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末日降臨，我，一個廚子，被最好的兄弟推向尸潮，只為搶走一罐黃桃罐頭。
他們都以為我死了。可他們忘了，廚子，最懂怎么用刀，怎么玩火，
怎么……在這吃人的世界里，活下去。當他們分食著我的罐頭，慶祝新生時，
我正從地獄歸來。這場戰(zhàn)爭，從半塊窩頭開始。
---1 黃桃罐頭和人心暴雨沖刷著圖書館的玻璃幕墻，發(fā)出沉悶的咆哮。
外面是“病秧子”們無意識的嘶吼，里面是三顆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臟。蘇晴的臉色蒼白如紙，
她緊緊抓著高飛的胳膊，漂亮的眼睛里滿是恐懼。她的白色連衣裙下擺沾了些許泥水，
勾勒出緊繃的小腿線條，即便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依舊動人心魄?！喊w，我們怎么辦？
門……門快頂不住了！』蘇晴的聲音帶著哭腔。高飛把她護在身后，
他學生會主席的架子在末世里依然沒倒，俊朗的臉上滿是堅毅?！盒∏?，別怕，有我。
』他安撫著，目光卻越過蘇晴的肩膀，看向角落里沉默的李默，『李默，
你他媽別像個木頭一樣杵在那兒！想辦法！』李默沒有理會他的呵斥。他只是蹲在地上，
手指劃過潮濕的地面，眼睛死死盯著一排排頂天立地的金屬書架。他是烹飪系的學生，
對承重、結構和力學的理解，源于對廚房工程的熟悉。『李默！』高飛的聲音更大了，
帶著一絲不耐和恐慌。李默終于站了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焊唢w，你過來。
』他的聲音很平靜。高飛皺眉，但還是走了過去。李默指著一排書架的底座。
『看到這個了嗎？主承重架。只要把它撬倒，這一整排都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倒下去，
能給我們爭取時間?！桓唢w眼睛一亮?！汉棉k法！』他看了一眼身后瑟瑟發(fā)抖的蘇晴，
又看了一眼李默，『那還等什么？動手！』他們找到一根斷裂的鋼管作為撬棍。
圖書館地下室的應急食品早就被搜刮一空，只剩下一個被遺忘在角落的背包，
里面有一罐黃桃罐頭。這是他們最后的希望?！芭?！砰！砰！
”“病秧子”們撞擊鐵門的聲音越來越響，門軸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嚎?！沒時間了！
』蘇晴催促道。高飛和李默合力將鋼管插進書架底部。『我數(shù)一二三，一起用力！
』高飛吼道，汗水從他額角滑落?！阂?！』『二！』就在高飛即將喊出“三”的瞬間，
他突然松開了手。李默一個人用盡全力，身體因為巨大的反作用力向前踉蹌了一步。
也就在這一瞬間，高飛動了。他沒有去扶李默，而是閃電般地抓起地上的背包，
一把將蘇晴拉向自己身后，然后，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腳踹在李默的后背上。
李默完全沒有防備，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朝著剛剛被撞開一道縫隙的鐵門飛了過去。
“砰！”鐵門被他的身體徹底撞開，門外那一張張扭曲、腐爛的臉瞬間涌了進來?！盒值?！
』高飛的聲音在高處響起，帶著一種虛偽的悲壯，『活下來替我照顧好她！
』他甚至沒有再看李默一眼，拉著目瞪口呆的蘇晴，轉身就跑。那罐黃桃罐頭在背包里，
隨著他的跑動發(fā)出輕微的碰撞聲。蘇晴被他拖著，她回頭，
只看到李默的身影瞬間被涌入的“病秧子”們淹沒。她想尖叫，卻被高飛死死捂住了嘴。
『別出聲！想活命就跟我走！』李默感覺自己的世界被撕裂了。后背的劇痛，
尸群撲上來的腥臭，還有高飛那句無恥的“臨終遺言”，像無數(shù)根針扎進他的腦子。
