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p>
“哇，S級就是不一樣，果然是與眾不同。”
張小小發(fā)出一聲由衷的驚嘆。
“姐姐，我來幫你！”
汝汝不僅能吃人類的飯菜，還是個格外懂事的好孩子，立刻像個小尾巴一樣，跑進廚房要給張小小打下手。
叮。
就在這時，張小小的手機忽然收到一條短信，她隨手點開查看：
“小小，我是王大嬸給你介紹的相親對象，說好了今晚見面，你怎么爽約了？”
“你聽著，如果你有機會走出那個房間，請你立馬來到公寓的門外，與我見面。”
“切記，不要告訴那個韓鳴?！?/p>
“我和韓鳴是情敵，有他沒我?！?/p>
她好看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哪個王大嬸？什么時候又給我安排相親了？
簡直莫名其妙。
她壓根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隨手刪掉短信，轉身專心致志地研究起了冰箱里的食材。
……
“老徐，A計劃失?。 ?/p>
小隊長在公寓外苦等了許久，依舊不見張小小的身影，只能無奈地放棄了營救行動。
“看來，只能硬闖了……”
老徐和老蘇的眼神變得無比深邃，周身的氣場開始凝聚，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然而，兩人卻忽然同時扭頭，看向一旁的百里紅，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我說小紅啊，要不，你這位年輕人先去打個頭陣，探探虛實？”
“為什么偏偏是我？”
百里殺又不傻，這種打前站的活計，誰去誰就是風險最大的那個。
他微微蹙眉，表示抗議。
“總得有人去摸清底細吧？難道你忍心讓我們這兩個一把年紀的老家伙去沖鋒陷陣？”
“其實吧，也不是我們非要偷懶，主要是這老胳膊老腿的，行動起來不太利索，萬一不小心折在里面，我們怕你這當晚輩的會傷心欲絕啊?！?/p>
“我一點也不會傷心?！?/p>
百里殺雖然不善言辭，但腦子卻精明得很。
絕不會輕易被這兩個老狐貍忽悠。
“呃……我聽說，你最近在猛烈追求老蘇家的千金？”
老徐故意提高了嗓門，對著老蘇喊道：“老蘇啊，趕緊給你女兒發(fā)條信息，就說我們今晚可能有去無回，讓她以后離小紅這小子遠一點，我看他不像什么好人。”
“別！”
百里紅的防線瞬間崩潰，立刻妥協(xié)。
他一個年近四十的大齡青年，好不容易談個戀愛，容易嗎？
怎么總拿這事來威脅他！
簡直是欺人太甚！
但他心里也清楚。
他們三個人當中，確實只有他，才是執(zhí)行偵察任務的最佳人選。
因為他不僅比那兩個老家伙年輕力壯，實力也是三人之中最強悍的那個。
“老徐，那你可千萬得幫我轉告給你女兒小倩，我改天約她吃飯的事，千萬別給忘了啊……”
百里紅丟下這句話，毅然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著韓鳴所在的公寓樓走去。
身后，老徐和老蘇相視一笑，搖著頭嘀咕道：“約自己的女朋友吃飯這種小事，居然還要讓未來老丈人轉告？”
“你這小子都快四十了，活該你單身到現(xiàn)在！”
百里紅的腳剛踏入萬和公寓的大門，就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常。
他竟然絲毫沒有感受到任何鬼界的能量波動！
但凡是恐怖游戲，必然會生成一個與之對應的“鬼界”，而只要是鬼界，就一定會散發(fā)出一種獨特的、扭曲的能量場。
可這里，什么都沒有。
一片死寂，正常得有些詭異。
他的心頭，已經隱隱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或許，這個S級存在所構筑的領域，比他想象中要恐怖得多。
鬼界雖然不能直接提升鬼物的硬實力，但無疑是它們的主場，能為它們提供巨大的環(huán)境優(yōu)勢。
反之，人類在其中，則會處處受制。
百里紅一步步繼續(xù)深入，一直走到了韓鳴的房門口，那種詭異的“正常”依舊持續(xù)著，他依然沒有偵測到絲毫鬼界的能量痕跡。
這讓他緊鎖的眉頭，又深陷了幾分。
“難道說……”
他的腦海中，閃過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性。
