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久了,青璃倒也習(xí)慣了凡塵生活。阿禾家在山腳下種茶,她便白日蜷在茶簍里曬太陽,
夜里趁阿禾睡著,偷偷用靈力催長茶園的嫩芽。沒過多久,
阿禾家的茶葉竟比別家早抽芽半個(gè)月,葉片嫩得能掐出水來。
阿禾爹摸著胡子直樂:“咱家這是沾了山神的光嘍!”可安穩(wěn)日子沒過多久,
山里來了伙盜匪,搶了幾家農(nóng)戶后,竟把主意打到了阿禾家。那天阿禾爹去鎮(zhèn)上賣茶,
只有阿禾和娘在家,盜匪踹門時(shí),青璃正盤在灶臺(tái)邊取暖?!靶∩呖炫?!
”阿禾把竹籠往柴房推,自己抓起掃帚擋在娘身前。青璃看著盜匪手里閃寒光的刀,
忽然想起三百年前道長說的話——“無情者修的不是仙”。她猛地竄出柴房,
在阿禾驚呼聲中化作一道青影,狠狠纏上盜匪握刀的手腕。凡人看不見她的真身,
只當(dāng)是條通人性的小蛇,可盜匪被纏得吃痛,刀“哐當(dāng)”落地。就在這時(shí),
阿禾爹帶著鎮(zhèn)上的獵戶趕回來,盜匪見狀四散逃竄,留下滿地狼藉。阿禾撲過來抱起青璃,
手都在抖:“你嚇?biāo)牢伊耍∧隳敲葱?,怎么敢去咬壞人?”青璃吐了吐信子?/p>
在她掌心蹭了蹭——她方才情急之下動(dòng)用了靈力,此刻渾身酸軟,連維持原形都有些費(fèi)力。
夜里,青璃蜷在阿禾枕邊,忽然聽見窗外有風(fēng)聲。抬頭一看,
正是當(dāng)初罰她下凡的白胡子老道,正背著手站在月光里?!暗谝皇狼榻伲傻氖恰o(hù)’。
”老道聲音飄進(jìn)來,“你舍靈力護(hù)凡人,倒比在山上苦修三百年更明白‘道’的滋味。
”青璃沒動(dòng),只看著阿禾熟睡的臉。小姑娘嘴角還帶著笑,大概是夢(mèng)到茶葉賣了好價(jià)錢。
她忽然覺得,這凡塵的煙火氣,比云端的清冷好聞多了。老道嘆了口氣,
身影漸漸隱在霧里:“下一世,且看你能不能過‘舍’這一關(guān)?!鼻嗔дA苏Q?,
尾巴尖輕輕勾住阿禾的袖口。管它什么情劫,至少此刻,這雙溫暖的手,她不想松開。
·離塵別青璃陪阿禾過了五個(gè)春秋。阿禾從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茶山里的嫩芽一茬接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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