但他沒有死。在被高飛踹出去的剎那，他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他沒有回頭看，
而是順著那股力道，身體在半空中扭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
這是他練了兩年顛勺練出的腰腹力量。他沒有撞向尸群最密集的地方，而是撞向了門框，
然后借力向旁邊翻滾。同時，他用盡最后的力氣，
將手中的鋼管朝著剛才看好的那個書架主承重腿，狠狠地扔了過去。“哐當！
”鋼管精準地擊中了目標?！爸ㄑ健Z隆隆隆！”多米諾骨牌效應發(fā)生了。
巨大的金屬書架一排接著一排倒下，無數(shù)的書籍、資料傾瀉而出，像一道鋼鐵與紙張的瀑布，
瞬間將涌入的尸群和后面的尸群隔開。暫時安全了。李默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他的左腿被倒下的書架邊緣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鮮血汩汩地往外冒。
他看著高飛和蘇晴消失的方向，眼神里沒有了憤怒，只剩下冰冷的平靜。他掙扎著爬起來，
撕下自己襯衫的一角，用力勒住傷口。他想起了宿舍樓那個總在吹牛的宿管老孫。
老孫喝多了總說，這大學城看著光鮮，地底下跟迷宮一樣，通風管道能從南門通到北門。
李默的目光投向墻角一個不起眼的通風口。他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高飛，
你以為這就完了嗎？2 廚子的逃生路線通風管道里又黑又窄，
彌漫著一股鐵銹和塵土混合的怪味。李默在里面艱難地爬行。腿上的傷口在持續(xù)不斷地流血，
每動一下都像是被刀割。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在升高，意識也開始有些模糊。但他不敢停。
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活下去。他不是體育生王墩那種猛男，也不是高飛那種領袖，
他只是個廚子。一個在末世里，看起來最沒用的職業(yè)。可廚子有廚子的生存之道。比如，
他知道哪種管道的結構最穩(wěn)定，哪種走向最可能通向地面。這是廚房工程學。比如，
他能通過空氣流動的細微變化，判斷前方是否有出口。這是研究排煙系統(tǒng)時練出的直覺。
他不知道爬了多久，一天，還是兩天？饑餓和失血讓他幾度昏厥，
但每次都在尸群的嘶吼聲中驚醒。那聲音仿佛就在耳邊，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動力。終于，
他看到了光。是一個生銹的柵格出口，光線從縫隙里透進來。他用盡最后的力氣，
推開了柵格。刺眼的陽光讓他瞬間睜不開眼。他摔了出去，重重地落在草地上。他活下來了。
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體育館的后面。不遠處，體育館的大門緊閉，
門口聚集著一群幸存者，正在和什么人對峙。李默掙扎著想站起來，
但腿上的劇痛讓他再次摔倒。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校霸趙虎?！号謰穑?/p>
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趙虎的聲音囂張跋扈，『把食堂的門打開！吃的大家分！
不然老子帶人沖進去了！』回答他的是一聲怒罵和一個飛出來的平底鍋?！簼L你媽的蛋！
』一個洪亮的女聲響起，『這食堂是老娘的地盤！想吃飯？拿東西來換！』李默瞇著眼看去。
只見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女人，手持一柄油膩的切肉刀，站在食堂二樓的窗戶后面，
如同一尊門神。是中心食堂的主廚，胖嬸。趙虎被罵得臉色鐵青，
