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壹： 末世降臨末世降臨的第三個小時，
我在公司那間狹小且昏暗的廁所隔間里緩緩醒來，意識逐漸恢復的過程中，
我感到一陣惡心和不安。低頭一看，發(fā)現自己的褲腳上竟然沾著同事的半截腸子，
那血淋淋的場面令人觸目驚心。血腥味濃得像粘稠的糖漿。
我強忍作嘔的沖動推開隔間門——外頭十八層的落地窗外，
原本該懸著夕陽的天幕此刻正往下掉火雨那些燃燒的“隕石”在半空突然舒展四肢，
露出螳螂般的鐮刀前肢，精準地撲向逃竄的人群。
這突如其來的末世災難不僅摧毀了城市的秩序，
也讓原本平靜的工作環(huán)境瞬間變得血腥而恐怖。我膝蓋一軟跪倒在地，掌心突然灼痛。
低頭看，碎玻璃劃開的傷口里，有銀藍色的光在血管中奔涌。下一秒，
整棟大樓的電力系統(tǒng)在我腦中轟然展開：每一根電線，每一個電阻，
甚至廁所烘手機里那枚短路的發(fā)熱芯，都仿佛成了我肢體的延伸。我將手抬起，
整層樓的燈管同時炸裂，飛濺的電流在空中凝成千萬條電弧，
像被馴化的雷蛇纏上那些蟲怪的關節(jié)。它們發(fā)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在高壓電中碳化、碎裂成灰。電梯井傳來轟響。我踹開安全門，
看見我的綠茶上司林妍正被三只蟲怪逼到角落，高跟鞋斷了一只。她看見我時眼睛亮得嚇人，
卻故意把領口扯得更低：“小沈，救我——”電弧在我指尖噼啪作響。
我想起這女人上周如何把項目失誤推到我頭上，害我被扣了半年獎金。蟲怪的鐮刀高高揚起。
我收起手中的電流，轉身離開了。一方面，因為剛剛覺醒的能力，
我沒有把握能夠戰(zhàn)勝蟲怪；另一方面，末世之下，圣母之心是遠遠要不得的，
尤其是對品行惡劣之人。身后傳來撕心裂肺的嘶叫聲。三秒后，叫聲戛然而止。水霧中，
她濃妝艷抹的頭顱滾到我腳邊，嘴唇還在徒勞地開合。我操縱的消防噴淋系統(tǒng)化作高壓水刃，
將蟲怪連同林妍的殘肢一起切成了碎塊?！氨?，”我對那顆頭說，
“我的異能好像有點漏電?！碧炫_的門被暴力撞開。穿黑色作戰(zhàn)服的男人拎著脈沖步槍，
目光掃過一地焦尸，最后落在我臉上：“姓名，能力等級。
”我注意到他肩章上的銀色徽章——那是軍方S級異能者才有的標記。更注意到他身后，
十二架武裝直升機正懸停在火雨之上，機炮全部對準我?！吧虺?，”我抹了把臉上的血，
掌心的藍光漸漸收攏，凝成一枚不斷變換幾何形狀的電漿球，“等級？
大概是……能讓你們重新評估武器威力的那種?！蹦腥送蝗恍α?。他摘下戰(zhàn)術手套，
露出和我掌心同源的銀藍紋路：“巧了，我是雷系S級，周崢?！彼郑?/p>
云層中驟然劈下一道紫雷，將遠處一棟即將倒塌的大樓焊成熔化的鋼筋雕塑，“要組隊嗎？
末世剛開場，殺怪多沒意思?！彪姖{球在我指尖愉悅地跳動。我望向城市盡頭，
那里有更多的蟲怪正撕開空間裂縫降臨，像一場狂歡的盛宴?！昂冒?，”我說，
“不過規(guī)矩得改改——這次，輪到我們制定游戲規(guī)則了。”2 貳：擬態(tài)種末世第 7 天，
我們合作炸掉了整座金融區(qū)。包括所有異變之人和蟲怪。周崢的雷負責“拆”，
我的電負責“點”。三十七萬只蟲怪在 1.2 秒內被燒成等離子雨，
玻璃幕墻蒸發(fā)成氣態(tài)硅，又被高空冷流凝成漫天玻璃雪。我踩著半截廣告牌，
伸手接了一瓣雪花——六角形，邊緣鋒利，像誰精心打磨過的兇器?！拔?，新消息。
”周崢把戰(zhàn)術平板甩給我。屏幕上是衛(wèi)星圖：太平洋正中，一座黑色巨塔刺破云層，
塔尖亮著和我掌心同頻的銀藍光。
【全球異能者同步通告】“塔”每 24 小時向外輻射一次“進化脈沖”。離塔越近，
