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氣真是越來越熱了,我剛從超市出來拎著大包小包,完成了領(lǐng)導(dǎo)交代給我的任務(wù)。
我叫沈燼雪,今年22歲,是個孤兒,從小在我國一個東部沿海城市的福利院長大,
高中畢業(yè)后靠著半工半讀和助學(xué)貸款完成了大學(xué)學(xué)業(yè)。
今年畢業(yè)后順利的進入了一家設(shè)計公司工作,今天是2025年7月5日,星期六。
下班時領(lǐng)導(dǎo)突然推開我們部門的大門臨時通知明天去海邊團建,大家都在拍著領(lǐng)導(dǎo)的馬屁,
紛紛叫好??深I(lǐng)導(dǎo)關(guān)上門出去后一個個就原形畢露了?!盁┧懒?,本來就單休,
好不容易盼到星期天又搞什么團建!”“就是就是,搞這種虛頭八腦的不如發(fā)點高溫補貼呢!
”“對啊,最近這溫度正常嗎?熱的我天天抓心撓肝的?!薄靶∩?,
下班后麻煩你去買一些我們部門明天去團建的食材哈。”部門主管李姐對我說道。
我內(nèi)心一陣嘀咕:“這種破事就會丟給我這種新人,你怎么不讓那些老油條去?。?/p>
”好在我從小的經(jīng)歷過于悲慘,在我看來除了生離死別,人堆里那點委屈根本不算什么。
就在我回到自己租的單身公寓里癱倒在床上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拔梗?/p>
小沈啊這個月的房租該交了啊?!笔欠繓|劉阿姨打來的電話。我看了一眼余額,
尬尷的說道:“劉阿姨,我們公司明天團建,我今天買了很多東西,
等后天上班了我找財務(wù)報銷之后就交房租可以嗎?
”電話那頭傳來了劉阿姨無奈的聲音:“唉,你這孩子也不容易,好吧好吧。
”我向劉阿姨道了謝,掛斷電話之后公司群里的消息又彈了出來,
是大家在討論著為什么我們公司沒有高溫補貼的話題,漸漸地群里消息越來越多,
我只是默默看著并沒有發(fā)出消息。直到領(lǐng)導(dǎo)的一條消息發(fā)了出來群里頓時鴉雀無聲,
我仔細一看,王總的消息框里寫著“你們已經(jīng)享受了高溫,還要補貼?
”我一陣無語的放下手機,突然想起來本來約好了明天回我的大學(xué)看看老張和他的小貓,
這下是去不成了,索性在微信上給老張發(fā)了個消息。老張是我們學(xué)校的一個門衛(wèi),
也是在我大學(xué)生活里為數(shù)不多溫暖到我的人,他雖然自己過的貧苦,
但還是收養(yǎng)了七八只流浪貓,我也喜歡貓,
每次勤工儉學(xué)回宿舍前都會在老張那逗逗他的小貓,后面也就和老張很熟了。
不知不覺間我睡著了,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凌晨五點,團建的時間是十一點集合,
我想著還早準備翻個身繼續(xù)睡,可悶熱的天氣像一張浸了水的棉絮,死死捂住我的口鼻。
我翻了個身,額前的碎發(fā)已經(jīng)黏在皮膚上,摸起來潮乎乎的。窗外的天剛泛出魚肚白,
可空氣里沒有一絲風(fēng),連樓下老槐樹的葉子都蔫頭耷腦地垂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我坐起身,踢掉纏在腳踝的薄被,赤腳踩在地板上。瓷磚本該是涼的,此刻卻泛著溫吞的熱,
像被曬了一整天的石板路。去衛(wèi)生間上了個廁所后我反而睡不著了,
打開手機百無聊賴的刷著短視頻軟件。我突然想到老張沒有回我的信息,這并不應(yīng)該,
難道是最近學(xué)校的工作太忙了?我翻了個身并沒有多想。突然劃過一條視頻,
我清晰的看到上面寫著因極端高溫天氣影響,熱射病發(fā)生變異,患者將失去自主意識,
并且將攻擊視線內(nèi)所有活物...我正準備將整條視頻看完,忽然屏幕一黑,
上面顯示著“該作品已被下架”。全當是個謠言好了,熱射病就熱射病,怎么會發(fā)生變異呢?