他身后跟著十幾個流里流氣的學生，手里拿著棒球棍和鋼管。『兄弟們，給我上！撞開門！
』幾個人嗷嗷叫著沖了上去，用一根粗大的木頭撞擊食堂的卷簾門?！芭?！砰！”突然，
二樓窗戶伸出一根高壓水槍，熾熱的蒸汽混著滾燙的熱油劈頭蓋臉地澆了下來。“啊——！
”沖在最前面的幾個人瞬間被燙得滿地打滾，慘叫連連。趙虎的人馬一下子就慫了。
李默看著這一幕，心里卻有了計較。他沒有走向體育館的幸存者大本營。他知道，
以他現(xiàn)在的樣子回去，只會被當成累贅，甚至可能被高飛再次陷害。他需要一個落腳點，
一個能讓他恢復力量，并且掌握主動權的地方。中心食堂，就是最好的選擇。他沒有聲張，
而是拖著傷腿，悄悄地繞到了食堂的后門。后門也被鎖死了。但李...默知道，
任何一個大型食堂，都必然有一個隱蔽的垃圾處理通道。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地方。
一個半人高的、散發(fā)著餿味的通道口。他深吸一口氣，鉆了進去。
3 一勺鹽的敲門磚食堂里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地上滿是干涸的血跡和食物殘渣。
李默小心翼翼地穿過大廳，腿上的傷讓他步履維艱。他能聽到樓上傳來胖嬸罵罵咧咧的聲音，
顯然還在為剛才的沖突生氣。他沒有直接上樓。他先是去了后廚。這里是他的專業(yè)領域。
他像一頭巡視領地的獅子，目光掃過一排排不銹鋼灶臺、冰柜和儲物架。
大部分食物都已經(jīng)腐爛變質(zhì)，但還有一些東西被很好地保存了下來。幾袋真空包裝的大米，
一些干貨菌菇，還有……最重要的，鹽。大量的工業(yè)鹽。他甚至在一個冷庫的角落里，
發(fā)現(xiàn)了幾塊被遺忘的、已經(jīng)凍得像石頭一樣的豬肉。李默的眼睛亮了。在末世，
食物就是硬通貨。而懂得如何保存和烹飪食物的人，就掌握了權力。他拖著疲憊的身體，
將一小袋鹽和一塊凍肉搬到了樓梯口。然后，他坐了下來，用一種不大不小的聲音，
虛弱地開口。『胖嬸，你在嗎？』樓上瞬間安靜了。過了一會兒，
胖嬸警惕的聲音從上面?zhèn)鱽??！赫l？』『我叫李默，烹飪系大三的學生?！焕钅吭趬ι?，
讓自己顯得毫無威脅，『我不是來搶東西的?！弧簼L蛋！』胖嬸毫不客氣，
『管你是什么系的，食堂不養(yǎng)閑人！』李默苦笑了一下?！何覜]想白吃白喝?！凰D了頓，
用盡力氣喊道，『我只是……想請教一個問題。』『請教？』胖嬸的聲音里充滿了懷疑。
『是的。』李默看著手邊的凍肉，『我找到了一點肉，但是不知道該怎么長時間保存。
我想請教您，用鹽腌制的話，鹽和肉的比例應該是多少？腌多久才能在沒有冰箱的情況下，
放得最久？』樓上再次陷入了沉默。這一次，沉默的時間很長。李默能感覺到，
胖嬸就在樓梯的拐角處，正透過門縫觀察他。他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
像一個虔誠求教的學生。他賭的就是胖嬸作為一個廚師的尊嚴和驕傲。在這個世界里，
所有人都只把她當成一個看管食物的惡霸，只有他，把她當成一個值得請教的專業(yè)人士。
這份尊重，在末世里，比任何食物都珍貴。終于，樓上傳來了鎖鏈被拉開的聲音。
胖嬸那魁梧的身影出現(xiàn)在樓梯口，她手里的切肉刀依舊閃著寒光，但眼神里的敵意少了很多。
她上下打量著李默，目光落在他血肉模糊的腿上?！盒∽樱隳懽硬恍??！焕钅ь^，
對她露出了一個虛弱的微笑?！号謰?，我只是想活下去。』胖嬸盯著他看了足足一分鐘，
然后，把切肉刀往身后的案板上一插?！蝴}和肉的比例是三比十，要用粗鹽反復揉搓，
把血水全都逼出來。然后吊在通風口風干。』她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算你小子識貨。
』她側過身，讓出了通道?！荷蟻戆伞Ｅc其浪費那塊好肉，不如給老娘當個幫廚。
不過我可說好，干不好活，老娘一樣把你扔出去喂“病秧子”！』李默笑了。他知道，
