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恨纏她骨,她以命種我花。”第一章 囚月月華被紅黑妖力撕扯吞噬,
寢殿化作冰封的囚籠?!芭?!”無形巨力將她狠狠摜上雕花窗欞,背后是萬妖谷噬人的深淵。
“刺啦——”昂貴的云綃應(yīng)聲粉碎,如蝶紛飛,露出月光般肌膚上刺目的紅痕?!巴崎_本王?
”江夜玄的聲音淬著三百年寒毒,碾碎她微弱的掙扎。冰涼指節(jié)鉗死下頜,
迫使她直視那雙翻涌恨焰的赤金妖瞳?!叭倌昵霸孪?,你可不是這副模樣。”裂帛聲再起,
冷意激得她顫抖,心底寒意更甚——她不是他口中的“曇漣”,記憶一片空白。
“我不……”嘶喊未盡。“滄凜教的你忤逆本王?!”他冷笑,目光如淬鹽的鞭,
掃過每一寸在月下顫栗的肌膚?!安皇??”磅礴妖力陡然化作實質(zhì)的枷鎖,
捆縛她的四肢百骸,指腹擦過她驚懼濡濕的眼角,“連淚的滋味……都別無二致!還逃什么?
!”殿外突傳妖侍慘嚎與骨裂悶響!她驚恐側(cè)目,從窗隙窺見階下刺目的猩紅——滄凜。
銀發(fā)染血,面如金紙,那人陷在血泊中,氣若游絲。
江夜玄瞬間捕捉到她眼中痛楚和凝滯的呼吸,滔天的妒火混合著凌虐的快意轟然席卷!
他猛地扳正她的臉,赤金豎瞳如同炸裂的星辰:“心疼了?”狂暴的妖力化作無形鐵爪,
將她更深地按在窗欞,那是以一種極具壓迫性的姿態(tài)?!皽鎰C!” 他對著階下暴喝,
聲音浸滿殘忍快意,“想知道她是如何被禁錮在本王掌心的么?當(dāng)年你舉劍刺向她時,
可想過今日?!”羞辱如同烈火焚身,絕望幾乎將她吞噬。
他將她的每一下顫抖、每一滴滑落的清淚、每一聲幾不可聞的抽氣,
都當(dāng)作他復(fù)仇篝火上最熾烈的燃料,動作愈發(fā)狂野粗暴,如同要將這錯付的三百年,
用最原始暴烈的方式討回。只有在她破碎嗚咽著喊“疼……”,
他狂亂的動作才會有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停滯——但那僅僅是剎那的微光,
頃刻便被更洶涌的占有欲和毀滅欲吞沒。剜心蝕骨的羞辱伴隨著撕裂般的劇痛同時炸開,
她最后一絲掙扎的意識被徹底粉碎,破碎的嗚咽死死卡在喉嚨深處,化作無聲。月光冰冷,
如同水銀瀉地,映著他刻下的道道紅痕,如同烙印,宣告著他無情的占有,
這場以愛為名的凌遲。階下,那微弱的掙扎徹底歸于死寂,唯有一片刺目的猩紅,
無聲地蔓延。……第二章 驚雷·藤蔓生混沌的思緒糾纏了她七日。
她像一尊被敲碎又勉強(qiáng)拼湊的瓷器,被禁錮于這座華麗的牢籠。
江夜玄的陰晴不定是每日懸頂?shù)睦麆Α袝r他夜深時分闖入,頸間的齒痕褪了又深,
留下新的淤跡,低沉的言語像淬了毒的冰凌:“這般模樣,還想逃到哪里去?