脈沖越強，異能升級越快?！斎?，死亡率也越高。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去不去？
”“去?！敝軑槹巡綐尡车缴砗螅Φ孟褚活^看見獵場的豹，“但先找輛車。”十分鐘后，
我們坐上了全國唯一還能動的磁懸浮列車——車頭貼著“和諧號”，車廂里卻塞滿軍火。
駕駛員是個扎雙馬尾的小姑娘，ID“湯圓”，精神系A級，
能把任何交通工具變成“她記憶里最快的樣子”。列車啟動瞬間，
窗外的廢墟直接拉成一條直線?！暗剿?900 公里，預計 40 分鐘。
”湯圓咬著棒棒糖，聲音從廣播里飄出來，“兩位大佬，系好安全帶哦。”第 38 分鐘，
列車急剎。前方鐵軌被一只山岳般的蟲母截斷，它腹部裂開，吐出漫天蟲卵，
每一顆都在半空孵化成人形——那些人形長著我和周崢的臉?！皵M態(tài)種?！敝軑樌渎暎?/p>
“等級至少 SS。”我瞇起眼，數了數：對面 72 個“沈硯”，72 個“周崢”，
連掌心電弧的頻率都復制得一模一樣。“打個賭？”我說，“誰先殺光自己的盜版，
誰今晚就擁有脈沖優(yōu)先吸收權?！敝軑槹阎腹?jié)捏得劈啪作響：“輸的人負責暖床？”“成交。
”下一秒，整個車廂的金屬壁被我拆成 4 萬枚鋼針，周崢的雷則把它們全部附上高壓電。
針雨傾盆，對面 144 張臉同時露出“原版”才會有的狠笑——然后被釘成篩子，
爆成一地磷火。磷火里，掉出兩枚黑金色的“塔鑰”。湯圓吹了個口哨：“恭喜通關彩蛋，
隱藏獎勵耶?！蔽沂捌鹚€，指腹立刻浮現一串倒計時：23:59:59。
——距離下一次“進化脈沖”，還剩整整一天。列車再次啟動，塔尖的光越來越亮，
像有人在高空舉燈，為赴死者照路。周崢突然伸手，把我按在車窗上，額頭抵額頭：“沈硯，
如果塔頂只有一個人能成神——”我抬手捂住他的嘴，笑得囂張：“那就一起成魔?！贝巴猓?/p>
最后一座人類燈塔被黑夜吞沒。列車如子彈，貫穿末日。3 叁： 塔頂之下，
再無人類末世第 8 天，零點整，列車停在了“塔”的護城河外。護城河沒有水，
只有一條寬逾千米的閃電帶，紫得發(fā)黑，像一條被剝了皮的雷龍在地面打滾。雷龍之上，
懸著一塊殘破的電子路牌，紅字閃爍：【Level 0 → Level 9，
請自覺排隊，插隊者——死】“0 級？”湯圓撇嘴，“看不起誰呢。”她一腳踹開車門，
整列磁懸浮在她背后折疊、壓縮，最后“哐”地變成一只銀色手提箱。
我眼角一抽：空間折疊？這小姑娘藏得真深。周崢把兩枚塔鑰拋上半空，鑰匙懸停，
投影出三維地圖：——九層環(huán)形階梯，越向內，
脈沖強度指數級上升；——最中央的“塔心”是一枚心臟形黑晶，
正在倒計時：23:57:43?！皟蓪右?guī)則?！蔽铱焖倏偨Y。“一，塔內禁止飛行，
高度超過地面三米即遭雷龍反噬；二，每上升一層，必須獻祭一枚‘同系’異能核心。
”湯圓“嘖”了一聲：“意思是，想登頂，咱們仨里至少得死兩個？”周崢抬眼，
雷電在他瞳孔里織出一張網：“或者，殺別人，搶核心?！彼捯粑绰洌蟮剞Z鳴。
十二道裂口撕開我們腳下廢墟，爬出十二支隊伍——有的全身骨甲，有的純粹元素化，
有的甚至已經看不出人形。唯一相同的，是他們胸口都嵌著塔鑰，
倒計時同步閃爍——全球 108 位 S 級，被“塔”一次性抓來斗蠱。
“歡迎來到終局?！彼膹V播響起，聲線分不清男女，像億萬蟲翅同時摩擦。“九層之后，
唯一幸存者將接管‘灰燼權柄’，成為新紀元唯一的——”“神！”人群瞬間炸開。左側，
一個沙化能力的男人率先發(fā)難，漫天黃沙凝成長矛，直刺我的太陽穴。我不退反進，
五指一握，長矛里的石英沙被強制還原成硅晶，反向炸裂，把他炸成漫天血霧。血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