我翻了個繼續(xù)劃動著短視頻軟件。不知不覺居然已經(jīng)八點了,屋外的陽光再次炙烤著大地,
我來到窗戶邊,猛的拉開窗簾。強光像燒紅的鐵絲刺進眼里。我下意識地瞇起眼,
手還停在窗簾繩上,指尖被布料捂得發(fā)黏?!斑€早,還早。做個早飯吧”我喃喃的我說道。
給自己簡單的做了個早飯后,我來到餐桌前作好,再次打開短視頻軟件準備邊刷邊吃,
突然刷出的一條視頻讓我感到不可思議,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屏幕上的字。
我的雙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著,手機跌落在地面,
屏幕上赫然寫著“某某大學(xué)的門衛(wèi)大爺被熱死,據(jù)了解生前被學(xué)校拖欠八個月工資,
只能靠吃掛面充饑...我的心臟仿佛被重重砸了一錘,
喉嚨像是被人死死捏住一般感到呼吸困難。手機屏幕在地板上亮著,
碎紋像蛛網(wǎng)爬過 “某某大學(xué)” 那幾個字。我跪在地上,手指抖得始終無法點擊屏幕,
指甲刮過屏幕邊緣的裂痕,疼得發(fā)麻卻毫無知覺。是老張。一定是他。
視頻背景里的大學(xué)我不會認錯,我才從那里畢業(yè)一個月,
門衛(wèi)大爺里只有老張總穿洗得發(fā)白的藍色工裝,
只有他總在門衛(wèi)室窗臺上擺著個掉漆的搪瓷缸。視頻里沒露臉,
可那行 “拖欠八個月工資”“吃掛面充饑” 的字像兩把鈍刀,
一下下割著我的太陽穴 —— 我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呢?剛畢業(yè)時我去看他,
他正蹲在煤爐邊給貓煮雞胸肉,蒸汽把他粗糙的臉糊得發(fā)白?!皬埵?,你自己也吃點啊。
” 我遞過去帶的醬牛肉,他擺擺手,說:“丫頭別破費,我中午食堂打的菜夠吃。
” 現(xiàn)在想來,那天他的手指關(guān)節(jié)腫得發(fā)亮,工裝領(lǐng)口磨出了毛邊,
我卻光顧著逗那只剛斷奶的橘貓。還有上個月畢業(yè)前,我最后一次去門衛(wèi)室,
他塞給我個布包,里面是六七個煮雞蛋?!奥飞铣?,找工作跑東跑西的,別餓肚子。
” 他笑得眼角堆起褶子,我注意到他的鞋跟磨偏了,他卻還嘴硬說 “這鞋結(jié)實,
能再穿兩年”。原來那時候,他已經(jīng)在靠掛面充饑了?他的工資被拖欠了八個月?
我第一次為自己身為這所學(xué)校的畢業(yè)生感到惡心,我雙手撐著膝蓋,
眼淚不受控制的滴落在地板上,我慢慢站起身,回想到畢業(yè)那天,我拉著行李箱走出宿舍樓,
老張拍拍我的肩膀笑呵呵的對我說:“丫頭,我們這些底層的人活著不容易,
你也是個苦命的孩子,不過好在從此天高任鳥飛了,你的前途是光明的!”突然,
樓下的一聲尖叫將我的思緒拉回到現(xiàn)實,我快步走到窗邊向下看去,
只見一個男人左搖右晃的奔跑著,追趕著一個拎著菜籃的女人,周圍的人四散而逃,
那個女人跑著跑著被路沿石絆倒了,
追趕著她的那個男人撲到在她的身上對著她開始撕咬起來。我瞳孔一震,
這不是美劇行尸走肉里的喪尸嘛?我想起來凌晨五點刷到的那條被下架的視頻,
我不禁顫抖起來,原來并不是謠言。我迅速將窗簾拉了起來,只留下一條縫隙,
我的視線順著縫隙向外看去,那個男人,不,如果他還能被稱為是人的話。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對女人的撕咬,起身向逃亡的人追去。我為了看的清楚些,
將手機從地上撿了起來,打開相機,將焦距拉到最大觀察著那個女人,她躺在地上,
脖頸還正向外流著鮮血,突然她的身體開始劇烈抽搐,就像被電擊了一樣。她猛地坐起來,
我從手機上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球變成了灰白色,隨后便起身向身邊逃竄的人撕咬過去。