這個恐怖游戲所生成的鬼界，其范圍被極度壓縮，僅僅局限于韓鳴的那個房間之內。
這種極致的內斂，往往意味著更加棘手。
因為鬼界范圍越小，能量密度就越高，規(guī)則之力也就越恐怖。這也意味著，他們能夠進入的人數將受到極大限制。
恐怕就算他們三人同時進入，也無法發(fā)揮出全部的戰(zhàn)力。
“算了，是龍?zhí)哆€是虎穴，進去一探便知。”
他深吸一口氣，不再猶豫，伸手推開房門，直接邁了進去。
在他的預想中，他踏入的，應該只是韓鳴房間的“現(xiàn)實投影”，而不是那個隱藏在表象之下的“鬼界”。
房間和鬼界，是兩個相互重疊但又彼此獨立的次元。
只要他不主動去撕裂界壁，就不可能直接闖入鬼物的巢穴。
然而！
他看到了什么？
那個情報中S級的恐怖存在，就那么俏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正用一種看似天真無邪，實則能讓人靈魂凍結的目光，好奇地打量著他。
此時此刻，他才如遭雷擊般恍然大悟。
狗屁的鬼界！
狗屁的恐怖游戲！
這里根本就沒有什么鬼界，也沒有什么游戲規(guī)則的束縛！
這個S級的目標，分明是一只能夠行走于人間的……現(xiàn)實類厲鬼！
她完全不受任何規(guī)則的限制！
事情，大條了！
“該死的大黃狗，你的情報與現(xiàn)實的偏差，簡直是天壤之別！”
“不對，你這只無恥的癩皮狗，你竟敢坑我！”
百里紅的腦子在一瞬間就轉了過來，他立刻明白，不是那條大黃狗沒有掌握目標是現(xiàn)實類厲D鬼的信息，而是它從一開始就壓根沒打算說出來！
那該死的二哈，果然一點都不靠譜！
“跑！”
百里紅的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立刻逃離這里，然后與老徐、老蘇匯合，重新制定一套周密詳盡的作戰(zhàn)計劃，共同圍剿這只超乎想象的現(xiàn)實類S級存在。
但是，他與這只厲鬼的距離，近在咫尺。
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機會逃脫。
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過。
豆大的冷汗，瞬間從他的額角滾落。
“叔叔，你也是住在這里的鄰居嗎？”
就在百里紅的神經緊繃到極限，幾乎要斷裂的時候，這只S級的恐怖存在，竟然開口說出了一句如此稚嫩、如此不合時宜的話。
“哇，哈哈哈！”
“對，對對！我就是你們新搬來的鄰居！”
“那快請進呀，我們正好要開飯了，可以一起吃哦?！?/p>
汝汝顯得非常熱情，主動上前，拉住百里紅的手，就將他引到了餐桌旁。
她本來就是個天真熱情的孩子，此刻完全沒有流露出任何敵意，是真心實意地將百里紅當作了新鄰居。
百里紅看了看一臉天真的汝汝，又看了看桌上那幾盤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
一種荒誕絕倫、哭笑不得的感覺涌上心頭。
這是什么情況？
真的就把他當成客人了？
這真的是一只S級的恐怖厲鬼嗎？
而且，他堂堂夜部最年輕的執(zhí)事，竟然要和一只鬼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這事要是說出去，誰能相信？
他此時才第一次有機會，如此近距離地仔細觀察汝汝，想要從她身上找出蛛絲馬跡，看看這只S級厲鬼，究竟可怕在何處！
一只現(xiàn)實類的S級存在，絕不可能像表面上這么簡單。
肉嘟嘟的可愛臉蛋。
一對若隱若現(xiàn)的小虎牙。
笑起來的時候，嘴角竟然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這……這哪里像是S級厲鬼？
如果單從外表判斷，他嚴重懷疑，情報部門是不是搞錯了，汝汝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謂的S級厲鬼，這分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小女孩。
但他深知，越是看起來人畜無害的鬼物，往往就越是深不可測。
于是，他悄然運起神識，試圖去探查汝汝的本質。
剎那間，無盡的黑氣在他神識的海中翻涌彌漫。
刺骨的陰風仿佛要將他的靈魂撕裂。
汝汝身上散發(fā)出的那股精純而磅礴的鬼氣，讓他不寒而栗，遍體生寒。
錯不了。