滄凜那廢物都自身難保!”。然而在更深、更死寂的、唯有月光或燭火搖曳的深夜里,
那層狂暴的盔甲卻會詭異地剝落。他如同一只被巨大風(fēng)雪吹散了方向的困獸,
只余下無邊無際的惶恐與脆弱。他會輾轉(zhuǎn)而來,無聲無息地蜷縮在她冰涼的榻邊,
呼吸沉重而壓抑。紅黑妖力失去了白日里的凌厲,
被他以一種近乎笨拙的努力強(qiáng)行收斂、馴服,化為柔和的、微涼的光流。
那光流小心翼翼地流淌在她汗?jié)窦m結(jié)的長發(fā)間,試圖撫平那些因掙扎和驚懼而糾纏的發(fā)絲。
他將滾燙的前額抵在她冰冷僵硬的頸窩深處,
氣息拂過那些他清醒時留下的、尚帶著青紫印記的皮膚,發(fā)出模糊不清、斷續(xù)破碎的囈語,
“曇漣……別怕……”“別離開……”直到那個黃昏的光線將琉璃窗染成一片溫暖的橘紅時,
一個細(xì)微的響動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寧靜。侍女牽著一個約莫三百歲大的男娃,
猶疑地站在殿外:“殿下,這孩子……大家都不認(rèn)識,說是要找娘親……”聞言,
江夜玄抬眸望去,目光如同被釘住,聚門口那個小小的身影上,那孩子眉眼彎彎,
眼角一顆小小的淚痣,清澈靈動,竟有七分肖似她。心臟仿佛被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中,
呼吸驟然停滯。喉間緊得發(fā)不出一個清晰的字音,
只能艱澀地擠出:“你……”男娃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掙脫侍女的手,
邁著小短腿朝她跑來,途中還在厚重的錦毯上絆了個趔趄,卻伸出短短的雙臂,
毫不猶豫地?fù)湎蛩龖阎?,奶聲奶氣地喚:“娘親!”“哐當(dāng)!”江夜玄手中的湯碗猝然墜地,
摔得粉碎,湯汁四濺,濕透了他的衣袍下擺。他僵在原地,如遭雷亟,大腦一片空白,
唯有那雙赤金妖瞳死死釘在孩子身上,指甲因攥拳過猛深深掐進(jìn)掌心,滲出鮮紅的血珠。
三百年……他掘地三尺、瘋魔般地尋找了三百年,從未知曉,竟有這樣一個孩子存在!
他猛地轉(zhuǎn)頭盯住榻上的她,眼底翻騰著驚濤駭浪般的震驚、滅頂般的恐慌,
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無法承認(rèn)的嫉妒,聲音干澀得像砂石摩擦:“曇漣!這……”阿翎,
那個叫阿翎的孩子,已經(jīng)依偎在她懷中,小腦袋親昵地蹭著她的脖頸,看著江夜玄,
天真地問:“娘親,滄凜叔叔告訴我,你在萬妖谷,娘親怎么跑這里來了?
不過……這個叔叔是誰呀?他好兇哦。”她虛弱地扯出一抹笑意,輕撫阿翎柔軟的頭發(fā),
耐心哄著:“被你爹爹……突然帶走時,
險些把留在無妄海的你忘了……” 她捏了捏孩子軟嫩的臉蛋,動作輕柔?!暗倍郑?/p>
如同淬了寒冰的箭,瞬間射穿了江夜玄的胸膛。渾身的血液頃刻凍結(jié),
指尖滴落的血珠砸在地毯上,洇開一朵小小的、卻刺目至極的暗紅之花。
他的目光在酷似她的孩子和溫婉護(hù)崽的她之間瘋狂梭巡,難以置信到了極點。
在東海她與滄凜的訂婚宴上,將她擄走……這句話,如同冰錐狠狠扎入他的心臟。
“噗——”喉間涌上的腥甜再也壓制不住,他踉蹌著后退,撞上沉重的案幾,
發(fā)出沉悶的響聲,隨即用手死死捂住嘴,鮮血從指縫間溢出。原來……原來這三百年里,
她并非孤身漂泊!原來在他瘋魔尋她、痛苦沉淪時,她早已在別處改嫁他人,有了血脈?!
目光鎖在阿翎那雙與她別無二致的眉眼上,
再移到她輕撫孩子后背、溫柔得令他心碎的手勢上——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屬于母親的光輝。
妒火、恨意、被全然背叛的絕望,以及這三百年來所有等待都淪為笑柄的巨大荒謬感,
瞬間將他撕裂。他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嘶啞絕望,充滿了自嘲和毀滅的氣息。
轉(zhuǎn)身欲走時帶倒了旁邊的藥爐,漆黑的藥汁潑灑一地狼藉,他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聲音冷得如同幽谷寒泉:“……看來,是我打擾了?!崩认碌系奶倩ū伙L(fēng)吹落幾片,
擦過他顫抖的肩頭,像極了三百年前她轉(zhuǎn)身離去時,飄落在他手背的那瓣桃花,冰冷徹骨。
“阿翎,” 她的聲音自身后響起,異常清晰,“還不快去見過你爹爹?