我將窗簾拉嚴后癱坐在地上,太扯了吧,這都是什么?。∠仁抢蠌埖碾x開,然后是喪尸,
這個世界怎么了?我聽著外面此起彼伏的慘叫和馬路上汽車不斷地鳴笛,心里不禁一陣發(fā)毛。
手機里所有的群聊已經(jīng)炸開了鍋,我沒有心思再去看手機,將手機扔在桌上充電,
打開冰箱清點著我現(xiàn)有的物資。得虧我窮,平時都是買菜自己做飯,冰箱里的燈嗡嗡響著,
冷霧撲在我臉上,總算壓下去幾分身上的燥熱。我蹲在地上,手指劃過冰涼的隔板,
一樣樣數(shù)著 ——三袋真空包裝的掛面,是上周超市打折搶的,
本來想湊活吃一周;半顆包菜,外面的葉子有點蔫了,得趕緊吃;一小塊凍在底層的五花肉,
肥瘦相間,是發(fā)了第一筆實習(xí)工資時買的,想犒勞自己,
結(jié)果放了快一個月;還有兩罐豆瓣醬,一瓶生抽,半袋鹽,省著用能撐挺久?!八兀?/p>
” 我直起身拉開冰箱門側(cè)面的格欄,里面躺著十二瓶礦泉水,
是昨天從超市拎回來的 —— 本來是買給今天團建當飲用水的,現(xiàn)在倒成了我的救命水。
還有半桶自來水燒的涼白開,裝在個用了三年的塑料桶里,桶底結(jié)著層淡淡的水垢。
還有兩大兜昨天為團建買的零食。我把這些東西一樣樣擺在廚房臺面上,像在清點作戰(zhàn)裝備。
掛面 3 袋,按每天兩頓算,
夠吃五天;包菜和五花肉能湊一頓像樣的炒菜;水加起來差不多六升,以及兩兜零食,
高溫天里不算多,但比沒有強。正盤算著,窗外突然傳來 “哐當” 一聲巨響,
像是誰把垃圾桶踢翻了。緊接著是女人的哭喊,夾雜著某種濕漉漉的、撕咬布料的聲音,
聽得人后脖頸發(fā)麻。我猛地捂住嘴,踮著腳挪到窗邊,透過窗簾縫往外看。樓下的花壇邊,
一個穿碎花裙的阿姨倒在草叢里,頭發(fā)被扯得凌亂,一只胳膊不自然地扭著。
咬她的是個穿校服的男孩,看著也就十三四歲,脊背弓得像只野獸,嘴里嚼著什么,
嘴角掛著暗紅的黏液。旁邊有個大叔舉著拖把想打他,剛靠近就被男孩猛地回頭咬住了手腕,
大叔慘叫著摔倒,拖把滾到我公寓樓下的臺階邊。那男孩的眼睛,
和最開始我看到被咬的女人的一樣 —— 渾白一片,沒有半點瞳仁。
我的物資堅持不了太久,不能待著等死。這個念頭猛地竄出來,像根刺扎在我腦子里。
福利院的院長奶奶說過,天災(zāi)人禍面前,等著別人救的都是傻子,得自己扒拉著往上爬。
我爬起來,先把廚房的水果刀塞進圍裙口袋里。然后翻出衣柜最底層的舊帆布包,
把一半的掛面、豆瓣醬一股腦塞進去,又擰開涼白開的桶,往空礦泉水瓶里灌了兩瓶,
塞在包兩側(cè),又在包里使勁塞了兩瓶。這些食物和水是我最重要的物資,我不能放在冰箱里,
如果有人破門而入首先被洗劫一空的就是冰箱,我將帆布包藏在了床底下。
我回頭看了眼床頭那只老張送我的布偶貓掛件 —— 是他用撿來的碎布頭縫的,
針腳歪歪扭扭,卻被我掛了整個大學(xué)四年?!皬埵?,等我活下去,就去給你討個說法。
” 我對著掛件輕聲說,然后將門反鎖,把冰箱推到了門后。
做完這一切后已經(jīng)是早上十點了,我看著被冰箱堵死的房門終于有了一點安全感,
我坐在床上打開了手機,一條條緊急通知鋪天蓋地的彈了出來。
“因全國極端高溫影響熱射病發(fā)生變異,患者將失去自主意識,并具有攻擊他人的舉動,
別咬后具有一定時間的潛伏期,請各位居民留在家中,等待軍方的救援。
”手機屏幕還在發(fā)燙,通知下方的評論區(qū)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
有人說親眼看到醫(yī)院里的病人突然發(fā)狂,
咬穿了護士的防護服;有人發(fā)定位說某小區(qū)的供水系統(tǒng)已經(jīng)癱瘓,
里全是砸門的聲音;還有人在罵官方通報太含糊 ——"一定時間的潛伏期" 到底是多久?
