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林卷卷盯著投稿系統(tǒng)彈出的拒稿通知,編輯那句“創(chuàng)新性不足,實驗設計如兒戲”像一把小錘子,精準砸在她本就岌岌可危的畢業(yè)進度條上。研二都快過半,別說SCI,連篇像樣的EI會議論文都沒有,再這么下去,延畢警告怕是要變成現(xiàn)實處分。
她煩躁地抓了抓扎成丸子頭的發(fā)絲,起身去生物醫(yī)學交叉研究院的公共實驗區(qū)透透氣。路過走廊時,聽到盡頭會議室傳來熟悉的爭吵聲,抬眼一看,“生物信息學實驗室”的門牌讓她瞬間清醒——那是江硯所在的實驗室,傳說中“閻王”導師閻正明的地盤。
好奇心驅(qū)使下,林卷卷貓著腰湊到虛掩的門縫邊。組會現(xiàn)場,閻正明端著保溫杯,慢悠悠開口:“小江啊,你這‘Dragon - Seq’算法雖然有點想法,但核心思路還是基于我之前的框架嘛。這次就把一作讓給小趙,你作為二作,多學學怎么打磨成果?!?/p>
江硯攥著報告的手青筋凸起,他耗時一年開發(fā)的單細胞分析算法,被導師輕飄飄一句話,就把一作送給了只會溜須拍馬的親信趙宇。會議室里其他人噤若寒蟬,沒人敢為江硯出頭,畢竟閻正明在院里一手遮天,誰也不想得罪這位“閻王”。
“導師,這算法從框架設計到代碼實現(xiàn),都是我獨立完成的……”江硯聲音壓抑著憤怒,卻還是保持著最后的克制。
閻正明放下保溫杯,眼神里滿是威懾:“小江,別不知好歹。沒有實驗室的資源,你能做出這成果?要學會感恩?!?/p>
林卷卷在門外聽得咬牙切齒,她太清楚被導師壓榨成果的滋味了,自己不也正因為論文沒成果,在畢業(yè)邊緣瘋狂試探嗎?正想著,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江硯面無表情地走出來,周身散發(fā)的寒氣仿佛能凍裂路過的培養(yǎng)皿。
看著江硯孤寂又憤怒的背影,林卷卷想起自己投稿被拒的絕望,腦子一熱,竟做出了這輩子最社死的決定——她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在眾目睽睽之下,滑跪抱住江硯的大腿,嚎啕道:“江博士!救命??!帶我發(fā)篇SCI吧!我代碼寫得賊溜!家務全包!端茶倒水暖被窩…哦不,暖離心機也行!”
全場瞬間石化,培養(yǎng)箱嗡嗡的運作聲都顯得格外刺耳。閻正明的保溫杯“當”地一聲磕在桌上,趙宇更是直接笑出聲:“林卷卷,你一個計算機系的,跑我們生科院來抱大腿,也太丟份兒了!”
江硯低頭,對上林卷卷視死如歸的星星眼,那眼神里有絕望,有不甘,還有一絲孤注一擲的瘋狂,像極了當年自己初入實驗室,滿心熱忱卻被現(xiàn)實狠狠扇巴掌的模樣。
林卷卷心里“砰砰”直跳,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把這輩子的厚臉皮都用上:“江博士,我真的很需要一篇SCI畢業(yè),您看我計算機系的,代碼能力能幫上忙!您要是帶我,我絕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會議室里的人面面相覷,有人開始小聲議論:“這林卷卷不是計算機系的學術混子嗎?現(xiàn)在還學人家當學術妲己。”“江神怎么這么倒霉,被碰瓷了?!?/p>
江硯沉默了幾秒,就在林卷卷以為自己要被踹飛時,他清冷的聲音響起:“起來吧?!?/p>
林卷卷瞬間喜出望外,剛想歡呼,就聽江硯接著說:“不過,我的項目,我的方向,你的代碼能力歸我調(diào)度。達不到要求,立刻滾蛋。成果按貢獻分配?!?/p>
“好好好!”林卷卷忙不迭點頭,像只被收留的流浪狗,歡快地從地上爬起來。
可她沒注意到,江硯轉(zhuǎn)身時,眼底閃過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縱容。而這一幕,恰好被實驗室里好事的人用手機拍下來,傳到了校內(nèi)論壇。
不出半小時,“林卷卷抱大腿求帶飛”成了熱帖,標題赫然寫著:“驚!計院妲己轉(zhuǎn)戰(zhàn)生科院,目標直指高嶺之花江博士!”“學術妲己實錘!心疼江神被碰瓷!” 林卷卷瞬間獲封“龍騰第一學術妲己”,成為全校吃瓜群眾津津樂道的談資。
林卷卷回到自己的小工位,看著電腦里一堆失敗的實驗數(shù)據(jù)和拒稿郵件,又看看手機里論壇上鋪天蓋地的嘲諷,狠狠咬了咬嘴唇。她知道,這次抱大腿是她最后的機會,不管別人怎么說,她一定要抓住江硯這根救命稻草,把SCI拿到手,堂堂正正畢業(yè)!
另一邊,江硯回到自己的獨立辦公區(qū),盯著電腦里“Dragon - Seq”的代碼,想起林卷卷剛才那副不要臉皮的模樣,嘴角竟不自覺地抽了抽。他揉了揉太陽穴,自言自語道:“這姑娘……邏輯呢?” 可不知為何,他卻沒把林卷卷的請求當成鬧劇,或許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jīng)被打壓時的影子,又或許,是那股子不管不顧的瘋狂勁兒,讓他莫名心動。
當晚,林卷卷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打開手機,看著論壇里對自己的惡評,握緊了拳頭?!暗戎?,我林卷卷一定會讓你們知道,我不是學術妲己,我是要和江硯一起搞大事的代碼俠女!” 她對著空氣揮了揮拳頭,在心里默默為自己打氣,殊不知,一場屬于她和江硯的瘋狂科研之旅,才剛剛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