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第七天,唐豆豆成功解鎖了新技能——順拐著踢正步,居然走出了獨特的節(jié)奏感,連教官都看愣了,評價道:“唐豆豆同學,你這步伐,很有個人風格?!?/p>
她正得意,被旁邊的韓司祁用胳膊肘懟了懟:“別驕傲,再順下去,全連都要被你帶跑偏了?!?/p>
“要你管!”唐豆豆梗著脖子,結果下一秒就被教官點名:“唐豆豆,出列!給大家演示一下正步走!”
她硬著頭皮往前走,果然又順拐了,引得全連笑成一片。韓司祁站在隊伍里,肩膀抖得像揣了只兔子,卻在她差點同手同腳撞上旗桿時,突然喊了聲:“報告教官!我請求示范!”
他出列走了趟正步,步伐標準得像教科書,手臂擺動的幅度都分毫不差。走回隊列時,故意從唐豆豆身邊經(jīng)過,低聲說:“學著點,笨蛋,腿和手反著來?!?/p>
下午學疊被子,唐豆豆對著那坨綠乎乎的軍被發(fā)愁,怎么疊都像塊發(fā)面饅頭。韓司祁被他們宿舍的人推來當“疊被指導”,一進門就看見她對著被子齜牙咧嘴。
“過來?!彼阉抢揭贿叄闷鸨蛔娱_始演示,“先壓平,再折三分之一,邊角要捏出直線……”
唐豆豆看著他手指翻飛,原本軟塌塌的被子很快變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塊”,忍不住驚嘆:“韓司祁,你這手藝能去開家政公司了!”
他白了她一眼:“再廢話,你的饅頭就等著被教官扔出去吧。”
結果當天檢查內(nèi)務,唐豆豆的被子果然被評為“最差示范”,掛在宿舍門口當反面教材。她氣鼓鼓地去找韓司祁算賬,看見他正幫隔壁宿舍的男生疊被子,手法熟練得讓人心塞。
“韓司祁!你偏心!”她沖過去嚷嚷,“你幫他們疊,不幫我疊!”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頭也不抬,“而且,我怕幫你疊完,你晚上舍不得蓋,抱著睡成熊貓眼。”
旁邊的男生們笑得直拍桌子,唐豆豆的臉騰地紅了,抓起他桌上的一個蘋果就往他身上砸:“讓你笑話我!”
蘋果被韓司祁穩(wěn)穩(wěn)接住,他擦了擦上面的灰,遞回給她:“吃吧,補補腦子,明天還要練戰(zhàn)術匍匐?!?/p>
戰(zhàn)術匍匐那天,唐豆豆趴在泥地里,剛往前挪了兩下,就感覺有東西往脖子里鉆——是只毛毛蟲,綠乎乎的,還在蠕動。她嚇得差點彈起來,眼淚瞬間涌了上來。
“別動?!表n司祁不知什么時候爬到了她旁邊,伸手飛快地捏起毛毛蟲扔到一邊,“就一只蟲而已,比你畫的豬八戒可愛多了?!?/p>
“你還笑!”她吸著鼻子瞪他,臉上沾著泥,像只剛從泥潭里撈出來的小花貓。
他突然湊近,用袖子幫她擦了擦臉頰的泥,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什么?!昂昧?,”他低聲說,“往前爬吧,我在你后面?!?/p>
那天的訓練結束后,兩人渾身是泥地走回宿舍,引得路人頻頻回頭。唐豆豆看著韓司祁臉上的泥印子,突然覺得很好笑,指著他的臉笑個不停:“韓司祁,你現(xiàn)在像只大花貓!”
韓司祁沒反駁,反而掏出手機,對著她“咔嚓”拍了張照:“彼此彼此,你這模樣,放動物園能當鎮(zhèn)園之寶?!?/p>
晚上洗漱時,唐豆豆發(fā)現(xiàn)后背有塊泥自己擦不到,正對著鏡子發(fā)愁,宿舍門被敲響了。韓司祁站在門口,手里拿著瓶沐浴露:“我媽給的,說這個去泥漬好用。對了,后背擦不到?”
唐豆豆愣了愣,點頭。
他轉身回了自己宿舍,很快拿來一把長柄刷子:“喏,用這個,別客氣?!?/p>
唐豆豆拿著刷子,突然想起高中時他幫自己裝自行車鏈條的樣子,也是這樣,嘴上不饒人,卻總會把事情想到前頭。
軍訓最后一天匯報表演,唐豆豆居然沒順拐,還把正步走得有模有樣。結束時,教官特意表揚了她:“唐豆豆同學,進步很大,值得鼓勵!”
她正得意,被韓司祁拉到一邊,手里塞了個小本子。翻開一看,是他畫的軍訓日記——里面畫著她順拐的樣子、被毛毛蟲嚇哭的樣子、對著被子發(fā)愁的樣子,最后一頁畫著兩個穿著軍訓服的小人,并肩站在陽光下,旁邊寫著:笨蛋的軍訓通關了。
唐豆豆捏著本子,突然覺得眼眶有點熱。她抬頭看韓司祁,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她,眼里的光比匯報表演的彩旗還亮。
“喂,”她吸了吸鼻子,“軍訓結束了,請我吃冰淇淋啊,要三倍球的那種。”
“好啊,”他笑了,“不過得你付錢,誰讓你害我被教官罰站了三次?!?/p>
“韓司祁!”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吵吵鬧鬧的聲音漫過操場,像給這段又苦又甜的軍訓時光,畫上了個甜甜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