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是干嘛呀?嚇到人家了啦!”
尤眠做作的翹起了蘭花指,嘴巴也不滿的嘟了起來,假如他沒有易容,那這個動作還勉強稱得上是調(diào)皮可愛。
但現(xiàn)在嘛,蔣理嘴角抽了抽。
氣氛沒有方才那樣劍拔弩張,尤眠小心的避開鋒利的藤蔓,將自己的腦袋解救了出來,槍倒是沒怎么在意,他很了解制作出這支槍的人水平如何,不會那么輕易擦槍走火。
尤眠無可避免的想起了另一個人。
成熟穩(wěn)重又可靠,再看看眼前這個,尤眠有點接受不了蔣理是蔣天白的表哥,他覺得蔣天白的性子,是面前這個二傻子的表哥還差不多。
“你那是什么眼神?”
“你表弟是蔣天白?”
蔣理抬了抬下巴,有些訝異這個身份不清,疑似其他基地派來臥底的人會認識蔣天白。
從他的表情當中,尤眠已經(jīng)確認了答案,那如果這樣的話,第三基地他就不能去了,原本還想著看看有什么能幫忙的,順手幫一把的。
“我……”
可就在這時,車身前半部分猛的翹了起來,像被人憑空抬起,但這是不可能的,他們外出乘坐的裝甲車全是特制的,沉得很,就是力量型異能者也沒辦法抬得起來。
尤眠又被拎了起來,這次是直接飛在了半空中,他仰頭看向蔣理,蔣理神情不悅的也望向他:“笨蛋,打啊,你不會廢到連水彈都發(fā)不出來吧?”
尤眠這才看清楚掀他們車的“東西”的全貌,與其說那玩意是喪尸,更不如說是怪物來的準確。
它和一般的喪尸一樣綠皮紅眼,但足足有三米高,體型龐大,身體上覆蓋著一層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尤眠想了想,用堅硬的鱗片來形容或許恰當,是讓人看一眼都感到頭皮發(fā)麻的程度。
這真的是感染了喪尸病毒的人類嗎?
可沒有人類會長成這個樣子,其他喪尸起碼還保持著人的形態(tài),蔣理不僅開始懷疑,喪尸病毒進化到最后,真的還是人類能戰(zhàn)勝的形態(tài)嗎?
尤眠想到了一種可能,噔時條件反射的打了個寒顫,他哆嗦的樣子自然沒有逃脫蔣理的眼睛,蔣理忍不住吐槽:“你其實真的是一個逃兵吧?”
尤眠瞪他一眼。
“行了,看這家伙的樣子,他應該就是領頭的,只要殺死他,那其他喪尸也會乖乖退下的吧”,蔣理舔了舔嘴唇,眸光閃動。
這家伙在興奮。
面對著這樣丑陋可怖,人人害怕的巨型怪物。
這樣想想,得虧他當時遇到的是蔣天白這個正常的“表弟”。
蔣理將尤眠放到了地面上,尤眠的異能屬于遠程攻擊,所以離那怪物還有很長一截距離,當然也不排除是蔣理覺得他瘦弱到會被怪物一腳踩死,所以才將他放的遠了一些。
蔣理自己縱深飛了過去,他是風系和木系雙系異能,與風億的風系只能用來逃跑不一樣,蔣理在用藤蔓纏住它的腳后,直接發(fā)動了風刃。
那怪物雖說體型大,但行動卻十分緩慢,尤眠都覺得喪尸潮爆發(fā)一天了,他們卻在這個離第三基地主城區(qū)還有將近五公里的地方碰見它,就是因為它走的太慢了。
尤眠扭頭往東邊下城區(qū)的方向看了一眼,陰暗潮濕的地方,怪物就是從那里出來的,尤眠不用進去都能回憶起下城區(qū)腐爛發(fā)霉的味道,整個街道無論何時,只要靠近,氣味就會一直縈繞在鼻腔當中。
記憶深刻到讓人覺得一旦沾染上,就深入骨髓,再也去不掉了。
尤眠的眸子里有股掩飾不住的殺機,泛著逼人的寒意。
既然死了,就老實本分的不行嗎?
蔣理一邊和隊友們打配合圍攻這頭怪物,一邊還時刻關(guān)注著尤眠的可疑情況,說實話,尤眠水彈的攻擊力比他想象中的要高許多。
無論是他在槍支方面展現(xiàn)出的天賦,還是這種攻擊性,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基地會受欺負的類型。
不過慫倒是真的,這怎么就打了這么一會兒就不打了?
該不會是在想著怎么保存實力好逃跑的吧?
蔣理習慣性的“發(fā)散思維”,忽然發(fā)覺尤眠的眼神變了,他從未知道,原來一個人眼神變了之后,整個人都會跟著熠熠生輝。
尤眠一個滑鏟到怪物身邊,因為其他喪尸的晶核都在心口,所以蔣理等人也理所當然的認為,只要能刺穿這喪尸的胸腔,擊碎他的晶核,就能置他于死地。
可這怪物的鱗片太厚了,心臟的位置更甚,幾個人合力都打不穿。
且這怪物還在視若無物,以極緩慢的速度向著第三基地的方向去。
第三基地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位于半山腰的位置,目前看起來還勉強能應付源源不斷的低級喪尸進攻,可一旦讓這家伙加入戰(zhàn)場,那局勢就完全不一樣了,再難攻也不會真的攻不下。
歷史上多少易守難攻的城池最后還不是淪陷,落得個被屠城的下場。
他們必須想辦法才行,蔣理也很焦急,他已經(jīng)不在乎異能消耗多少了,不要錢似的一道攻擊比一道兇。
正在這時,黑發(fā)少年沖了上去,直接滑鏟到怪物的身體底下,蔣理著急的“喂”了一聲,“回來!”
