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放一把火，燒掉一些不該在的東西。我啟動連接。 數據流，開始涌入。

是亞瑟·陳的記憶。我搜索關鍵詞。 「艾拉」。第一個記憶片段，被系統(tǒng)捕捉，

開始在全息屏上構建。 雨夜。車禍。就在畫面成型的一瞬間。 我聞到了一股味道。

不是設備的味道，不是空氣過濾器的味道。 是泥土的味道。 雨水打在泥土上，

那種腥氣?；糜X。我告訴自己。我的手握著控制器。 指關節(jié)，已經用力到顯出骨頭的白色。

我對自己說。 「只是感官同步強度過高?！?我強迫自己，保持冷靜。我是專業(yè)的。

屏幕上，記憶繼續(xù)播放。 黑色的柏油路，反射著霓虹燈的光。 雨水，像無數根針，

扎下來。 然后。一束光。刺眼的車燈。那光芒，瞬間貫穿了屏幕，直接射進我的眼睛。

我的瞳孔，縮成一個點。 我自己的生理監(jiān)控系統(tǒng)，開始尖叫。 紅燈爆閃。心率，

七十、一百、一百八十五。 那數字像瘋了一樣往上跳。我的耳朵里，只剩下嗡嗡的噪音。

肺部，像被一只手攥住。 沒有空氣。 我的視野，邊緣開始變黑。 像墨水滴進清水。

不，不對。 這不是亞瑟·陳的記憶。 這是……屏幕上，一輛車失控撞來。

一個女人被撞倒。 她倒在地上。 雨水沖刷她身下的血。 血，在蔓延。 她抬起頭。

一張臉。 艾拉的臉。那張臉，在雨里，在血里，看著我。 這張臉我認識這張臉。

它活在我，的腦子里。 它是我每個該死的夜晚，都會重復的噩夢。噩夢和數據。

現(xiàn)實和虛幻。 在這一刻，完美重合?！赴?！」 我吼了出來。我的冷靜，我的專業(yè)，

我的控制力。 全部碎裂。 像一塊被砸碎的玻璃。我伸手，用盡全力，

扯掉頭上的感官同步器。 那東西，被我狠狠摔在地上。 發(fā)出塑料破裂的聲音。我整個人，

跌坐在椅子上。 身體里沒有一點熱量。 冰冷的。我看著我的手。 它們在發(fā)抖。

不受控制地發(fā)抖。我聽見一個聲音。 是我自己的。 像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 絕望的，

像一個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