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宇沾沾自喜,有些得意的想著,該如何利用好這個秘密呢?
他去查過當年尤眠的檢測記錄,確確實實寫的是普通人,但醫(yī)生可不是這么說的,今天尤眠打他那一巴掌,沒收好力氣,反倒將他擁有水系異能的事情暴露的一干二凈。
說實話,如果是別的異能,可能他今天晚上還要掂量一下要不要來,但如果是水系的話,且不說他的異能剛好克制,就說水系異能自身,就是一種極其弱雞的能力。
攻擊力只有輕飄飄的水彈,他隨便丟一個雷球過去,水系異能持有者可能還會因為導電的作用而誤傷自己。
可能這個異能唯一的用處就是能夠凈化污染的水源了吧。
既然這樣……
能把尤眠搞到手,反倒成了最低層次的要求,既然尤眠也想保守這個秘密,那就不得不聽從他的命令。
野心一旦膨脹起來,幻想就越來越催人滋生邪惡的念頭,他也是等級很高的異能者,憑什么就不能取代虞岱呢?
第三基地是有能力者勝任,為什么他們就不能呢?
成王敗寇,不論用什么方法,只要他能夠上位就可以了。
到那時,別說是尤眠了,就是比他還要美貌的男男女女還不是輕易就會對他投懷送抱?
“你想做什么?”
尤眠清脆的聲音吵醒了趙俊宇的美夢,而趙俊宇并沒能發(fā)覺尤眠的聲音中已經(jīng)沒有了恐懼,只不是他的臉色還有些發(fā)白,就像是剛經(jīng)歷了一場極度驚恐的事情,還沒能回過神來。
趙俊宇安撫著尤眠:“你別害怕,我今天來不是要趁人之危的,相反,我是來幫你的?!?/p>
尤眠指了指門口,色厲內荏的縮縮脖子:“你走吧,我沒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p>
“不,你有”,趙俊宇微微笑了一下,十拿九穩(wěn)的模樣。
他指著自己臉上已經(jīng)涂過藥,但卻不知為何腫得更厲害的臉,意味不明的說:“你猜我今天去醫(yī)院看病,醫(yī)生用異能波動檢測器測出了什么?”
聽見“檢測器”三個字,尤眠瞳孔驟然緊縮了下,他眼神不住躲閃,像只受驚的兔子,并且往后退了幾步,隨時準備逃走的樣子。
趙俊宇循循善誘,語氣放緩了一些:“你其實有異能對不對?”
尤眠驚恐的瞪大眼睛,瑟瑟發(fā)抖。
趙俊宇繼續(xù)拋出自己的砝碼:“你放心,我都說了我是來幫你的了,只要你配合,我不會告訴別人。你看你擁有異能這件事連虞岱都不知道吧?”
他對虞岱的稱呼一向是城主,如今還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雖然虞岱本人并不在跟前,可趙俊宇還是感到了莫大的滿足感。
原來自己拿到主導權是這樣一種令人心潮澎湃的刺激。
“你想要我配合你什么?”
趙俊宇嘴角勾起,知道尤眠這是上鉤了,于是他直接把懷里的東西掏了出來,他帶著手套,小心翼翼的給尤眠展示:“這是一瓶喪尸的血液?!?/p>
尤眠渾身起雞皮疙瘩,仿佛看到了鬼魂,整個人已經(jīng)退到了墻角,這是一個如果有人透過窗戶偷窺,那無論身處哪個方向都看不清的角落。
而趙俊宇渾然未覺,步步緊逼,跟在尤眠身前,極力想要扮演一個成熟的獵手。
“配合什么?你找人幫忙也總要付出點代價吧?我的要求很簡單,等虞岱回來,你想辦法讓他喝下去,放在食物里或者其他任何地方都可以?!?/p>
尤眠的臉唰一下就白了:“憑我和虞岱的關系,你憑什么認為我會幫你?”
