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黑暗。冰冷。劇痛。我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眼前是陌生的天空。
一片……奇異的、帶著渾濁淡藍的……天空?沒有太陽。光線柔和,像是黃昏。
我躺在一片焦黑、翻卷著熱氣的巨大環(huán)形焦土中心。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毀滅性的流星轟炸。
方舟堡壘……完全消失了。連殘骸都沒留下。融合……結(jié)束了?痛楚褪去,只剩無力和空乏。
懷里的冰涼輕輕動了一下。我艱難低頭。蘇糖蜷縮在我懷里,小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眼睫緊閉,呼吸微弱但平穩(wěn)。臉上殘留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像個易碎的瓷娃娃。
我下意識地收緊了手臂,仿佛這樣就能確認她的存在和溫度?!啊翘牵?/p>
” 我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破鑼。她的睫毛劇烈地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那雙清澈的眼睛里,
帶著無盡的疲憊和茫然的空洞。仿佛剛剛從一場千年噩夢中驚醒,遺忘了所有。
“默……” 她看著我,瞳孔好一會兒才聚焦,認出了我。蒼白的嘴唇無聲地動了動,
沒有問發(fā)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識地蜷縮得更緊了一些,似乎在我懷里尋找最后一點庇護。
我緊緊抱著她,沒有說話。劫后余生的巨大空白席卷了所有。
能感受到她微弱的心跳隔著薄薄的衣衫敲打著我的胸膛。在這片巨大的焦土和詭異的藍天下,
我們狼狽地相擁,是彼此僅存的證明和依靠。
就在這時——“咳…咳咳咳……” 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從不遠處的焦土里傳來。
灰頭土臉、一條腿徹底扭曲成麻花的老人,拄著一根焦黑的金屬殘肢,如同地獄爬出的僵尸,
踉蹌著站了起來。他環(huán)顧這片巨大的焦土和頭頂陌生的天穹,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
最終化成一聲長長的、沙啞的嘆息。他沒有看我們,目光投向焦土邊緣更遠的地方。
那只肥碩的橘貓,脖子上光禿禿的項圈不見了,毛發(fā)焦黑了一大片,
一瘸一拐、卻極有目標(biāo)地走到老人腳邊,蹭了蹭他的斷腿,
然后對著某個方向——“喵…喵嗷…喵嗷嗷嗷…(聲音嘶啞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