被抓傷算不算感染?我手指劃過屏幕,指尖的汗把鋼化膜浸出一片霧蒙蒙的水印。突然,
手機信號格開始瘋狂閃爍,從 5G 跳到 E,最后徹底變成一個灰色的叉。
充電線插在墻上,充電器的指示燈忽明忽暗,像是接觸不良。窗外的蟬鳴不知何時停了,
只剩下斷斷續(xù)續(xù)的哭喊和某種粘稠的拖拽聲,在死寂的熱浪里格外清晰。"砰、砰、砰。
"敲門聲突然響起,節(jié)奏很慢,像是有人用指關(guān)節(jié)輕輕叩擊。我的心臟瞬間提到嗓子眼。
這個點,誰會來?房東劉阿姨?不可能,她住對門三樓,平時這個點該在陽臺澆花。同事?
團建早就黃了,他們現(xiàn)在怕是自身難保。"小沈?是我,對門的王奶奶。
" 門外傳來蒼老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喘息,
"我家老頭子... 他、他剛才突然倒在地上抽搐,嘴里還冒白沫,
你能不能... 能不能幫我打個 120?"王奶奶的聲音發(fā)顫,
我能想象她扶著門把手的樣子。她和王爺爺住對門,我加班晚歸時總被她塞熱乎的饅頭,
上次我發(fā)燒,還是她拄著拐杖給我送的退燒藥??涩F(xiàn)在... 抽搐?白沫?
這和剛才視頻里熱射病變異的初期癥狀太像了。我攥緊圍裙口袋里的水果刀,
指節(jié)抵著冰涼的刀刃。"王奶奶,120 打不通了。" 我壓低聲音,
盡量讓語氣聽起來平靜,"您先把門鎖好,別靠近王爺爺,找個結(jié)實的柜子擋著門,
我... 我想想辦法。""擋著他?" 王奶奶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驚恐,
"他是我老伴?。⌒∩蚰?.."話沒說完,門內(nèi)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重物砸在地板上。
緊接著是王奶奶的尖叫,凄厲得像被什么東西撕裂 ——"??!老東西你咬我!
"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滲出來混著汗,黏在刀柄上。門外的撞門聲變得密集而瘋狂,
不是指關(guān)節(jié)叩擊,是用身體狠狠撞門的 "咚、咚" 聲,伴隨著王奶奶模糊的嗚咽,
還有牙齒啃咬木頭的 "咯吱" 聲。"王奶奶!" 我忍不住喊了一聲,
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貞?yīng)我的是更響的撞門聲。那扇老式防盜門在震顫,
門框的縫隙里似乎滲進了一絲血腥味,混著高溫發(fā)酵的汗味,直沖鼻腔。我踉蹌著后退,
后背撞在冰箱上,冰涼的鐵皮貼著脊梁,卻壓不住渾身的抖。不能開門。絕對不能。
福利院著火那年,院長奶奶就是為了救一個已經(jīng)被濃煙嗆暈的孩子,沖進了火場,
再也沒出來。"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她最后推我出門時,這句話燙在我手背上。
撞門聲突然停了。死寂持續(xù)了大概十秒,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在空蕩的公寓里回聲。
然后,是指甲刮擦門板的聲音,一下一下,像鈍鋸子在割木頭,
從門底的縫隙一直刮到門鎖的位置。我猛地想起王爺爺上個月摔斷了腿,
平時走路都要拄雙拐??蓜偛抛查T的力道,絕不像一個腿腳不便的老人能有的。
我死死靠在冰箱后面,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不知過了多久,樓道里沒有了聲音,
我從貓眼觀察樓道里的情況,樓道里早已經(jīng)沒有了王爺爺和王奶奶的身影,
地上還剩一灘沒有干涸的血跡。我回到桌前拿起水杯使勁灌了兩大口水,
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這個世界已經(jīng)亂套了,我一定要想辦法活下去,