他大驚,難不成剛才他從這人身上看到的光輝就是準備“送死?”
尤眠的視線快速在怪物身上掃視,應該有“標記”才對。
在哪兒?
尤眠一邊尋找,同時右手不斷發(fā)動攻擊,在怪物身上各個地方都試探了一遍,但怪物太大,水彈太小,他一個人要打到什么時候去?
尤眠大聲喊天上的蔣理:“叫你的人放棄心臟,在其他地方找找破綻!”
汪豐覺得他無知,該不會這人沒打過喪尸吧?可看這矯健的身形不至于吧?
蔣理是覺得反正他們打了這么久也沒作用,還不如聽這個人的,換種思路,于是他學著少年的樣子開始攻擊其他地方。
見老大都干了,其他人自然有樣學樣,忽然,也不知是誰打中了那怪物的耳朵后面,他動作突然停滯了一瞬,但很快,就又繼續(xù)向前走了。
停滯很短暫,一般人或許都不會在意,但尤眠知道,他找到了!
尤眠讓蔣理把他帶到半空,跳到了怪物身上,他看到了一個像字又不像字的符號,很模糊不清,似兩個彎鉤藏在一塊鱗甲當中。
尤眠在心里默念“九十九”,然后趁所有人沒看到的時候,迅速擠了一滴自己的指尖血,包裹在水彈當中,攻向那塊鱗片。
生物都有預感危險的能力,怪物也不例外,他能感受到這枚水彈和之前的都不同,也知道尤眠找到了他的弱點。
它急切的、慌張的揮出拳頭,同時腿部橫掃而出,既想要避開水彈,又想要殺死尤眠,來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生命。
那個角度,除非尤眠正面抗下他的拳頭,否則怎么著也碰不到他的“標記”。
只聽砰的一聲,怪物高興起來,它的襲擊成功了,然而伴隨著一聲凄厲的野獸哀叫響徹原野,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壓碎地面才剛剛發(fā)芽的嫩草。
它張大著嘴巴和雙眼,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要死了,最終連垂死掙扎也沒有,徹底斷了氣。
尤眠被撞飛了出去,五臟六腑震痛,急速下墜的時候,他聽見了風的破空聲,蔣理在他落地的最后一秒接住了他。
難以說明,方才那能一拳要他命的襲擊攻過來時,尤眠腦海中浮現(xiàn)了什么,只是他下意識的就學會了虞岱才會使用水系屏障,并成功化解了那一拳的絕大部分力量,否則他可真要變成一灘肉泥了。
蔣理將他放在了地上,他們猜的果然不錯,這怪物就是領頭的,隨著它的死亡,喪尸們也像得到了停止進攻的指令,紛紛掉轉(zhuǎn)方向,如潮水般往下城區(qū)的方向去。
蔣理他們就站在喪尸的必經(jīng)之路上,雖說現(xiàn)在喪尸喪失了攻擊他們的興致,但這么龐大的數(shù)量,就是踩也把他們幾個踩死了。
“喂,快撤退”,蔣理往身側(cè)看去,腦袋上出現(xiàn)一個大大的問號,“咦,人呢?”
怎么一眨眼就不見了?
他在周圍巡視了一圈,最后落在后方的下城區(qū),總不至于…是去那里了吧?
蔣理只好自己先撤到安全地帶。
“表哥,你們沒事吧?”
喪尸潮不會莫名其妙退去,正在城墻上指揮作戰(zhàn)的蔣天白覺得這情況太不尋常了,于是就動用異能飛身下來看看。
地上的怪物還倒著,蔣理和其他隊友身上也掛了彩,蔣天白立刻就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蔣理表情奇怪好像在找什么人,蔣天白便也順著他的視線往下城區(qū)方向看,和其他人的厭棄不同,蔣天白臉上帶著隱約的懷念之色。
“天白,你干什么?”蔣理及時拉住了蔣天白的手,這才避免他繼續(xù)往前走。
蔣天白回過神來,發(fā)覺自己不知不覺就往下城區(qū)的方向走了好幾步了,頓時臉色有些發(fā)白,他掙脫蔣理的手,目光卻還望著那一堆堆的喪尸中間。
蔣天白掙脫他的手:“沒什么,總覺得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人,可能是以前的鄰居吧。”
熟悉的人在一瞬間撲上來,將自己的親朋好友也變成喪尸,曾經(jīng)那些鄰居朋友,如今卻成了他們?yōu)榱俗员#坏貌粋Φ膶ο?,一時幾人都有些唏噓,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對了,我們在路上碰見一個人,多虧了他,我們才能擊敗這頭怪物,而且,他還認識你!”蔣理很夸張的開口。
蔣天白是第三基地新上任的城主,雖然還沒有對外公布,但認識他也不算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蔣天白順著他的話問:“是嗎?他叫什么名字?”
蔣理一拍腦門,瞪了眼自己的手下:“糟了,只問了他的異能,忘記問名字了,都怪汪豐?!?/p>
狼狽不堪的汪豐在一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反駁:“怎么就怪我了?
“誰讓你一直叫他新來的?!?/p>
蔣天白剛想問,那這人現(xiàn)在在哪里時,搜集場上喪尸晶核的下屬忽然大喊:“它的身體里面居然沒有晶核?!”
眾人臉色劇變,蔣天白及時下令封鎖了消息,并將這只巨型喪尸搬回了自家基地的實驗室當中。
他有預感,從這只喪尸身上,或許可以突破目前血清研究的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