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也討厭所謂的公會。
不過出乎意料的,對于白歲的邀請,他并沒有像往常那樣內心煩躁。
但不討厭歸不討厭,即使他不討厭白歲這個人,也不討厭他的邀請但不代表他就會因此打自己臉。
他可是當眾說過不想加入任何公會。
因此,他回道:“不了?!?/p>
白歲偏頭看著他,“加入我唄,我的公會很好的?!?/p>
流光仍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不了。”
真可惜。白歲心道。
這人做事認真又誠實,還靠譜,自己還挺喜歡他的。
不過人家都拒絕了,自己也不好強迫。
見兩個人竟然這么平靜地交流,圍觀群眾只覺得詭異。
“……不是,流光竟然不生氣嗎?我以為他會扭頭就走。”
“扭頭就走都算輕的,上次我在食堂親眼看見他差點把叉子插人的腦袋里?!?/p>
“我都有點好奇這個人是誰了,既然敢問流光加不加入他的公會,要么說明他不怕死,要么說明他真的沒認出來流光。”
“……嗯……我怎么覺得兩者都有呢?!?/p>
兩人休息了半個小時左右,見白歲已經(jīng)能靈活轉刀玩,流光適時提出自己知道哪里有異種。
活捉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也不難,流光一個人就能解決,他率先出馬將異種打得半死不活,再由白歲來補刀,只要異種還剩一口氣且無法反抗他們,就算活捉。
很快系統(tǒng)就傳來任務完成的提醒。
異種被五花大綁放在地上,白歲大咧咧坐在它的身軀上。
合作到此結束。
白歲愉快地跟流光揮手,“再見,有緣再合作!”
流光下線下得干脆利落,不過這次他沒忽視白歲,他臨走前回了一句,“嗯,再見?!?/p>
隨后白歲自己也下線,他倒是想再玩玩,但是系統(tǒng)老是提醒他,他的精神力不穩(wěn)定,不建議繼續(xù)進行訓練。
他算是被強制下線。
他是從模擬艙里爬出來的。
訓練場里沒覺得,一出來摘掉“盔”,他就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而且還伴隨強烈的嘔吐感。
有點像前世的暈車。
即使他在經(jīng)過訓練后不再暈車,但暈車那種惡心的感覺他真是畢生難忘。
每個訓練房間中都會擺放一些應急藥物,營養(yǎng)液、精神劑都有,但是要刷臉付款,價格比外面要高上一點點,能讓學生們不爽,但是不至于讓大家鬧起來。
白歲像是連熬了幾天大夜馬上要猝死的夜貓子,顫顫巍巍喝光兩瓶精神劑、兩瓶營養(yǎng)液才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
他在房間里的沙發(fā)上又緩了一會兒,才起身離開。
訓練大廳還是那個樣子,值班的學生還是那個學生。
只是周圍的氣氛莫名有些壓不住的躁動。
好多人都在隱晦地看著一個方向。
白歲也好奇地看過去,但他只看見一道側影,那人個子很高,身材修長但不健碩,他在販賣機買了飲料,正屈身從機器里取出來。
看什么呢大家?
白歲不解。
看那墻上可愛的打掃機器人嗎?
難道是看人買飲料,大家這么無聊了嗎?
剛才他幫忙流光做的那個任務讓流光的積分又拔高不少,遠遠超過第二名??梢哉f短時間內沒人能追上。
而他本人……他雖然單場分高,但場次少,榜單上壓根看不見他。
“隨生,回寢室嗎?”
宿隨生的肩被人從旁邊輕拍。
他側頭看過去的同時,一口將罐裝飲料倒進嘴里,隨后他將喝光的罐子交給路過的小機器人。
“回?!?/p>
室友知道宿隨生今天開的訓練場多,關心地問:“那先去買點營養(yǎng)液和精神劑怎么樣?”
宿隨生是單眼皮,瞳孔顏色偏淺棕,看人的時候不帶任何感情,冷冷的,渾身上下都在拒人千里之外。
即使同寢一年,他對室友的態(tài)度也沒有什么長進,也就是愿意和室友多說兩句話,以及回答他的問題。
“嗯,現(xiàn)在去?!?/p>
室友:“如果你不想去的話,我待會兒從醫(yī)務室?guī)湍恪?現(xiàn)在去?”
室友震驚:“你的意思是你現(xiàn)在要和我去醫(yī)務室嗎?”
不怪室友反應大,這人宅得十分可怕,除非必要去的地方,他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一天有大半的時間花在訓練中心,然后就是寢室。
室友是醫(yī)療專業(yè)的,平日里會在醫(yī)務室兼職打打針、拿拿藥什么的。
宿隨生不愛出門,所以室友每次兼職都會幫他帶一些營養(yǎng)液,這會兒也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這人竟然答應了。
不是,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這人終于打訓練賽打到頭暈了?
“你……你有哪里不舒服嗎?”
室友發(fā)出不確定性滿滿的關切問候。
“?!?/p>
宿隨生沒說話,但臉上寫著你問這個做什么。
路上,室友向宿隨生八卦道:“今天第四場和你合作那個,你認識嗎?”
宿隨生:“不認識?!?/p>
當著宿隨生的面,室友馬上在流光后援團里面回復所有人。
“真是路人,流光真不認識,大家別猜了?!?/p>
宿隨生:“……”
白歲將房卡退還后第一時間是去食堂買些吃的喝的,隨后他又回寢室洗了澡,在床上美美補覺到晚上九點。
九點起床餓了,灌下一瓶營養(yǎng)液后再度倒頭就睡。
他發(fā)現(xiàn)營養(yǎng)液這東西雖然貴,但是在恢復體力方面杠杠的,于是他買了幾箱放在寢室里。
一連好幾天,白歲都在下課后直奔訓練中心,從下午五點到晚上十點,每次都是精疲力盡從訓練艙里爬出來。
而他的進步也明顯得可怕,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好像在發(fā)生某些變化,很難說清楚,要形容的話,就是整個人變得更輕松、更敏捷。
某天早上他起床發(fā)現(xiàn)自己腦袋上生出銀發(fā),那色澤,要不是長度不對,他都以為自己要變成前世的樣子了。
他還記得自己要建公會的事,興沖沖搜索怎么建立,結果彈出來的第一個要求是,會長本人的積分數(shù)最低五萬。
白歲看著自己連一萬都沒有的積分默默退出申請建立的界面。
至于許桐,他就這么看著白歲每天鬧鐘一響就沖出門,回來時一句話不說,洗漱完倒頭就睡。
雖然老觀察別人不好,但許桐就是忍不住。
不怪許桐,任何一個人發(fā)現(xiàn)自己室友忽然大變都會忍不住多關注。
當然,還有另一層特殊的原因,也是許桐不愿意去承認去多想的原因。
從前的白歲不會當著他的面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