他賭對了。他拖著傷腿，一步一步地走上了樓梯。從這一刻起，
他不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李默。他掌握了這座大學城里，最重要的命脈。
4. 英雄歸來體育館內(nèi)，氣氛壓抑。高飛正被一群人簇擁在中央，
他把那罐黃桃罐頭分給了幾個核心成員，包括學生會的幾個干部，還有……蘇晴。
蘇晴小口地吃著甜膩的黃桃，但眼神卻有些空洞。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高飛的解釋是李默為了掩護他們，主動沖向了尸群。這是一個英雄壯舉，
可她總忘不了李默被踹出去時，高飛臉上那一閃而過的猙獰?！盒∏纾阍趺戳?？
不合胃口嗎？』高飛關切地問，他用紙巾擦了擦蘇晴的嘴角，動作溫柔。蘇晴勉強笑了笑。
『沒有，很好吃。謝謝你，阿飛。如果不是你，我們都……』『說什么傻話?！桓唢w打斷她，
聲音洪亮，足以讓周圍所有人都聽到，『我們是一個團隊！李默是我的好兄弟，
他為了我們犧牲，我們更要好好活下去！』他義正言辭的樣子，贏得了周圍一片贊許的目光。
就在這時，體育館的大門被推開了。一個體育生連滾爬地跑了進來?！焊咧飨?！不好了！
趙虎……趙虎他們?nèi)屖程?，被那個胖娘們用熱油給打了回來！』高飛皺起了眉。食物，
是眼下最大的問題。體育館里幾百號人，坐吃山空，撐不了幾天?！哼@個胖嬸，不識大體！
』高飛冷哼一聲，『大家都是幸存者，理應共享資源！她這是想獨吞！』他身邊的李蕓，
也就是蘇晴的閨蜜，立刻附和道?！壕褪?！她憑什么啊！阿飛，你得想想辦法，
你現(xiàn)在是我們的領袖！』李蕓一直嫉妒蘇晴能和高飛在一起，末世爆發(fā)后，
她更是緊緊地抱住了高飛這條大腿。她看著蘇晴，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
蘇晴的美貌在和平年代是資本，但在末世，有時候反而是累贅。
李蕓穿著一身方便活動的運動服，頭發(fā)也剪短了，她刻意把自己打扮得很干練，
與蘇晴的柔弱形成了鮮明對比。蘇晴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捏緊了手里的罐頭叉。
高飛站了起來，正要發(fā)表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鼓動大家去向胖嬸施壓。突然，
門口傳來一陣騷動。『讓開！讓開！』是忠厚老實的體育生王墩，他像一堵墻一樣，
護著一個人走了進來。那個人衣衫襤褸，臉色蒼白，一條腿上纏著厚厚的布條，
還在往外滲血。正是李默。所有人都驚呆了。高飛臉上的肌肉瞬間僵硬，瞳孔猛地一縮。
蘇晴手里的叉子“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她捂住了嘴，眼睛里充滿了難以置信。
『李……李默？』李默沒有看她，他的目光越過所有人，直直地落在了高飛的臉上。
他的身后，王墩端著一個巨大的湯鍋，鍋里散發(fā)著誘人的肉香?！何一貋砹?。
』李默的聲音沙啞，但異常清晰，『給大家?guī)Я它c吃的?！?. 有毒的肉粥肉粥的香氣，
像一只無形的手，瞬間抓住了體育館里所有人的胃。已經(jīng)很久，
沒人聞到過這么真實的肉味了。人們的眼神從震驚，慢慢變成了渴望。高飛的臉色變了又變，
但他很快就恢復了鎮(zhèn)定，甚至主動迎了上去，臉上帶著夸張的驚喜?！豪钅?/p>
你……你還活著！太好了！』他想去拍李默的肩膀，卻被王墩不動聲色地擋開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命大！』高飛的表演天衣無縫，『快，快坐下！你受傷了！
』李默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和心愕母?，還死不了?！灰痪湓挘?/p>