“憑什么?”趙俊宇看了一眼桌子上已經(jīng)燃盡的蠟燭和明顯已經(jīng)涼透的飯菜,笑著道:“就憑你在他身邊過的不好吧。連人出城了都不知道?你心心念念著他,他卻帶著末世前的竹馬風億出任務?我了解過了,那只是一群最低等級的喪尸在城外鬧事,你覺得這種程度需要虞岱親自出手嗎?恐怕,只是一個幌子罷了?!?/p>
趙俊宇的試探得到了想要的反應,看著尤眠委屈的咬著嘴唇,漲紅了臉要掉眼淚的模樣,他就覺得自己已經(jīng)同時收獲了美人和權勢。
趙俊宇決定再添最后一把火:“你也不想自己的命運一直掌握在他人手中吧?只要你幫我,那我不僅會幫你保守秘密,等事成之后,還可以與你共享城主之位?!?/p>
尤眠整個人一直在哆嗦,好像知道自己無力反抗,除了答應也別無他法,再者,他的眼眸中的的確確浮現(xiàn)出恨意,趙俊宇知道,尤眠既然五年都沒有和虞岱坦白自己擁有異能的事情,那他心里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對虞岱,未必就是真愛。
說不準,他也只是在等待這樣一個時機罷了,而自己順水推舟送了上來。
只是,這人空有長相,卻太愚蠢。
等他真的給虞岱下毒,虞岱轉化成喪尸的那一秒,第一個要攻擊的就是這個離他最近的孱弱身軀了,就算尤眠能夠僥幸活下來,虞岱那群對他忠心耿耿的手下也會撕碎他。
不過現(xiàn)在嘛,就這么等著尤眠成為替罪羊也太可惜了,還是等他爽一把再說。
從看見尤眠眼眶發(fā)紅、身體發(fā)抖的那一刻,他底下就硬的生疼,忍了這么久,已經(jīng)到極限了。
人類肉體的導電性注定了只需要微弱的電流就可以全身麻痹,為了讓尤眠幫他做事,這也是必須的環(huán)節(jié),趙俊宇想,只有這樣,才可以讓尤眠徹底和他成為一根繩上的螞蚱。
他為自己的好色和急切想了千百種理由。
他伸手去拉尤眠,這張漂亮的臉蛋,驚恐的眼神,白皙的手指,他都快想瘋了。
然而下一秒,本該被他異能麻痹身體的人卻動了起來,尤眠癟了癟嘴,心情不大愉快的說:“你猜,我藏了五年,就連虞岱都沒有發(fā)現(xiàn),怎么偏偏今天就暴露了呢?”
趙俊宇眼睛瞪得溜圓,只覺得有一股陰冷的風鉆進他的身體,像悄無聲息的蛇,纏繞在脖頸處,無法呼吸。
“你…你都是裝的?”
趙俊宇哆嗦著問,但他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悄無聲息的發(fā)生變化。
他雙手緊握成拳,卻使不上力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以防止眼睛從眼眶中跳出來,他盡力壓抑著自己的恐懼,想要反抗,手和腳卻都不受控制。
尤眠打開那瓶喪尸血液,屋里立刻染上了濃重的腥臭氣,尤眠不悅的蹙起了眉毛。
“你想干什么?!尤眠,你可要想好了,我要是在這里感染病毒,你也難逃干系!”
“原來你知道啊,那你還讓我去給虞岱下毒,看來你也不是真心喜歡我呢!”尤眠咯咯笑了起來,手中的喪尸血液隨著他身體的抽動而一晃一晃,看的趙俊宇心驚肉跳。
“不不!我當然是非常喜歡你,不!我愛你啊,眠眠,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得到你,我想和你在一起的呀,你先把瓶子蓋上好不好?這樣太危險了,萬一你不小心碰到了怎么辦?你看你長的這么美,萬一變成喪尸那樣丑陋的玩意兒怎么辦?”
不知道哪個詞匯觸碰到了尤眠,他的笑容頓時一收,他俯身,聲音變得粘稠甜蜜起來,眼睛刻意瞇著,長長的睫羽像是要將這雙似水的眸子全部遮擋,連同著尤眠最后逗弄老鼠的興致。
“我也不想讓你弄臟我的家呢,既然如此,那我就蓋上好啦!”
尤眠旋緊瓶蓋的動作本應讓人感到安心一些,但趙俊宇心跳如擂鼓般狂烈的跳動,手腳越發(fā)無力,整個人仿佛已經(jīng)站在了懸崖邊緣般搖搖欲墜。
事實上,也是如此,他已經(jīng)站在了窗臺邊上,要自己往下跳。
兩層的高度,是死不了人的。
于是,趙俊宇永遠閉上眼睛的時候,也在想自己怎么就死了呢?
尤眠站在窗口邊緣,蒼白的月光讓他的臉顯得愈發(fā)詭異,他看向窗下,像是在看什么好笑骯臟的東西,嘴角勾起,肆意綻放著充滿攻擊性的美。
分明還是清純軟糯的長相,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正在車里打盹的肖梁猛然被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驚醒,他即刻沖了上去,手中異能顯現(xiàn),吸附著周圍的金屬物質,在他手掌的糅合間,先是化成液體,隨后又重新凝聚成了一把尖刀。
等他沖上樓時,恰好看見一道黑影從窗臺口一躍而下,而尤眠縮在墻角,不知是死是活。
肖梁沒有猶豫,放棄黑影,徑直飛奔到了尤眠身邊。
少年不知經(jīng)歷了什么,手腕處的血液已經(jīng)橫淌了一地,臉頰和脖子處都有淤青,而匕首就在他另一只手里握著。
肖梁認識這把匕首,是虞岱的貼身之物。
而少年此時此刻的樣子,就像是以死在守護自己的清白。
血液還在一直往外冒,再過不久就要失血而亡。
肖梁跟在虞岱身邊見識過多少生離死別,這下才是真的慌了,他急忙找出藥箱,他不是治愈系,只能用最常規(guī)的手段先替尤眠止血,然后抱起他,飛速趕往醫(yī)院。
醫(yī)生是被肖梁從醫(yī)院值班室的床上硬揪起來的,他困的想罵娘,但一見到是虞岱身邊的親信,還有他衣服上的大片血跡,整個人都清醒了。
尤眠被推到了手術室,還有臨時被肖梁找過來的治愈系異能者,也跟著一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