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大傳播學(xué)院行政辦公樓頂層，冷氣機嘶嘶地吐著寒霜，竭力對抗著窗外七月流火的暑氣。
王大偉癱在那張象征地位的意大利小牛皮老板椅里，昂貴的定制西裝被扯得歪斜凌亂。手機屏幕幽冷的光，像一小塊冰，映著他臉上褪盡血色的慘白。寧薇的名字，連同那封附有加密文件的求證郵件，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眼球上。
“刪掉它！”
這個念頭如同劇毒的藤蔓，瞬間纏緊了他的心臟，瘋狂滋長蔓延。只要源頭消失，寧薇就是空口白牙！胡家許諾的豐厚回報，秦家可能的人脈……決不能功虧一簣！巨大的貪婪瞬間壓倒了恐懼，他布滿血絲的雙眼被一種孤注一擲的瘋狂徹底占據(jù)。
他猛地從椅子上彈起，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撲向那張寬大的紅木辦公桌。目標(biāo)，是那臺連接著清大核心內(nèi)網(wǎng)的臺式電腦！這臺機器，擁有直達學(xué)生數(shù)據(jù)中心最高權(quán)限的鑰匙！
“寧薇……是你逼我的！”嘶啞的低吼從他干裂的喉嚨里擠出，帶著破釜沉舟的狠絕。他撲到鍵盤前，手指因為過度緊張和興奮而劇烈顫抖，平日里爛熟于胸的管理員密碼，竟連續(xù)輸錯了兩次。第三次，才終于重重敲下回車。
幽藍的登錄界面光芒，照亮了他那張因欲望和恐懼而徹底扭曲變形的臉。
“搜索：寧薇。學(xué)號：2020XXXXX……”
“定位：學(xué)生個人網(wǎng)絡(luò)空間節(jié)點……”
“檢測：是否上傳或本地存儲異常加密文件……”
權(quán)限就是暢通無阻的通行證。一連串命令被他用近乎痙攣的手指飛速敲擊出去，動作快得帶出殘影。冰冷的系統(tǒng)忠實地執(zhí)行著，精準(zhǔn)地鎖定了寧薇在校園云空間那片屬于她的、理論上安全的個人存儲區(qū)域。
文件列表瞬間刷新。
個人照片，論文草稿，課程資料……大量普通文件一閃而過。
一個體積明顯異常龐大、命名規(guī)則生僻古怪的隱藏加密文檔包！刺眼地跳了出來！它的最后更新時間——赫然就是今天中午！發(fā)送那封催命郵件的時段！
就是它！寧薇存放證據(jù)的云端原始文件！王大偉的瞳孔驟然收縮，隨即爆發(fā)出狂喜的光芒！只要徹底抹掉這個源頭，郵件附件就成了打不開的加密垃圾！寧薇就失去了最致命的武器！
他顫抖的食指猛地懸停在鼠標(biāo)左鍵上方，如同劊子手舉起了屠刀。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fā)白，一滴滾燙的汗珠從額頭滑落，“啪嗒”一聲，砸在昂貴的紅木桌面上，洇開一小團深色的水漬。
“刪了你……就什么都沒了……”他神經(jīng)質(zhì)地喃喃自語，嘴唇干裂起皮，布滿血絲的眼球因極度的亢奮而向外凸出。眼前仿佛已經(jīng)浮現(xiàn)寧薇氣急敗壞卻無可奈何的蒼白面孔，胡曉菲繼續(xù)趾高氣揚的得意神情，以及自己穩(wěn)穩(wěn)坐在這把權(quán)力交椅上，繼續(xù)享受秦家和胡家“關(guān)照”的愜意未來。
就在他凝聚起全身力氣，狠心要將指尖壓下去的那一剎那——
噗滋！
一聲極其輕微、卻異常刺耳的電流爆裂聲，毫無征兆地響起！
王大偉面前的電腦屏幕瞬間熄滅！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掐斷了喉嚨！緊接著，辦公室頂棚的LED日光燈管發(fā)出一連串短促而詭異的“噼啪”閃爍，掙扎了幾下，也徹底歸于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空調(diào)低沉的嗚嗚運轉(zhuǎn)聲戛然而止！
整個空間，連同他狂跳的心臟，瞬間被拋入了死寂的深淵。只有窗外城市模糊的天光，透過厚重的百葉窗縫隙，吝嗇地投下幾道慘淡的灰影。
斷電？！又是斷電？！
王大偉徹底懵了！巨大的驚愕如同冰水當(dāng)頭澆下，隨即被滔天的憤怒和絕望瞬間淹沒！就差那么零點零一秒！就差那么一點點！他像一頭被戲耍、被囚禁的野獸，所有的希望和瘋狂都匯聚在緊握的拳頭上，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的鍵盤上！
