她再探頭，辦公室只剩溫晚意一人，對著窗外的雪幕發(fā)呆。月光落在她無名指的素圈戒指上，泛著冷寂的光。桌上的相框倒扣著，露出背面用鉛筆寫的小字："等我回來"。
第二天晨會，陸野和林小夏又因為巡查路線吵起來。"跟我去器材室！上周就有人偷拿鉛球！"林小夏晃著記錄本，帆布包上的貓咪掛墜叮當作響。陸野卻指向操場："那邊翻墻痕跡新的，肯定有問題！"兩人爭得面紅耳赤時，溫晚意突然按住桌角，指甲在木質(zhì)桌面留下淺色壓痕："分成兩組，半小時后匯合。"
她轉身時，程若檸瞥見她藏在袖中的手在發(fā)抖。而此刻操場圍墻下，幾個戴著口罩的身影正掏出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映出和舉報信相同的加密界面。其中一人手腕上的紅繩手鏈隨風晃動，繩結處的金屬片閃著冷光，和溫晚意男友身上的零件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