”他的腳步猛地釘在原地!仿佛被九天玄雷劈中天靈蓋,全身僵硬如頑石。
廊外的風(fēng)帶著藤花的香氣掠過,卻無法撼動那句話在他心里引發(fā)的山呼海嘯。
阿翎從她懷里探出頭,眨巴著大眼睛,看看她又看看那個決絕的背影,
小短腿噔噔噔跑到江夜玄身后,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垂落在身側(cè)、染了血污的衣角,
奶聲奶氣地試探著喚道:“……爹爹?”“轟——!”這兩個字像點燃了靈魂深處的火藥桶。
江夜玄猛地轉(zhuǎn)身,妖異的赤瞳因震驚和急遽的情緒沖撞而布滿駭人的血絲,
眼眶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他死死盯著阿翎,目光銳利得如同要將孩子的每一寸骨骼拆解,
又猛地抬起投向榻上的她,嘴唇劇烈地哆嗦著,卻連一個完整的音節(jié)都發(fā)不出來。
阿翎被他可怕的眼神和氣息嚇到,下意識地想縮回母親身邊,卻又想起方才的叮囑,
努力仰著小臉,重復(fù)道:“娘親說……你是阿翎的爹爹。”如神諭落地般,那一瞬,
江夜玄高大的身軀驟然蹲下,動作快得如同閃電,一把將那個柔軟的小身體緊緊摟抱入懷,
力道之大,仿佛要將孩子揉碎,又像是要確認(rèn)這是否又是一個易碎的幻夢。小小的阿翎身上,
縈繞著淡淡的海水咸味,更深處,
卻分明糅合著她慣用的桃花冷香……一股熟悉的芬芳直直撞入他的鼻腔,
滾燙的熱意瞬間沖上酸澀的眼眶。指尖帶著前所未有的顫抖,他撫過阿翎的眉眼。
那眼角的、位置和形狀都與他如出一轍的小小淚痣,
那微微抿起時便會上翹的唇角線條……這不是肖似她的問題,
這眉眼輪廓分明還融入了……少年時的他自己。三百年前,無妄海畔,
那株巨大的祈愿桃花樹下……她依偎在他懷中,
最后那個纏綿繾綣、氣息交融的夜晚……無數(shù)的碎片在腦中飛速重組,
最終匯聚成一個清晰得令人心膽俱裂的事實——原來那不是夢!原來她在離開前夜,
將他們的血脈留在了這個孩子體內(nèi)。原來這三百年,他并非一無所有。
他還有她……用另一種方式留下的,不可磨滅的生命印記!
“呃……” 喉間爆發(fā)出難以壓抑的哽咽,像野獸負(fù)傷后的悲鳴。
他把臉深深埋進(jìn)阿翎小小的、帶著奶香氣和海水味的頸窩里,悶悶的笑聲震動著胸腔,
大顆大顆滾燙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洶涌而出,迅速浸濕了孩子的衣襟?!暗??
”阿翎被他勒得有些不適,小手笨拙地拍著他的后背,“你哭啦?”江夜玄無法言語,
只能用力地?fù)u頭,又更重地點頭。他霍然起身,懷抱著阿翎,幾步跨到榻邊,
不由分說地將榻上失而復(fù)得的她,連同懷中的小小生命一起,用力地圈進(jìn)自己的臂彎里。
那力道強(qiáng)橫無比,帶著一種跨越了生死時空的瘋狂力量,幾乎要將兩人徹底碾碎,
融入自己的骨血,再不分離。
“曇漣……”“阿翎……”嘶啞破碎的聲音從他顫抖的喉間擠出,是狂喜,
是失而復(fù)得的巨大驚悸,是穿透了三百年漫長黑暗后終于窺見天光的極致慶幸,
更是對自身過往暴行無盡的后怕與悔恨。然而,這份團(tuán)圓狂喜的底色深處,
當(dāng)阿翎懵懂地提及“滄凜叔叔”這個扎心的名字時,
那三百年間根植于江夜玄心頭的刻骨恨意本能地燃燒起來。他眼瞳深處掠過一絲猩紅,
齒關(guān)緊咬,這個名字幾乎是從牙縫里磨出來。但,當(dāng)他敏銳地捕捉到她眼底迅速掠過的疲憊,
以及下意識護(hù)住懷中孩子的細(xì)微動作時,那些暴戾的火焰,
竟然被他前所未有地、艱難地壓了下去。三百年前……她是如何化作了泡沫?
獨自一人在深海承受生產(chǎn)之苦時,該有多疼?消散于海水時,該有多怕?這三百年里,
阿翎又是如何在那人身邊長大?而她,終于掙扎著歸來時,
面對的竟是他的瘋魔與折辱……巨大的痛楚如同冰水澆頭潑下,
緊接著又是灼心的烈火焚燒著他的五臟六腑。他想起自己在無妄海瘋了般打撈的幾百年,
最終只撈到幾片她碎裂的、宛如遺骸的衣裙碎片……原來在那個時候,
她早已以另一種方式消散,只為留下他們的孩子!悔恨如同億萬根毒針,
密密麻麻扎進(jìn)他的心臟。他低下頭,虔誠地、帶著無盡愧疚與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