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蓋著一塊刺眼的白布。白布勾勒出一個(gè)瘦小的人形輪廓。旁邊,
站著一位穿著深色舊外套的中年女人。她背對(duì)著門口,肩膀劇烈地聳動(dòng)著,
發(fā)出壓抑到極致的、破碎的嗚咽,那聲音像被砂紙磨過,充滿了無法承受的劇痛和絕望。
是陸草螢的母親。鹿鶴鳴見過她幾次,每次都是沉默而疲憊的樣子。
鹿鶴鳴的目光死死釘在那塊白布上。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揉捏,
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他一步步挪過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冰涼的空氣吸進(jìn)肺里,
帶著針扎般的刺痛。終于,他站到了推床邊。他看到了白布邊緣露出來的一只手。蒼白,
纖細(xì),像一截失去所有生機(jī)的枯枝,無力地垂落在冰冷的金屬床沿。手指微微蜷曲著,
以一種極其別扭、用力的姿勢(shì),緊緊攥著什么東西。鹿鶴鳴的視線凝固在那只手上,
凝固在那緊攥的拳頭里露出的那一點(diǎn)點(diǎn)顏色上。是紙。一只紙鶴。
一只被用力攥得嚴(yán)重變形、幾乎看不出形狀的紙鶴。紙鶴小小的翅膀頂端,
赫然浸染著一小片刺目的、已然干涸的暗紅色!是血!鹿鶴鳴的瞳孔驟然收縮到針尖大小!
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間從腳底直沖頭頂!他認(rèn)得那紙的顏色!是淺紫色的,
印著細(xì)小的、幾乎看不見的白色碎花!那是陸草螢的日記本!她一直用那種本子!
她總是很小心地護(hù)著那個(gè)本子,偶爾被他撞見在寫,會(huì)像受驚的小鹿一樣飛快地合上,
臉頰微紅。她……她緊攥著這只紙鶴?用盡最后的力氣?鹿鶴鳴顫抖著,
幾乎是本能地伸出手,冰涼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到那只冰冷僵硬的手指。他用了點(diǎn)力氣,
才將那緊緊蜷曲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那只被血浸染了一角的紙鶴,
終于完全落入了他的掌心。小小的,皺巴巴的,沾著冰冷的雨水和暗紅的血漬,
翅膀幾乎被揉爛了。紙鶴的身體上,似乎還有幾個(gè)用鉛筆寫下的、極其潦草模糊的小字,
被血和水漬暈染得幾乎無法辨認(rèn)。鹿鶴鳴的心臟狂跳著,幾乎要沖破胸腔。他顫抖著,
用另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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