這絕對是一只S級以上的厲鬼，甚至可能更強！
他剛剛稍稍放松的神經，瞬間又繃緊到了極致。
“叔叔，你喜歡吃這道紅燒肉嗎？”
汝汝伸出小手指了指餐桌上，那盤由張小小剛剛烹制出鍋，油光锃亮、香氣四溢的紅燒肉。
這本是一句熱情好客的詢問。
聽在百里紅的耳朵里，卻不啻于驚雷炸響。他認為這是汝汝在對他發(fā)出赤裸裸的威脅：老娘一會兒就把你像這豬肉一樣，剁成塊給吃了！
一塊一塊地吃，嘎嘣脆，雞肉味。
他“嚯”地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本能地想要反抗，但理智瞬間又提醒他雙方懸殊的實力差距，于是他又立刻像被抽了骨頭一樣，老老實實地坐了回去，用一種無比嚴肅、無比認真的口氣說道：“其實，我個人更偏愛素食……”
“可是汝汝覺得，紅燒肉才是最好吃的呀?！?/p>
“我向你保證，素菜的美味，絕對超乎你的想象！”
百里紅義正言辭，就差拍著胸脯立下軍令狀了。
而他的眼睛，則死死地鎖定著汝汝臉上的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他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會變成餐桌上的一塊新鮮“食材”。
“呃……”
汝汝歪著小腦袋，認真地思索了一下。
忽然，她的小臉一板，不滿地嘟囔道：“叔叔你在騙人！”
噗通！
百里紅差點就沒控制住，直接癱坐在地板上，他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幾近崩潰。
我還沒把小倩追到手呢！
難道今天就要英年早逝，變成一塊塊的紅燒肉了嗎？
嗚嗚嗚……
小倩啊，看來我們只能來生再見了。
不過，他已經暗自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就算是死，也一定要在臨死前，將“汝汝是現(xiàn)實類S級厲鬼”這個至關重要的情報，傳送給外面的老徐和老蘇。
這一點，太重要了。
重要到甚至可以犧牲他的性命。
一只規(guī)則類的S級厲鬼，只需要出動他和老徐、老蘇這三位執(zhí)事級別的人物。
而如果是一只現(xiàn)實類的S級厲鬼，那將意味著需要動員整個國家的特殊力量，不惜一切代價，予以鎮(zhèn)壓。
“汝汝，家里來客人了？”
就在百里殺準備燃燒生命，拼死發(fā)出訊息的千鈞一發(fā)之際。
韓鳴端著一盤剛炒好的青菜從廚房里走了出來。剛才張小小雖然自告奮勇要展示廚藝，但他想了想，人家畢竟是客，自己一個大男人總不能真的袖手旁觀，于是就進廚房打了個下手。
誰知道就這么一小會兒的功夫，家里竟然又鉆進來一個陌生男人。
“這位兄臺是？”
“他說，是我們家新搬來的鄰居哦?！?/p>
汝汝趕緊解釋道。
“不對吧，咱們這棟萬和公寓，好像沒你這號人物？”
韓鳴的目光如同探照燈一般，上下打量著百里紅。
他身為這棟樓的房東，對每一個租客都了如指掌，可以百分之百確定，自己從未見過眼前這位。
“是這樣的，久仰韓大哥的威名，我此次冒昧前來，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和韓大哥您當面商議。”
百里紅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但這個笑容怎么看都顯得有些僵硬和別扭。
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不過韓鳴可以確定，這家伙確實是沖著自己來的，不然不會大半夜摸到這里。
他示意汝汝先去廚房幫忙盛飯。
想趁這個空檔，問清楚這家伙的真實來意。
“嗯?！?/p>
汝汝聽話地跑向了廚房。
韓鳴這才微微皺眉，對著百里紅道：“有話就直說吧！”
“你就是韓鳴，對吧？”
“當然是我?！?/p>
“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實話告訴你，我是一名能力者，我一眼就看出來，你家里那個小姑娘，是只鬼……而且，她的等級，絕對不低！”
“呃……”
韓鳴的眉頭瞬間鎖得更緊了。
他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fā)生了。他不想汝汝的身份曝光，卻事與愿違，竟然這么快就撞上了一位能力者。