讓周圍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微妙。蘇晴快步走了過來，她看著李默腿上的傷，眼圈紅了。
『李默，你的腿……』她想去碰，又不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高飛說你……』『他怎么說的？』李默打斷她，目光依舊盯著高飛。
高飛立刻搶著說：『我說你為了掩護我們，英勇地引開了尸群！你是我們的英雄！
』李默笑了?！河⑿?？我可不敢當?！凰噶酥竿醵帐掷锏腻仯何抑皇莻€廚子。
這是我用一包鹽，從胖嬸那里換來的肉，熬了點粥，給大家補補身子。』一石激起千層浪。
『什么？你從那個惡婆娘那里換到吃的了？』『天啊，是真的肉粥！』人群開始騷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一鍋熱氣騰騰的肉粥上。高飛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李默這一手，
不僅活著回來了，還帶回了最關鍵的食物，瞬間就瓦解了他剛剛建立起來的威信。不行，
絕不能讓他得逞！一個惡毒的念頭在高飛心中升起。他向人群中的李蕓使了個眼色。
李蕓心領神會。她擠到前面，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豪钅阏媸翘珔柡α?！辛苦你了，
快歇著吧，分粥這種小事，我來幫你！』她熱情地從王墩手里接過湯勺，
開始給大家分發(fā)肉粥。蘇晴也想幫忙，她拿來碗，細心地為李默盛了一碗?！耗阆瘸?，
你傷得最重?！焕钅粗f過來的碗，眼神復雜。他沒有接，而是對王墩說：『墩子，
我的那份，先放著?！蝗缓螅D向蘇晴，輕聲說：『謝謝。但我現(xiàn)在沒胃口。
』蘇晴的表情有些受傷。李蕓手腳麻利，很快就給大部分人都盛了粥。人們貪婪地喝著，
發(fā)出一陣陣滿足的贊嘆。高飛也裝模作樣地喝了一碗，還大聲稱贊：『好手藝！李默，
你真是我們的寶藏！』然而，變故就在幾分鐘后發(fā)生了。一個喝了粥的學生突然捂著肚子，
發(fā)出一聲痛呼，然后“哇”的一聲吐了出來。緊接著，第二個，
第三個……嘔吐和呻吟聲此起彼伏，體育館瞬間亂成一團。沒喝粥的人驚恐地后退，
喝了粥的人則滿臉痛苦。高飛猛地站了起來，他一腳踢翻了面前的空碗，用手指著李默，
聲色俱厲地吼道：『李默！你好惡毒的心！你在粥里下毒！
』6. 沒放鹽的特殊份高飛的指控像一顆炸彈，在混亂的人群中炸響。所有人的目光，
瞬間從痛苦和恐慌，變成了憤怒和懷疑，齊刷刷地射向李默。『他想害死我們！
』『我就說他從尸群里逃出來，肯定有問題！說不定他已經(jīng)被感染了！
』李蕓更是“恰到好處”地尖叫起來，她指著李默，臉上滿是驚恐和委屈。『李默，
我們那么相信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高飛哥好心救了你女朋友，你就是這么報答他的？
』她的話極具煽動性，瞬間將矛頭引向了李默和高飛的個人恩怨上。
高飛的幾個親信立刻圍了上來，將李默和王墩團團圍住?！喊阉テ饋?！』『處死他！
』群情激奮。蘇晴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她下意識地擋在李默身前，臉色發(fā)白。
『不……不會的！李默不是這樣的人！這里面肯定有誤會！』高飛一臉痛心疾首地看著她。
『小晴，你太善良了！你到現(xiàn)在還護著他？你看看大家！他這是要我們所有人的命??！
』他轉向眾人，振臂高呼：『為了大家的安全，我們絕不能容忍這種敗類！把他綁起來，
扔出去喂“病秧子”！』眼看一場私刑就要上演。一直沉默的李默，終于開口了。『等等。
』他的聲音不大，卻有一種奇異的鎮(zhèn)定力量，讓喧鬧的場面為之一靜。他扶著墻，
慢慢站直了身體，目光掃過那些痛苦倒地的人。『蘇晴，你是學醫(yī)的。你過來看看，