“啊——！?。槭裁?？！”失控的吼叫在黑暗死寂的空間里炸開，帶著哭腔和瀕臨崩潰的絕望。是老天爺都在幫那個該死的寧薇嗎？！他額頭上的汗水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油膩的光。
不！冷靜！必須冷靜！機房總閘？對，還有備用電源！校規(guī)里有明確流程！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他猛地推開沉重的老板椅，身體失去平衡，幾乎是手腳并用地?fù)湎蜷T口墻壁上那個鮮紅的緊急呼叫器！那是直通校保衛(wèi)處和總控機房的救命內(nèi)線！他用盡全身力氣，帶著所有的不甘和恐懼，一拳狠狠砸在呼叫器中央那個醒目的紅色緊急按鈕上！
“嗚——嗚——嗚——！”
刺耳得足以撕裂神經(jīng)的蜂鳴警報聲瞬間爆發(fā)，如同垂死野獸的尖嚎，瘋狂地灌滿了死寂的走廊，也狠狠刺穿著王大偉的耳膜。
“喂？！總控室嗎？！我是傳播學(xué)院王大偉！我辦公室斷電了！非常重要！立刻恢復(fù)！立刻恢復(fù)電源！還有網(wǎng)絡(luò)！快?。?！”他幾乎是撲在呼叫器的通話口上，對著冰冷的設(shè)備嘶吼，聲音因為極度的焦慮和絕望而扭曲變形，帶著無法掩飾的哭腔。他扒著冰涼的門框，側(cè)耳竭力傾聽著走廊深處可能傳來的任何動靜。
時間從未如此緩慢而粘稠。每一秒都被拉長成無盡的煎熬。汗水不斷從額頭、鬢角涌出，順著脖子流進襯衫領(lǐng)口。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擊著肋骨，發(fā)出沉悶的回響。走廊深處只有死寂，只有那令人心膽俱裂的警報聲在空洞地回響。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分鐘，也許漫長得像一個世紀(jì)。
嘀嗒。
頭頂傳來一聲輕微的、如同水滴落下的聲響。
緊接著，日光燈管吃力地閃了幾下，發(fā)出滋滋的電流聲，光芒忽明忽暗地掙扎著。終于，那慘白的光線重新穩(wěn)定地灑滿了整個辦公室！幾乎是同時，桌上的電腦屏幕“嗡”的一聲，幽幽地亮了起來！空調(diào)也發(fā)出沉悶的啟動聲，重新開始向室內(nèi)輸送冰冷的空氣。屏幕右下角，網(wǎng)絡(luò)連接狀態(tài)的小圖標(biāo)，由刺眼的紅叉變成了安穩(wěn)的綠色！
電來了！網(wǎng)絡(luò)通了！
巨大的狂喜如同電流瞬間貫穿全身！王大偉的心臟像是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他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從門框邊滾爬回辦公桌前，身體重重撞在桌沿上也渾然不覺。屏幕還停留在他之前的操作界面上——寧薇那個該死的、標(biāo)注著“N_Evd_Package_HighSec_v3.pak”的加密文檔包，依然清晰地、完好無損地躺在文件列表里！
老天有眼！機會還在！命運終究還是站在他這一邊！
最后一絲猶豫被徹底碾碎！他雙眼赤紅，瞳孔深處燃燒著賭徒輸光一切后急于翻本的瘋狂火焰！
刪掉它！立刻！馬上！
他用盡畢生最快的速度和最決絕的力量，將鼠標(biāo)箭頭死死釘在那個該死的文件名上！左鍵雙擊打開？不！那太慢！直接按鍵盤的Delete刪除鍵？不保險！萬一只是放進回收站呢？
他粗暴地、帶著一股毀滅一切的戾氣，猛地點擊鼠標(biāo)右鍵！彈出菜單的瞬間，“刪除”選項被選中！系統(tǒng)彈出確認(rèn)框：“是否永久刪除？”他看也不看，鼠標(biāo)直接砸向“是”！又一個彈窗：“此操作不可撤銷，確認(rèn)？”他嘴里神經(jīng)質(zhì)地低吼著“是！是！是！”，手指帶著千鈞之力，狠狠砸在Enter鍵上！
屏幕上的文件列表猛地閃動了一下！那個象征著寧薇所有指控力量的加密文檔包——瞬間從列表里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一個極其短暫、如同視覺暫留般的虛影，然后徹底化為烏有！
刪掉了！真的刪掉了！
