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陽城,嘉文大學。
跑出去找尋樂陽陽無果,趙秋的心情down到了谷底,回到寢室后一直陰沉著臉,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趙秋的到來讓原本和諧的寢室氛圍變得有些詭異,兩個新室友都因為寢室里存在著這樣一個“怪咖”而心生疑慮。宏遠很理解他們二人此時的心情,因為兩年前,他也經(jīng)歷過同樣的場景。
宏遠高二那年,陽城,茂林中學。
“你叫趙秋?你一定是秋天出生的,我叫徐宏遠,以后我?guī)阃?!”第一次在寢室見面,宏遠熱情地跟趙秋打招呼。
徐宏遠不知道眼前這個叫“趙秋”的轉(zhuǎn)校生并不是在某個秋天出生,而是在某個秋天“死去”。一個名字叫作“秋”的男孩來到了這個“沒有秋季”的陌生城市,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初次見面,宏遠的熱情并未得到趙秋的絲毫回應。趙秋躺在床鋪上,戴著耳機,視站在床邊的宏遠如空氣,渾身散發(fā)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看到趙秋如此囂張,宏遠很是氣憤,“喂!跟你說話呢,裝什么爺?”說著差點爬到上鋪把趙秋拽下來,幸好被寢室里其他同學勸住了。
“算啦算啦,有錢人家的仔,不理他就是啦!”
“聽說花了不少銀子校長才同意他來茂林的,降級生,不知道之前犯了什么事。”
“我他媽管他犯什么事兒,跟我這裝犢子我一定不讓他好過?!迸c其他室友的口音相比,宏遠的言語里夾雜著一些東北口音。
“算啦,算啦,還要同寢兩年呢,以和為貴嘛!”室友寬慰宏遠。
宏遠依舊憤憤然,床上的趙秋卻像事不關己的模樣,從容地躺在那里戴著耳機不聲不響,閉目養(yǎng)神。
初次見面,趙秋的態(tài)度著實把宏遠氣著了,好一陣兒都沒順過氣來。
在高二下學期,趙秋父母辭去原本江城的國企高管工作,來到陽城創(chuàng)業(yè)。趙秋的父母都是有能力有魄力的人,他們的創(chuàng)業(yè)很成功,然而來到陽城后的趙秋卻再也不是老師同學心目中的好學生,他翻墻逃課去校外上網(wǎng)打游戲、夜不歸寢、抽煙酗酒打架,成績更是一塌糊涂……
來到陽城后,趙秋被輾轉(zhuǎn)送到多家學校,都被辭退,最后只有這家叫茂林的寄宿高中收了他。就這樣,趙秋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耽誤了一年的時間,降級來到徐宏遠所在的班級。盡管茂林高中的校領導對于趙秋的所作所為也表示很失望,卻看在錢的份兒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新寢室的室友們都不太歡迎趙秋,但是好在他平日并不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寢室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并沒有太多交集。
陽城一年一度的全市高中籃球聯(lián)賽已經(jīng)開始了。徐宏遠作為隊長的茂林中學籃球隊,表現(xiàn)優(yōu)異,連下九城。下周,茂林中學即將迎戰(zhàn)去年的總冠軍朝陽中學籃球隊,爭奪最后的冠軍。
這天,徐宏遠正興致勃勃地在寢室高談闊論:“兄弟們,下周的比賽你們一定給我到位,一起見證屬于我的冠軍時刻。終于可以一雪前恥,拿回屬于我們的冠軍!來來……鼓掌……”
室友們極其捧場,鼓掌歡呼。寢室里仿佛是頒獎現(xiàn)場一般,熱鬧歡樂。
突然,趙秋推門而入,瞬間澆熄了所有人的熱情。趙秋滿臉是血,目中無人地走進寢室,翻身跳到床鋪上。
“哇,他不怕失血過多嗎?”室友小聲嘀咕著。
“噓,趕緊散了散了!”另一個室友趕緊組織大家各自散去。
宏遠覺得趙秋掃了自己的興致,很是懊惱,然而他又有些擔心,因為趙秋今天的傷看起來要比平時嚴重得多。
“喂,你要死別死在寢室里啊!”宏遠走到趙秋的床邊,故意如此說道。
趙秋躺在那里,依舊不言不語。
宏遠瞬間上來一股火氣,他氣勢洶洶地走到床邊,伸手抓住趙秋的胳膊:“你給我下來,弄弄你的傷口,不要命啦?”
趙秋狠狠甩開宏遠的手,翻個身背對著宏遠。
又被無視了,宏遠心中的怒火瞬間爆發(fā),他猛地沖向趙秋所在的上鋪,伸手去拽趙秋起來。然而,趙秋靈巧的一個翻身,輕盈地繞過宏遠從上鋪跳了下來。
“哎?”宏遠更生氣了,握緊拳頭朝趙秋襲來:“我看你是不想混了!”宏遠的動作雖然迅猛,但趙秋的反應更快。他迅速抓緊宏遠的手腕,憑借敏捷的身手和過人的力量,反手扭轉(zhuǎn),將宏遠的手臂牢牢地鎖在了背后。緊接著,趙秋接連幾個干凈利落的動作,將宏遠狠狠地反鎖著按在了地上。
宏遠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措手不及,疼得他吱哇亂叫,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趙秋的力量卻像鐵鉗一般牢牢地鉗制著他。室友們見狀都驚呆了,他們沒想到趙秋的身手竟然如此了得,仿佛是從武俠電影中走出來的武林高手一般。
整個宿舍瞬間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宏遠的慘叫聲。
“不用你管?!边@是趙秋第一次和徐宏遠說話。說完,趙秋松開宏遠,又利落地跳回床上。
宏遠瞬間懵了,在場的其他人也震驚了,每次看到趙秋帶著一臉傷回來,大家都以為他是個草包少爺,沒想到卻有如此身手。宏遠識相地沒再繼續(xù)招惹趙秋,立在原地揉著生疼的手腕,但是對于趙秋這個古怪的家伙更加好奇。