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祭壇的硝煙尚未散盡,周伯便背著昏迷的蘇清婉踏上了歸途。凌云緊隨其后,
掌心殘留著光劍消散時的灼熱感,心中卻如墜冰窟。蘇清婉在最后關(guān)頭為擋下墨塵的黑煞掌,
體內(nèi)冰魄珠受到劇烈沖擊,此刻氣息奄奄,連周身縈繞的寒氣都變得斷斷續(xù)續(xù)。
玄清觀的藥廬位于后山竹林深處,青瓦木梁掩映在蒼翠的竹海中,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藥香。
藥廬中央的玉床泛著溫潤的白光,蘇清婉靜靜躺在上面,雙目緊閉,
長長的睫毛上凝結(jié)著細小的冰晶,原本紅潤的嘴唇此刻毫無血色,
周身縈繞的寒氣比往日強盛數(shù)倍,卻帶著一絲不祥的躁動。玄機子坐在床邊,
三根手指搭在蘇清婉的腕脈上,眉頭緊鎖,花白的胡須微微顫抖。藥爐上的藥湯咕嘟作響,
升騰的熱氣在靠近玉床時就被寒氣凍結(jié),化作細碎的冰屑飄落。良久,他收回手,
對著焦急等待的凌云緩緩搖頭,聲音沉重如鉛:“冰魄珠已經(jīng)開始不穩(wěn),寒氣外泄傷了經(jīng)脈,
她最多還能撐七日?!薄熬蜎]有辦法了嗎?” 凌云抓住玄機子的衣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秘境中殘魂的警告猶在耳畔,他無法接受蘇清婉即將魂飛魄散的結(jié)局。周伯站在窗邊,
正用絲布仔細擦拭著青銅劍,劍穗上的玉佩碎片在晨光下泛著微光。聽到對話,他動作一頓,
背對著眾人說道:“當年玄清觀創(chuàng)派祖師為守護青云令傳承,尋得千年冰魄珠,
以秘法煉化出靈體?!?青銅劍被擦拭得寒光凜冽,映出他落寞的身影,
“這靈體生來就與青云令傳人綁定,既能壓制傳人覺醒時的力量反噬,
也能在關(guān)鍵時刻成為祭品,加固蚩尤封印?!薄凹榔??” 凌云如遭雷擊,
難以置信地看向玉床上的蘇清婉,“你們早就知道會這樣?”玄機子嘆了口氣,
從懷中取出一本泛黃的手札:“這是清婉出生時,祖師托夢留下的預(yù)言。
我們本以為能找到破解之法,沒想到……” 手札上的字跡娟秀,
記載著冰魄珠靈體的由來與使命,最后一句 “千年守護,一朝獻祭” 刺痛了凌云的眼睛。
接下來的幾日,凌云幾乎寸步不離藥廬。他按照玄機子的囑咐,
為蘇清婉輸送自身靈力壓制寒氣,卻收效甚微。每當他的靈力注入,
蘇清婉體內(nèi)就會爆發(fā)出更強的寒氣抵抗,仿佛兩者天生相克??粗⑷諠u蒼白的面容,
他心如刀絞,決定前往藏經(jīng)閣尋找一線生機。藏經(jīng)閣的古籍浩如煙海,
凌云從早到晚埋首書堆,手指因翻閱舊書而沾滿灰塵,
指尖的龍紋印記因過度耗神而變得黯淡。他查閱了所有關(guān)于靈體、魂契的典籍,
甚至連煉丹、陣法的書籍都不放過,卻始終沒有找到能讓冰魄珠靈體存活的方法。
第五日傍晚,就在他幾乎絕望時,一本不起眼的藍布封皮古籍引起了注意。
《陰陽衍義》被壓在書架最底層,書頁邊緣已經(jīng)蟲蛀,卻在翻開的瞬間散發(fā)出淡淡的靈光。
書中記載著各種陰陽調(diào)和之術(shù),其中一頁用朱砂標注的內(nèi)容讓他眼前一亮:“同命魂,
共生死,以心頭血融之可解。注:雙魂綁定者,唯有用命定之人心頭血澆灌,
方能打破宿命枷鎖,靈體可存?!绷柙祁澏吨鴵崦撋系淖舟E,激動得幾乎落淚。
他立刻沖出藏經(jīng)閣,直奔藥廬而去。此時蘇清婉的氣息更加微弱,玉床上已經(jīng)結(jié)起一層薄冰,
連玄機子輸送的靈力都難以靠近?!白岄_!” 凌云撥開眾人,
從懷中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 —— 這是爺爺送他的生日禮物,
此刻卻要用來劃破自己的手掌。他沒有絲毫猶豫,鋒利的刀刃劃過掌心,鮮血立刻涌出,
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宛如綻放的紅梅?!靶≡?,你要做什么?” 周伯驚呼著想阻止,
卻被玄機子攔住。老道看著凌云決絕的眼神,輕輕搖頭:“讓他試試吧,或許這就是天意。
”凌云握緊流血的手掌,俯身在蘇清婉眉心,將溫熱的心頭血緩緩滴下。
鮮血接觸眉心的瞬間,蘇清婉的身體劇烈震顫了一下,原本緊閉的眼角滲出一滴晶瑩的淚珠,
淚珠剛落下就化作冰晶。
令人驚奇的一幕發(fā)生了 —— 凌云掌心的龍紋印記與蘇清婉眉心的冰魄印記同時亮起,
紅光與藍光交織盤旋,最終在兩人之間形成一個完美的太極圖案。
圖案旋轉(zhuǎn)間散發(fā)出柔和的光芒,蘇清婉周身躁動的寒氣漸漸平息,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
“有效!” 秦軒興奮地拍手,卻被玄機子示意安靜。光芒持續(xù)了一炷香的時間才漸漸散去,
凌云掌心的傷口已經(jīng)自動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疤痕。蘇清婉的呼吸變得平穩(wěn),雖然依舊昏迷,
氣息卻明顯增強。玄機子再次診脈后,眼中露出驚訝之色:“冰魄珠的寒氣確實穩(wěn)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