“哈……哈哈哈哈！”王大偉先是死死地盯著那片空蕩蕩的文件夾區(qū)域，眼睛瞪得溜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隨即，一陣癲狂的、無法抑制的大笑猛地從他喉嚨深處爆發(fā)出來！笑聲嘶啞、扭曲，充滿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種病態(tài)的宣泄！眼淚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混合著滿臉的汗水流進嘴里，他也渾然不覺！
他渾身脫力，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重重地癱回寬大的真皮座椅里，劇烈地喘息著，胸口如同風(fēng)箱般起伏。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跳動，撞擊著肋骨，帶來一陣陣鈍痛，卻又被一股巨大的、近乎虛脫的狂喜徹底淹沒。
刪掉了！證據(jù)的源頭被徹底從云端抹去了！寧薇的手機上，應(yīng)該還來不及做其他備份吧？她那封郵件的附件，現(xiàn)在就是個徹頭徹尾、無法打開的電子垃圾！只要他……只要他再想辦法穩(wěn)住胡家那邊，咬死不認(rèn)賬，再反咬一口寧薇敲詐勒索、偽造證據(jù)……這事，或許還能捂住！他還有機會！
窗外，午后的陽光似乎變得格外刺眼，透過百葉窗的縫隙，變成一道道銳利的光劍，落在他那張笑得扭曲變形、汗水和淚水混合的臉上，映出一片油膩而詭異的光芒。
“小丫頭片子……”他眼神陰鷙，嘴角咧開一個刻毒而充滿報復(fù)快意的弧度，像一條剛從泥濘里爬出、準(zhǔn)備反噬的毒蛇，嘶嘶地吐出毒液，“……跟我斗？”
就在他全身心沉浸在“勝利”的狂喜和陰險的盤算中時——
咚咚咚！
辦公室厚重的實木門，被不輕不重、節(jié)奏均勻地敲響了三下。
清晰，冷靜，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
王大偉臉上那扭曲的狂笑瞬間僵死！如同被驟然潑了一盆冰水，從頭頂涼到腳心！他猛地轉(zhuǎn)頭，驚魂未定地瞪向門口，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緊！誰？！保衛(wèi)處的人？不是說派人處理電路了嗎？怎么才來？！
他深吸一口氣，手忙腳亂地試圖整理自己皺巴巴的西裝領(lǐng)口，又胡亂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粘膩的汗水和淚痕混合物，努力想擠出平日里那種道貌岸然的鎮(zhèn)定表情?！罢垺堖M！”他竭力讓聲音顯得平穩(wěn)，但尾音還是控制不住地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門把手轉(zhuǎn)動，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
然而，推門走進來的，并不是預(yù)想中穿著藍色制服的保安人員。
而是——
寧薇。
她靜靜地站在敞開的門口，仿佛一道無聲的影子。一塵不染的白襯衫，淡藍色的九分褲，勾勒出清瘦挺拔的身形。面容依舊干凈清冷，眼神澄澈平靜，如同無風(fēng)的湖面，不起一絲波瀾。仿佛剛才那封驚心動魄的郵件、那場瘋狂的刪除行動，都與她毫無關(guān)系。她右手拿著她的手機，屏幕亮著，正對著王大偉的方向。
王大偉臉上那點強撐出來的鎮(zhèn)定，如同脆弱的瓷器被重錘擊中，瞬間碎裂！剛剛因“刪除成功”而恢復(fù)的那一點點可憐的底氣，被這突如其來的身影徹底碾得粉碎！他臉上的血色在剎那間褪得一干二凈，瞳孔因為極致的驚駭而猛地收縮到針尖大??！如同白日里猝然撞見了索命的厲鬼！
她怎么會在這里？！她怎么知道他還在辦公室？！她什么時候來的？！一股冰寒徹骨的恐懼洪流，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將他整個人瞬間凍僵！
寧薇的目光平靜地掃過辦公室。掠過他凌亂不堪、被汗水浸透的襯衫，掠過他緊貼在額頭上、油膩成一綹綹的頭發(fā)，掠過他那張因極度恐懼和震驚而徹底扭曲變形的臉。最后，她的視線落在那臺電腦屏幕上——屏幕幽藍的光，清晰地映照著那個空蕩蕩的、屬于“寧薇”的文件夾界面。
一絲幾不可察的了然，混雜著一縷冰冷的、洞悉一切的嘲諷，在她清冷如畫的眸底深處，如流星般一閃而逝。
“王主任，”寧薇的聲音響了起來，平靜無波，如同山澗里流淌的溪水，清澈卻帶著徹骨的寒意。然而這平靜的聲音落在王大偉耳中，卻如同平地驚雷，轟然炸響，震得他魂飛魄散，“刪完了嗎？”