他們的癥狀，像是被“怪病”感染的樣子嗎？』蘇晴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
她強忍著內(nèi)心的慌亂，蹲下去檢查了一個嘔吐最嚴重的學生。她翻開他的眼皮，
又看了看他的嘔吐物。幾秒鐘后，她猛地抬起頭，眼神里充滿了確定。『不是“怪病”！
』她的聲音清亮而堅定，『“怪病”的癥狀是高燒、抽搐和皮膚潰爛！
他們的癥狀是腹痛、嘔吐、頭暈，這是典型的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高飛冷笑一聲，
『那不還是他下的毒！有什么區(qū)別？』『當然有區(qū)別！』李默接口道，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高飛和李蕓的臉，『如果是食物中毒，那就能治。
而且……』他頓了頓，看向一直像鐵塔一樣護在他身邊的王墩?！憾兆?，你喝粥了嗎？
』王墩甕聲甕氣地回答：『喝了。』高飛立刻抓住了漏洞：『他喝了！他怎么沒事？李默，
你還想狡辯什么？肯定是你給了他解藥！』李默笑了，笑得無比冰冷?！何覜]給他解藥。
』他一字一頓地說，『我只是……給他的那碗粥里，忘了放鹽。』所有人都愣住了。
忘了放鹽？這算什么理由？只有蘇晴和李蕓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變得慘白。
李默的聲音再次響起，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何覐呐謰鹉抢锬脕淼娜猓秋L干的臘肉。
為了熬出味道，我加了很多東西。但是有一種毒蘑菇，它的毒素平時不顯，可一旦遇到鹽，
并且經(jīng)過高溫熬煮，就會產(chǎn)生劇毒。』他看著面無人色的李蕓?！哼@種知識，很冷門。
一般人不知道。但對于一個嫉妒心強，又想討好新主子，
還恰好在圖書館看過一本《菌類圖鑒》的人來說，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對嗎？李蕓？
』李蕓的身體開始發(fā)抖，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她。
李默繼續(xù)說道：『我防著有人搗鬼，所以特意給最信任的兄弟留了一碗沒加鹽的“特殊份”。
我本來以為下毒的會是你，高飛?！凰聪蚋唢w，眼神里充滿了嘲諷?！簺]想到，
你連這種事，都要讓一個女人替你做?！徽嫦啻蟀住８唢w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就在這時，
李默突然對王墩喊道：『墩子！動手！』王墩怒吼一聲，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
直接撞向了高飛那幾個還沒反應過來的親信。趁著混亂，李默一把拉住蘇晴，
從懷里掏出幾株草藥?！哼@是催吐草！我回來的時候順路采的！快！搗碎了給大家灌下去！
』人心，在這一刻，徹底逆轉。7. 瘋子的地圖催吐草的效果立竿見影。
在蘇晴的專業(yè)指導和王墩的武力“協(xié)助”下，中毒的人很快就吐出了毒粥，
雖然身體依舊虛弱，但性命無礙。體育館里，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但更多的是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以及……對高飛和李蕓的憤怒。高飛被王墩一拳打翻在地，
嘴角流著血。李蕓則癱坐在地上，瑟瑟發(fā)抖，接受著所有人鄙夷的目光?！号淹?！
』『想害死我們！』李默沒有理會這兩人。他靠在墻邊，默默地處理著自己腿上的傷口。
蘇晴拿著干凈的布和一些從醫(yī)務室找來的酒精，小心翼翼地為他清洗。她的動作很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