我還沒能給老張討個說法,一定要活下去!中午我決定把那塊五花肉還有快壞了的包菜炒了,
好在我住的公寓還沒有停電,五花肉在鍋里被煸炒出油脂,呲拉的響聲在房間里回蕩著。
突然房門再次被撞得咣咣作響,我慌忙的關(guān)閉燃氣灶。跑到門口繼續(xù)死死推著冰箱。
看來這些喪尸對聲音很敏感,哪怕我在屋子里也盡量不能發(fā)出聲響,我在心里默默想著。
過了一會,喪尸放棄了撞門,我小心翼翼的把拖鞋踢掉,赤腳踩在地上,
確保自己不會發(fā)出聲音。只好吃半生不熟的五花肉炒包菜了,我沒覺得有什么,
從小在福利院長大,有的吃已經(jīng)不錯了,也沒什么可挑的。
五花肉的油脂裹著包菜的澀味在嘴里化開,半生的肉纖維有點塞牙,我卻嚼得格外用力。
每一口吞咽都帶著溫熱的腥氣滑進喉嚨,像是在給自己灌下勇氣 —— 老張總和我說,
人是鐵飯是鋼,再難的日子,啃口熱乎的就撐得下去。我把剩下的菜倒進不銹鋼飯盒,
擰緊蓋子塞進帆布包。包菜外層蔫掉的葉子沒舍得扔,用鹽腌了裝在玻璃罐里,
說不定能當咸菜吃兩天。做完這些,我搬了張椅子坐在門后,耳朵貼在冰冷的門板上,
聽著樓道里的動靜。高溫把空氣烤得發(fā)脆,任何一點聲響都被放大了。
三樓傳來東西滾落的哐當聲,大概是誰家的花盆掉了;遠處有模糊的汽車警報器在響,
響了一陣又突兀地停了,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掐斷了喉嚨。我摸出前任租客留下的砍骨刀,
刀身沉甸甸的,握在手里卻穩(wěn)了不少。水果刀太小,
真遇上事根本不頂用 —— 剛才炒菜的聲響能引來喪尸,
下次說不定就是樓道里游蕩的東西被別的動靜吸引過來,
我總不能指望那臺冰箱能擋多久突然,樓下傳來幾聲貓叫,細細的,帶著驚恐的顫音。
我的心猛地一跳。想起老張養(yǎng)的那些貓!它們怎么樣了?學(xué)校里還有誰會喂它們?
貓叫斷斷續(xù)續(xù)的,很快被一陣拖拽聲蓋了過去。我攥著刀的手更緊了,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不能想,現(xiàn)在不能想。老張的事,貓的事,王奶奶的尖叫,都得壓下去。院長奶奶說過,
眼淚在活命的時候最沒用,只會模糊視線。我保持著安靜度過了三天的時間,
現(xiàn)在是7月8日的晚上,冰箱里的食物吃得差不多了,至于為了團建買的零食我還沒有吃,
我可以帶著那些離開這里,喪尸可以想辦法躲避,但是餓瘋了的人呢?我不敢繼續(xù)想下去。
我站起身,把衣柜里所有能穿的衣服都塞進帆布包。厚外套可以晚上當被子,
長袖能防曬也能防抓傷,連那雙磨破底的帆布鞋都沒扔 —— 多雙鞋總比光著腳強。最后,
我把老張送的布偶貓掛件拿出來,用紅繩系在手腕上,布料貼著皮膚,像塊溫熱的胎記。
窗外的太陽開始西斜,橘紅色的光變成了更深的赭石色,
透過窗簾縫隙投在地板上的光斑也淡了下去??諝庖廊粣灍?,像口密不透風(fēng)的高壓鍋,
但至少沒有正午那么灼人了。我再次湊到貓眼上看。樓道里空蕩蕩的,
王奶奶家門口的血跡已經(jīng)變成了深褐色,幾只蒼蠅趴在上面,
被偶爾從窗戶縫鉆進來的熱風(fēng)一吹,就懶洋洋地飛起來打個轉(zhuǎn)。該走了。再等下去,
要么被餓死,要么被找上門的喪尸咬死。我最后看了一眼這間公寓。
墻上還貼著剛畢業(yè)時買的海報,邊角已經(jīng)被高溫烤得卷了起來;冰箱門還開著條縫,
里面的涼氣早就因為斷電跑光了。沒有留戀,我拉上帆布包的拉鏈,把砍骨刀別在腰后,
水果刀攥在手里,輕輕推開冰箱。門軸發(fā)出輕微的吱呀聲,在死寂的樓道里格外刺耳。
我屏住呼吸,等了幾秒,確認沒有動靜,才踮著腳走出去,反手帶上門。
我躡手躡腳的離開公寓樓,街上密密麻麻的喪尸在漫無目的的游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