不等王大偉那被驚駭凍結(jié)的大腦做出任何反應(yīng)——他的身體已經(jīng)僵硬得像一塊石頭，喉嚨里只能發(fā)出嗬嗬的、無意義的抽氣聲——寧薇輕輕抬起了握著手機的右手，動作從容而穩(wěn)定，將發(fā)亮的屏幕穩(wěn)穩(wěn)地轉(zhuǎn)向了他。
屏幕上，正在自動播放一段異常清晰的錄像！
拍攝的角度，赫然是從辦公室天花板的某個角落，居高臨下地俯拍著整個辦公桌區(qū)域！畫面精準(zhǔn)地框住了王大偉、他的椅子、以及那臺致命的電腦！
畫面角落的時間戳，顯示著一個讓王大偉徹底墜入地獄的單詞：LIVE（實時）！
錄像里，清晰地呈現(xiàn)著他剛剛經(jīng)歷的一切：他手忙腳亂撲到電腦前的狼狽；他布滿血絲、因瘋狂和貪婪而扭曲猙獰的面孔；他顫抖的手指在鍵盤上、鼠標(biāo)上進行的每一次操作——搜索、定位、發(fā)現(xiàn)文件、狂喜、懸停鼠標(biāo)、斷電時的崩潰嘶吼、燈光恢復(fù)后野獸般的撲回、再到那串決絕的“永久刪除”操作……所有的不堪，所有的瘋狂，所有毀滅證據(jù)的犯罪現(xiàn)場……都被這個上帝視角的鏡頭，捕捉得一清二楚！纖毫畢現(xiàn)！
更讓王大偉魂飛魄散、如墜冰窟的是，錄像畫面旁邊，還有一個狹小的懸浮窗口！里面不是別的，正是系統(tǒng)內(nèi)部操作日志的數(shù)據(jù)流！一行行冰冷的指令記錄正在飛速滾動刷新，清晰無比地記錄著他剛才對“N_Evd_Package_HighSec_v3.pak”文件執(zhí)行的刪除操作！精確到毫秒！
物證刪了？
人證錄著呢！操作日志也實時存著呢！
王大偉的眼睛死死地、一眨不眨地釘在手機屏幕上，釘在畫面里那個瘋狂、丑陋、絕望到極點的自己身上。巨大的窒息感和滅頂?shù)慕^望如同無形的巨手，瞬間扼緊了他的喉嚨！他感覺不到空氣的進入，只有冰冷的恐懼灌滿了整個肺腑！
“撲通！”
一聲沉重而突兀的悶響！
平日里位高權(quán)重、道貌岸然的王主任，雙膝如同被無形的巨斧瞬間斬斷，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他直挺挺地從那張象征著權(quán)力和地位的真皮椅子上滑落下來，身體失控地前傾，膝蓋骨重重地、毫無緩沖地砸在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巨大的沖擊力讓整個身體都劇烈地篩糠般抖個不停！
他甚至沒有注意到，在寧薇身后的門口陰影里，不知何時還多了一道畏畏縮縮的身影——那是個穿著深藍色工裝、神色緊張惶恐、手里緊緊捏著一疊設(shè)備檢修登記表格的中年男人，看打扮是學(xué)?？倓?wù)處的電工。他顯然剛趕到門口，正準(zhǔn)備匯報電路故障的處理情況，卻被辦公室里這遠超他理解范疇的駭人景象徹底釘在了原地，嘴巴微張，眼睛瞪得溜圓，完全嚇傻了！
“證據(jù)……”王大偉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濃重得化不開的哭腔和深入骨髓的極致恐懼。他艱難地抬起頭，如同仰望神祇般看向逆光站在門口、身影被光線勾勒出一圈清冷輪廓的寧薇。那身影此刻在他眼中，如同執(zhí)掌生死的判官，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嚴(yán)。絕望的哀嚎終于沖破了喉嚨的桎梏：“視頻……你、你錄下來了？！”
寧薇沒有回答。她只是微微垂著眼瞼，目光沉靜而冰冷，如同凍結(jié)的深潭，靜靜地俯視著跪在自己腳下、抖若篩糠的男人。
她手中的手機屏幕里，那段實時錄像仍在無聲地播放著。畫面中那個陷入徹底崩潰、丑態(tài)百出的男人，與眼前這個跪在冰冷地板上、尊嚴(yán)盡失的男人，在慘白的燈光下，身影交疊，融為一體。
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切割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冰冷，慘白，如同審判的利劍。
（崩潰的王大偉跪地，寧薇手中握著實時錄像！她能憑此翻盤？誰在門外？更大的疑問：寧薇的監(jiān)控何時覆蓋了主任辦公室？秦瑤的獠牙還藏在下一輪風(fēng)暴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