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無措。
如果是他勾的絲，就是撿破爛攢，也不會讓別人為他的錯誤買單，可這不是他弄的啊……
看見標(biāo)價貴，他都只碰碰袖子。
真不是他弄的。
站在一旁的柜員看不下去，說：“要不調(diào)一下監(jiān)控吧？可能真不是他弄…”
開始就看人下碟的柜姐不悅，截斷同事的話，語氣都冷了：“查什么監(jiān)控！我親眼看到就是他勾的！你這么心善，你替他買了？才來幾天，什么時候輪到你指手畫腳了？”
新來的柜姐不敢吱聲了。
一件衣服三萬三。
工資還沒拿到手。
她買不起。
南柯委屈，急得他都要說話了，打字拿給對方看，對方不僅不看，還把他手機(jī)給拍掉了，啪嗒一聲，屏幕碎成了蜘蛛紋。
柜姐看他用的新款蘋果。
撇了撇嘴，嘲諷道：“還真是窮精致，穿著地攤貨，買個大幾千上萬的手機(jī)，現(xiàn)在的人還真是虛榮?！?/p>
南柯氣得臉通紅。
因為不會說話，對方又不懂手語，現(xiàn)在連唯一能溝通的手機(jī)也碎了，整個人都處于一種孤立無援的狀態(tài)。
幾個進(jìn)店客人也在一旁看熱鬧。
說話聲音算不得小。
“買不起還進(jìn)Chanel，這下把人家衣服弄壞了，看這小孩怎么賠?！?/p>
“現(xiàn)在的孩子虛榮心真重，掙不到錢還想買奢侈品?！?/p>
“他一個男孩子，穿女款也不好看，可能是買給女朋友，還怪有心?！?/p>
“有心得有錢，沒錢那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嗎?！?/p>
交談的兩人屬于小資，三四萬的衣服對她們來說，差不多兩個月購入一件。
對有錢人來說，不多，還有點窮。
對窮人來說，算得上頂奢了。
你讓南柯花三萬多塊錢買一件衣服，那是不可能的。
還好，少年聽不見。
那些惡言能傷他，但也不完全能傷到他。
只要他不去刻意讀對方唇語。
他的世界永遠(yuǎn)都是安靜的。
“我這邊還有客人要招待，如果不付錢，那我就報警了?！?/p>
南柯知道自己解決不了了，打算等老板來。
老板是個有錢人，他們應(yīng)該會給面子。
只要讓查監(jiān)控。
就能證明不是自己弄壞的。
紅著眼睛不去看他們。
所有人都在說他，指指點點，眼神像看垃圾一樣，南柯抿住嘴巴，強(qiáng)忍著落淚的沖動，低著頭誰也不看。
他越是沒反應(yīng)。
柜姐就越來勁。
服裝區(qū)有四名柜姐。
一個倒是想幫南柯，可惜剛來，沒什么話語權(quán)。
其余都是看熱鬧的心態(tài)。
偶爾會幫著針對少年的柜姐說上兩句。
柜姐見他沒反應(yīng)，也不看人，就跟在罵空氣似的，直接破防了，一時沒了理智，把衣服甩少年臉上，剛巧這一幕被打完電話進(jìn)來找少年的Alpha看見。
男人臉色當(dāng)即就沉了。
釋放威懾性信息素。
整個樓層都感受到了。
好巧不巧罵南柯的是個omega。
Alpha信息素帶有強(qiáng)烈的侵略性，Omega腺體開始刺痛發(fā)熱，五感混亂，濃烈的清茶香掩蓋了所有味道。
柜姐感覺自己的味覺都失靈了，咽下去的唾沫都泛著苦味兒。
心理上也是本能的恐懼，對信息素等級差距產(chǎn)生了臣服欲，臉色開始變得煞白，不僅她，商場里的Omega都遭了殃，1-Alpha以下的A也遭罪。
不過整座商場應(yīng)該只有沈凜一個1-A。
也就意味著所有人都跟著受罪。
1-A的信息素覆蓋面積高達(dá)千米，千米開外會削弱，但有些敏感的AO還是會受影響。
信息素濃度太高。
beta也感受到了壓迫感。
南柯壓力大會犯惡心，現(xiàn)在就有點反胃了。
沈凜見他臉色發(fā)白，收了高階信息素，闊步邁到少年身邊，把人護(hù)在了身后，冷眸掃向柜姐，沒有很兇惡的情緒，但他看你，就給人一種脊椎生寒的錯覺。
柜姐喘著氣，還有點緩不過來。
他們服務(wù)的人群都是偏上層，沈凜手腕戴的表，就沒幾個不認(rèn)識的，柜姐瞥見后臉色瞬間煞白，說話都哆嗦了：
“先，先生…請問您需，需要什么？”
Alpha一來就往少年身邊走，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他因為誰進(jìn)來。
omega柜姐腿都軟了，誰知道一個看著窮酸到極點的土beta，會有一個1-Alpha撐腰。
沈凜掃視了在場所有人。
不管是指指點點，還是幸災(zāi)樂禍，出言嘲諷的人全都閉了嘴。
沈凜的目光落在omega柜姐身上：“怎么回事？”
柜姐心慌了，“沒，沒事…”
她現(xiàn)在寧愿自己貼三萬多，也不想對方追究，沈凜這個級別的Alpha，就算出身窮苦人家，國家也會爭著要，前途不可限量。
如果對方本身就很富有，那……
南柯強(qiáng)忍的眼淚在沈凜出現(xiàn)那一刻啪嗒掉了，委屈的把手機(jī)拿給Alpha看，屏幕碎了好幾塊。
雖然還能摁亮，但碎痕看著非常礙眼。
像小朋友跟家長告狀似的，勉強(qiáng)點開備忘錄打字：衣服壞了
我不是
沈先生監(jiān)控查！?。。?/p>
（衣服破了，不是我弄的，沈先生，讓他們查一下監(jiān)控?。。。。?/p>
太生氣了，也太委屈了。
打完字之后就開始劃手語，手跟結(jié)印似的，快中帶著規(guī)律，少年手生的本就漂亮，修長骨感，白的像玉。
沈凜點頭，摸了摸少年腦袋。
寵溺又夾雜著些許安慰。
香奈兒店長正陪同她VIP顧客協(xié)調(diào)裁縫修改尺寸，一聽消息，只能跟她的VIP道歉匆匆趕來，一進(jìn)門她就認(rèn)出沈凜了。
雖然Alpha不怎么出現(xiàn)在新聞跟雜志上。
但他參加宴會。
做到奢侈品店長，人脈資源是肯定廣的，沈凜可是不少omega少爺小姐的夢中情人，手里都有照片，光她手里就有五個客戶天天癡迷的不行。
還讓她幫忙分析怎么才能吸引Alpha的注意。
店長咽了下口水，緊張小跑過去，笑的禮貌，見面微微彎腰，雙手交疊放在腹前：
“沈總，是我們顧問服務(wù)不夠周到嗎？我來給您介紹吧，小李，去泡杯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