如果說之前，那些在直播間里看到汝汝的粉絲，因為平臺本身就處于灰色地帶的問題，還不敢大肆張揚汝汝的存在。但眼前這位能力者，顯然就沒有任何顧忌了。
他絕對會把汝汝的事情捅出去。
這下難辦了。
難道要殺人滅口？
這個念頭在韓鳴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但隨即就被他否定了。
即便汝汝的身份暴露，被上報給夜部。
他也不能真的動手去做那種殺人滅口的勾當。
不過，一旦汝汝的事情被公之于眾，他自己被小姨嘲笑、被父母鄙視都還是小事，萬一他自己被夜部當成小白鼠抓去做研究，而汝汝則被當成威脅無情地獵殺，那是他絕對無法接受的。
真是頭疼欲裂。
“其實吧……我也是一名能力者，我的職業(yè)，是比較罕見的馭靈師?！?/p>
韓鳴表情嚴肅地說道：“這么跟你解釋吧，汝汝，是我的靈仆，她的一舉一動，都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下！”
“恕我冒昧，敢問閣下，是何等等級的馭靈師？”
“初級?！?/p>
“噗嗤?！?/p>
百里紅實在沒能忍住，爆發(fā)出了一聲豬叫般的笑聲。
一位區(qū)區(qū)的初級馭靈師？
怎么可能駕馭得了一只S級的恐怖厲鬼，而且，這只S級厲鬼，還是能夠行走于人間的現(xiàn)實類！
這玩笑開得，連地府的閻王爺聽了都得笑出聲來。
他無比篤定，自己和老徐、老蘇之前的猜測完全正確，韓鳴，已經被這只S級厲鬼徹底迷惑了心智。
與其說是韓鳴掌控了這只厲鬼，不如說，是這只厲鬼，已經將韓鳴變成了她的傀儡。
“迷途知返吧，朋友，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
百里紅用一種悲天憫人的眼神，憂心忡忡地看著韓鳴。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的行為十分可笑。
一個被S級厲鬼深度控制的人，怎么可能被他區(qū)區(qū)一句話就點醒？
那恐怕需要他和老徐、老蘇聯(lián)手，施展秘法，才有那么一絲希望，能將他的神智從深淵中喚回。
“看來是說不通了，這可怎么辦？”
韓鳴開始口干舌燥地，苦口婆心地解釋起來。
他足足解釋了二十分鐘。
然而，收效為零。
百里紅始終用一種“你病得不輕，但我理解你”的眼神看著他，那眼神中，甚至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憐憫。
“算了，先吃飯吧……”
韓鳴只能無奈地邀請百里紅先坐下吃飯，其他的，只能等之后再想辦法了。
汝汝和張小小端著飯菜從廚房出來，也開始入座吃飯。
吧唧。
吧唧。
汝汝毫不客氣地夾起一塊紅燒肉，吃得那叫一個香。
這一幕落在百里紅的眼中，又被他自動解讀為，這是汝汝在向他發(fā)出警告：看到沒，一會兒就這樣把你給吃了！而且他深度懷疑，眼前這盤色澤誘人的紅燒肉，其原材料根本就不是豬肉，而是某種他不敢想象的“人肉”。
他頓時感覺頭皮一陣陣發(fā)麻。
整個人緊張得像一根拉滿的弓弦。
但他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湊到張小小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你叫張小小，是一位網絡主播，對不對？”
“對啊?！?/p>
張小小沒想到這位陌生的大叔竟然認識她，心里不免有些小小的竊喜。
連大叔級別的路人都知道她的大名了。
看來她這位主播的人氣，已經相當高了。
“叔叔實話跟你說，你身邊坐著的那個小姑娘，是只鬼，而且是一只非?？膳碌墓怼！?/p>
“我希望你能保持清醒，一會兒找機會趕緊逃走?！?/p>
“當然，我知道以你的力量，根本不可能逃得掉，所以，叔叔我打算犧牲自己，為你創(chuàng)造一線生機。”
“你是不是有病??？”
張小小直接一句話把他懟了回去。
百里殺瞬間啞口無言。
好吧……
看來這位張小小姑娘，也已經被那只S級厲鬼給徹底控制了。
他開始在心中默默地盤算起了汝汝所擁有的能力：
第一，她是恐怖至極的現(xiàn)實類S級厲鬼，不受規(guī)則束縛。
第二，她精通某種強大的魅惑之術，能輕易操控人心。
目前已知的，就這兩點。
但也足以讓人感到絕望了。
“叔叔，你怎么不吃飯呀？”
“人肉做的東西，我敢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